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偿,不由所虑-
垂莲檀昭德哀伤的睁开眼睛,看著自己的独生子,即使易容,也无法改变他身上的气息和味道,可是命运让他们在这样的境地相逢,怎样,都已经无法救药了,於是他深沈的说著,〃对不起-〃
只一句,胜过千言万语的感伤了-
(87)
殿上的气氛有些诡谲起来,所有人看著垂莲在〃黄君泉〃的双剑压制之下,无力动弹,所有看著〃黄君泉〃直直的瞪著垂莲,却终究没有下重手,不过在他的剑上,流淌著一泓鲜血,却不知道,究竟是谁的-
他们之间的时间仿佛停滞一般,而其他观战之人,则有些坐立难安起来-
叶薰一朝著鬼狼一个眼神送过,鬼狼冷冷的嗤著,蓦的起身,〃既然输赢已定,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毕竟,天山早就计划好,要输掉前三局,随後翻盘,重头戏还在後面,一切,都要抓紧时间呢!
天鄞真人见鬼狼发话,更是求之不得,虽说心中有几分疑虑,但是没有多想,朝著其他几位见证问道,〃诸位的意思呢?〃
殷连城最先答话,温和不失恭敬的说,〃这一局,是天山垂莲败了-〃
凌霸冷哼,〃废物一个!〃算是默认这个结果-
至於天鄞真人邀请的空禅大师和楼如稷,也向他点头示意,虽说双方战况并不激烈,但是〃黄君泉〃确实赢了,因为垂莲已经没有任何再战之气了-
〃胜之不武!〃此刻聂徵狐也终於认出了垂莲是谁,不禁阴骘的盯著叶薰一,揣测他到底有什麽阴谋-
天鄞真人没有细思聂徵狐的话,当务之急,是不要拖延时间,他亦害怕时间长了,有人分辨出〃黄君泉〃的身份真伪,那时便真的不妥了-
於是他起身宣布,〃两位点到辄止,胜负已见高下,这一局,净莲派黄君泉胜!〃
叶薰一没有丝毫愠怒气馁之色-
净莲真人也没有丝毫欣喜慰然之情-
一切,不过刚刚开始而已-
而正在绞缠的〃黄君泉〃和垂莲,却许久没有分开,仿佛害怕这样的转身走远,终究一语成谶作为诀别一般,末了,还是檀微雨最先认输,缓缓放下双剑,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问著,〃不知阁下可否告诉在下,你的高姓大名!〃
殿上也有人非常好奇,初出江湖的垂莲,姓甚名谁-
垂莲低头思索须臾,终於无法抵抗檀微雨声音的魅惑,颓丧的说著,〃在下-〃
他尚来不及开口,一道紫光掠过,一阵娇嫩的女声厉声呵斥,〃他叫檀昭德,他是我相公,怎样!〃
檀微雨如遭雷击,呆滞当场-
天鄞真人见殿上被人闯入,不禁拂然,〃这位女侠,不知为何事来到殿上!〃
叶薰一起身打著圆场,〃天鄞掌门见怪,这位乃是我天山的晚莲郑宜榆郑师姐!她是上来参加第二场比试的!〃
天鄞真人点头,〃那麽净莲派出战的第二人,也可以上场了!〃
殿外等候的〃白绶谦〃纵身跃来,轻功在这斗室之内宛若腾云驾雾般缥缈梦幻,扮作〃白绶谦〃的澹台蕤祺不禁哀怨起自己的命苦,为什麽他代替的此人,偏偏要亦轻功冠绝於江湖,让他整场比武,到底要怎麽演-
然而上一场的〃黄君泉〃和垂莲,却迟迟没有退下-
檀微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麽可能!他的娘亲在生下他之後已经亡故了,这麽多年他们父子相依为命,难道短短几日,他竟然另娶新妇,连说都不和他说一下!
〃她。。。。。。是你娘子?!〃檀微雨指著那个相貌仅勉强可以称得上是清秀的陌生女人,声音染透了怒气-
〃。。。。。。〃檀昭德看了一下身边骄横如郑宜榆,却终究不敢看已经处在颠狂边缘的儿子,只得黯然的点了点,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我最恨旁人欺骗我!即使是你!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檀微雨贯注内力於左手剑上,灵犀公子原本就是左撇子,若然想要他大开杀戒,只要尽管欺瞒於他好了-
一旁的郑宜榆看不下去了,蓦的拔出身侧长剑,摆了起手式,娇叱道,〃不要以为你赢了我相公,就可以得意忘形任意辱骂,这一回,就让我好好教训你一顿!〃
眼见她双颊通红,显然动怒,竟要出手,可是忽然间身体僵住,无力动弹,显然,是被人点了穴道-
座上的聂徵狐一派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最厌恶骄横无礼的女人-
檀昭德见郑宜榆被封了穴道,轻轻叹息,对著檀微雨拱手一躬,竟是卑微之极,〃黄大侠,你我比武结果已定,何必再牵连无关之人!〃
檀微雨再也不愿多做辩白,转身离去,他根本无法面对这样的爹爹,无论对方到底有什麽借口什麽理由,那眼底的冰冷,却暴露无疑-
檀昭德想要去追,脚步又硬生生的停驻,他黯然转身,从另一侧门而出,不如不见,不如就此忘怀-
他甚至没有帮自己所谓的娘子解开身上的穴道-
眼下虽说小有插曲,但是尚无大的事端,天鄞真人见第一局的两人终於退下,而第二局的两人早就候在场上,於是清了清嗓子,〃第二场比武,天山派晚莲对净莲派白绶谦,比武开始!〃
郑宜榆身体伴随一阵指风,晃了几下,穴道已经解开,她用一种阴惨的眼神逡巡著围坐的人,〃哼!这两道指风,晚莲记住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定有相报之时!〃听她言语,竟是睚眦必报之人-
聂徵狐忽然有些後悔,刚才为什麽要顾忌这个乱七八糟的比武,没有给那个女人毒死,他不留痕迹的看了〃白绶谦〃一眼,扮作白绶谦的澹台蕤祺给他一个尽管放心的眼神,他定会教训一下这个女人的!
郑宜榆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这个对手身上,看他身材矮小,貌不惊人,不由升起轻蔑之心,心中暗自揣测,难道自己竟要故意输给这样一个男人?她向来自负无比,怎样都不愿意,於是打定主意,即使要输,也要将此人折磨得遍体鳞伤再说!
澹台蕤祺故意假装一派胆怯的样子看著她,把白绶谦平素的神态模仿的惟妙惟肖,有些试探的把长剑伸向前,虚空一撩,旁人看来,不过是随意一招,但是偏偏伴随著他的剑落,郑宜榆的一只发簪随即滑落,簪尖深入地面一寸余长,簪上细致镂空雕花却没有丝毫损伤,她心中一惊,已经呵斥起来,〃究竟是谁!在暗下装神弄鬼!
聂徵狐这一回,却是真的无辜起来,而澹台蕤祺在装怯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