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下脸,若非他够冷静、够理性,他早已冲进去制止她们每天这种可笑、荒谬的行为。
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如果诅咒真能实现,这世界怕不成为那些巫师、法师的天下了。
有几秒钟的时间,他仅能瞪着眼前的画面,看着她们在拍打纸娃娃的身体时,脸上那种满足快乐的神情,显然在他眼中可笑又荒谬的行为,非常能取悦她们--
“她们在做什么?”甫进门的韩兆琛,便听见两个小女生的念念有词,紧接着眼睛就看见玻璃窗后的景象,他一头雾水的愣在原地。
她们现在是什么情形?
没想到这两个小恶女,被囚禁后花样依然层出不穷,虽然其中已有一位是他心爱的小女人,只是瞧好友脸上的神情--
呃……他等下说话最好要小心点。
凌承恩挑挑眉,看着好友,“你是眼睛瞎了,或是耳朵聋了?她们在做什么,你会看不出来吗?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没学过中文。”
她们说的话并不深奥,甚至是非常直接的白话文,至于她们的行为,更是令人一目瞭然。
怪只怪,他失策的接下慕枫玥这个Case--保护她们不被她们的大表哥杜允巳给抓回去相亲,直到他与钱美眉的婚礼结束。所以现在他才会自食恶果,被迫听她们的每日一咒,真是有够--
XXX!
韩兆琛一怔,没料到向来冷静沉稳的好友,说话竟会如此不客气,显然与两个小恶女目前正在做的怪异行为有关。
“承恩,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怎么看、怎么听都觉得她们在诅咒,而那些非常熟悉的名字,一个接一个的飘进耳中,赫然就是他们九个结拜相交的好朋友。
凌承恩斜瞄他一眼,没有立刻回答。
“承恩,大家‘好朋友’一场,你若知道就别卖关子。”他的表情挑起了韩兆琛的好奇心,谁教被诅咒的全是他们这一群好友,而承恩可以无视于两个小恶女的诅咒,他却不能,因为其中一个是他心爱的小女人啊!
好朋友!
凌承恩冷笑两声,想到他今天被格外开恩,这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真是倍感不爽。
“你真的想知道吗?”现实是残酷的,特别是正沉浸在幸福爱河中的好友,肯定无法相信自个儿竟每天都被心爱的女人诅咒。
“怎么,与我有关吗?”好友语气中的嘲弄,令韩兆琛怔了下,心中开始有股不祥的预感。
“……罗威杰,我诅咒你生儿子是同性恋、生女儿是蕾丝边……”
“你说呢?”凌承恩没有正面回答,仅是从他身上收回目光,视线转而望向前方的玻璃窗后,已进行到一半的两个小恶女,思绪在想到她们对他的恶毒咒语,脸色益发冷肃。
好一个肚里生疮、脚底流脓、嘴巴歪掉,这个方夜莺显然是恨他入骨,才会专门针对他做“脸”、“身”攻击,而其余好友则视她们的心情而定。
“真的与我有关吗?”尽管凌承恩没有回答,可那神情、那语气摆明就是跟他脱离不了干系,也让他实在很难接受。好友们惨遭诅咒,他竟是罪魁祸首,这要他日后如何面对好友们,更别提他们还是事业的合夥人。
“她们被囚禁,你也有帮忙,不是吗?再加上枫玥、我,以及前阵子允巳故意把她们被抓的消息散播出去,那些曾被她整过的人,都特地打电话来跟她们问安,从此之后,她们就开始每日一咒。”他撇撇嘴,没好气的说明。
其实不仅是他个人的丰功伟业,而是大家都有份,只是韩兆琛都已经是云月儿的男朋友,依然不能例外,不同的是他被诅咒的字眼,简直是小意思,严格说来,他其实仍算是享有特殊待遇。
譬如今天,他就被法外开恩了,真是不公平。
“每日一咒,不会吧?”韩兆琛听的目瞪口呆,敢情是大家都有份,确实也与他有关,令他不禁苦笑摇头,这两个小恶女真是会记仇,莫怪好友们会听到消息就特地打电话来跟她们问安,不用说也知道他们问的是什么安。
“你在质疑我说谎吗?”他眯起眼睛。
“当然不是。”他忙不迭的声明,随即了悟的问道:“承恩,那你不就每天都听她们在诅咒我们?”
凌承恩没回答他这个问题,但沉默等于认同。
“真是难为你了,看来我得找个机会私下跟月儿说。”韩兆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我劝你最好对这件事当作毫不知情,否则极可能会影响到你跟月儿之间的关系。”
“可是她们这样每日一咒……”
“你与其担心那个,倒不如先担心你跟月儿的婚事。”
“我已经打算这两天要知会我的父母,准备找个时间到云家去提亲,当然日期肯定是选在枫玥婚礼之后,承恩,到时你可愿意当我的伴郎?”一提到这个,韩兆琛脸上立刻展现笑容。
等待这么长久的岁月,如今总算快要抱得美人归,让他真是欣喜若狂,只是满心欢喜之下,忍不住有一丝丝的惶恐,仅因她一日未冠上韩太太的称号,他的心就很难踏实,生怕会有变数。
伴郎!
“当你的伴郎是没问题,只是--你确定你真的能跟云月儿结婚吗?”他有点想笑的注视好友,他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令他看的极为刺目,忍不住想要泼他一桶冷水。
据他监听来的讯息,他的幸福无疑像似双脚踩在薄冰上,是那样的脆弱易碎,先别提两人在年龄、思想与个性上的差距,光是恋爱的时间都短促的令人担心。
“承恩,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韩兆琛脸色一沉,向来温和恬淡的语气,瞬间变得严厉而冰冷。
凌承恩暗暗称奇,原来好好先生也是有脾气,“不要误会,我可没有任何意思,只是好心提醒你。”他边说边手指向玻璃窗后的两个小女生,她们正在收拾摆放在桌几上的道具,显然每日一咒已经结束。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跟月儿说过了,至于夜莺方面,月儿说她会说服她。”
“谁在担心那个!”凌承恩冷眼瞪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不是伴郎跟伴娘的问题吗?”韩兆琛愣住。
“当然不是,是方夜莺要趁枫玥的婚礼时逃走。”凌承恩不悦的冷着脸,直接把话说明,省得他胡乱猜测。
“什么,夜莺要逃走?”韩兆琛惊诧的震在原地,脑袋立刻充斥着无数的声音,那就是方夜莺要逃走、方夜莺要逃走、方夜莺要逃走……
不!方夜莺不可以逃走!
“对,她一旦真的逃走,肯定是不能当月儿的伴娘,而以她们两人的关系,我才会说你跟月儿真的能结婚吗?”他实在无法不提出质疑。
他并不想泼好友的冷水……嗯,好吧,他刚刚确实是想要泼他冷水,不过他说的是事实,根据大多数人的心态,伴郎伴娘的人选通常对新郎新娘具有特殊意义,故大都会邀请未婚的知心朋友来担任。
而云月儿最知心的朋友就是方夜莺,可一个想要逃走避风头的人,事情没有结束之前,压根不可能回来,在这种情况下,除非他能说服云月儿放弃伴娘人选,否则他们的婚礼肯定会受到波及或延宕。
韩兆琛沉下脸,一颗心也沉重的往下坠落,他最担心的事情显然快要发生了,而他绝不容许那种事情发生,尽管他对自己充满信心,无奈他对月儿却是毫无信心。
虽说她已经点头答应嫁给他,可对他而言,没有在神父的主持下,在神与亲友的面前,宣誓、交换爱的信物,他就无法安心,现在方夜莺要趁慕枫玥与钱美眉的婚礼上逃走,那他想要在最短时间内迎娶月儿--
很难!
“兆琛,那只是我的推测,并不代表月儿非要夜莺当伴娘才肯结婚。”看见好友脸色愈来愈阴暗,感觉就好像天快要塌下来似的,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只是短时间内不能结婚,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他不懂,也不明白,结婚到底有什么好?
偏偏身旁的好友一有了心爱的女人,每个都猴急的想要赶快踏上红地毯那一端,压根忘记以前的单身自由理论,是多么逍遥快活,他们--
全、都、忘、记、了!
“若是如此,你不会做那种推测,我很高兴你提醒了我。”韩兆琛摇摇头,眼中闪着坚决的眸光。
他已经不想要再等待下去,十六年的漫长岁月已经够了,况且,他的人生中,能再有几个十六年呢?
够了,已经够了!
他一定要拥抱他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