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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2 / 2)

但可惜的是,我没受内伤,血没喷出,但眼珠就的的确确地凸出去了老远。

七十七,那五官无疑是七十七的,除了眼珠是黑的外,他根本就是七十七!

几乎没怎么想,我直接伸手去撩他的头发,他的两只手固执地抱着柱子,头却偏来偏去的不让我接触,但这由不得他了,我的手一直在用力,最终头发还是被分向了两边,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脸,右边的眼皮搭拉着,眼珠灰白而且已经干扁。从右边的额头到太阳穴,一大片纠结的疤痕,我仔细想着七十七是哪边脸缠了纱布,然后忍不住掉下泪来,怎么会忘记呢,是右半边,正是右半边。

我喊他,七十七。

他啊噢啊噢地摇着头。我叫七十七!!他吱。我再叫,他就不理我了,抱着他的柱子,看着前方,漠然地张着嘴。

遗忘的纽约之夜突然就从潘多拉的盒子里跳了出来,我在树上的誓言,再回人间,一定要给七十七一个家,否则就死无藏身之地。

那些话从不曾忘记的。天哪,天地在脚下一起旋转,什么是真什么才是假啊?什么是现实,什么又是超现实?初在美国医院清醒时,我曾相信过天使和灵魂,并着了魔似的把那间医院上下里外翻了个遍,只为找到他们真实存在的证据,可是没有。于是,我又相信那只是荒谬的梦境,并随着时光渐远而将他们还回了风中。那只是大脑蛋白质创造的一个虚无吧,事后一遍遍地对自己这样说。可是,在今日今时今分今秒,这个抱在柱子上的乞丐,他那酷似七十七的面容,该如何解释?他那和七十七一样的伤痕,该如何解释?

无法解释。

再不敢断言了,也许世上本无可人可断言之事。

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开始想这一段的时光,无论是幸福还是痛苦,接踵着浮上来,心间恍惚着,被过往细细纷扰。

支起腮,面向着菩萨身边无量的墙,纽约之夜后的所有时光像电影一般在墙面上播放。半翼、薇薇安、七十七、苏唐,这些似乎不经意走进我生活的人一瞬间就被清晰地放大了。

但所有影像里出镜率最高的是苏唐。

慢慢地想明白了一些事。末江边上吸着烟的苏唐,啊,不,应该叫方苏,其实就是一个故意的设定,他坐在那里正是为了等我。不论是醉后一夜还是热闹的婚礼,我和我的家人都一直在被他牵着走,走到一个他想要的结果,让我们生无容身之所,死无葬身之地的地步。

他有多恨,才可以这么恶毒!可他为什么恨,谁批准他可以这样恶毒?一群人走过,一段尘缘走过,开了个谜面给我,猜,谜题后的结果,到底是谁做错?

突然记起昏过去前手机一直有短信,倒要看看他还说了些什么,我打开手机,却发现除了第一条是方苏的外,剩下的全是权昕打来的:小篆,姨父说你们并不是亲生兄妹,所以血缘一事,勿要挂怀。

小篆,你在哪儿,你和他没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不要为不值得的人伤心,看到信息,快给我回话。

小篆,快给我回电话。

……

戚,我就说吗,变态也得有个底线。操你X的方苏,如果我们是亲兄妹,你也敢这么乱来,那才叫……有种!

据我对自己多年的观察,叫方小篆的这个丫头,的确没心没肺外加脑子脱线,在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后,我很快地就不那么悲伤了。

情绪平复了许多,我开始试图推断这件事。

如方苏所述,他是个被父亲抛弃的孩子,权昕又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那么,他应是被收养后又被抛弃了吧?总不会我是被收养的吧?要抛也抛不是亲生的嘛。这是人之常情。但是奇怪哦,老爸好善良的,他为什么要抛弃方苏啊?

不用想了,看看现在的方苏的坏样子就明白了,他一定从小就无药可救的坏,老爸对他一定是忍无可忍才把他从这个家撵出去的。

不,也不对,老爸看到他时有多怜惜,多心疼,不会是老爸把他赶走的,啊,明白了,他定是被拐带了!

对,一定是这样。

但无论如何,我应尊其为兄,应同情他,体恤他,原谅他,小小年纪就没家了,的确有一点点的可怜啦!但也不能这样对我啊,想到他把我青春的梦想摆上了报复的祭坛,我就只能恨他,加倍地,加倍地恨他。

我心眼儿小,有了恨就盛不下伤心难过,所以,不必要的东西都摒弃了,一场热闹婚礼完结,一场惊骇没把我吓死,让我又回到了举行婚礼的初衷,老目标,干掉方苏。

在没有干掉他之前,我要对自己进行部署。

战争已经打响。打垮他应该很容易吧?方苏要的是我们的悲伤,偏不给他,决不给他,只要高高兴兴地,他就枉费了时间和心思,就是白忙活一场。

对,我要做的,正是不再追悔。坚硬到像七十七抱着的石柱一样,斧刻刀凿,只溅火星,却决不再让鲜血流淌。

……

咬牙切齿地站起来!死方苏,我跟你,远没结束!

阿弥驼佛,女施主缘何如此激动?

这么个破庙居然是有主持的,一个瘦啦叭叽的和尚站在门旁向我做揖。荒郊野外,和尚当然是比袋鼠可怕,所以,当他突然从天而降地在庙里现身后,反而把我吓了一跳。

最后跳了一下后,我终于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人,于是开口回答:因为见到菩萨,因敬仰而激动。当然不能告诉和尚,我见到菩萨就想到了杀人,大不敬呀大不敬,撒个谎好了。

他冲我合什问道,那缘何在此呀?

我答,有缘人将我引至此。

他问,本庙不应有女施主的有缘人。

我指着七十七答,怎么会,他就是。

在缘来缘去了几句后,我们开始像正常人一样说话,我问他这是哪里,他说清炎山清炎寺。我问,乞丐叫什么,他摇头,不知。前几月到此,除了寻食,每日皆抱在此往生柱上,万法使尽,不能将其驱去。

往生柱?我不由得再次仔细去看了看那根石头柱子,你说这根坑坑洼洼的石柱叫往生柱?

对。和尚又将双手合什,一脸虔诚道,上面有竼语的往生咒经文,不知何年何月何人刻于此柱,又不知其间经历几多风雨磨难,不过此间有一传说,如能三天三夜跪在此柱前描摩经文,即可得到往生。

哦?真的吗?我对这根石柱立即好奇心大起,一边反问和尚一边上前欲把七十七拉下来,详观经文,那家伙把邋遢的脑袋一挺,反而抱得更紧了。

信则有,不信则无。南无阿弥驼佛。和尚第三次双手和什,用似是而非的回答跟我闹起了玄虚。

没功夫管他,我那时正在跟七十七较劲。

七十七那家伙绝对有把往生柱占为已有的想法,我怎么拉他都不来。只好放弃努力。接着问和尚,如果我赞助给你两千块钱,你可不可以给他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这……,和尚面露难色,女施主,不是不愿帮你,而是他不肯从柱上下来,我又怎么能给他洗澡换衣?

的确是个问题。

我想了想,这样,你不是说他出去寻食时会放开柱子吗?你把食物放在澡桶边,不就行了吗?

再不让和尚推辞,把王为军塞给我的红信封拿了出来,刚才我看过,里面有二千元整,于是全都给了和尚。不放心,我又交待,你先拿着,只当这几日的饭菜钱,过几天,我会来把他接走。啊,对了,我很想做点功德,下回来,我愿为此庙所有菩萨再度金身。

和尚又合什了,阿弥驼佛。

不知道家里闹成什么样了,我急于回去。出了殿门才发现,清炎寺共有三殿,也算小有规模,七十七和我的藏身之所,仅是其中的一间偏殿而已。

看来要为所有菩萨再渡金身得花费不少呢,怪不得和尚不说话,光念阿弥驼佛。

……

由和尚指引,我很快找到了王为军的车。沿原路返回,心里一直盘算着与方苏的斗争。经过镇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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