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证人上堂!”陈知县道。
堂上皂伇也是跟着喊了一声。
话音落下未久,有五个人走了进县衙大堂。只见这一并上堂的五人基本上都是鼻青眼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人人身上带伤。
“你等都是何人?”陈知县开口问道。
“小民见过大老爷!”那几个齐齐施礼,只见为首一四十多岁的男子上前,说道:“小民等人俱是这熊二寻来的证人!”
望着这为首之人,陈知县问道:“你姓字名谁,家住哪里,又是哪里人氏?”
“小民姓梁贱名小五,世居平舆,家住城北灰墙巷!”这为首的四十多岁男子说道。随即其余四人也是报了姓名籍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且将所见之事一一与本官道来,不得有半点虚言!”陈知县声音平淡,随即一拍手中惊堂木厉声道:“若本官发现你有半句虚言,定严惩不怠!”
“小人不敢有半句虚言!”这梁小五打了个哆嗦,接着说道:“原告熊二是小民家的租客,昨日黄昏后小民收了生意归家,恰听到楼上租房的熊二混家尖叫哭喊,又听闻屋里传来打斗声,小民等人上楼观望,只见一人从楼上扔下诸多家什,小民等人一时不察,被打的自楼梯上跌落下来,此人甚是凶狠,待我等倒地不起时,又痛殴了我等一番方才扬长而去!”
县衙外围观人群讶然声一片,此人的战斗力着实强悍,几乎是以一敌六了。
陈知县问道:“本官且问你,你可识得那人的相貌?”
“小民自是识的那人!”梁小五揉着直到现在还在发痛的伤口,伸手一指乐天,说道:“昨日从熊二房中冲出来将我等打伤的,便是这县衙的乐押司!”
陈知县追问道:“昨晚天色昏暗,你可看清楚了那人面容?”
“回大老爷的话,昨日事发时日头尚未曾落下,小民自是看的清清楚楚,正是本县的乐押司!”梁小五说道。
“我等也是看的真切,这乐押司出得屋来时一身酒气,走起路来更是跌跌撞撞!”其余四人也是齐齐应声道。
梁小五身为熊二的房东,出了这等事情自然要担待出面做证,何况还挨了乐天的一顿臭揍。
对方有了人证,情形对乐天十分的不利。
陈知县挑了下眉头,将目光投向乐天,说道:“被告,你可有何话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乐天自诩自己是坑人的老祖宗,没想到今日被人算计的这般彻底,甚至到了有口难辩的地步。暗道难不成是自己整日想着坑人,挨了报应不成?
“回大老爷!”听陈知县问话,乐天上前一步,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这熊二本是小人表兄,昨日受人举报被传到县衙刑房,求小人答救,小人念及母舅亲情,查其并无做奸犯科后将其释放。傍晚这熊二请小人吃酒,小人推托不过,却不料席间这熊二在酒水中下了迷药,小人心知不妥……”
未待乐天把话说完,熊二指着乐天厉声道:“你这阿臜厮,休要血口喷人,我好心好意请你吃酒,没想到……!”
嘭……
陈知县一拍惊堂木,厉声道:“原告不得咆哮公堂!”
熊二不敢再有言语,只是愤愤的看了一眼乐天。
这熊二不是一般的人啊,乐天心道。又接着说道:“小人感觉到那酒水中被人动了手脚,便要离席回家,却没想到这熊二的浑家却撕扯起自家衣衫,口中大呼小叫,声称小人欲强行辱其清白,更见有四、五人冲上楼下,小人忍着不适,使了一番拳脚将这几人打散,才逃得一条生路,若不然不知会落何等下场!”
听乐天这般说话,一众围观之人也感觉有几分道理,按乐天的说法,就是自己中了仙人跳的套路,再者说有你熊二在家,乐天便是酒醉,也不会有强行上你浑家的道理。
话说到这里,乐天将目光投向熊二,眼神一厉道:“大老爷,小人也有状要告,就告那熊二诬告,图谋不轨两项罪状!”
哗……
众人闻言,立时哗然声一片,便是熊二也是惊的目瞪口呆,这乐天突然间来个剧情反转,又将自己反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觉的,听熊二说话看有许多道理,又有邻里做证;听乐天说话也觉出其中有颇多可疑之点,二人孰是孰非,一时间也是百辨难认。
陈知县又挑了挑眉头,心中也有些认可乐天的说法,只不过熊二有了人证,乐天只是一人独辩,说服力少了许多。
“大老爷,你可要替奴家做主啊!”就在乐天话音落下后不久,一个美貌的小妇人哭哭啼啼的上得堂来。
“你是何人?”陈知县问道。
那小妇人屈膝施礼,拭着眼泪说道:“妾身是熊二的浑家,妾身昨晚险些被那人面兽心的人的辱了清白……”说到这里,这小妇人又哭哭啼啼了起来。
陈知县感觉这案子棘手的很,熊二等人陈词几乎是证据确凿一般,乐天说的虽有几分道理,但终是一家之言难以服众,又不想失了乐天这样一个手下,看了眼外面天色,道:“你二人各执一词,本官也是难以判断,眼下天至正午,且先退堂,容下午再行开堂审理。”
一句退堂话音落下,陈知县向后衙走去。熊二冷冷的看了乐天一眼,带着自家浑家与几个证人退去,随即县衙外看热闹的人也便散了。
愁眉不展,乐天摸到了严主簿的廨所里,喊道:“请主簿老爷救我!
看着乐天一脸的苦相,严主簿骂道:“让你寻常浪|荡厮混,这下吃到苦头了罢!”
“小的兢兢业业为大老爷做事,主簿老爷也知晓,小人得罪了不少人,昨日是受人陷害了!”乐天只好为自己辩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叹了口气,严主簿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开口说道:“那熊二看似有备而来,又有人证,大老爷眼下也只能用一个拖字了!”
乐天心里是明白了,大老爷拖住案情,自己要想办法在这段时间里寻到转机,若不然咸鱼就真的翻不了身了。
寻常些鸡毛蒜皮的小案,都由县衙刑房理办了,只有遇到杀人放火的大案才会惊动到大老爷,而且是在每月规定的三、六、九日开堂审案。
今日非每月三六九开堂的日子,大老爷开堂审案早己惊动了城中百姓,那些无事闲人齐齐聚到县衙外看热闹,立时一个轰动本城的消息传扬开来,本县女伎人翘脚巴望的花间风流客乐押司被人告了,罪名是醉酒后强女干良家女子未遂。
县衙里审着案,县衙外的平舆却如同开了锅一般,没有什么消息比桃色新闻传播的更快,乐天被告官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蔓延开来。
有人骂乐天人面兽心,把黑手伸向良家女子了;有人不信,满城的伎家都巴望着乐天临幸,乐天怎会自毁前程。
午时,诸家昨晚忙活了一夜,方从榻上慵懒起身洗漱过的女伎听到这个消息,无不惊的目瞪口呆,自家都恨不得敞着门、光着身子等乐天临幸,可这桃花郎君竟宁愿去强讦良家女子,也不愿临幸自己这些本城名伎,这明明是对本城诸家女伎的污辱啊。
很快就有伎家不服了,奴家天生丽质,更饱读诗书,又曲艺精通,且还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如何比不上一个良家女子,心中越发的愤然。
花街柳巷里、清河画舫间,心中愤懑的女伎绝不是一个两个,听闻上午这桩官司还未审完,下午还要继续再审,平舆的女伎们再也坐不住了,纷纷寻了小轿要去县衙旁观。
于是乎,一道奇异的风景线出现在平舆的县衙门前,一顶顶小轿落在县衙的门前,县衙大堂尚未审案,一个个撑着油纸伞遮阳的女伎围在了县衙外,都齐齐的望着县衙里等着大老爷开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微风拂过,整个县衙方圆里许范围内,都是扑鼻的胭脂水粉味儿。
来县衙外围观的女伎各自有着不同的心思,有的是乐天死忠粉,如兰姐儿与沈蝉儿等人,是被乐天赠过诗词的,更是被临幸过的;另一类人是来看乐天笑话的,这样的人以月茹姑娘为代表,索词不得、献身不得,以致于由羡生怨由怨生恨;第三类是怜惜乐天才名的,乐天抄出的那一首首词,正应了小妇人的心,这些粉丝们自是担心乐天前程。
用百花云集、争芳斗艳,来形容县衙大堂前再也不为过了。今天这般阵仗足以与花魁大比有的一拼了。
用过午饭,稍过休憩,随着一声门子升堂喽的喊声,两旁皂伇手持水火棍立好,陈大老爷从后堂走到了前衙,端在座位上目光四下扫视的一瞬时,脸上不由的泛上几分惊讶之色。
便是吃过的琼林宴,见过大场面的陈知县,日后也不得不为今日县衙大堂外之盛况感概,甚至在自家笔记中载曰:县衙外诸芳云集之盛况,尝闻所未闻也!
在陈知县带原告、带被告的命令下,熊二一众人再次来了大堂之上,那熊二的浑家依旧是抹着眼泪,口呼大老爷为奴家做主之类的词调,来为自家博取同情。
乐天也是跟着走了上堂上,看到衙外围观的女伎,却是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里明明是县衙大堂,怎么自己有一种到了花街柳巷的感觉。
兰姐儿、沈蝉儿、小宏桃、胡媚儿……这些可都是本城的名伎,今怎么都来到县衙外了,乐天心中纳闷。
“咦,这不是确山县的许莲三么,怎么来到了这里?”就在陈知县手拿惊堂木,将要拍下之时,只听得县衙大堂外有人吃惊的说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许莲三这名字听起来稀松平常,让人一听就知道是没读过书的许姓人家为自家孩子起的名字。
这名字落在别人的耳中也便罢了,但落在乐天的耳里,却是另外一种情况。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熊二呼唤他浑家便唤的三,难不成本县有女伎认的这莲三娘。想到这里,乐天向县衙外围观的女伎望去,问道:“不知道这县衙大堂上,是哪个唤做许莲三?”
“那在大堂上的女子便是唤做许莲三!”围观的女伎中,有道怯生生又有几分熟悉的话音传了过来。
显然那女伎指认熊二浑家的名字,便是唤做许莲三。
听到有人认出自己,熊二浑家身体微震,目光也是向县衙外望去,寻找那认出自己之人。
乐天刚刚进了县衙,离围观的人群距离较近,遁声音望去,这说话的女伎自己竟然认得,竟是那曾帮自己玩仙人跳坑了开元寺住持的绿浓,脸上立时泛起几分喜意,走到绿浓近前问道:“这位姐姐,这熊二的浑家唤做许莲三,难道不是本县女子么?”
见乐天过来与自己说话,绿浓一脸的兴奋,手指着熊二浑家说道:“这许莲三奴家自是认识的,与奴家都是确山县人,是不在籍的私娼!”
那熊二的浑家被揭穿了老底,故做不识的绿浓的说道:“你这不要脸的倡妇休要污人清白,奴家的名字不唤做什么许莲三,你若再胡乱说话,小心奴家向大老爷告你污人清白!”
县衙外围观的女伎足有百十个之多,听得熊二浑家这般喝骂,立时齐齐的心生怒意。
被熊二家娘子斥骂的绿浓自是心生愤怒,双手叉腰回骂道:“许莲三,你莫要装什么清白人家女子,三月前你在确山县小庙街的小店里,还褪了裙子张着腿的接客,上到八十老翁,下到十几岁的半大小子,连挑都不挑,怎么突然就变成良家女子了!”
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绿浓的骂声落下,县衙外哄笑声一片。
陈知县也是哭笑不得,但案子到了关键时候,却也不出言阻拦,甚至听了这骂声,心底还莫名的升起一股兴奋感。
绿浓骂过,看了眼乐天,心中意识到了什么,张嘴接着骂道:“你这不要脸的浪|蹄子,乐先生这般风趣儒雅的人儿,怎看得上你这等给钱就张腿的货色,还说乐先生要强讦你,怕是你将大把的银钱摆在乐先生面前,乐先生也不会上你的榻!”
闻言,乐天在心中暗道,其实只要给我相当可观的银钱,我想我会考虑的。
被绿浓一番痛骂,熊二家娘子也是生了怒意,也不再做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撒泼的骂道:“绿浓,你这不要脸的骚|蹄子,你本身也是不在籍的裱子,今日为何要难为老娘!”
哗……
这熊二家娘子话音出口,立时一片哗然,熊二家娘子这般叫骂,无异于承认了绿浓之前的话语,自己便唤做许莲三,着实是确山县不在籍的私倡。
既然闹到这等地步,这熊二状告乐天的案子,连逻辑性都缺乏起来,本县的名伎排着队的等候乐天临幸,乐天难道真的会去强讦什么上不得台面的私倡?
莫说是县衙外围观的人群,便是替熊二做证证人中的两个,也开始有些怀疑起来。
一瞬间,乐天有一种恍惚感,自己抄袭诗词替自己扬名的是伎家;破案透露案情的是伎家;帮自己玩仙人跳坑了老和尚的还是伎家;如今自己受人陷害险些无法翻身,做为奇兵突然翻盘的还是伎家,难道伎家女子是自己的福星么?
许莲三的身份被人家起底,熊二立时感觉到不妙,忙对陈知县说道:“大老爷,小民浑人以前的确是不在籍的私倡,但从嫁与小民后便已从良,不再做那等营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知县本就知道此案其间蹊跷,眼下更是明白了八、九分,却未说话,将目光投到了乐天的身上。
看到陈知县将目光投向自己,乐天心中立时明白过来,上前说道:“大老爷,这熊二浑家身份可疑,更说明熊二伙同妻氏对小人诬告与图谋不轨!”
“大老爷,被告血口喷人!”听乐天这般说话,熊二忙说道。
没有理会熊二,陈知县将目光投向熊二浑家许莲三,说道:“熊许氏,本官且问你,你何时与这熊二成的亲,又是何人做媒妁之言的?又是何时迁到平舆居住的?”
“妾身是四月前与我家丈夫认识,又……”被绿浓揭了老底,又被陈知县问询,这许莲三此时心中己是慌了阵脚,说起话来结结巴巴支支捂捂。
嘭……
陈知县一拍惊堂木,喝道:“许氏,你且将你知道的事情一一说来,若不然小心本官大刑伺候!”
熊二知道,眼下许氏己然露出了马脚,陈知县若再审下去,所有事情全部会露了馅,开口打诨呼道:“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了,难道大老爷要凭借着刑讯一个柔弱妇人,屈打成招么?”
之前这熊二手中有人证,陈知县便是想偏袒乐天也是有心无力。听绿浓揭了熊二浑家的老底,又联想乐天以同样手段坑过开元寺方丈悟和,陈知县立时便有了计较。
听得熊二在公堂之上撒泼,陈知县心中对熊二这样无事生非的刁民更是心存厌恶,摔下签牌道:“好个刁民,公堂之上撒泼耍诈,公然污蔑朝廷命官,左右先拉去打二十大板!”
这叫杀鸡骇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噼哩啪啦一顿板子,只打得熊二哼哼唧唧,屁|股上被打得开了花,仍是不改市井无赖之气,放起刁来说道:“大老爷审案不公,平舆县衙暗无天日……”
听得熊二这般哼唧,陈知县越发的恼怒,喝道:“好个刁民,到了这个时候还敢撒泼,左右且拉过去掌嘴三十!”
只十几下,就打的熊二牙齿脱落,满嘴是血。
“奴家招,奴家招!”这沈莲三只是做皮肉生意,如何看过这般血腥场面,见熊二被打成这般模样,早就吓的抖做一团,开口叫道。
这沈莲三不是熊二浑家,前些时间叉|开腿在确山地面上卖时,恰好遇到了熊二来僄,见这沈莲三有几分姿色,熊二将她到了平舆,后受熊二安排在乐天饮用的酒中下些迷药,然后在乐天药力发作时见机行事。
见沈莲三招了,那五个人证中的三个是熊二寻来的同谋,此刻再也不敢抵赖,免的受大刑加身的痛苦,全都招供了,自己是受了熊二的收买做假证。那房东与另一人是不知情的,纯属是路见不平,被熊二鼓蛊利用。
陈知县一拍惊堂木,喝道:“熊二,本官且问你,你可还有何话说?”
“小人招!”眼下熊二不敢再逞强,肿着一张嘴将事情的原由说了一遍,自己虽唤做熊二,却不是乐天舅父家的熊二,而是乐天舅父堂兄家的儿子,与那熊二长的也颇为相似,那封莫须有的匿名举报信也是熊二自己举报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与乐天攀上关系,好展开下一步的行动。
案情大白。
不过乐天又岂肯就此罢手,对陈知县拱手说道:“大老爷,这熊二心机深沉,敢下药迷倒县衙吏员施实诬告,必是有所依仗,请大老爷明察,以还小人一个公道!”
乐天在平舆得罪的人就那么几个,莫说是陈知县便是整个县衙的人也能猜出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乐天说话,熊二生生的打了一个冷颤,忙开口道:“所有事情都是小民一人所为,并无人指派!”
“乐某与你无怨无仇,你有何动机要陷害乐某人?”乐天走到熊二面前,声音一厉:“你若再不肯说实话,县衙牢房中那几十套刑具让你挨着尝个遍。”
熊二这等厮混的人物,如何不知道县衙大牢是何等阴暗的地方,而且自己得罪的还是乐天,进了县衙大牢,自己死了要比活着强。
想到这里,熊二生生的打个冷颤,又想起指使自己做事之人的背景,思来想去想到一个人物,开口道:“是那顺来酒楼秦老东家指使小人做事!”
陈知县眯起了眼睛,问道:“是哪个秦掌柜,你且与本官说清楚!”
熊二忙说道:“就是本县顺来楼酒的东家秦老万!”
乐天不由的眯起了眼睛,这秦老万虽说性子犟强一直与自己对着干,却不至于出这等下作手段,定是这熊二在胡乱攀拉。
想到这里,乐天上前照着熊二就是一脚,骂道:“你这阿臜货,定是在胡乱攀咬!”
“不得咆哮公堂!”见乐天发飙,李知县一拍惊堂木,随手扔出一只签牌道:“去秦家,将那秦老万带到堂上!”
闻言,乐天心中一惊,陈知县莫非糊涂了不成,眼下是个明白人都能猜的出来此事是黄达在背后搞的鬼,怎么陈大老爷就偏听偏信去寻那秦老万的麻烦了。
很快乐天明白过来,陈知县是打算将案子追到熊二这里就可以了,顺带整治一下秦老万那个老犟头,谁让这老头西三番两次的随在黄达身边与县衙做对,至于黄达嘛,陈知县是要放其一马的,毕竟黄达的后面站着的是黄炳,大家同是混官场的,彼此要照顾一下情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者说就算将黄达捉来又怎样,难道你能动用大刑逼供不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借机敲打一下秦老头,也是警告那黄达一下。
想到这里,乐天不由的长叹了口气,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过了没多久,那奉命去拿人的衙伇回来复命,顺来酒楼的老东家秦老万被带到了县衙。
只见秦老万吹胡子瞪眼的站在县衙在堂上,喝道:“老夫究竟犯了大宋的哪条法律,要将老夫拘到县衙之上?”
反正与县衙早就撕破了面皮,这秦老员外也就破罐子破摔。
没有理会秦老万,陈知县低头对熊二说道:“人犯熊二,你且抬头看看,可是此人指使你污陷本县乐押司的?”
熊二整日吃东喝西的厮混,自是识的顺来酒楼的老东家秦老万,开口道:“是他,就是他指使小人诬陷乐押司的!”
熊二自然不是傻子,心中明净的很,眼下能寻个替死鬼最好,找到了主使人自己只能算做过从犯,若将所有罪责压在自己身上,自己免不了判个流放徒刑。
刚被带到县衙大堂,便被人栽了个罪名,秦老万哪里肯认,张嘴骂道:“你放屁!”
“被告不得咆哮公堂!”陈知县狠狠的拍了下惊堂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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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名一时半刻定不下来,陈知县只是冷笑,把手一挥命差伇将所有嫌犯押入牢房,待日后再审。
未待散堂,乐天便被一众女伎围了起来,这个说恭喜乐先生陈冤得雪,那个说乐先生福人自有天像,什么人善人欺在不欺之类的万金油般的词话如潮涌来。
这般景像,陈知县与严主簿也是摇头苦笑,做为自己亲信的乐天受熊二诬告,起到关键作用的竟然是一个女伎,索性退堂而去,便不计较了。
与一众女伎应衬了半响,乐天才走到那绿浓面前,面带歉意的说道:“乐某上次赊欠姑娘的人情尚且未还,这次又得姑娘相助,让乐某不知如何报达了!”
一众女伎望着绿浓又羡又嫉,这绿浓相助了乐先生,在平舆红起来了怕是指日可待。
绿浓一改方才与沈莲三吵架时的凶悍模样,慢声细语的说道:“奴家倒不求先生什么,只求先生得闲时去奴家那里坐坐而己!”
这话说的自是明白。
看热闹讲看热闹,案子结了热闹也便散了,女伎们自然不能耽误了自家晚上的生意,与乐天客套了一番也便各自散了去。
谈笑有红颜,往来尽粉黛!
县衙外的一幕,人家乐押司依红偎柳谈笑风声,引的无数人艳羡无比。
送完各路女伎,乐天刚要回工房廨所,只见尺寸寻了过来,替自家阿姊传话,道是自家阿姊唤他去家里走一趟,乐天没有多想,将手头上的事情安排了下,又向衙里告了假,往阿姊家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进了阿姊家门,只见外甥迎头跑了过来,说还说不大清楚的小嘴中,直喊乐天叫新郎倌,乐天一把抱起外甥,把买来的零食递到外甥怀里进了屋,见自家阿姊一脸喜色,问道:“阿姊着尺七唤我何事?”
“阿姊家的大门快要被人踩烂了?”乐氏笑道。
“为何?”逗弄着外甥的乐天心中不解。
乐氏笑的合不拢嘴:“阿姊原以为二郎性情浮浪,喜流连于花街柳巷,常担心你连个出身好的亲事都寻不到!”
撇了撇嘴,乐天表示万分无奈,自己这阿姊为自己操心操的太多了罢,再说以自己的性子又怎么少的了女人。
乐氏又说道:“这两日先后有我们李家族长、许家、吕家、范家几户员外,着媒婆上门与你说亲,阿姊一时难以抉断,特唤你来看你中意哪家的姑娘!”
翻看了下名帖,乐天见这名贴上的姑娘俱是出身本地富户人家,对自家阿姊说道:“阿姊,这些人家的姑娘都深居闺阁之中,小弟又如何知道品性、模样?”
“二郎说的也是!”乐氏点了点头。
当!当!当……
就在姐弟俩说话间,有敲门声传来。
乐天前去开门,开门一股香风迎面扑来,只见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站在面前,立时认了出来,眼前这小娘子是秦家小娘子秦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心中对秦老万多少还有些怨恨,乐天开口道:“秦家小娘子来此做甚?”
语气甚至清冷。
听得乐天这般语气,秦芷儿一双眼眸立时雾水迷离,眼泪几乎就要掉了下来,强忍着说道:“请先生救家父一救!”
“案子由大老爷审理的,乐某是半点忙也帮衬不上!”乐天一口回绝道,便要伸手关门。
听得乐天一口回绝,秦小娘子眼眶里蓄满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扑蔌蔌的落了下来。
“二郎……是谁呀?”恰在乐天欲关门之际,屋内的乐氏问道。
听到乐氏在屋中说话,秦小娘子忙唤道:“乐家阿姊是我!”
自家几时来过年轻的小娘子,听得话音乐氏好奇走出屋来,看到被乐天拒之门外的秦家小娘子,于心不忍道:“二郎你心也忒狠了些,怎能让一个女儿抛头露面立在外面?”
自家阿姊发话,乐天只好让开,待秦小娘子进得院来后,乐天向外望了望,除了一顶小轿外,没见到秦小娘子的婢女梅红。乐天门后好奇的问道:“怎不见你那小跟班了?”
秦小娘子先是向乐氏行了一礼,又与乐天说道:“妾身怕那丫头出言无状,顶撞了先生!”
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这秦小娘子想的倒也周到,知道自己此来求人的,梅红那丫头伶牙利齿,免不了惹自己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说对秦员外印像极差,但乐氏对秦家小娘子的印像还是非常好的,忙说道:“站在院子里做什么,且进屋里说话!”
这秦家小娘子扑通一声硊在地上,哀求道:“还请先生救救我家父亲,妾身愿做牛做马伺奉先生!”
“这是做甚!”乐氏忙前将秦小娘子拉了起来,掸去沾在衣裳上的尘土。
“你家父亲忒不识好歹,三番两次与县尊还有乐某等人做对,今日又有人诬告乐某,指认幕后主使是你家父亲,眼下你家父亲落得这般境地,实是咎由自取!”乐天摆手道。
“二郎,今日又发生了何事?”乐氏开口问道。今日乐氏不曾外出,如何今日大堂上的事情。
乐天也不隐瞒,将今日大堂上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只是将那证人绿浓的身份,改成是一围观的好心妇人。
乐氏问道:“阿姊倒要去好生感谢人家,不知那人住在哪里?”
“小弟己经感谢过了,就不劳阿姊费心了!”乐天忙推辞道。
做为当事人的秦家,经过托人打探,秦芷自然知道事情的经过,在一旁苦苦说道:“秦芷自知悔亲之事令乐家颜面无光,今秦芷愿意侍俸先生一世,望先生不弃……”
“不敢!”乐天摇头摆手:“你那父亲若知你与我又私下定亲,这次怕是会告到州府路府,又要吵闹的不得安生!”
想起秦员外前后闹出的这些事,便是喜欢秦小娘子的乐氏也是一脸的不悦,对秦芷说道:“你本是我为二郎看好的良配,只是你那父亲实不成器,弄出的诸多事端更不必说了,现在许多大户人家都争着与我家二郎结亲,我家二郎又何必再惹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话间,乐氏颇有几分得意的展示了下手中媒婆送来的名帖。
听得连乐氏也这般说话,秦小娘子把心一狠,说道:“先生的正房大妇,秦芷是不敢奢望了,若先生不弃,妾身愿做个暖床叠被的妾室,照料先生起居!”
秦家小娘子话音出口,乐天与阿姊乐氏俱是心中一惊,齐齐对视了一眼,这秦家虽不是什么豪门大户,但也算是殷实富裕人家,这等家庭的女儿又如何能与人做妾。
“莫要说笑!”乐天摇头道。
“妾身岂是说笑之人!”秦小娘子斩钉截铁,口中说道:“只要先生肯搭救我家父亲,秦芷做年做马也要报达先生大恩!”
乐天并不接话,心道你与我结亲,你家父亲都搅闹的不安,若成了乐某的小妾,怕是天都会被那秦老万搅塌了下来。
说话间,秦小娘子向乐天与乐氏敛身一礼,走出门去。
“不必理会!”乐天冷哼,并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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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阿姊聊了会,乐天便回了家。
“听说今日有人把老爷告上县衙了!”刚刚叫门就见菱子开门问道,看模样似己经守在门口等待了好长时间,专门问自己这件事情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菱子,乐天没有否认,问道:“你不为老爷我担心么?”
“连通判老爷都奈何不了老爷,几个蟊贼又能怎样!”菱子一脸崇拜的说道。
曲凌儿听到乐天的声音,也从屋内迎了出来,一脸急色的说道:“老爷您没事罢!”
“没事!”安慰了几句曲小妾,乐天才进了屋里,身子斜依在椅子上彻底放松下来,今日若不是绿浓认出了那沈莲三,自己纵是有县尊庇护,但想要澄清事实,可要颇费一番周折了,而且自己这声名还要受些影响。
吃过晚饭,天色也黑了。
乐天感觉到今日异常疲倦,曲凌儿则识趣异常的为乐天捶背捏肩的伺候着。
正在惬意之际,忽听得门外有人敲门,乐天心中不悦,吩咐凌子说道:“若是来寻我的,直接就说老爷不在!”
得了乐天的指令,菱子只是开门,冲着门外叫道:“来人莫要敲了,我家老爷不在!”
只听得一个女子在门外说道:“妾身今夜来投,夫君如何不见妾身?”
莫说是乐天,便是曲凌儿与菱子听声音也是一惊,细听这声音又有些熟悉,齐齐的将目光投向乐天,想了起来,说道:“是秦家小娘子?”
菱子不解道:“老爷,您不是与她退亲了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说比菱子大了三两岁,屈凌儿也不过是大一点的女孩,一脸的惊讶的问道:“她唤老爷叫夫君,又自称妾身,老爷何时与他拜的天地?”
“她怎真的来了?”乐天一脸的吃惊。
起身来到门口,打开自家院门,乐天便见到秦家小娘子与婢女梅红提着灯笼站在门口。
乐天再看,在秦芷的身后还立着一个人,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竟然是秦芷的兄长秦放。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对于秦芷这个时候来到自家,乐天也是一脸的不解。
秦芷儿屈膝见礼道:“妾身虽是一介女流,却也知道覆水难收的道理,今日妾身在夫君面前说了话,自然是做数的!”
后边的秦放走上前来,将一张纸契递到乐天的手里,语气略有些无奈的说道:“这是在下与李家嫂子写下的婚书契约,待明日在县衙户房盖过印就可以正式生效了,就算我家父亲想要反悔也没有用!”
由灯笼照着,乐天接过婚契翻看了一下收在手里。
夜色中,看不清秦放面容上的表情,只能感觉到其一肚子的无可奈何。
叹了口气,秦放说道:“我家妹子生于深闺,衣来伸手惯了,若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还请乐先生不要怪罪!”
乐天神情木然的点了点头,此刻心中甚至生出了一种罪恶感,貌似自己在强抢民女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半响后,乐天才说道:“要不了几日,你家父亲便自牢中出来!”
得到乐天的承诺,秦放点了点头。
自己尴尬,乐天也尴尬,这秦放指挥自家的佣人将几个箱子抬到乐天家的院子里,又向乐天拱了拱手,带着几个下人便离开了。
“你这算是过门么?与私奔倒是差不多,若是到了你家父亲嘴里,又是私定终身,免不得闹上县衙!”院子里,乐天问道。
秦芷默默的说道:“明日夫君将婚契拿去县衙,盖上户房的大印,妾身便永远是夫君的人了!”
“莫说是大红灯笼,今夜连红对子也没一副,这能叫做小妾过门么?”乐天摇头。
“小妾……”
听得乐天的声音,曲凌儿与菱子齐齐惊讶的说道。
“对,是小妾!”秦芷冲着曲凌儿与菱子点了点头。
这原本的预备主母,名分却变成了小妾,这如何让人吃惊不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扫视了一番秦小娘子带来的物件,只见箱笼、水盆梳拢桌台等物,俱是居家过日子的家什,看模样真的是过门了。
气氛颇有些尴尬,乐天轻咳了声:“进屋坐罢!”
进了屋,秦芷请乐天坐下,自己则是站在一旁。曲凌儿与菱子见秦芷站立,也不好坐下立在一旁,二人脸上各是一种表情。
秦芷的婢女梅红则是带着挑剔的眼神,左右打量着乐家,貌似十分的不满意,那神情如同为自家小姐叫屈一般。
见梅红还是端着在大户人家做婢女的姿态,乐天也懒的与她计较。心中则是有些叹息,一个原本富裕人家的小姐眼下却落得与自己做妾,换成自己是侍候的婢女,怕也会是和梅红一个模样罢。
“都坐罢!”见几人都不肯坐,乐天说道。
在家中,便是菱子在家里的名份上是婢女,乐天也没将她当做仆伇看待,除了让菱子做些家务外,其余时候在乐天面前或坐或立都是可以。
“尊卑有序,奴婢又岂有在家主面前坐下的道理!”
听了乐天的话,菱子欠了欠身子便要坐下,却听得梅红叫了一声,刚刚欠下的身子又弹了起来,一脸惊讶的望着梅红,随后噘起了小嘴,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听到梅红说话,秦芷轻声喝斥道:“梅红,休要胡言!”
龙多旱,人多乱,若这样下去,这家里日后必不太平了,看样子自己日后要大振夫纲了。想到这里,乐天轻咳一声:“在我家除了分工不同,人人平等!”
这话说出口去,秦芷与梅经二人皆是瞪大了眼睛望着乐天,满脸尽是惊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早己熟知乐天性子的曲凌儿,说道:“我家老爷性子温和、宽容大度,在这家里自无拘束!”
曲凌儿与秦芷自是不同,曲凌儿出身于伎家,自然将身段放的极低,一向以老爷来尊称乐天。秦芷由于之前与乐天有婚约在身,眼下虽为妾氏,却是富裕人家出身,称乐天为夫君也是理所当然。
菱子则是示威般的瞧了眼梅红,自顾自的坐在一边,脸上尤带着笑意。
没想到乐家是这般情况,秦芷整理了下思路,浅浅说道:“夫君也知道,妾身家的产业被焚为白地,眼下家中重建酒楼正缺银钱,所以妾身投奔并未置办什么嫁妆,还请夫君莫要嫌弃!”秦芷一边说话一边瞧着乐天的脸色。
这是一个是以女方的嫁妆来决定出嫁女子地位的年代。
见秦芷这般小心翼翼的说话,又想起秦芷白日在阿姊家那尴尬万分的模样,乐天不免心生怜惜:“你且问问我在衙中为吏时,可曾敲诈勒索过本城商户,又曾贪图过别人钱财?”
“就是知道乐先生为伇时心存良善,我家老爷起初才同意这门亲事,只是姑爷行为不端……!”梅红心直口快的提及旧事。
“休要多嘴胡言!”生怕梅红再揭旧疮疤引乐天不快,秦芷忙训斥,又忙说道:“梅红这丫头被妾身宠坏了,向来说话口无遮拦,还望夫君不要怪罪。”
当初乐天做快伇时,倒不是乐天心地良善才没有生那勒索钱财的念头,而是因为乐天抄袭诗词混出了些许名声,为了爱惜羽毛才强压下这个念头,没过多久后又陈知县被提贴司,也就失去了直接面对众多商家的机会,没了做这阿臜事的机会。
乐天摇头苦笑,岔开话题道:“我这宅院甚小不比你秦家宽阔,明日后搬去城外桃园居住,那里要宽阔一些!”
秦芷忙道:“妾身委身与夫君,自是不敢挑剔,眼下城内居无定所的百姓甚众,有地栖身,妾身己是心满意足了!”
“你且住与东房,我去西房居住!”乐天安排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芷回道:“东房乃是正室主母所居之所,妾身如何配的上!”
记得那秦员外家中也是纳有小妾的,秦芷自然也懂得些规矩,曲凌儿住在西屋,秦芷方才这番说话是说的理所当然,还是有意吃醋自己与曲凌儿居住而表达不满?乐天心中也是猜测不定。
不能让自家婢女看了笑话,乐天望着菱子与梅红说道:“你们两个收拾一下,回屋睡下!”
梅红想了想,问道:“奴婢要去哪里睡?”
乐天摆手道:“今夜与菱子挤上一挤,待明日搬到桃花庵便宽敞了!”
梅红无奈,菱子撇嘴,二人在院子里收拾了一下,一起去挤西厢房的那张小床。
曲凌儿心思灵巧,也寻个借口回到了自己屋里。
屋里只留下乐天与秦芷二人,看着秦芷,乐天心中有一些不忍:“今日一无花轿爆竹、二无亲朋好友庆贺,实是委屈了你!”
“妾身福薄,还请夫君怜惜!”秦芷只说道。
虽说那秦员外三番两次的搅弄自己,但眼下乐天总觉得自己似欠了这秦芷一般,无奈道:“你是与曲姨娘同住,还是去东屋独住!”
听乐天这般说话,秦芷脸涨红了起来,几次张口欲说些什么,却又将话咽了回去,直到最后才起身,强颜说道:“莫非夫君嫌妾身容貌丑陋?”
这明显是上榻的暗喻,一个良家女子能这般说话,实是用了平生最大的勇气,乐天这两世欢场老手又如何听不出其间道理,说道:“今日太过仓猝,无红烛喜字无凤冠霞帔,实是太过委屈与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旧时人家纳妾也是家里一大喜事,大小户人家无不张灯结彩宴请宾朋,再者说吕家也要认曲凌儿为义女,举行过认亲仪式后,也要为这个义女大肆操办一番,哪有秦家小娘子这般模样的。
“妾身本可与夫君结成连理,纳于正室,奈何家父……”秦芷说到这里,眼神忧郁,顿了顿后又说道:“一切都是妾身命薄,怨不得他人,只求夫君念妾身遭遇,此生怜惜罢了!”
真是一个孝女,不知这秦老万修了几世才修来的福气,有这般的女儿,乐天心道。
“你可想好了,此生进了我乐家,就是我生家的人了!”乐天看着秦芷,说道。
秦芷点了点头:“进了乐家的门,生死都是乐家的人,妾身断不后悔!”又道:“妾身的行礼中,有两套新的床褥铺盖,只需拿来使用便是!”
两个丫头己经回房睡了,乐天刚想自己动手,那菱子与梅红两个丫头不知怎么听到了动静,齐齐的走了出来,一齐动手将东屋收拾了一下,才又回房睡下。
老宅虽然齐整,但乐天心中总感觉太对不起秦芷。
“官人……”见乐天一副犹豫的模样,秦芷一声嘤咛轻倒在乐天怀里,一切都不必多说了。软玉温香落入怀中,乐天就势抱住秦家小娘子,心中也不再犹豫,横抱起秦家小娘子向榻边走去……
“妾身虽不是乐家大妇,但在老房正室破身,也是算是妾身的补偿!”秦芷羞的将头埋在乐天的怀里,口中轻轻的说道。
女人啊,只是有意思的动物,乐天在心中想道。
东室,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后,又是一道极力压制的痛呼声在黑暗中传来,在这道痛呼声落下许久后,大床又传来一阵摇曳声,许久后,那床在剧烈的摇动了几下,立时戛然而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后半个时辰的光景,少女变少妇,秦家小娘子就成了乐家姨娘。
“妾身有一事不解,不知当问不当问?”
许久之后,黑暗中乐天听到秦姨娘开口向自己问道。
借着着外面洒下的月光,乐天见秦姨娘的脸上不复先前的痛苦模样,拥着怀中佳人怜惜道:“你我夫妻己连为一体,又有何事不能开口问询的!”
“这妻字,妾身可当不得!”秦姨娘开口道,声音却是惋惜之至,又说道:“妾身若没有记错,曲姨娘进门也有两、三个月了,为何还未曾有喜?”
在这个时代,男人被问起这件事很伤自尊,乐天只是一笑,:“是为夫不让她怀的?”
“为何?”秦姨娘不解:“书上尝有言,男女行敦伦之事必出嗣之说么?”
乐天道:“凌儿的年纪尚小,为夫不想让她怀的太早!”
“为何?”秦姨娘想追问到底。
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后世的那些青舂期教育神马的简直就是不伦之念,乐天也没有大晚上给自家秦姨娘普及生|理卫生知识的必要,只是回答道:“今夜夜深,有事明日再说,睡觉!”
就在乐天欲闭目睡觉之际,突然有一种压迫感袭来,自己一月三贯多的收入刚刚养活自自己、小妾、还有丫头菱子,眼下家里凭空多出两口,立时多出好大的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说自己手头上有许官人赠的点银钱,又坑了悟和方丈百多贯,还向县衙里巧立名目报销了些额外花耗,实际上自己除了这二百多贯银钱,还有兰姐给的两锭银子,自己真的就没有什么家产了,城外桃园一年的收入不过十多贯,怎能养得起一家五口人,来日家还免不了再多出几张吃饭的嘴。
以眼下家中的这般景像,自己只能开源不能节流啊,再者说自己日后若真去蔡州,这平舆地面上的油水可就就捞不成了,难道要坐吃山空不成?
眼下做什么生意才能来钱啊?乐天叹了口气。
听到乐天叹气,秦姨娘问道:“夫君因何事不快?”
“为了孔方兄那阿堵物!”乐天随口回道。
听到自家夫君为银钱犯愁,秦姨娘也说道:“我家父亲最近也因银钱犯愁,总想将家里田地卖了再建酒楼!”
乐天抓住了商机,说道:“你家那酒楼,可让我入股?”
“以我家父亲那脾气,怕是不允!”秦姨娘摇头道。
“那以你名义如何?”乐天试着问道,又言:“为夫在衙中任职一月不过数贯钱的薪俸,眼下家中人口渐多,为夫又怎能让你等受苦!”
进了乐家的门成了乐家的人,秦姨娘角色转变非常快,与乐天说道:“妾身听大兄说,重建酒楼尚缺数百贯银钱,若夫君有的话,妾身可以回家与大兄商议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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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乐天又想起了一句千古至理,女生外相!
拥着怀中的秦姨娘,不知不觉的睡了,睡梦中乐天听得有人开门,随即耳边有悉悉索索,的声响传来,乐天睁开了眼睛,只见己是第二日清晨,婢女梅红进了屋来,正服侍穿戴齐整的秦姨娘梳理。
正睡着觉有生人闯了进来,乐天还是有些不大习惯:老爷尚未起床,你这丫头怎进得屋来?”
“奴婢要伺候我家小姐梳理!”梅红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见乐天醒了过来,初经人事的秦姨娘脸上微微泛红,小声道:“夫君,梅红自小伺候我,己经习惯了!”
陪嫁丫头,暖床叠被……
一系列的联想突然浮现在乐天脑海里,引得乐天望着主仆二人的眼神里显现出几分暧昧来。
看到乐天的眼神,秦姨娘一张脸立时粉红了起来。
吃早饭时,看着秦姨娘偶尔轻慽的眉头,一旁的梅红说道:“小姐,这饭菜吃的惯么?”
秦姨娘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点头。
梅红对乐天说道:“老爷,家里的早饭有些太过粗糙了,我家小姐怕是吃不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嫌不好吃,你可以自己做啊!”菱子开口抢白道,又有些委屈的说道:“人家天没亮就起来准备吃食了!”
“你这丫头休要胡说,这饭菜合口的很!”秦姨娘斥责梅红道,又对乐天歉然一笑:“夫君,梅红这丫头在我家被宠溺惯了,说起话来难免有些没大没小,还请夫君不要怪罪,容妾身以后多多管束!”
乐天只是笑着点头。
心中里却是清楚的很,秦姨娘家是开酒楼的,家中伙食自是好的很,菱子小户人家出身,又会做得什么珍馐美味,便是拿来上好的食材,煮出来怕也是味同嚼蜡一般,自己与曲姨娘吃东西向来从不挑剔,倒也是习惯了,秦姨娘定是有些不大习惯的。
正在吃饭的曲姨娘看了眼乐天,又看了眼秦姨娘,怯怯的开口道:“老爷,妾身这里住的惯了,不想去桃花庵住!”
“是呢!”菱子也是开口说道:“奴婢与曲姨娘想的一样,不想离开这里!”
曲姨娘白了眼菱子,说道:“傻丫头,不要叫什么姨娘,叫姐姐便是!”
“宅院这么小,怎么挤的下嘛!”梅红嘟着嘴小声说道,显然是刚挨了自家小姐训斥,才压低了声音。
梅红住过大宅院的,在秦家又受小姐宠爱,自然是一人独住一个房间,哪里与人合住过。
看样子这个家是有分成两派的节奏,乐天不由的有些头大,却又不明白曲凌儿与菱子二人的意思,自己这个院子太小,住下五口人着实是有些拥挤了,为何还舍不得搬走。
吃过饭上差,乐天点过卯后去工地上视查了一番,有手下来报,有人来寻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将那人带来,乐天见是一仆伇装扮的人,只见那人向自己施礼道:“见过姑爷!”
“你是……”对这个称谓,乐天还有些迷惑,不过马上反应过来了:“你是秦家的人?”
“小人是!”那人神态恭谨,又说道:“我们少东家着小的前来传话,请姑爷吃酒,还请姑爷务必赏光!”
看时辰也快至午时,乐天应道:“前面带路!”
见了秦放,郎舅二人相互见礼落座,互敬酒水饮了几杯后,秦放试探着说道:“我家小妹己入了府中,妹婿是不是将我家父亲放出来!”
这时,乐天才想起来,自己与秦芷的那张婚契还未曾盖上户房的大印。随即回道:“你家父亲也就是岳父老泰山大人那脾气你也知道,若早早的放了出来,怕又是不得安宁!”
“我家父亲年老体迈,经不起牢中折腾艰苦!”秦放的声音中带着哀求之色。
“有妹婿我应衬,自不会让老泰山在狱中受到委屈!”乐天摆手,又说道:“只是眼下乐某要想办法让老泰山接纳乐某,不然……”
“还望妹婿好生照顾我家父亲!”秦放明白乐天的意思,无奈的点了点头,只得扯开话头:“今日我妹妹回家,听说妹婿你有意与我家合伙做生意!”
“确有此意!”乐天点头,又说道:“听秦芷说,你家有意卖掉家中田产?”
“一把火焚了家业,又缺银钱周转,眼下这般举动也是迫于无奈!”秦放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家中田产是立命、根基,怎可轻卖!”乐天说道,又言:“我愿将银钱放在秦芷名下,入股你家酒楼,且不参于酒楼管理,你看可好?”
秦放想了想,便点了头。要卖掉家中田产,秦放自是不大情愿,与人合股做生意,虽说要被剥去些利益,但也只能这样了,再说秦芷与乐天为妾,也是自家人。
不说生意,乐天又开口问道:“我规划的平舆布局,你也是看过的罢?”
“布局甚是巧妙,可避免再蹈上次火灾之后辙!”秦放点头,看过了乐天的城市规划模型,秦放也不得不佩服乐天的才干,虽说自家妹妹与乐天为妾,心中还很无奈的,但不得不佩服乐天的才干。
“这平舆重建后,出售房屋的权力就在我的手中,介时秦家自然可以优先选择繁华路段的最好的铺面!”乐天笑道。
闻言,秦放心中大喜,随即又有些犹豫道:“这最好的铺面,恐怕价钱不菲罢?”
“把你家那铺面原址卖与官府,再加些银钱如何不能拿下,如果还不够的话,可以选择分期付款购房!”乐天拿出了后世房产开发商的销售理念。
秦放有些不大明白:“分期付款?”
无奈,乐天又为秦放灌输了一通后世经商的理念。
说起经商,郎舅聊的其乐融融,秦放更是对乐天的理念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是下午乐天还要上差,故而只浅酌了些,没有喝的尽兴,甚至秦放有如遇知音,有些恋恋不舍起来。
辞了秦放,乐天来到户房,那户房的徐押司忙着起身与乐天见礼,二人客套了一番之后,乐天拿出秦放与自家阿姊签字画押过的婚书,道:“今来寻徐押司不为别的,麻烦先生在这上盖个印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过婚书,这徐押司细细看了一遍,忙拱手道:“恭喜,恭喜!”
嘴中说着恭喜,这徐押司心中却是大惊,自是知道这秦家几次对乐天悔亲,为此不惜闹到公堂之上,结果这秦家女儿非但没逃过乐天的摩爪,连乐家的正室大妇也没做成,反倒成了小妾。
这徐押司也不得不佩服乐天的手段,忙拿出户房的大印盖在婚书上,口中连连恭喜:“乐先生,在下日后定要讨杯喜酒喝!”
乐天一笑,心道你准备好贺礼便是,秦芷过门、曲凌儿过门,肯定要大办一番。
“乐先生,你原来在这里,让小的一顿好找!”就在乐天与作押司应衬间,后堂的门子来寻。
“莫非是大老爷来命你来寻我?”乐天问道。
后堂门子答道:“不是大老爷寻你,是主簿老爷唤你有事!”
收起婚书与徐押司道声告辞,乐天忙向主簿廨所走去。
看着乐天的背景,徐押司满眼的羡慕:“尚未成亲,便纳了两房如花似玉的小妾,这般齐人之福,本县有谁能与其相比!”
“年纪轻轻不求上进,酒色均沾,有辱斯文!”乐天进了主薄廨所,施过礼后便迎来严主簿一通训斥,显然是闻出了乐天的一身酒气。
乐天忙为自己辩解:“小人白日饮酒所为却是公事,只为说服那秦家少东家将土地卖与官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结果如何?”严主簿问道。
“成了!”乐天笑道。
点了点头,严主簿说道:“能得知州叶大人青眼是你的福份,叶大人年底免不得调你去蔡州府衙,只要你肯用心办事,再熬些年头资历,一个九品的杂职是有希望的!”
随即严主簿话音一转,说道:“本官曾打听过,在蔡州府衙似你这样熬资历的吏员也不在少数,你不是县学生员,又无秀才功名,轮到你又不知要用多长时间!”
其实我不想当官,也不想去蔡州府衙,乐天却不敢大声说,只能在心底说道。
“本官与本县教谕说过了,允你入县学充做生员,也算是为你获取功名铺上半条路!”严主簿说道,又伸手一指案的一堆书藉:“这些经义都是本官与县尊读书时用过的,你且带回去好好研读,入了县学自然用得上!”
离开主簿廨所,乐天又去牢房走了一趟,叮嘱牢头好生照顾秦老万一番,那牢头自是应允。
看到一堆书藉,乐天不由的头大,那些之所者也的文言文着实很费脑子,自己真的不想翻弄,但依旧还得谢过严主簿。
下了差,见乐天抱着一摞书藉回家,秦姨娘、曲姨娘与家里的两个丫头眼底尽是好奇:“老爷如此上进,莫非要寒窗苦读,考取功名?”
乐天只是苦笑。
秦姨娘忽的说道:“妾身也觉夫君这个宅院虽小,但却很温馨,不想般去桃花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奴婢也觉的这个家很好,与菱子挤在一张床上很有安全感呢!”梅红也跟着说道。
这思想转变的忒快了罢?
早上说要搬去桃花庵的是你主仆二人,晚上怎么就突然变卦了,乐天不由的迷惑起来,目光投处曲凌儿与菱子,说道:“你们给她二人灌了什么迷魂药,怎得突然就变了?”
梅红心直口快:“桃花庵离清河上那些花船画舫太近,搬去了那里居住,岂不是给了老爷偷|腥的机会!”
“梅红姐姐说的对!”菱子也捧哏道。
曲凌儿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掩着嘴的笑。
呃……
乐天无语。
梅红这般与乐天说话,秦姨娘却没开口斥责,掩口笑道:“老爷的风流性子在平舆有谁不知道!”
之前还为家中会分成两派而头疼,没想到这两派只用了不到一天的光景就合二为一了,而且看样子还要对自己严防死守,防止自己勾三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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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乐天面色尴尬之际,一个中年妇人推门进来,向乐天施礼又开口问道。
这妇人眼生的很,乐天将目光投向秦姨娘问道:“她是何人?”
“她是家里的王厨娘!”一旁的梅红嘴快,答道:“我家少东家怕老爷家的饭菜不合小姐口味,专门将家里的王厨娘调来,与老爷家里做饭!”
“小姐自小吃惯了我做的饭,换了口味自是不合味口!”那王厨娘说道。
秦芷低声道:“今日妾身回了娘家,未与夫君请示,还望夫君不要责怪!”
乐天点头,正未接在意秦芷的话,只是安慰道:“县衙我己打点过了,你家父亲在牢中好的很,过两日便会出来!”
王厨娘的手艺果然不错,这顿饭乐天吃的果然比以前有滋有味,看样子自家的膳食技术水平有待提高,直接命令菱子随在王厨娘身边学艺。
用过晚饭,天色尚早,乐天自是不能与秦姨娘或是曲姨娘做那没羞没臊的事,家里放着美貌小妾,自己才不会去花街柳巷,但这年头又没有什么娱乐节目,又无聊的很。秦姨娘也算是大家闺秀,对琴棋书画有些涉猎;曲姨娘是伎家妈妈悉心调|教的清倌人,对这些也是有造诣的,唤梅红拿来棋子,二人对弈了起来。
在秦芷身边呆的久了,对于围棋梅红也是懂的一些的,在一旁看着热闹;菱子虽然不懂,却是凑起了热闹。
那王厨娘做完饭便走了,现下只余乐天一个没人理会的闲人。前世对下棋这种事,乐天只是附庸风雅略略看过,上不得半点心。自家两个小妾秀色可餐,下起棋来更是迷人,乐天上前凑起了热闹,却发现自家两个小妾一本正经的对弈,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
值的乐天注意的是,自家这两个小妾,表面上看是在那里对弈,但暗中似乎都在较着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斗总比武斗强,乐天心道。
没有人理会自己,乐天无趣的靠在椅子上,开始想自己的事情。
也该是为自己想想了,若自己去了蔡州府衙做事,自己如何应对那黄通判与那王户曹参军。在平舆自己虽可以搅弄的呼风唤雨,但出了平舆自己连只虫都算不上。去了蔡州,自己怕是只有伸头挨宰的份。
想到这里,乐天渐渐皱起了眉头。
如同庙中的木雕泥塑一般,乐天足足呆坐了半个时刻,突然间,乐天起身面露喜色道:“有了!”
正在对弈的两房小妾闻声吃了一惊,纷纷望着乐天,不知乐天为何变成这般模样。齐齐说道:“夫君吓煞妾身了,为何这般模样?”
没理会自家两个小妾,乐天吩咐道:“菱子铺纸磨墨!”
不懂围棋,菱子看的几乎打了瞌睡,但为了给曲姨娘壮壮声势,自然要跟在一旁,听了乐天吩咐,菱子应了一声,忙跑了过来给乐天铺纸磨墨,摆脱那无聊的陪衬。
听到菱子磨墨时发出吱吱的声响,梅红在一旁嗤笑道:“你这妮子笨手笨脚的,磨墨如何要用这么大的劲力,好好的砚台怕是都磨的漏了底!”
“你磨的好,你来磨!”菱子递了梅红一个大大的白眼,反嘴说道:“我向来是这样磨的,老爷从来也没怪罪过!”
这两丫头斗嘴,绝对可以看作是两房小妾暗斗的延续,乐天在一旁只作观察不做发言。
“我来就我来!”梅红走了过来,伸手夺过菱子手中墨条,说道:“让你来看看本姑娘是怎么磨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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