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部分(1 / 2)

>出了雅座!

乔津亭满面通红,她知道泠弦这等作为,无非是给萧珉一个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

萧珉愕然,半晌,苦笑一声,“大姐别见怪,我这妹子当真胡闹!”

“大姐?”乔津亭听着这古怪的称呼,情不自禁地“噗哧”一笑,“萧将军,看来我的易容之术甚是了得!”

俏音轻软,拂面而来,宛若细风吹柳絮,也如春日暖阳,霍然融化了萧珉心中的积雪。

萧珉大喜,眉宇豁然开朗,那神情,分明就是茫茫漆黑中骤然点亮了的火把,让他略显迷茫的双眸熠熠发亮,“乔姑娘,是你?真的是你?”喜不自禁之下,趋近乔津亭,伸出大手,紧握住了乔津亭的双手。

乔津亭羞意飞上眉梢,急忙将双手从萧珉手中抽出,“萧将军……”

萧珉恍然惊觉失态,慌忙放开乔津亭的手,红晕洒满英挺的脸庞,“姑娘……我,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乔津亭见萧珉一时手足无措,不好让他尴尬,默然给萧珉倒了一杯水,“萧将军,你怎么到这边塞之地来啦?”

万里风沙之骄凰求凤(19)

萧珉道了一声“谢”,端起茶盏,借饮茶的空档平息过于激荡的情怀,一会,方抬起头来,对乔津亭一笑,“乔姑娘,萧珉已是一介平民,不是什么将军了!”

乔津亭暗惊,“怎么啦?”京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和宇文川远起了冲突?

萧珉淡淡的,“也没有什么,多年的军旅生涯,萧珉已然厌倦,如今正好挣开名缰利锁,做一个可以放歌四海的逍遥客!”他说得轻松,但乔津亭分明知道,一个百年望族的子弟,佼佼不群,萧行洛必然在他身上寄托了延续家风,支撑门庭的厚望,如今他竟然弃官而去,这当中的冲突不知是何等的激烈。

该说的都对萧珉说了,为何萧珉依然心存了希望,不惜为她弃官弃家从此浪荡江湖?乔津亭心潮翻腾,抬眼见萧珉眸中情意如当空烈阳烧灼,炽烈无比。心一狠,正欲开言。

萧珉已从乔津亭瞬间变幻的神情窥知了她的心事,“乔姑娘饱读诗书,应当知道新君继位,最忌权臣当道,萧家权势已然过盛,萧珉自卸军权,也不过是为了减轻新皇对萧家的疑虑,替萧家消灾挡祸,如此而已!”

乔津亭惊讶,在萧家,最有政治远见的竟然不是历尽世道沧桑的萧行洛,而是纯良温和的萧珉,他竟为萧家弃权自保,可惜萧家之人未必理解萧珉的此番苦心!但萧珉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恐也不会有此决绝的举动,这等深厚情意,让她乔津亭何以为报?

乔津亭的愧疚全落入萧珉的眼中,但就是这浓厚的愧疚深深刺痛了萧珉,“乔姑娘,萧珉只不过是顺心率性而为,不想勉强了自己,更不会勉强姑娘,姑娘大可不必上心,让萧珉成为姑娘的包袱,如是这样,萧珉定是寝食难安!”

乔津亭还能说什么?“顺心率性”?今日方知,为情为意,原可以“顺心率性”,可叹她与宇文川远自相识相知相恋,竟鲜有过“顺心率性”的时候,原来,真正懂情懂意之人,不是对自己百般怜惜的宇文川远,更不是她乔津亭,而是眼前素日沉默,却隐藏了大智慧的萧珉!“萧……萧大哥,我谢谢你,但行至今日,乔津亭已是身不由己……”

“萧大哥”!一声呼唤如天际亮光,破开了层层阴霾,让萧珉心中一亮。得她一声亲切的呼唤,或许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安慰,至少,在乔津亭心中,他已经不是“萧将军”,展颜一笑,笑容明朗,不染尘埃。

乔津亭内心感动,也自一笑,但她能给萧珉的或许就仅仅是一声出自真心实意的“萧大哥”了。“萧大哥,你从哪来?准备上那去?”

萧珉虽心有遗憾,但来日悠远,比之远在朝堂、水阔鱼沉的宇文川远,江湖迢迢,这一路烟雨,远水孤云的,他正好可以陪乔津亭一起度过,“不要说我了,你这一身打扮……”指了指乔津亭,忍俊不禁,“怎么回事?”

此时,日光倾斜,些微照进了窗棂,白灼耀眼,乔津亭惊觉,日已过了中天,而泠弦还没有回来,想起泠弦,“萧大哥,我托你一件事!”

万里风沙之骄凰求凤(20)

萧珉见乔津亭神色突的凛然,“你说!”莫说是一件,就是一百件、一千件又有何妨?难得乔津亭相托,就算是千难万难,他萧珉也自当为她办到。

“萧大哥,我如今是大凉国穆尔蓝沁公主身边的女仆,正随公主到京师去,这一路恐怕会有人对公主不利,我带着泠弦行动不便,你可帮我将泠弦带回山庄,让我心无旁骛地应付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见萧珉犹是不解,遂将前因后果跟萧珉解释了一遍。“萧大哥,待会,你就带泠弦走吧!”

萧珉断然拒绝,“我不会让你孤身涉险!”话语坚决,如山川矗立,岁月不曾轻移了半分。

乔津亭叹了口气,“萧大哥,我不想让你为难,你知道么?”她万里奔波,历尽霜雪,固然是心系黎庶,但也是为了宇文川远而不惜劳苦,她不能让萧珉为了自己蒙受了丝毫的损伤,让这情债更能偿还。

萧珉“哈哈”一笑,“我虽游离了官场,但也是大魏的子民,一旦战祸四起,我也一样会执戈上疆场,今日,就让你我一起并肩作战,你若不答应就是瞧不起我了!”

乔津亭无奈,嗔怪了一声,“萧大哥……”

话没有说完,雅座的门被打开,泠弦笑靥如花,出现在门口,“姐姐,大哥!”

乔津亭一见泠弦,放下了一颗心,“萧大哥,我和泠弦走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从酒栈出来,泠弦见乔津亭面有愠色,遂荡起手中的草药,“姐姐,你看,你要的草药我全都买齐了!”

乔津亭嗔怒地看着泠弦,叹息一声,“泠弦,下次不可自作主张,你须知世间万事,唯情之一字不可勉强!”

人一回到驿馆,穆尔蓝沁劈头责怪,“扶疏,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乔津亭指了指泠弦手中的草药,温和地说:“公主,药草难找,你看,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些!我让人煎了给公主清热解毒,公主很快就可以好起来了!”

穆尔蓝沁拉着乔津亭的手,在菱花镜前坐下,仔细地端详着镜中容颜,指了指颈脖淡淡的痕迹,“扶疏,你说,到了京师,我是不是全都好了?”

乔津亭见穆尔蓝沁面带隐忧,却又殷切期盼,“公主,你不相信扶疏的医术么?”

穆尔蓝沁苦恼地抚着颈脖,突然低了声音,“扶疏,我美么?”

穆尔蓝沁无来由的问话让乔津亭的心跳动加剧,所谓女为悦己者容,穆尔蓝沁,莫非是为了宇文川远而烦恼?“公主,扶疏说过,你是雪山上飞下来的仙女!”

穆尔蓝沁双手托腮,叹息一声,“可是,你们中原的女人也很美!上一次,我就看到他身边有一个很美的女人!”话语低低,似担忧似失落,女儿切切情怀,尽在短短数语之间。

乔津亭强自按捺内心的悸动,“公主,你所说的他是……”她自然知道“他”是指宇文川远,但不知为何,她竟然渴望从穆尔蓝沁的口中知道得更多,或许,她只是需要有一个人可以和她谈谈宇文川远,在离开他的漫长日子里,离愁连绵无际,“宇文川远‘”四字日夜窝在心坎中,横亘在嘴边,无计回避,欲罢不能,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苦。泠弦,不解她心意;萧珉,从京都而来,应知宇文川远近况,可她不忍让萧珉难堪、伤心,眼下,唯一可谈及宇文川远的,似乎仅有这大凉国的公主!

万里风沙之骄凰求凤(21)

“他就是你们大魏朝的新皇帝啊!”穆尔蓝沁细看镜中娇容,眸中期许恰如花开前静悄的乍惊乍喜,双颊红晕如斜阳照了晚雪,“扶疏,你说,他会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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