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晌,暴晒大半日的太阳显露倦意,山风终于有了本来的面目,舒爽轻柔。
柏家全员出动,连怕臭的柏青都拎着小葫芦瓢给菜苗上粪。
谢烨和柏松在前面刨坑,距离菜苗根茎两指处,用竹片刨出一个土坑,不用太深,两指节深就成。
后头柏翠、柏青撩一瓢粪土倒土坑,柏苍挑水浇水,浇过水的粪土用周围的干土掩盖。
如此一来,往后两天都不用再浇。
至于麦子和豆苗,藤条编的篮子装满粪土,谢烨、柏苍拎着篮子一路走一路撒,全地撒过后又洒一边水。
菜园、麦地撒肥浇水,花了两天的功夫,收拾好地里,全家人洗澡换衣服。
柏青顶着微湿的头发躺凉席上休息,见人进屋,懒懒撒娇:“胳膊都酸了,手也臭臭的。”
谢烨哑然失笑,“那……这咋办,我刚做了炒米,手臭了还咋吃呀?”
一听有好吃的,柏青一个咕噜翻身爬坐起来,望着谢烨手里的碗,“大嫂,你又做了啥好吃的?我用筷子吃。”
“现在还烫,晾一晾再吃。”不过不给看定是不成的,谢烨将碗递过去,“闻闻,香不香?”
米柜底下的陈米时间长了,煮稀饭都没米香味儿,她清理出来做了炒米。
也是有现成的沙石,否则这炒米都做不出来呢。
东边山林上的水潭已经成型,就是潭底多淤泥,瓢伸进去舀两下水就变浑,柏苍柏松兄弟两便从坡底河道专门挑了沙石上来铺底。
细沙打底,铺厚厚一层,上面再来两三层鹅卵石,为了潭壁结实不塌,柏苍又用碎石块垒了两圈,石缝嵌上沙子,直接伸桶下去舀水都不见浑。
家里日后吃水,也不用去河道挑,近便多了。
也是现在不进山打猎,有的是时间,柏苍才有心思干这些。
见他又是给院里菜地上肥浇水,又是垒水潭,有些人便心里嘀咕:家底肯定不少!
不然这个季节,正是打猎收皮子的时候,没点家底这么耗着算啥事儿!
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仗着辈分倚老卖老来说和,柏苍一律嗯啊应着话,却是决口不提当主事人的事儿。
至于他的同辈,都进山打猎了,没进山的也在帮张强、马进背石头挖地基盖房哩,哪有闲心说这些招人烦的话!
因此,柏苍这大小伙,成日窝家做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便成了白云岭异类!
以至柏恭带人打猎回来,听闻后喜不自胜。
亲弟弟柏宽柏信,连同二叔家的三位堂弟齐聚他家,个个喜气洋洋。
“大哥,老八撂挑子了正好,你赶紧趁这机会坐稳了,日后即便他反悔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