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松正从正堂掀门帘探头看来,道:“早对着一大桌子好吃的留了半桶口水了。”
不一时,柏青的声音传来,“我没偷吃。”这是自家,且说做这些饭菜就是今晚吃的,即便饿了还有干果、果脯、糕点吃,哪就要巴巴偷吃饭菜,这等失礼又叫人小瞧说嘴的事儿,他才不干呢!
柏翠收拾好灶膛,不给柴火滑下来引发火灾的机会,出来关灶房门,听这话音笑道:“大嫂你先进屋,今年倒真像是过年。”
她有所感,柏松更是感触颇深,他的记忆里,爹娘在世时过年才是这样,这几年,虽说有四叔和别家照顾,可年夜饭从未这么丰盛过。
而且今年大嫂准备的足,他家也给亲近些的人家送了自家的菜式,很能拿得出手,甚至称得上白云岭独一份。
腊肉、炖肉的不算新鲜,各家也不缺,可抵不上他家大嫂手艺好做的味儿地道,更别提那粉蒸肉、夹沙肉、还有那鲜嫩嫩水灵灵的豆芽。
柏松自觉今年有了大嫂,年节过得很能挺得直腰板,而且他越发有个念想,虽说现在大嫂顶着主事人的名头,可大哥这头却是比往年他自个当主事人还有威望。
他心中隐约觉着,白云岭的天,要变了。
放桌上,一家人,还是比不上农户的山民,自是没有什么食不语的规矩,只要不吧唧嘴不含着饭说话,谢烨不大约束几个小的。
柏青吃得满嘴油,嘟着嘴巴感慨:“大嫂最好了,大嫂辛苦啦!”
“怎么,我们不辛苦啊,也就你在灶房尝咸淡了,我们可是光顾着跑腿干活了。”柏松端着碗咂了一口微酸微甜的“涮锅水”,很是没好气。
对,虽然谢烨往里加了树莓酱,可在柏松这里,妥妥的“涮锅水”。
柏青捏着筷子,挺真诚地看了一眼他大哥,说道:“‘书上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看我们以前跟着大哥过得啥日子呀,今年有了大嫂才不一样呢,大嫂肯定最辛苦。”至于二哥,还不如大哥哩,两人辛苦了个啥哟,往年过年连个花馍都蒸不出来哩!
“咳嗯……”被弟弟嫌弃了的柏苍呛到了,转头面向身后咳了好几下。
柏青怕他收拾自己,连忙找补:“当然有大哥在也好,比大壮哥那样的亲爹好。”以往自家过年不比今年有大嫂,可也比隔壁有金家强多了。
这话是实话,而且虽无父无母,但柏苍家的日子,白云岭泰半人家都不及。
他是在大哥这里找补回来了,却是无意中戳了二哥的刀,柏松想到爹娘在世的光景,神色暗了暗,不过瞥到供桌上的贡菜花馍香烛,心里又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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