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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2 / 2)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是鱼与飞鸟的距离

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第十一章 心死

康熙五十年的正月传来消息,皇上称八阿哥“行止卑污,凡应行走处俱懒惰不赴”,故下旨停了他及属官的俸银俸米、执事人等的银米。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着实不好受,心道:本以为劝他淡泊名利,就可以让他过着怡然自得的生活,却不料因为我又将他推入这风口浪尖!

兰嬷嬷知道这个消息,偷偷地向我哭述了几回,想她孑然一身,又与良妃娘娘姐妹情深,想必一直是把八阿哥当亲生看待吧!遂不免劝慰了她几句。然想到八阿哥对我的点点滴滴,我的心结又有谁人能劝慰得了呢?

日子就在这半分自责,半分幽怨中一点一点地消逝了。瑾儿曾小心地问我与四阿哥到底如何,我皆不语。最后问得多了,我遂对她道:“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蛾眉曾有人妒。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瑾儿并不理解我说这番话的意思,只见她低低地不停地重复着,似要将其背下似的。我见她如此,只是觉得可爱,倒也没有多想。

转眼到了康熙五十年的九月。这日正与瑾儿她们在院中洗衣,但见门外来了一宫女,怀里抱着一些衣物。她一进来就冲玉儿招手,示意她过去接衣物。我虽不知她名姓,亦不知她是哪个宫中的,但知道她和玉儿是同乡,关系挺好,时常借送浆洗衣物之名,来与玉儿唠嗑。所以我们见她如此,也就见怪不怪,继续埋头干自己的活。

她和玉儿闲聊了一会,忽见她抬起手腕,喜滋滋地对玉儿道:“你看我这镯子好看不?”

“真好看!”玉儿无不羡慕地道,“你从哪儿得的?”

“我们主子赏的!”那宫女自豪地道,还不忘也扫视一下我们。

就听玉儿惊奇地问:“你们主子为何要赏你啊?”

那宫女并不急着回答,而是卖了一个关子,后见玉儿一副羡慕的样子,甚为得意,才又道:“今个我们永和宫办喜事,主子高兴,就给我们每个人都打了赏。我就得了这个镯子。”听到这我不禁一激灵,她是永和宫的人?德妃娘娘会有何喜事要如此?遂放慢了手里的动作,竖起耳朵,留意听她们下面的谈话。

只听玉儿问出了我心中的疑问:“德妃娘娘那有何喜事啊?”

就听她乐呵呵地道:“你不知道啊?上个月雍亲王府添了两位阿哥,一位格格,虽不是同一天出生,但毕竟是同一个月,为图个喜庆,就今个在永和宫里把满月酒一起办了!”听到这我不禁愣了,忽又听瑾儿道:“玉儿,还不回来!活不干,闲聊什么?要是给兰嬷嬷看见了,仔细你的皮!”遂听玉儿和那宫女再见,那宫女也吐吐舌头走了。

我抬眼看了看瑾儿,她亦神情紧张地回看着我,我冲她笑了笑,低下头,然泪却不争气地落了下来。上个月添了三个孩子?算算日子,受孕应该是四十九年十一月的前后吧。这算什么?是要向我表示,他有的是女人,根本不在乎我一个?还是要讽刺我,不过是一个再不能生育的女人罢了?突然有要去看看的冲动,于是将手在盆里甩了一甩,站起身,未甩尽的泡沫又胡乱地在身上擦了一擦,就要出门。待走到门口,却听到身后的瑾儿喊了一声芸,语气甚是担忧。遂又扭头朝她看了一看,脚却毫不犹豫地迈出了门。

我一路急急地来到永和宫,但到了门口,却怎么也没有勇气进去,遂依在门边,静静地听着。里面传来恭贺的声音,女人逗弄孩子的声音,以及一两声婴儿的声音。这应该是怎样一幅画面啊!他想必很是满足吧!我感叹着,嫉妒着,怨恨着。待又想到我那失去的孩子,突然觉得这些声音太刺耳,遂要转身离去。当我转身的一刹那,就见他静静地站在身后,不知站了多久。

我闪过一丝惊讶,一丝愤怒,一丝忧伤,但当对上他冰冷的眼神时,这些又都消失,只留下了平静。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我亦举步离开。当走至他身侧时,却听他讽刺地道:“你比那陈阿娇想得倒是通透许多!”我不禁停了步,心道:原来瑾儿是代他在问我。只是瑾儿将我那话转述给他,怕又是要他忌恨几分了吧!但想到瑾儿并不知我话的意思,遂也并不怪她。

我不想再解释什么,所以没停一会,就又要举步前行,忽又听他冷冷地道:“就这么离开?怎么一点规矩也不懂?”

我明白,遂又转过身,朝他福了一下平静地道:“启禀王爷,若王爷没有别的事,奴婢就先行告退了!”他虽一直没有回应,但我仍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有愤怒,有不甘,而当这目光转为平静时,就听他冷冷地对我道:“下去吧!”我遂毅然地转身离开…

回到屋中,见瑾儿她们并不在屋,我的眼泪才哗哗地流了下来。我一遍一遍地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在意,然心中的呐喊已是无法宣泄我的委屈和悲愤。我迫切地需要一只笔,将我这满腹的情绪泻出。但在这浣衣局里又哪有笔墨呢?当我发现这么微小的愿望此时都无法满足时,那悲伤之情就更切了。我流着泪在屋里无目的地搜索着,想找到我可以宣泄的出口。眼前突然出现的针线使我停下了搜寻。是啊!在这浣衣局里有的是废弃的衣物布料。于是我急急地跑到库房,随便拿了一件因破损而丢弃的衣袍,又跑回屋,拿起剪刀将其剪成一片片布片。在这剪的过程中,我感觉舒畅了许多。待剪完,我又穿好针线,拿起一块布片,在上面绣了起来:他爱我吗?他若爱我,他不会对我如此;他既对我如此,就说明他不爱我;他既不爱我,我又何苦悲伤。我绣着这段话,针每在布上扎一下,我的心就会痛一下,就这样一针针,字出现在了布上,话却绣在了心里。

从此以后,每当我苦到深处,无法排解时,我就会拿出一块布,绣出上面的话,以此来劝慰自己。渐渐地,这样的布片竟装满了我半个箱子。

起先绣时,人还会哭,心还会疼。但随着岁月地流逝,慢慢地,心就不再有感觉,绣的也就越来越少,偶然绣一次,也只不过是习惯使然。再后来,就再也没绣过。我知道,我的爱,我的恨,随着我的记忆都消逝了…

康熙五十四年的一天,小路子突然来到浣衣局,说皇上要见我。我惊讶于皇上怎么会突然想起我,但仍表情平静地随他去了乾清宫。见到康熙的一刹那,他竟有些发愣,想是已经认不出我了。是啊!岁月改变了我的面貌,也改变了我的心,即使是我自己,有时都已认不出自己了。

我跪着叩过首,就低着头,平静地等着他发话。许久,听他感叹道:“你变了很多!”

“人总是会变的!”我轻轻地回答。

又是一阵沉默,忽又听他问道:“你恨朕吗?”

想到多年前八阿哥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于是我笑笑,说出同样的话:“情与无情二,俱害诸有情,云何唯嗔人?故我应忍害。”

“你确是不同一般!”听了我的话,康熙叹道,“这么多年朕常常在想你当初说过的话,其实不无道理!”

“但却不适合在帝王家!”我轻轻地接过他的话。

他看了看我,我亦平静地看了看他,忽又听他道:“前几日朕突然想起多年前曾允诺过你的事,觉得应该满足你,也算是还朕对你的亏欠吧!”

我却摇摇头道:“启禀皇上,芸儿并无他求,只想在这宫中安安静静地度完残生。”听我言,他注视了我好久,后又叹口气道:“好吧!朕答应你!但朕亦要给你一个在宫中继续存在的理由。”正在我寻思着他要怎么给我这个理由时,就听他对德公公道:“李德全,传朕旨意,封佟佳氏?晓芸为芸贵人,赐储秀宫居住。”

听了他的话,我愣在了那里,心道:这算什么?表明他原谅了我的冲撞?表明他要对我所受的苦作出补偿?他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个自以为是的君王。他认为他高高在上,可以安排所有人的命运,却从来不问那个人会怎么想!所以我就没有向他谢恩…

写在下面故事开始前的话

如果故事读到这里,你还只是认为这是一个单纯浪漫凄婉的爱情,那我只能说你还没有看懂这个故事。在这个故事里,爱情并不单纯,里面掺杂了很多。为了让大家看到我后面故事发展时便于理解,不至于显得突兀,我觉得在这里有必要点明。

首先来看看四阿哥对小芸的情,就真的如表面描写的那么浪漫而无奈吗?你如果仔细看一下我前面所做的铺垫,你就不会这么认为。可惜大家看故事不过为博一乐,想必不会这么仔细,所以还是我自己来说吧。

我刻画的四阿哥,你要仔细琢磨,你会发现他有着冷酷多疑的一面。说他冷酷,在仗毙喜官时,小芸跪在雨中,他来看晓芸,关心的却是自己爱情的问题。如果这个事件还只是一个侧面反映的话,那么吉儿死的时候他的表现,就是我对他冷酷的正面点破了。说他多疑,我在很多方面都表现了,如十三看晓芸那段,四阿哥看到晓芸吃下十三喂的粥,问晓芸是不是不难过了,我用小芸当时的心理“不知是回答是好,还是不是好”反映,后又用四阿哥的动作,“头抵着晓芸的头顶,看不出他的表情”来做回答。另外,从晓芸和四阿哥秋狄那次冲突可以看出,四阿哥对晓芸是有着不信任的,这在晓芸流产后就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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