第1部分(2 / 2)

“为什么会突然早产?太医不是每天早晚请脉的吗?你们……你们这些人……朕告诉你们,她死了,你们一个个的,都要被诛九族五代!”

媚杀暴君 (4)

宽大奢华的寝殿中,顿时就有不少侍女嘤嘤抽泣起来。他怒气勃发,看也不看一眼,便一挥手:“来人,将这些个拖出去仗毙!”

一时间无人再敢出声,殿外候着的太医,都惊出一身的冷汗来,两股战战。

“娘娘!娘娘您醒醒!孩子的头露出来了,您振作啊,马上就能生出来了……”。

稳婆焦急的轻声呼唤着床上的女子,无奈,她的脸色已是微微发青。

将死之状……掐人中,或许能令她醒转过来……

可是,君王在侧,杀气弥重,这等时候,有谁敢上前去掐这位宠妃的人中?

萧锦彦握着那只冰冷的手,自坐下那一刻起,他的身形就再不曾有半点改变。

终于,他肃然起身,亲自伸出手指,朝她的鼻息间按下去。

“孩子,我的孩子……”。她的呻吟,如同频临死亡的幼猫。双眼仍然紧闭,可两只手,却不由自主的抚摸向自己的腹部。

“娘娘,您再努把力,孩子马上就能生出来了!“稳婆和侍女见她醒来,都是大喜过望。

他站在床边,看着她用尽最后的全力挣扎努力。那么多的血,一盆盆的,清水端进来血水送出去。

他的眼底,被这样多的鲜血染红了,只觉得,火辣辣的一片,双目刺的生疼生疼。

两颗滚烫的水珠,不知不觉的涌将出来。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仿佛是纾解了一下心底波涛汹涌的剧痛。

原来,他还会流泪……这么多年了,血雨腥风,他亲手下令屠杀了多少人 ?'炫书…3uww'其中又有多少是他的亲人故交?甚至无辜的妇幼孤寡…也曾经,他险些亲手杀了她。

可他从来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为一个人落泪。

为一个女人落泪。

为一个痛恨自己的女人……

为一个自己这一生,唯一心爱的女人……

她明知她是剧毒的蛊,是无药可解的毒,可是,哪怕这蛊毒穿肠蚀骨,他亦无法抵受,就那样饮鸠止渴的吞下去。

堂堂铁血帝国的赫赫帝王,他的铁石心肠,在她的绕指柔情中,化作了一滩江南烟雨。

多么可笑啊……他仰起头,极力想要挤出笑容来嘲弄自己,嘲弄这莫测的天意。

一缕笑容卡在那里,温热的水珠却越来越多。窗外下起雨来,风吹着极细的雨丝,斜斜落到他的面容上。

放肆的冷风掀起他的明黄大氅,寒气穿透了他整个身躯,仿佛不耐秋凉雨冷,他忽然拧转身来,快步行至她的床边。

“傅嫣柔,你给朕听着,你若能为朕诞下这个孩子,朕就即刻禅位于他!从今往后,你就是这大齐天下的女主,你不是发誓要报仇雪恨吗?朕,以天子之名起誓,你醒来后,朕任由你杀伐决断!诀无二话!”

无人回答他的话,满头大汗的稳婆焦急的跪在床边,正低头吩咐侍女前去煎参汤来提神,却听一声惊呼:“血!好多的血!不好,娘娘动了大红了……”。

他不敢置信的转头去看,呆怔的目光里,迷离绝望。

嫣柔,如果时光可以重来,如果没有那样的千山万水,血海深仇……如果你不是你,我不是我,我们,是否能够重来?

媚杀暴君

那是三年前的一天。

三月阳春拂面,暖风微醺,正是踏青的好时节。皇城郊外,人们信步而行,呼吸里都能染上翠柳依依绿草清新的气息。

大齐之京都西京城,更是繁华靡丽。东西南北四条京师主道大街,那是粉汗如雨,行人如梭。

不说那皇宫巍峨壮丽,飞檐金兽直插九重云霄,只听那檐下青铜鸾铃迎风作响,无数飞鸟盘旋半空,便叫人误觉,此乃天籁之音。

这一年,西齐宏武元年,齐帝萧裕,年方五岁,在皇叔摄政王萧锦彦的拥护下,坐上了自己父亲屁股都未曾捂热的龙椅。

与此同时,西齐帝国实际的掌权者,摄政王萧锦彦,也开始马不停蹄的四处征讨侵略。

就在新帝登基不久的寿诞上,他曾巍然立于天子身旁,手捧金樽,对月当歌,曰:假以时日,我西齐帝国,必将扫平四夷,乃令四海归心!

此言一出,下坐之皇亲国戚朝中重臣,无不惶恐拜倒。那齐声三呼的“万岁”之声,其实,真正敬畏的权力掌握者,便是那生杀予夺的摄政王萧锦彦。

三月三,恰逢摄政王寿诞,紧挨皇宫东面的麟钰巷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大红厚密羊毛地毯,从摄政王府里头六进六出的院子一直铺将出来,一直延伸到两座高大的貔貅石雕座驾之下。

不远处,便有打扮的利索喜庆的豪奴,正一叠声的报着进府各人的名帖,将前来贺寿的宾客引进王府。

摄政王府邸,内间金碧辉煌,堪比皇宫内院之奢华。更兼之,摄政王其人性喜美色,好战喜功之余,更耽于享受。所以,说王府内陈设装潢如同酒池肉林,那是一点也不过分的。

王府大厅内,宾客早已齐侯摄政王驾临。众人翘首盼望间,只听一声悠长的司礼监太监唱曰:摄政王驾到——哗啦啦,大殿里一下子跪下一大片。

白昼里头,因是寿诞,故而也摆了不少茜红色纱灯,照见那袭赤色缂金九龙缎袍,袍襟下端绣江牙海水纹,所谓“疆山万里”——这是明摆着的逾制,只是,强权之下,无人敢提出质疑而已。

众人齐齐见礼,摄政王的面容看似并无多少喜意,只是随手摆道:“起吧!”

媚杀暴君 (6)

摄政王好色,府中姬妾无数,曾有好事者说,此人“不可一日无妇人”。

可是,他却不曾立有王妃,甚至,连个有名分的侧妃都不曾册封。

女色,于他来说,是调剂,也是衣衫一般随意,可践踏,可蹂躏,可丢弃。

眼下,两位娇滴滴的美人卧在他的怀里,少不得媚态百生不安分的挑逗着他的情欲。

今夜是王爷大寿,倘若谁能得了这一夜的侍寝,那么,自然……风光无限不说,一时讨得王爷宠爱,或者能扶个有名分的庶妃也未可知啊。

“王爷,请吃奴家为您剥的葡萄……”柔若无骨的双手,乖巧的献上一颗绿茵茵水灵灵的波斯玛瑙水晶葡萄。

媚眼如丝,樱唇含春。薄薄一片抹胸下,是波涛汹涌的欺霜赛雪酥胸微露。

萧锦彦向来懂得享受女人的侍奉,再说这两姬妾已在身边服侍有些日子,底细都很干净,因此也不多想,张口便笑纳了美人的殷勤。

“嗯,王爷,今日的人参果可是妾身亲自挑选上来的,不如您试一试味如何?”另外那一位姬妾自然不甘落后,马上就倒进他的怀里,撒娇博宠。

没想到,只是一个轻微的动作,却令到原本形容肆意风流的摄政王变了颜色。

“贱人!居然在本王面前放肆,来人,拖出去,杖四十!”

可怜那姬妾根本不清楚自己犯了这位主子什么忌讳,就这样,被人左右夹着拖出了大殿。

因为宾客众多,临拖走时还被捂住了嘴,不能呼救。

“王爷,您袍子上沾了点酒水,不如去更衣?”深得萧锦彦信任的王府总管李德全,连忙上来圆场。

偏殿屏风后,自有人仔细去查看那件被人做了手脚的衣衫。

一枚细长尖锐的绣花针,被巧妙的别在他襟前的盘扣里。被那姬妾不知深浅的一压,正好刺进他的心口位置。

嫣红一点血,残留在针尖上。

“还好,没有毒。王爷,您放心,奴婢这就去查清楚来龙去脉。”李德全处变不惊,立即将此事包揽上身。

萧锦彦的目光如冰,在他白胖的脸上扫了一圈,嘴角是寒霜一般的笑意:“还好?出了这等事情,难道你想说,幸亏这人没有在针上下毒?”

李德全一个哆嗦,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马跪下磕头。

萧锦彦知道外头还有一大帮人等着,自己不好在这样的时候出了纰漏。于是也不多话,转身往外走去。

“抓到这个人,带过来本王要亲自审问。”

没想到,他这一审,却为自己带来了一段理不清剪不断的血海情缘。

他亦不能想到,自己一生游戏欢场,阅尽人间春色,最后,却折在她手上。

浣衣贱婢

“啪!”

嫣柔双手死死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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