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1 / 2)

>  留在了未央宫,子夫终于有了概念,知道刘彻到底有多忙。虽然此时朝廷大事仍旧由窦太后摄政把持,但是刘彻却并没有因为大权旁落而稍有懈怠,反而对每一份奏折都详加翻阅,不管是朝廷重臣的还是戍边小吏的,他都细细的看,甚至会认真地记下上呈官员的名字。

所有侍从女官的操持都有子儿一手包办了,事实上,刘彻也不允许子夫去做那些琐碎的杂役之事,只要她好好的呆在身边便足够了。于是,子夫自入未央宫后实际就成了刘彻的陪读,刘彻在的时候伴着他读折子,刘彻不在的时候自己读折子。一段时日下来,别的没有长进,那识辨小篆的本事却是增强了不少。

“……汉地物袤,匈汉交好……”子夫坐在宣室的书案前,因手中的折子同其他的不同,看去乃是由羊皮之类的绵软物质做成,好奇之下便展开阅读,“……恳求须臾,牛羊千头,粮草万石……”子夫不再念下去了,皱了眉合起那封羊皮。难怪这几日刘彻总有些闷闷不乐,原来是因为这个……匈奴人,的确是贪得无厌。

“子儿,”子夫抬头喊。“什么事,太傅?”子儿从外面走了进来。“皇上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啊?”照平常,早朝该在辰时就结束了,刘彻总是下了朝就回宣室来的,可是都快午时了,他却一点影子都没有。“太傅,奴婢刚才去打听了一下,皇上下了朝就被太后召去了。”子夫闻言一讶,抬起头来,“太后?”却看到外头射进来白花花的阳光,睁不开眼眸。

同样明晃晃的殿室,“这次匈奴使臣来朝,都已经好几天了,陛下预备怎么办啊?”太后看着刘彻,自踏进室内就不吭一声,只是喝茶,冷静的不像从前的他。“陛下……”太后又喊了一声。刘彻这才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茶盏,脸色平静,“母后,儿臣都听见了。”“那你倒是说说话呀。”“说?有什么好说的?”刘彻看着门外,眯起眼来,“匈奴每次来朝,无非就是伸手要东西……牛羊、钱粮、布帛、女人,我们大汉朝有的,他们都想要了去。”

“那你的意思……”“儿臣的意思,母后不是不知道。”刘彻转过头来,灼灼看着太后,见太后眼中闪过惊慌张口欲说,嘴角一抽摆摆手,“母后的意思,儿臣也不是不知道。现下重要的不重要的,儿臣心里头同母后一样清楚……”“那你……”“儿臣没有想法,皇祖母的想法便是儿臣的想法,”刘彻又端起茶盏来送到嘴边,“不就是些物资么,给,给就是了,他们要多少咱们就给多少,大汉的国库充盈得很,再供匈奴他们要上一百年都够了!”

“陛下——”太后听出刘彻话中的反义,略有些气软。“好了,儿臣便是这个意思,刚才在朝上也是这样同皇祖母说的,”刘彻看了看太后,“母后,您想说的儿臣都明白,儿臣……便是这态度。”见太后不再搭话,刘彻站起来,拍了拍衣襟,“好了,儿臣回去了,匈奴的事便是如此办吧。庄青翟、许昌他们可等着去国库领钱取粮呢。”

“陛下……”太后又喊住了他。“母后还有什么事?”“有一样东西,是你南宫姐姐从匈奴给你捎来的,怕太皇太后给拦住了,才转到我这儿,让我交给你。”“南宫……皇姐?”刘彻带着惊讶和迷茫,转身来看。太后点头,着人从后室中取出一个匣子,送到了刘彻的面前。

“这是……”刘彻接过,欲打开却被太后阻止。“回去看吧,南宫捎信让你自个儿去打开,还说你自小聪慧,看了就能明白。”“皇姐……”刘彻看着手里的匣子,略有感慨,“她……在匈奴过得可好?”“好不好又能如何?”太后摇头,“匈奴再好怎比的过大汉?也该是南宫那脾性,才能在匈奴瀚漠捱着,要是换了阳信……当年先帝之所以选了南宫,何尝不是这般考虑……”刘彻不语,紧紧抓住那匣子紧贴胸口。“好了,去吧,”太后叹气,“你们姐弟啊,从小就这样。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就喜(87book…提供下载)欢这般打哑谜,现在都大了,各分东西,却还是这样,”太后突然说不下去了,别转了身,“南宫……要是能在身边,现在也该和阳信一般高了……”

捧着半臂长的匣子,刘彻一声不吭的往宣室去。那匣子并不重,还不及平日自己所耍玩的宝剑,可是,刘彻一路上竟止了三次步,总忍不住低头看看匣子是否安好。黑漆漆的匣壁透着一种森冷和遥远的信息,那是远在匈奴的南宫公主千里迢迢送来给自己这个大汉皇帝弟弟的,她要说的,一切要嘱托的,都在这小小的匣子里。

这近十年里,南宫公主从未带过任何东西到大汉朝来,这却是第一次。刘彻知道皇姐是想告诉自己一些东西,她定有很重要的口信想透过这个匣子传递给自己,她究竟要说什么……竟连母后也不能透露?

刘彻心念甫动,加快了脚步,朝宣室而去。

卷一: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鴈南归 第二十章 屈辱汉廷 上

更新时间:2012…3…1 16:30:41 本章字数:2629

“皇上……”跨入门槛,便听到子儿的声音。随即,从书案后面抬起一颗头颅来,却是带着关心和不安,但一见到自己,立刻舒展了眉头。刘彻心中一宽,为这不自觉地表情变化而感到温暖。“用过午膳了么?”瞥眼看到一旁的食盘,刘彻温言而问。

子夫没有出声,却是子儿道,“皇上一直没回来,太傅有点担心,就没吃过东西。”“子儿,”子夫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脸蛋忽有些发热,也不敢看刘彻,低声道,“我……没胃口。”“那我让御膳房重新准备……”“不用了,”子夫摇头,看到刘彻手里的匣子,“这是……”

“哦,这是南宫皇姐托人从匈奴给我带来的。”刘彻放下匣子在书案上。“匈奴?”子夫立刻想到了刚才看到的那封羊皮奏折,从一旁的竹简中抽了出来,“匈奴使臣来朝……”刘彻点头,“他们来还有什么好事?无非就是伸手要钱要粮……”边说边摆弄那匣子的锁扣,“只是要些钱粮倒也没什么,我们大汉朝不是给不起些牛羊和粮草,但是他们拿了我们的东西,却要回过头来烧杀抢掠,这岂非欺人太甚?他们不懂农作的辛苦,不知道我们大汉百姓的负担。咱们到头来用自己的汗水去喂饱强盗,怎是个蠢字可言?”

“那这奏折上的要求?”“给,我给,他们要什么都给。”刘彻道,“皇祖母说匈奴终是未开化的蛮夷之辈,给些甜头能息事宁人便息事宁人,无为么,无为而无不为。”刘彻嗤笑着,低了头去看,听到“咔”的一声响,原本严丝合缝的匣子露出了一道缝。

刘彻露出了笑容,“南宫皇姐果然好心思,竟把我们小时候耍弄的把戏都用上了,难怪母后都没法子打开……”他抬手翻开那盒盖,突然又停了口,渐露出惊异之色。子夫好奇,伸头去看,见刘彻从匣内取出的,竟是一把小巧的短剑,大概一尺不到的长度,套着一个黑色的牛皮剑鞘,样式很是简单,剑把上也没有汉朝人惯常的缀饰和镶嵌,只缠着些方便抓握的软皮革,但是剑把底部却长长的挂着一串穗子,仍由皮绳串着,是一枚玉佩和一把灰白色的毛发状丝绺……

子夫再去看刘彻,却发现他表情有些古怪,竟肃穆至极!握着剑也不说话,只将那短剑紧紧贴着胸口,似在隐忍某些无法表达的情感和痛苦。子夫不言,静静地看着他。许久,刘彻终于抬起头来,看到子夫的眼神,笑笑,“南宫皇姐……曾答应我,说如果有一天我能像父皇那样成为大汉的君主,她一定送一把世上最好的剑给我……”刘彻嘴边带笑,可是眼中却浮出伤痛来,“那个时候,我根本什么都不是,连太子都不是。可是南宫皇姐更不知道,才几天、几天而已,父皇就下旨要她去匈奴和亲……”

刘彻重重将那短剑摁在书案上,摁在那半折的羊皮奏折上,“和亲,和亲,什么是和亲?无非是以女人做苟安的条件,换取几年的和平。还要用上皇家的女儿,却自欺欺人说什么和亲!”刘彻抓起那羊皮来,“看看,他们写的什么!汉雄交好,赐求牛羊千头、粮草万石……他们是求么?是抢,明抢!欺负我们好说话,欺负我们无为,欺负我们予取予求……”

子夫知道刘彻说的都是事实,可是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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