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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2 / 2)

「你都知道了…」秦奇发怔,他早该料到师兄的嘴巴不靠谱,竟然连之後的事都说了。

「我知道你内力尽失之後,接下来失的是外力,到後来,连走路抬手的力气也没有,只能躺在床上,等到没喘息的力气为止…我一定会找到下毒的人,我一定会,如果找不到,我会陪你一起走的。」

苏九能轻触秦奇的脸颊。

「看来,我得先订好两人躺得下的棺材罗!」秦奇苦笑。

「不要纯金打造,免得惹人盗墓。」苏九能也打趣道。

「天湖派的内功,会让人转性,你知道吧?」

「我知道。最近的确比较憋不住些,但你放心,我都有打出来。」

听了这话,秦奇忍不住瞄了苏九能更加发达的右手。

「偶尔还是需要发泄一下,来天香楼的话,叫姑娘算我帐上。」

「不需要,等我替你找到下毒之人,替你解毒後,就有媳妇天天帮我暖床,我现在多存一些,以後让他加倍奉还。」

「那你得快点找到人,别让我守活寡太久。」

秦奇的话中暗示,让苏九能欣喜若狂,不枉费他三不五时的上天香楼破坏秦奇的好事。

但他却不知道,秦奇的另有打算。

第五章

「老周,尸体验得如何了?」

苏九能来到检尸房,老仵作已令人将尸体搬进棺材,安排死者家属抬回。

「确实为自杀。」老周惜字如金,他平时也不多说。从苏九能刚入行时,扛尸体的工作从没少做过,被老周训过的话也没少过,对苏九能来说,老周仍然是值得他尊重的前辈。

这是在树林里发现的上吊无名男尸,因不知其身分,所以将尸体抬回来。消息一出,当日就有人来认尸。认尸後不到半个时辰,就抬棺来收尸。

「这麽快就备好棺材,也太有效率了,必有蹊跷。」苏九能的本能,嗅到一丁点不对劲。

「我的工作只是检尸,查案才是你的工作。」老周脱掉皮手套,到一旁打水洗手。

苏九能回忆起发现尸体的现场,除了第一发现人与死者的足迹,就无第三人的足迹。看来,还是先从发现人与棺材铺下手,去找看看有无线索。

老周看著偏头思考的苏九能,笑道:「我做了这麽久的仵作,哪个差爷像你一样,这麽拼。每个一听到是自杀,还不松了一口气。」

「我也希望真是自杀,只是心里有疑问的话,不查个明白,不安心。」苏九能解释道,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老周,你有听过有一种毒,先是会让人慢慢的失去内力,几年後外力也没了,最後导致全身瘫痪而死的毒药?」

「没有。」老周笑道:「每种毒,都有个发作的时间,可能马上发作,也可等要一会儿才发作,再怎麽久也不超出一个时辰,我还没听过有哪种毒会慢慢发作,越来越强,你说的这种,倒是比较像被人长期下毒。」

「如果我找来他平时所吃的东西,你能找出被下毒的是哪样东西吗?」

「能试,但你得先找些畜牲让我试药。」

苏九能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拿给老周。「你帮我确认,这药有没有问题。」

「打哪来的?」老周打开药瓶,凑上去闻,没有味道。

「我朋友常吃的随身药,我从他的药瓶里倒出一颗。这东西他吃了好几年了,最近身体也出了状况,我怕他拿到假药。」

「这倒是,最近卖假药的案件频传,谨慎点也好。他有说这药的功能是治啥的?」

「治情伤的,吃了会失去一些感觉…」

老周傻眼,又看了苏九能的表情,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许久,又拿起药瓶,倒出唯一的一颗药丸,剥开来研究。

「真他娘的,这年头连治情伤的药也有人敢买,也不怕脑子吃坏了?说不定本来脑子就是坏的,难怪外头骗子横行。」

「他说这药会让他的感觉退化,不知道跟他的内力尽失有没有关系?」苏九能不好意思跟老周解释他与他朋友的关系,将话题给带了回来。

老周将药丸放入水里,入水即溶。他走出检尸房,好久,才拿著鼠笼回来。

「我只剩这只了。」

说完,将水放在黑鼠的前面,无色无味,黑鼠也嗅不出异样,喝了好几口。

好一会儿,黑鼠还是活蹦乱跳的,老周看了此景,对苏九能说:「这药要多弄一些来吗?既然是长期中毒,可能毒药的份量不是这麽重。」

苏九能点头,老周将黑鼠丢给了苏九能:「收好你的忘情鼠,每天照三餐喂饱它,天冷就给它加件衫,排除中毒以外的所有导致死亡的可能性,这样测毒才会准确。」

苏九能乖乖的收下黑鼠,老周又叮咛:「最好再多抓一些鼠辈们作测试,万一这只本身就有病,咱们也不知道它到底是病死的还是被毒死的。对了,我家厨房最近闹鼠灾,你有空就来抓样本。」

苏九能苦笑,他又著了老周的道了。

十天後,苏九能看著几个笼子里全死光的黑鼠,等著老周一一剖开它们的尸体检查。

「肝、肾,都严重受损,每只黑鼠在前死都有相似的症状,脱力、失明、盗汗、全身肿涨。」老周确定的说。「这些药都是从你朋友那里拿来的吗?」

苏九能点头。

「你朋友给自己下毒。」老周给了结论。

「不一定是他给自己下毒,也可能是拿药给他的人想害他。」

「无论是哪种可能,你要尽早让他知道。」

「这我明白。」苏九能点头。

又半个月後,苏九能穿著便衣,来到天香楼门前,深夜也是这一区最热闹之时,他的人还没踏入天香楼,就听到尖叫声传来。

「出人命了。」

慌乱的声音此起彼落,苏九能冲进去,看到地上躺著一名男子,背朝上。秦奇蹲在那名男子旁,检查该人的气息。

「还有气,先压住他的伤口,将他抬到房里。快去叫大夫」秦奇冷静的对旁人指手画脚,将人给翻过来,不消一会儿,就有人七手八脚的抬人,一名最快腿的杂役狂奔,去找最近的大夫过来。

忙了一会儿後,大夫拎著药箱来,看了对方的伤口,赶紧替此人止血包扎。

「这小子真不知道打哪来的运气,心的方向竟然别人相异,若是平常人,朝这方向这麽一刀下去,当然就没法喘气了。」大夫擦了汗,许久没遇上这麽严重的伤势。

秦奇向大夫道了谢,请人护送大夫离开。

在刚才大夫手术时,秦奇已将情形主动说给苏九能听。这个人因为欠了一屁股的赌债,将女儿卖进天香楼。後来可能良心不安,来楼里吵吵闹闹,硬要天香楼把女儿还他,还做出自残的举动。

苏九能明白天香楼是做生意的,并非做慈善事业的,他只问秦奇,事主的女儿是哪一个?然後找此人的女儿问了些话。

他的女儿是水仙,已不再是如花似玉的年龄了,十年前他初次来到天香楼时,就认得她。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因为父亲的自残而难过,只是不屑的冷笑道:「想死也不做得乾净些,尽给人添麻烦。」

她的母亲在她小时候,就因为父亲的好赌而跑了,留下她一个女儿,她已经被卖掉第三次,前两次是她存够钱替自己赎身的,每次被卖时,她父亲都苦苦哀求她,说再不还钱的话就会被债主打死之类的。

天香楼邻近赌坊,当中也有不少客人是赌完钱拿到一大笔偏财之後,来天香楼玩乐。她几年前从其中一个恩客的嘴里,听到她父亲在赌坊输了一屁股债,还不怕死的加赌,连旁人都劝他收手了,他却说,他的女儿水仙是天香楼的金鸡母,以後一定会让他过上好日子的,他不愁没本钱赌。她听到这些事时,正打算替自己赎第二次身。

在第三次被卖掉时,她已决定不再替自己赎身了。与其把钱全花在父亲无底洞的赌债上,还不如自己存好老本,以後孤老时也不至於太惨。

就在今夜,她父亲又来天香楼找她要钱,她狠狠拒绝了自己的父亲,想与父亲断绝关系,哪知她父亲哪根筋不对,说他对不起她,又说被债主追得活不下去了,还拿刀自残。

「你可能觉得我很无情。」水仙幽幽的看著苏九能:「但我不能心软,我不能再心软了…」

面无表情的她,竟流下了泪。苏九能的手指拭去她的泪珠,请她的好姊妹陪她离开。

天香楼在今天的插曲之下,自然没做成什麽生意。秦奇令人清理血迹,但空气间弥漫著血腥味,於是提早关了门休息。

「我有事要同你说。」苏九能走在秦奇的身边,对他说。

「我也有话要对你说,跟我来吧。」秦奇带著苏九能,回他自己的房间去。

到了房间内,秦奇将房门关上,从内上锁。然後走到一处,将地给敲开,从中空处拿出一个桧木盒。

「这是这些姑娘跟公子们的卖身契,里头还有银票与一份遗嘱,我死了之後,就简单的葬礼,然後剩下的部份按我的遗嘱分给大家。」

「为什麽要让我知道这个?」

「我没有亲人。」秦奇叹气:「我身边只有你了。」

「你不是有个弟弟,是石家饭馆的二店主?」

「是没错,但我跟他不亲,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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