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的余辉照在一骑双人之上,给两人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恍若神祗一般的庄严,在众人的仰视中灿灿生辉。
回到营区,众将官兵士跪迎,呼声如海潮般的澎湃,响彻西北一隅。
宇文川远在乔津亭的耳边一笑,“你看,你在军中威望之隆盛,丝毫不亚于我呢!这呼声,不仅是因为你皇后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你为大魏朝立下的赫赫功勋!”
乔津亭淡淡一笑,威名与显赫,从来都不在她的心思之内,以往如此,今日如此,往后也一样,“我只是是你的妻,愿意为你分担一切的苦痛和哀乐,如此而已!”
举目一望,见萧珉就在众将之中,恭迎皇后的銮驾,乔津亭的心一动,如今到了与大凉国两军对峙的阵前,萧珉,怕是会有不寻常的举动。萧行洛的罪衍,断不能让萧珉一人承担了去。
骤觉腰间的长臂一个收缩,头顶的呼吸有些急促,乔津亭一声叹笑,有人吃醋了。
挥退了众将官,乔津亭被宇文川远执了手,进了大帐。
烽火边城之鹰击长空(23)
君王大帐,固然是富丽辉煌的,但过于威肃和端严。而皇后的驾临,似乎在顷刻之间,让刚硬变得柔和起来。
不多时,宫灯挑起,潋滟流彩;瑞兽吐烟,暗香流散;七彩丝被,瑰丽鸳枕,在柔光之中洋溢着款款风情。
兰汤馥郁清香,暖烟袅袅,堪招人醉。
流云众艳退出了大帐,只留了帝后一双,脉脉也自无语。
宇文川远微笑着,替乔津亭解去明红描凤披风,随手一放,披风落地,盛开成娇兰一朵。
乔津亭不堪夫婿的灼热凝视,微微低了螓首,贝齿轻咬了下唇,但轻翘的嘴角,却在不经意中泄露了内心的欢悦。
低沉一笑,“乔,让我好好地看看你!”宇文川远轻轻抬起乔津亭的下巴,食指轻抚着玫瑰丽色的唇,“你真美!”
乔津亭俏生生地挑起眉角,眸中柔光跃跃,尽是醉人神采。
宇文川远一声叹息,这一刻,纵有明珠千斛映照暗夜,也不及她柔波的微微一转。“乔……”
“嗯!”盼着重逢,而终至重逢,偏又如初夜的羞涩,“怎么啦?”
“越发的美了!”这是出自灵魂深处的赞美,没有丝毫的造作。
乔津亭“噗哧”一笑,抛却了娇羞,伸臂搂住了夫婿的颈脖,低嗔薄责,“你……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
情潮涌来,如海啸翻涌,如不周山倒,但宇文川远却深怕自己的急切伤了生产不久的妻,今夜,有漫漫的长夜,让他好好地去爱她疼如骨髓的妻。
食指从樱唇移至修长的玉颈,粗涩的掌心磨蹭着掌中的柔嫩,引起乔津亭的一阵颤粟和低低的娇吟。
沉沉的笑,让灼热的唇贴紧坠玉般的耳垂,颀长的手指挑去紫罗丝带,让一身的罗衣缓缓落地无声。
明烛下,明肌玉骨,是今生唯一的痴恋。密密的轻吻拂过,流连在胸前的堆雪砌玉,叹息出自两人的唇齿,没有人,没有任何的事,可以泯灭这足以铭记一生的欢悦。
低首,衔住了如蕊初放芬芳的柔美。
甜美如昔,然浓情更盛。
喘息渐起,娇吟细细,在边塞的暗夜,春色比之三春犹浓。
红烛已燃尽,四周声息沉沉,夜半了么?
乔津亭睁开了眼睛,见宇文川远正倚着龙枕,低首俯看着她,细究神情,竟有些复杂。
“天还没有亮呢,继续睡吧!”宇文川远拉高了丝被,敷上妻子裸露的柔肩,微微一笑,边塞的凌晨,是寒气逼人的。
“你……怎么啦?有心事?”乔津亭坐起,拥着丝被,抱着双膝,侧首一笑,亮泽柔丝披散在身子的一侧,映照着光滑的肌理,别样的妩媚。
“哪来的什么心事?你……”宇文川远见乔津亭了然的神情,叹了一口气,“乔,总是瞒不过你的,我……乔,你在心里,是否曾经埋怨于我?总在你最艰辛的时候,离了你,不曾分担你的苦与痛?”
乔津亭一愣,举手去抚宇文川远薄削的唇,轻轻摇头,“在最艰辛的时候,我是在念着你,但从来都没有埋怨于你!”
宇文川远怅惘地拥紧了乔津亭,闭了闭眼睛,叹息一声,“乔,我有愧于你!”
总在夜半时分,在似明还暗中,仿佛窥见她略有幽怨的眼神,在默然凝视着他;总担心在每一次劫难之后,浓情转浅。
“‘飞鸾静轩’遭劫、朝中变乱、清南关大战乃至你的产下玥儿,我竟没有一次陪伴在你的身边,乔,我……”
烽火边城之鹰击长空(24)
幽暗中,一抹苦恼在宇文川远的眸中一闪而过,却没有瞒过乔津亭的眼睛,执了夫婿的双手,将它贴在自己的脸上,“你何必愧疚,一切的一切,我是甘之如饴,跟了你,今生,纵使是刀山火海,也是无悔的,你明白么?”
分明从宇文川远的手中传来了一阵颤粟,温热的手心有汗潮湿,仰首俏皮一笑,将头倚在宇文川远的前胸,“其实,你心里是在生我的气,气我重身上阵,气我没有将孩子的事情告诉你,是么?”
宇文川远略有些尴尬,怀中人聪慧如斯,任是何事也是瞒不过她的,“乔……我……确实,我是生气,生气你为我想得太多,为你自己想得太少;也生我自己的气……”
乔津亭接住了话语,“也生萧大哥的气,对不?气他总能在我危急的时候守在了我的身边?或许,你还生景微的气,对不?”
隐晦不能出口的嫉妒,内心深处的疙瘩,扰人的烦恼,总是因为萧珉和宇文景微!狼狈掠过宇文川远的眉宇,拥着乔津亭的手一紧,“你……”
“我问你,你生在绮罗丛中,见惯人间绝色,在你眼中,我可是绝色?说实话!”
宇文川远一愣,是的,乔津亭虽是清丽过人,但确非绝色,但在自己眼中,无异于天人,“乔,在我眼中,你就是绝色,绝无仅有的绝色!”
乔津亭神色一正,“那么,当我年华老去,华发早生,你可否会嫌弃我?”
宇文川远好笑地斜睨着乔津亭,“乔,你怎会有这样的念头?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的。”
“所以,就算是我身边再多十个萧珉,十个的宇文景微,那又如何?”
是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霎时,宇文川远灵台明澈,顿觉种种的惊虑,尽是庸人自扰。
乔津亭“咯咯”一笑,转身捏住宇文川远高挺的鼻梁,“你啊,就是多心!这醋也吃得毫无来由,你再愧疚啊,生气啊,我可就要火了!”
有些无奈,宇文川远对乔津亭,总是无计可施的,是不?“待此战结束,我不会再让你受苦!”
“真罗嗦,再说我真的生气了!”将身子滑进丝被里,“我要睡了,你自个生气呀,吃醋呀,我懒得管了!”
淡粉轻裳,酥白腻颈,轻责薄笑,撩动着热念如七月流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