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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部分(1 / 2)

>相反,她甚至在这低喃声中,渐渐平复了心绪。

四肢的抽搐持续了不足半盏茶的时间,便渐渐平息。

黎夕妤一眨不眨地盯着床榻上的人,却将脊背挺得笔直。

伴随着低浅难辨的往生咒,黎夕妤的脑中,逐一闪过些许景象。

初见时,她死里逃生,睁眼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慈爱且宽厚的他。

住在司空府的那些时日里,她虽是静心养伤,却也因着司空堇宥的喜怒无常而过得小心翼翼。

在那座彼时陌生又冰凉的宅院里,他是她唯一的温暖与光亮。

他总是慈爱地笑望着她,总是以一个慈父的姿态来待她,给了她过往十余年来从未感受过的温情。

而后来,司空堇宥夺得兵权,他却惨遭酷刑折磨,甚至被押入大牢。

在大理寺的正堂中,她为了救他,不惜与亲生父亲为敌,那时所有的情感,都是发自肺腑,真心真意。

而往后,无论身处何地,无论发生了何事,他对她的关爱从不曾减少过。

他是那般的温暖,是她的亲人,真正的亲人……

可今日,他却倒在了她身边,永远地离开……

从此往后,她的生命中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位慈祥的父亲,对她嘘寒问暖,给予她莫大的关爱与照顾……

终于,往生咒念罢,耳边再无任何声响。

黎夕妤深吸了一口气,眼眶通红,却偏生没有半点泪水。

她缓缓站起身,最后深深地凝望了床榻上的人一眼,转身便走。

四位僧人也已起身,接连离开。

黎夕妤正要跨出门槛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沧桑的男音,正开口唤她,“女施主还请留步。”

她站定脚步,疑惑地转身,便见一名年长些的僧人向她走来。

“女施主,老衲法号‘空明’,曾受人委托,有一件事物需得交予女施主。”僧人双手合十,缓缓道。

黎夕妤见状,也合起掌心,向他回了一礼,“大师,不知您有何物需要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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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遗愿

只见身前的僧人伸手探入怀中,自其内取出一封书信,呈在她面前。

黎夕妤眉梢轻挑,倒是有些惊诧,一边接过书信,一边问道,“敢问大师,这信是何人留下的?”

“女施主看过便知。”僧人双手合十,如此回。

黎夕妤便也不再犹豫,当着僧人的面将书信拆开。

娟秀的字迹中透着些许沧桑,当瞧见“丫头”二字时,黎夕妤的眼眸,竟霎时蒙了一层雾气。

丫头,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伯父已经走了。不必感到忧伤,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而我唯一牵挂不下的,便是你与堇宥。堇宥那个孩子,总是以自认为最正确的方式来保护他最在意的人,可他的心……谁又能懂?

丫头,倘若还有可能,伯父希望你能够永远陪在堇宥身边,他是我这一生的骄傲,若非情势所逼,他不会负了你。我走后,只需请人将我的尸首送回荣阳城,葬在司空府花园的杜鹃树下……

丫头,未来的路还很长,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伯父在另一边,会将最好的祝愿带给你,你要永远坚强下去。

一封书信,就这般写了两页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黎夕妤紧咬着下唇,不令其滑落。

哪怕方才跪在他床边,僧人们为他超度时,她都未能留下一滴泪。

而眼下,她更不能展现出分毫的脆弱!

她努力地深呼吸着,待心绪稍稍平复后,她方才抬眸望向身前的僧人,双手合十,问道,“大师,敢问我伯父,他是何时将这信交予您的?”

僧人微微颔首,面上始终无甚情绪,开口回道,“一个月前,这位施主曾在寺中求过一签,又请老衲为其解签。那之后不久,他便将这书信交予老衲,请老衲待其登上极乐后,再将这信转交给女施主。”

黎夕妤闻言,心头蓦然一震。

她如何也想不到,竟早在一月前,司空文仕便已然知晓了自己的命数。

而他走得那般安然,甚至无半点怨念,无半点遗憾……

黎夕妤眨了眨眼,片刻后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对高僧道,“大师,今日为永安寺招来祸患,全是我一人之过,无论是怎样的惩罚,我都接受。”

黎夕妤此言却令高僧摇了摇头,而后道,“女施主无须自责,这一切皆是命数使然。不必喜,更不必悲,亦谈不上过错与惩戒。女施主乃是献王爷亲自送来寺中的客人,日后只管静心住在寺中便可。”

“况且……”高僧突然话音一转,“女施主与佛门颇有缘分,佛祖尚且慈悲为怀,我等众僧又怎会为难于你?”

听了高僧之言,黎夕妤又扬了扬眉,想起从前去往京乡城云来寺祭拜时,云来寺中的僧人也曾与她说过同样的话语。

说她……颇有佛缘。

她仍旧不懂得此言究竟有何深意,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她的目光稍稍一暗,不愿再细思,便再度向高僧行了一礼,道,“多谢大师提点。”

说罢,她蓦然转身,便离开了。

她的背影挺得笔直,手中依旧捏着那封书信,手臂却轻轻颤抖着。

黎夕妤于日暮时分寻到厉莘然。

他正站在后院一条小溪边,已换了身干净白袍,双手负于身后,背对着她。

黎夕妤渐渐走近,直至站定在厉莘然身侧,他也不曾有所动作,甚至……连看都未曾看她一眼。

对此,黎夕妤心中无半点异样之感,便随他一同站在溪边,垂首望着清澈溪水中自己的倒影。

天边晚霞绵延万里,天地间笼罩着一片红晕,映在溪水中,五光十色,波光粼粼。

黎夕妤并未急着开口,她的心绪一片平静,难得愿意与他如此静心相处,便希望能够保持这样的状态,与他多待片刻。

可是显然,厉莘然并不能做到像她这般沉得住气。

他轻声开口,嗓音有些缥缈,亦有些低沉,“阿夕,你找我……有何事?”

黎夕妤不免有些惊讶,转眸去看他,却只瞧得见他刚毅轮廓下的侧颜。

“呵……”他突然低笑了一声,又道,“若不是有事请我帮忙,你又怎会主动来寻我?”

听得出他话语中的苦涩与失落,黎夕妤的心,竟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她不再看他,转而继续望着溪水中的倒影,瞧着自己苍白的容颜,开口道,“既然王爷已猜到我的心思,那我便直说了。”

她突然握起了双拳,心口有些憋闷,“伯父临终前的遗愿,希望能够回到司空府,长眠于府中花园杜鹃树下。”

她说罢,察觉到身侧男子的气息突然有了变化,自溪水倒影,可以瞧见他的身形,异常僵硬。

半晌也未见他回话,黎夕妤沉了沉眸子,便又道,“王爷若是肯放我出寺,我自然是希望能够亲自送伯父回去。如此一来,倒也不用再劳烦王爷安排人手,乃是两全之策。”

“阿夕,”他突然唤她,转过身来,定定地望着她,“你明知道,我不会放你离开。你也知道,但凡是你其他的要求,我都不会拒绝。”

黎夕妤也转身望着他,迎上他深邃的目光,缓缓勾起唇角,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劳烦王爷费心了。伯父于我而言便如亲生父亲一般,还望您能加派人手,务必要将他安然送回。”

厉莘然听后,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阿夕,若是我亲自去送人,你是否……会开心些?”

黎夕妤先是一怔,转而笑得更深了,却道,“王爷身经百战,若能由您亲自护送,自然再好不过。”

她话音落后,只见厉莘然的神色蓦然一变,一双眼眸中充斥着浓浓的悲痛,似是受了天大的打击般。

而后,他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却点了点头,道,“我近日正有事需要回京一趟,自会将司空伯父安然带回好生安顿,遵照他临终遗愿,葬于司空府花园杜鹃树下。”

厉莘然说罢,转身便要离去。

然他刚走出几步,身子便突然顿住,并未转身,却道,“即便我离开了,但这寺中的侍卫,也断然不会有所减少。阿夕,莫要怪我狠心禁锢你,我只是很害怕……害怕你会有危险。”

话落,厉莘然再不停留,大步离去。

黎夕妤望着他远去的身影,落日余晖照在那洁白的衣袍上,将他映衬得宛如世外谪仙,孤傲却又寂寥。

心底泛起几分苦涩,黎夕妤颓然地垂下双眸,周身遍布着悲痛与落寞。

半晌后再抬眸,厉莘然的身影已去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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