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敢小看我?我哗啦啦敲出一首欢快的歌,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方信说:“俞伞,你的《青蛙大合唱》弹得真不错。技法不足,热力却充沛洋溢。”
我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一只温暖的手覆盖在我右手上,把我的整个手背盖住,我霎时身体一僵,他左手却握住我肩膀,这姿势莫名熟悉。欧弦的声音贴在我耳畔:“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左手要再轻一点。”
方信转头笑:“欧弦师弟,轮钢琴倒是没人比你厉害了。”
欧弦坐下来,弹出方信刚刚谈过的那首曲子,被我一隔,他只能弹右手。
方信和上左手。一时间琴瑟和谐。
欧弦看我呆呆的,问我肿么了,偶说偶只8过是突然想起了一个冷笑话——“皇上大婚之夜,他独自一人坐在丞相府的凉亭里喝酒。抬头看了看那轮明月,喃喃的说,‘皇后一定很美。’‘恩,很美。’‘皇,皇上!您怎么……’他慌忙跪下。‘爱卿,你可知罪?’他呆住。皇上拥住他低声说,‘让朕断子绝孙之罪……’”
“哐!”“哐!”两个美男粉碎。
欧弦看出我所想,他问:“你想弹吗?”
我指指方信:“他说我《青蛙大合唱》。”
欧弦笑笑:“你应该理解成你弹得很有活力。”
方信说:“她今天是跟我约会,欧弦,你不能喧宾夺主。”
他说:“欧弦,他只不过是个教授嘛,甩了他吧,他除了一双手,什么也没有。”
我笑笑,没有说话。
方信好像很不死心:“你吃饭了没?”
我笑:“方信先生,你去找你的玫瑰薛欣澳陪你吧!PLEASE-LEAVE-ME-ALONE!”
不管他是叫Lincoln还是叫方信,这个人让我觉得莫名危险,我不愿意靠他太近。我转移一个话题:“欧弦,你那么喜欢那个石珈,她和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欧弦看着我,那目光激得我心里腾一颤,他的手指轻点桌面,仿佛回忆着很久以前的时光:“你问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实际上,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老爸的琴行。她带了一件很特别的乐器来上课,好像叫做笙,不过……她来上的是钢琴课……她不认真听课,老是偷偷溜出,而且,她从来也不看谱。她并不喜欢弹钢琴,却很喜欢听我弹,她用那样闪闪的眼睛看着我,让我想要为她弹得更好。等她能弹曲子的时候,我在琴室门口听她的弹奏,却发现,她翻来覆去只会一首《青蛙大合唱》,她试着弹我弹过的曲子,却是跟不上,我想要去教她,她却很不好意思地溜走。后来,指法越来越快,到了极快的时候,我弹着,手上的筋脉都会突突跳,她终于再也跟不上了。
突然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样来到琴行,却见她跟我爸爸告别,她退课了。从此之后,再也听不到,那样欢快的《青蛙大合唱》钢琴曲了。”突然,欧弦看着我:“直到今天。”
我猛然反应过来:“喂喂喂,你不能够编一个故事套我上去啊!这样很无良……”
方信笑:“哈哈,欧弦想不到也会用这招来来泡妞。”
欧弦:“以前我做了一件蠢事,那就是去了国外,现在我回来,但我和你在学校里重叠的时间,又只有一年。我对自己说,在这三百多天里,一定要把你追到手。”
我说:“你爱的不是石珈么么么么?”关我什么事。
他看着我:“我爱的是,这具身体里的,你。”
这回答成功让我想歪。
我虚弱道:“天色不早了大家散了吧……”
第十七章:澳门遇歹徒
我弱弱的告诉他一个事实:“昕少,其实你脸很漂亮,身材也很好,但是你不是我的白马,你只是…骑着白龙马的唐僧。”
他的眼神黯淡下去,缓慢地,从靴子里掏出小银刀,我抖了三抖:“你你你又想干嘛?”
方昕把刀柄放我手心里,沉默了一会,突然一字一顿地说:“我就要回澳门去了。我不在的时候,不管用什么,都要保护好自己,阮钦苏星什么的,要时刻防备着,你这个人没什么戒心,又好骗……”
我:“……我有那么悲剧吗?”却突然有点伤感,方昕是港澳生,他要回去生源地高考。
现在,欧弦走了,方昕现在也要走了。
我勉强抽抽嘴角:“你放心!你会一直活在我心中的!”
突然觉得,他也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个朋友啊!
看着那把做工精致的瑞士小银刀,我觉得地球真是更加危险了……
方翎也随着哥哥的脚步而去,我的世界一下子空荡荡。
奇怪,方昕在的时候,我嫌他吵,他不在了,我却觉得很冷清。我成绩低谷的时候,他请我吃一种叫“腰果U加E”的港式甜品,因为腰果谐音是“要过”,香港是ABCDE制,E就是不及格,香港的学生考试之前都会吃腰果玩儿。我当时揍他“好无聊啊你”,现在,却深深怀念那种感觉。
人果然是一种矛盾的动物。
我一个人在学校游泳池游泳,一个人在逸仙湖边,复习历史课本,一个人在天台上,大声朗读新概念英语三。
有男友的女生,平时都和自己的相公在一起,无形中却跟同性同学竖起了一道心墙。
有的人特别怕寂寞,每个走进他生命的人,都会留下深深痕迹,在我心上,欧弦、方翎都像是被拔走的钉子,剩下一个深深的痕。
当然,还有方昕。
现在,和我肩并肩的,只剩一个西郁了。
学习负担越来越重,心累了的时候,我就读小说,奢侈一把。《晴天遇见你》、《90后居上》都是很好看的小说,悲伤的,欢喜的,汹涌的暗色的花朵在笔尖泅开,就像我们疯狂又迷茫的过往。
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我一个人坐在考场考最怕的数学,一睁眼,我赶快拿起床边的纸笔把考题记下来,半夜起来喝水的西郁见我飘起来,惊悚问我:“你干嘛?”我一摆手说:“还没抄完!”又躺下去,进入梦境。
正在狂抄,梦中突然有欧弦的声音响起,他笑说:“小朱雀,你想知道最后一道大题怎么做吗?”
我想要冲过去,我想要搂住他,我去抓他的手,却只是,空抓了两下手指。
掌中空空,我什么都没抓住。然后我醒了过来。
我发现,我的床边,根本就没有纸笔。
跟西郁讲述了我狗血的梦,她说:“哇擦列,难道你就一点也不记得考卷上的内容了吗?”
我脑袋一歪:“好像有一道题,考摩擦力!”
她“嗷”了一声:“太好了!”然后反应过来白我一眼,吼道:
“喂!哪张物理综合卷不考摩擦力?”
西郁有了苏汶以后,生活过得蛮滋润的,有一次,我看到她和苏汶靠着树干拥吻,吻得那叫一个火辣,她的手机封面都是和苏汶的共浴照……我咳嗽两声说:“西郁你……”
她笑笑:“哈哈,男人不就是女人的船上用品么?求船戏求包养!”
“哇,好奔放!霜霜,你肿么了,冠希呢?”
“你去死,你才是潘霜霜!”
不知不觉,元旦又至,但这一次,我身边既没有方昕也没有欧弦,节日也变得没有氛围。
西郁风流地一捋头发:“切!他们两个肯定是逍遥快活去了!男人都靠不住!石珈,你港澳通行证不是早就办了吗?不如我们去澳门玩吧!”
她天地奔腾无敌神爪:“人不风流枉少年,咱们钓凯子去!”
却不知这一玩,却连命都差点玩掉。
花花绿绿的纸币,形状特别的硬币,拿在手里好像在玩大富翁似的,过海关,进入澳门地界后,西郁拉着我上了一辆的士。
澳门哪里都好,就是物价贼贵——出租车跳表跳得我心都碎了,观音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