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明摆着的,不是吗?”看到莫莉并未打算回答她自己的问题,他开口了,“让我们留在这里过周末,我们扮
做一对有婚约的快活情侣,我们吃那些埃玛琳婶婶专为我们准备的心形馅饼,因为刚才我从厨房上来时埃玛琳婶婶正把肉条挂在烤架上。我们甜蜜地相视微笑,手牵着手,告诉她我们喜欢屋内所有的情人节装饰物—;—;我们承诺永不恶语相向。怎么样?除非你有更好的主意,诸如告诉那个亲爱的老妇人实情,伤透她的心?我是说,她已经写信给阿尔伯特提起我们要来的事儿了。”
“她—;—;她给他写信?”
这地方是不是有毛病啊?蒂姆又不是那种喝醉了酒信口胡说的人,难道他也想来点冷啤酒慢慢喝,或者想一口干下一杯热辣辣的威士忌?“你没听错,莫莉,是的,她给他写信,告诉他发生的每一件事,然后把信放在一张桌子上,就在门厅里阿尔伯特收集的烟斗旁边,他从那里把信取走。”
“烟斗?”
看到莫莉质疑的神情,蒂姆笑了,“你明白我的意思,莫莉,埃玛琳婶婶肯定是这么做的,而且她确信阿尔伯特拿走了信,这也正是她最挂心的事儿。你想,如果她去了敬老院,就得把阿尔伯特一人孤零零地留在这里,不过她又说愿意把他留在这里,因为他会在这老地方照看好他们美好的回忆。”
“这简直太让人受不了了,我想我快哭出来了。”莫莉说着,推开身边的桌子站了起来。
“是啊,我也是。”蒂姆表示同意,摸了摸下巴,接着说,“莫莉,你看这样好吗?你说咱们能不能坚持到星期天,有些事儿要忍一忍,比如说我忘了关灯,或者刮脸时让热水哗哗地流—;—;噢,对,就是所谓花钱如流水,别急别急,让我说完,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样呢?”
“我不跟你在一张床上睡觉。”莫莉只是淡淡地宣布,很明显不想对他的暗示—;—;她斤斤计较的花钱方式和他的大手大脚—;—;搭茬儿。
“很公平。”他同意了,对于她的迅速无条件投降表示满意。他了解莫莉,知道她宁肯伤害自己,也不愿伤埃玛琳婶婶这样的善良老人的心。“我保证听话。”
“嗯,蒂姆,很容易做到,”她指指身边的椅子告诉他,“因为你只能睡在这里!”
蒂姆认真地朝椅子看了一眼,“开什么玩笑?莫莉,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睡在那张椅子里?”
“可是我得把受伤的脚垫高,”她振振有辞地回答,“所以我是不能睡椅子的,除非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想当初,蒂姆研究生毕业时可是被授予最佳创意奖的—;—;这个奖可是实实在在的,那是因为设计一座办公楼而获得的,在具备所有现代便利的同时,这建筑物还有某些以往年代那种更加优雅、更富有情趣的特点。革新其实是很简单的事,不过是他这个所谓的“专家”从那些老的建筑思想和方法中“偷”了一些,为自己所用,这也能叫做革新,或者至少也能算个发明吧。
“如果我的历史课学得不错的话,莫莉,早期的美国移民用过一种他们称之为‘捆子’的东西。因为在年轻的情侣淡恋爱的小屋里往往非常冷,他们就只好蜷缩在有‘捆子’的床上取暖—;—;就是一大捆绑在—;起的毯子或者别的东西隔在男女双方中间,让小伙子们老实些,不动手动脚,我猜是这样。那边壁柜里还有差不多六七条不用的毯子,莫莉,咱们也来打个捆子,而且这床大得足够四个人睡呢。”
“捆子?”莫莉自语,一边盯着他看了很久,看得他直摸下巴,惟恐有馅饼渣儿粘在那儿, “你开什么玩笑,我们不可能坚持五分钟以上,你这个混蛋最清楚。”
“不,根本不会!”蒂姆大声喊着,脑子里却想,“我可真他妈的再清楚不过了,莫莉。”
“那不管用。”她坚持说,双手叉着腰。
“你怀疑我吗,莫莉?我就真的那么道德败坏、意志薄弱—;—;那么不可救药?”他说着,做出一副很遗憾的模样,其实他暗地里已经在计划关灯后他们在床上“捆子”的两边时该如何行动了。“而且,你也怀疑你自己吗?”
“噢,你说得太低级了,菲茨杰拉德,”她呸了一口,
“真无聊!好吧,我同意,不过,我先要在这些抽屉里找一个帽子上用的别针,把它别在枕头上。埃玛琳婶婶肯定会放在这里的什么地方,别针可是能让你老实!”
蒂姆舒坦地吐了口气,然后到壁柜前抽出一个折叠的行李架,他早就发现了这玩意,打开它,莫莉不就能解开行李了。
“我想,不用我问,你也该说说,关于前面停的那辆新标牌的黑色梅塞德斯,我从这里就能看到,是你的吧?你知道,就是那辆大的,带有泪滴形车灯的?”她只是平淡地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蒂姆颇觉脊梁骨发凉,这次她又给他那心血来潮式的消费降温到零点。“我只不过想听句实话。”
他直接把装过夜用品的箱子放行李架,对她笑笑,“是的,莫莉,我需要它,我就弄了一辆,是在上周。不过我是租的,莫莉,我们应该为每件事精打细算,对吗?”
“去问那个加斯帕吧,菲茨杰拉德,我不再感兴趣了。”莫莉狠狠地说了一句,就转身背对着他,又一次坐在椅子里,把蓝色冰袋放在踝骨上,接着吃她的苹果派。
第三章
莫莉原打算好好地泡个熟水浴,结果却只能匆匆冲了个温水淋浴,估计埃玛琳婶婶的热水器以前肯定比现在更好使,不过还行,主要还是莫莉自己心神不宁,觉得自己的处境简直是一团乱麻。
只不过这次她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遇到麻烦的。这都怨别人,埃玛琳·;惠普尔夫人、蒂姆,当然还有冬季那多变的天气。她甚至都可以给她母亲,甚至安妮列几条帮倒忙的罪状。
她感到当自己倒霉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儿—;—;大概整个世界都在合谋反对自己。
而且她找不出一条摆脱困境的办法,她在这里,蒂姆竟也在这里,恼人的冰雪风暴也来到这里,而这里竟还有个可亲可爱、动作麻利、为你干这干那的埃玛琳,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发展,莫莉几乎要相信那个阿尔伯特也在这里。
还有一块心形的烤肉在楼下等着她。
莫莉穿上一条褐色和白色相间的羊毛格子便裤,她一向喜欢加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