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我仍然是喜悦的,解决问题之后就可以心安理得了,随后可以平静地去找夏立立。几年没见,那个重逢不应是牢骚满腹的。他乡见故人,人生大幸也,应怀着兴奋的心情去期待。
怨恨也是空气一种,能呼进来,当然也能吐出去。女人是善变的,郁郁的情节在我这里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路过一个电话亭,然后又一个,到达第三个时,我走进去给权昕电话,既然不生气了,就没必要玩捉迷藏了。
“你跑哪儿去了?”他的口气蛮着急,我间接性地已经完成了预定任务。于是更高兴了,觉得刚才生气真是自找没趣。
“发那么大火干吗?打个电话告诉你,我在夏立立这儿,还有,反正我是没人要的,你管我去哪儿?”
“别闹了,好玩儿吗?”
“好玩,好玩死了!”
“你给我回来!”
“不回不回就不回,我气死你!噢耶噢耶!”
听见权昕在那头被我气笑了:“无赖!”
“鸟人!”
“傻瓜!”
“废品!”
“猪!”
“臭狗屎!”
“香极狗屎花!”
被他气晕了,千万别和嘴巴大的男人打嘴仗,他们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我在夏立立这儿过夜。”
“你不要乱跑,人生地不熟的,出什么事……”
“我已经快到了。她会接应我的。”
“真是个不让人放心的丫头。”
“不许叫我丫头。”
“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不知道,等我不生气了吧。”
“哎,你生气了吗?”
“去死!”
把电话扣上了。就装大头蒜吧,你!
之所以没有告诉他我要去找薇薇安,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吧。看,你在意的薇薇安回来了。意不意外,开不开心?如果开心请你拍拍手,如果开心请你跺跺脚……
挂上权昕的电话,我又把夏立立的电话号码翻了出来,告诉她要晚点去,夏姐姐很担心:“你不要乱跑,要不是儿子正在闹,我就接你去了,要做什么,明天天亮了我陪你去,晚上就算了吧,OK?”
“没事的,我只是去看一个朋友,处理一些事,很快就会到你那儿的。”
想想好多留学生都是两眼一抹黑的就跑到异国他乡去了,起早贪黑的还不是一个人打拼?偏生我就这么娇贵,出门进门的,还要人接送?不要,我早成年了好不好?
……
我想给权昕创造意外,结果却被带入了意想不到的故事番外。
路过第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我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并不是太响,像是先打在什么物体上,而后才跌于地面的。
我是个热爱思考的姑娘,我长着问号一样的眼睛,我的好奇心可以杀死九十九只猫咪。
听到声音后,我站住了,我开始思考,它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为什么会有这种声音?身边有汽车驶过,车里的人听不到吧?
追着声音去了。然后……
往前几步就是一条背街。这种便道,如果在上海就叫弄堂,在北京应称胡同。窄小的一条通道,没有路灯,借着大路上的灯光,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有人在打架。又偷偷往前走了几步,看清了,四个人正在对着一个男人痛殴。那个人显然刚受到过重击,现在已经倒在地上,不知死活。在他们身后,还有两个人,一个趴在地上,正在挣扎,另一个压在他身上,紧扭着战俘的双臂。那些情景都是影影绰绰的,并不十分清晰。
我有轻微的近视,平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现在突然领悟到差一点其实就是差很多,看不清,把眼睛瞪大又或者眯缝起来也看也不清。
我被骇的呆住了,自然而然地屏住了呼吸,心却不安地跳动。
正在这时,被围攻的男人突然又跳了起来,向其中一个施凶者扑了过去,把他摔到了地上,其他人对这个反抗非常恼怒,一个大个儿从背后窜了上去,熟练地用一条皮带套住了男人的脖子,把他勒的向后摔倒,敌人们立刻反扑了上去,其中一个拔出了一把刀。刀光耀眼看就要手起刀落!
啊!
神经哆嗦起来,心脏瞬间抽搐成一团,那声“啊”是极度恐慌下不由自主喊出来的。
欲行凶的几个人抬起头来,刹时,无数钢刀向我咻咻地飞来,眼刀,每个人都拥有但不常用的非实体武器,非实体杀人兵器谱排名第二的利器,我的身体登时被扎出了千百个透明窟窿,在这些人血红色的眼珠里,我看到了自己仓惶的意识,快跑!我不是大英雄、大能人、蜘蛛侠、猫女,我是大傻瓜,喊什么喊,报警就好了吗。
那是一种折磨,恐惧,惊慌,还有欲望一起袭来,逃!我不知道被追上会怎样,根本反应不过来,但明了那个结果将会非常可怕。
逃,可腿却软软的打着颤,踉踉跄跄地往前冲,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血全涌到了脸上,逃!
拐出背街,一辆出租车就停在眼前,现在可顾不上有钱还是没钱了,逃路要紧。
拉开车门就跳了进去:“playcman!……policeman!”晕,警察局怎么说?警察怎么说?
司机不慌不忙,叽哩呱啦地跟我说了一大通……鸟语!
他头上缠着头巾,那模样,像是个印度或巴基斯坦人,讲的英语咖喱味十足,跟我讲中式英语好吗?老天,他在说什么?
火烧眉毛了,先让他开车再说:“GO,GO!”
这回他总算听懂了,车子发动,几个坏家伙追出来时,我们已经驶出一段距离了。
在车上定了定神,别慌,现在首先要与司机沟通,告诉他发生的事情,请他帮忙报警,不然那两个人挨揍的人可就完蛋了。
搜肠刮肚的想着学过的英文单词,结结巴巴的开口向司机说明有危险,请报警。
上课不努力,异地徒伤悲。
可爱的头巾先生一边开车一边耸肩一边连声说:“叽哩哇啦叽哩哇啦叽哩哇啦……”
我估计他是在说,你在去什么地方?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地不明白。
佛祖啊,上帝啊,你们把人造全是一个鼻子两只眼,为什么却偏要让他们说不同的语言?
正在彼此两难之时,头巾先生的电话响了。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个电话决定了我的后半生……
……
刀子扎上身体的时候,先是乍然的冷,心口猛地一紧,想拒绝,想推开,想躲闪,可却什么也抵挡不住,觉得有庞然大物强悍地闯了进来,卷霜挟寒,那是北极的冰峰吗?跳动的心脏被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