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高子渐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这几日他皆是如此,夜里总会躺上好一会才能入睡,白天醒来之时,已是正阳高照,楚云雷坐在床边,看着他沉睡的容颜,指腹轻轻摩擦着他的容颜,神色凝重。
榻上之人,睫毛轻颤,睁眼见他坐在榻边,正看着自己。迷糊的视线还有些朦胧不清。
“醒了”见他起身坐起,楚云雷扶了他一把。
“你怎么在这?”很意外,今早醒来这人居然会坐在自己床边,有些不太适应,高子渐神色微变。
瞧他这副摸样,楚云雷轻笑出声:“想多看看你睡着得样子”
“……”皱眉看他,高子渐不语。楚云雷也不闹他,直接端过桌上装着白粥的瓷碗递到他的跟前。
“这是?”看他手上端着的东西,高子渐皱眉。
“听碧淳说你这几日身体不适,我便令人煮了这粥,你尝尝看”
推开眼前的白粥,高子渐掀被下床:“等一下吧,我还没……”
“没事,先把这吃了吧”将他按回床上,楚云雷笑着,一副非要他先吃了不可的样子,高子渐无奈轻叹,只得坐回榻上皆过他手上的瓷碗。
坐在榻边上的楚云雷看他当真将那白粥一口一口吃下,嘴角的笑有些扭曲,那撑在榻边上的手,抓紧了床上的被子,心紧紧揪着。
白粥吃了一半,高子渐实在咽不下去,皱着眉将瓷碗递到他的眼前:“这样够了,我真……”高子渐话没说完,楚云雷却突然一把将他抱住,瓷碗落在地上,里面剩下的白粥洒了一地。
“对不起……夜阑……对不起……对不起……”
感觉他抱着自己的力道太紧,又听他一直在自己耳边说对不起,高子渐眸色疑惑不解:“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对不起……对不起……”
“到底出什么……!”这次高子渐话没说完,脸色却猛的一白,不见丝毫血色,紧抓着楚云雷的衣衫,仅瞬间而已,高子渐已经是疼的浑身发抖。
“你……你在里面……”话根本就无法说话,高子渐靠在楚云雷的怀中,额头瞬间布满细细的冷汗,收悉的痛楚从腹部传来,走向他的四肢百骸。心头一惊,终身难忘的感觉令他满是恐惧害怕。抬眸高子渐狠狠的直瞪着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看着他那瞪着自己的眸子,里面写满了疑惑不解,愤怒和恨,楚云雷痛苦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想将他紧紧抱住。即便此刻痛入骨髓,但神志里高子渐却在排斥着他,不想让他接近,不想让他在碰自己,死咬住自己的牙根,高子渐挣扎着想要离开,楚云雷却只是紧紧将人拥住。恨不能为他分去这痛。
流失的感觉自小腹传来,脑中被人剥离的痛楚,正在用鲜血告诉他一件他刚刚才知道的事情。
为什么要这样?
第一次楚云雷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这次……这次他不但知道,居然还亲自将那东西端到他的眼前,亲自看着他吃下。
狠,够狠!够绝!!!
被人撕碎的痛楚让他几乎无力承受,毫无内功的他挣扎不过楚云雷这强劲的臂膀。一阵巨痛犹如猛浪一般将他淹没,眼前一黑,高子渐突然失去知觉倒在他的怀中。
看他突然安静下来,竟是昏厥过去,心颤个不停,楚云雷唤了他几声都不见他有任何反应,这才慌张的忙将早已站在屋外,等待宣传的太医给喊了进来。
一瞧见屋内的情况,太医们一个个紧张的赶紧上前查看,又担心楚云雷在这搞出什么事来,影响他们会诊那就麻烦,于是最后碧淳忍着被他怒吼的恐惧硬是将他请出了房间。
六个太医在屋内会诊,相信高子渐不会有事的……
站在屋外,楚云雷一直这么告诉自己,可是……眼看一天将要过去,那群太医却还没有出来,心彻底的慌了乱了,没有主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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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三章:受伤 。。。
在屋内忙了将近一天之后,几个太医终于打开房门走了出来。看着太医们那大松口气的摸样,在门外站了一天的楚云雷当下立马渡上前去:“太医,情况如何?”
见楚云雷上前询问,太医忙弯腰行礼:“高公子现已歇下,只是身体还很虚弱……”太医话没说完,楚云雷已经等不及的跑进了屋内。瞧他那背影,几个太医站在原地面面相觑,最后都只得将余下的话咽回腹中。
罢了,看来这是天意吧。
关上房间的门,楚云雷皱眉,神色满是内疚难过的样子渡到床边,床上的人已经睡下,脸色也不在那般苍白,想着白日他的那个眼神。眉头紧皱,楚云雷只感觉自己的心好似被针扎一般。
这次落子,高子渐身体所受影响幸而并无想象中那般,沉睡一夜之后,翌日天才微亮人已经睁开了双眼,只是当他看见那人爬在自己床边,右手与自己的左手相握之时,双眉一拧,淡淡的将手抽了回来,冷漠的必上双眼,无视他被自己惊醒的样子。
“夜阑,夜阑你醒了,怎么样?身体感觉如何?”心一紧,楚云雷忙坐起身来,询问他身体的状况。
“……”
高子渐不言,只是淡淡的别开脸。心被刺了一下,楚云雷仍是放柔声音:“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弄吃的,你先休息一下”说着,楚云雷转身朝屋外走去。
听到一旁传来的关门声,高子渐皱眉,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手上拿着从膳房弄来的食物,正欲反会屋内的他,在走道拐角处,见两个多月前服气离走的歇子痕突然来到自己的重烈宫,脚下步子一顿,楚云雷迎了上去。
“听说高子渐出事了?情况怎么样?”
“夜阑刚刚才醒,身体还有些虚弱”说着楚云雷一顿,竟是不敢再去看歇子痕:“我来来给他弄些吃的”
看他那样,歇子痕长长一叹,向前渡了一步拍了下他的肩膀:“放心吧,他会没事的”
长叹,楚云雷不在说话,歇子痕跟着他的步子朝两人房间走去。远远在,还未走到门口,楚云雷就看见房间的门大开着。心头疑惑,莫不是有谁去看望高子渐了?可是当楚云雷走到门边的时候,整个人却吓了一跳,神色巨变。
里面那本该躺着的人呢?他去哪了?
瞧楚云雷那难看的脸色,歇子痕皱眉忙道:“别焦急,他刚醒来想必定还在重烈宫里,我们分头找找”说着拍了拍他的肩,歇子痕转身离开,就开始吩咐着重烈中的太监宫女四下找人。
想着他刚才的那副样子,楚云雷愣在门边,感觉肺部的空气似乎快要被人抽干,而这时又听的宫人来报,说在宫门口看见搞自己家正朝宫外走去。手上的食物落了一地,猛然转身,楚云雷笔直的朝着中烈宫的宫门外跑去。
天空乌云开始凝聚,冷风吹过,卷起满地的沙……
一身裘衣,长发披散的高子渐紧蹩双眉,脚下步子踉跄的直朝着宫门口走去。路上寻来的太监看见他那副样子,上前搀扶,可都被他恶狠狠的甩开。瞧他这样,宫人们心头又惊又怕,只得令人感觉通知楚云雷。
小腹的余痛未消,这一路走来,脸色苍白毫无血丝,右手一直捂着自己的腹部,强力想让自己忘记那种痛楚。可是……钻心的疼痛又岂是他想忘便能忘的?
爹爹……
耳旁,是当初那孩子害怕恐惧的声音,他听的心颤,听的害怕,那孩子当初那双泪眼朦胧的双眼,一直在他脑中闪现盘旋,没有怨恨,只有害怕不舍还有无边的恐惧。
那次是他没有本事,护不住那孩子。而这次呢?当他知道的时候却也是再次失去的时候……为什么他高子渐身边的人都要一个个的离他而去?母亲是如此,小鱼是如此,就连子莫也是如此,现在,他会知道自己腹中再次有了一个小生命的时候,却是用他的死作为专讯……
双眼迷蒙,视线有些模糊,刚一离开重烈宫的大门,一阵冷风吹来,撩起他凌乱的发丝,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