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泉河湍急,河水拍打两岸发出哗啦啦水声。
这条河不知历经多少年,泉水里的那一缕剑意才将河床冲成峡谷,将河岸割成断崖。
陈迹游过湍急的河流时,廖先生已不知所踪,他抓着山崖上长出的斜柳,一点点爬上去。也不顾自己浑身湿透,循着地上零星的血迹继续追去。
河岸旁,又只余流水声。
从清晨到日暮,直到哒哒的马蹄声响起,一匹白马慢悠悠来到河边,马上的人戴着一副白色龙纹面具,身披一袭永远不变的白袍!
白龙在河岸边驻马而立,看着地上的血迹,又抬头,看向对岸:“血迹到此断绝,他们过河去了!”
在白龙身后,玄蛇、宝猴分列左右!
再之后,还有皎兔、云羊领着上百骑密谍紧随其后!
更远处,马蹄声奔腾,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解烦卫封山了,声势浩大!
天子脚下有人假扮解烦卫行刺太子、福王,此事己然捅破天了,比十余年前户部尚书遇刺还要酷烈!
诏狱里塞满了嫌犯,惨叫声一刻都不曾停歇!
白龙没有急着下定论,等待着搜山的密谍时不时来禀报线索!
一名密谍疾驰而来,单跪在白龙身旁抱拳道:“大人,芙蓉坪寻到厮杀痕迹,还有遗弃战马,五猖兵马应在此处弃马追杀!”
待这名密谍走了,又有密谍来报:“大人,在香炉峰顶发现厮杀痕迹,峰顶方石被人劈碎…”
“大人,太子还没找到…”
一个个密谋来了又走,白龙却始终一言不发!
他不开口,其他人便不敢开口!
如今香山拢着重重迷雾,所有人只知道福王等人遭遇刺杀后,陈迹引着五猖兵马离去!
却没人知道,在陈迹离去后又发生了什么!
漫山遍野的厮杀痕迹,仿佛有人在这里厮杀了一天一夜,到剑泉河戛然而止!
谁在杀谁,廖先生不是带着太子跑了吗,怎么会有断臂出现在香炉峰下!
五猖兵马去了何处,为何一个都找不见了血迹一路滴到剑泉河边,又是谁从这里过了河去陈迹,太子、廖先生在哪?
疑点太多,令人眼花缭乱!
白龙遥遥看着河对岸,淡然道:“诸位怎么看”
云羊赶忙说道:“大人,按福王所说,他们在进入红叶别院当晚…”
白龙语气寡淡的打断道:“你若打算将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复述出来,便闭嘴吧,你擅苌的不是脑子,少说点话,说不定还能重回生肖之位!”
云羊憋着一口气,差点憋出内伤来!
他偷偷看向皎免,皎免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眼神早不知飘去哪里!
白龙笑了笑:“宁心倒是比你聪明些,知道此事甚大,不是你们能掺和明白的!”
皎免掩嘴娇笑道:“多谢大人夸奖!”
白龙没理会她,只轻声问道:“宝猴怎么看”
宝猴在木猴子面具下,传出女子声音:“大人,依属下之见,陈迹将五猖兵马引走之后,与五猖兵马缠斗至香炉峰,最终被五兵马所杀!而后五猖兵马杀完人,又恰巧遇见逃到此处的廖先生和太子,廖先生不敌,被砍去一条手臂,只能带着太子仓皇逃过河去!”
可猴子面具下又传来尖细声音:“不对不对,依你所言,为何香炉峰顶没见陈迹尸体”
女子声音拔高了嗓门:“兴许是丢下山去了,这才找了多久,说不定再找找,就找见了!”
尖细的声音再次反驳:“那也不对,廖先生带着太子逃跑,肯定要往东边玉泉山走,怎会来北边他来北边做什么”
猴子面具下再次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要我说…”
白龙语气寡淡的打断道:“聒噪,滚一边吵去!”
宝猴对白龙拱了拱手,老老实实应下:“是!”
他拨马往一旁走去,面具下一个沉重的声音低声道:“别他娘的吵了,万一你们又惹他不高兴,他又要揍我们…”
尖细的声音当即反驳:“他已经一年没揍过我们了,怕什么他现在温和许多,许是杀人太多良心发现,想要给自己积些阴德!”
吵哑的声音低沉道:“此功劳甚大,莫叫玄蛇抢了去。”
宝猴凝声道:“闭嘴。”
待宝猴策马走远,白龙漫不经心道:“玄蛇,你说!”
玄蛇身上拢着黑色大氅,策马上前:“大人,属下怀疑,陈迹意欲刺杀太子,乃五猖兵马驱使者的同谋!”
皎兔,云羊相视一眼,福王说的是陈迹引开追兵当了英雄,怎么忽然又成了陈迹刺杀太子“哦说说看!”
玄蛇刚要开口,却见一名密谍飞驰来报:“报。”
密碟来到白龙身旁,单膝跪下:“大人,找倒太子了,他藏在芙蓉坪下的一处石缝中,染了些风寒!”
众人面色相觑!
“找到太子了”
他们还以为廖先生带着太子过河去了,怎么太子还在香山地界白龙凝声问道:“只有太子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