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心彩手里握着一只长鞭,在抽打中车夫以后,也没有要收鞭子的意思,突然又朝祁司尘甩了过去。
那鞭子不大,但气势如虹,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隐隐约约还带着星星火光,直接击中祁司尘的胸口。
“啊!”
跟车夫一样,祁司尘惨叫着从马车上栽倒。
吕心彩连眼都没眨,凶狠得瞪着他,还想扬鞭直击。
“心彩!”夜颜忙把她胳膊抱住。
在看清她手里的鞭子时,忍不住心惊。这鞭子甩出时就跟电光火石一样,现在都还在飘火花。
再看地上的祁司尘,胸口被鞭到的地方衣袍已经裂了,外袍加中衣都裂开着,白皙的胸口露出,血水源源不断的从鞭痕上流出来。
她没感觉到她用了多大力,但一条鞭子却把人伤成这样……
这究竟是什么鞭?!
“你、你敢伤本王?”祁司尘捂着胸口,惨白交青的脸色显示着他此刻的疼痛和愤怒。
“伤你?对你这种不要脸的东西,我杀了你都敢!”吕心彩一身火气,要不是被夜颜拖着胳膊,她绝对能跳下马车当场扑过去跟人打一架。
“你……”祁司尘突然翻着眼皮晕了过去。
旁边受惊的随从吓得大叫,“王爷!王爷!”
眼前的一幕让人遂不及防,夜颜张着嘴,愣是没看懂。
这怎么就晕了?
她见吕心彩正在收鞭子,忍不住好奇,“心彩,这啥玩意儿这么厉害?”
吕心彩骄傲的对她笑道,“我姑姑的烈火鞭!”
夜颜在她收拢鞭子的时候仔细看了看,远看这鞭还以为是花的,没想到是几种颜色拧在一起的。当然,这几种颜色可不是绳线,而是她也不认识的材质,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金色的,在太阳光下会发出光亮。
这东西一看就是宝贝!
眼下没有多的时间去研究这些,她把注意力又投向对面。
祁司尘的车夫和随从已经把晕厥的祁司尘给抬上了马车,然后架着马车快速离开了。
不过那随从临走时对吕心彩放下了狠话,“敢伤我们王爷,你等着瞧!”
吕心彩哪里听得这样的威胁,气急的就想追去,“狂妄之徒,有种别跑——”
“心彩,别追了。”夜颜抓紧她胳膊,哭笑不得的把她马车里拉。
“颜颜,干嘛不让我去追啊?”
“你还想杀人灭口吗?”祁滟熠冷冷的瞪着她,忍不住出声。
“杀人灭口怎么了?我师父说对付这种人该杀就杀,免得给自己留下祸根!”吕心彩不服气的回道。想起什么,突然又火大了起来,直指他骂起来,“你看你,都是些什么兄弟,比你还坏!”
这话……
夜颜听得就有些尴尬了。
果不其然,祁滟熠冷笑道,“伏戾王是我兄长,你的意思是他也坏?”
吕心彩这才发现说错了话,恼羞成怒的朝他扑过去,抓着他衣襟恼道,“我是说你和嘉和王!”
祁滟熠也没拉开她,只是把头扭开。
看不到他的神色,但夜颜能看到他紧握双拳的样子,赶紧上去把吕心彩从他身上拉开,“好了,心彩,别争执了。”
她言语中带着许多无奈,真的有点心力交瘁的感觉。
先不说祁司尘受伤的事,就是他俩这个样子都让人着急。
正在这时,车夫在外面道,“王妃,药仓的人来了。”
夜颜愣了一下,难道仓库又出事了?
她掀开帘子走出去,还是之前那名来报信的活计,对着她恭敬的禀道,“启禀王妃,药仓丢失的药材已经找到了。是下面的人弄错了,明明还没有入仓的药材被提前记录在册,所以查货的时候才误以为丢失了药材。”
听到这个消息,夜颜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
“行了,我会向王爷禀明情况的,你先回去吧,记得多安排人手巡查,别再如此马虎了。”
找到就好,她也不用急着去药仓了。
报信的活计很快离开了。
就在夜颜准备回马车时,远处传来马蹄声。
很快,马背上熟悉的身影进入她视线,她跳下马车迎上去。
“吁!”
慕凌苍及时勒马,跳下马背的同时也将缰绳扔给了车夫。
看着他沉冷的神色,夜颜赶紧向他说明药仓的情况,“刚药仓的活计来报信,说丢失那批名贵的药材已经找到了。只是记录错了,所以才引了一场误会。”
慕凌苍‘嗯’了一声,俊脸上的神色有所缓和。
夜颜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下后把他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刚刚嘉和王又来阻拦我们的去路,心彩用鞭子把他打晕了。”
闻言,慕凌苍浓眉蹙紧,“鞭子都能打晕他?”
☆、【212】好一个温良贤淑
他这一反问,夜颜也忍不住皱眉,“好像是有些奇怪,心彩就伤了他一鞭子而已,他的车夫也让心彩伤了,但车夫也没晕过去呀。”朝祁司尘离开的方向看了看,她脸色比他还冷,“不知道他想耍什么花招,但肯定没好事。”
慕凌苍也没说其他的,抱着她上了马背,然后对赶马车的车夫道,“本王与王妃要去一趟药仓,你带着吕小姐先回魂殿。”
在马车里听到他的声音,吕心彩赶紧探出头,“颜颜我也要去……”
可是马儿跑远,马背上的两个人似乎都没听到她的叫喊声。
她郁闷的坐回马车里,扁着嘴自言自语,“难道王爷生我气了?可是我也是为了颜颜呀!”
祁滟熠在她对面冷声道,“嘉和王为人小气,对付得罪他的人从来都是睚眦必报,你今日冲动伤他,他不仅不会放过你,还有可能找皇兄皇嫂麻烦!”
吕心彩直起脖子道,“他敢的话我就直接弄死他!”
尽管她不服气,可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底气不足。
不是怕自己麻烦,而是怕给慕凌苍和夜颜带来麻烦。
见她不思反省还如此倔强,祁滟熠也不客气的怒斥道,“你以为这是你家吗?你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想杀谁就杀谁?你来这里究竟是做何的?还想惹多大麻烦?”
吕心彩本来还有些心虚的,这一下也火了,跟他对吼起来,“我的事不要你管!又没打你杀你你凶什么凶?要是看不惯我你就躲远点啊,没人逼着你看!”
她知道自己是有些冲动,可是也没可恶到那种地步,好像她来天秦国是别有居心似的,这要她如何不气?
“哼!谁稀罕看你!”
祁滟熠咬牙切齿的瞪了瞪她,随即起身冲出了马车。
见他离去,车夫紧张唤道,“祁太子……”
“我走着回去,不用管我。”
头也不回的留下话,他急步拐进了一条深巷中。
马车里,吕心彩低着头先是生闷气,可气着气着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掉。
她真有那么不堪吗?
为何每个人都不喜欢她?
师父嫌她顽皮没用,十多年苦练只练出了一身轻功,别的什么本事都没学到。还说她好吃懒做根本不是做大事的料,要她安安分分嫁人然后相夫教子。
爹和娘从小就不在她身边,回到吕家后他们也各种事务要忙,恨不得早日把她嫁出去免得碍他们的眼。
姑姑让她来天秦国说是为了锻炼她,可是来了这里之后,她发现根本没有锻炼的机会。
小羿长得那么好,在他身边的人这么多,各个都对他很好,她就算想操心也没机会。
本想帮着颜颜和伏戾王做点事,可是她没一件事做好了的。
还有一个家伙还处处跟她作对,让她处处难堪,她知道自己很没用,可被人直指着鼻子骂,她也会难受的……
就在她吸鼻子擦着脸上的眼泪时,突然嗅到外面的气息变了。
她一把拉开帘子,对着那笔挺的后背恶狠狠的道,“你不是走了吗?谁让你回来的?”
她才不想坐他的马车!
赶马的男人没回头,好似没听到她的嫌弃,赶着马车往正街的方向而去。
吕心彩以为他是准备带她去找夜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