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执黑子的,另有其人,而我,不在棋盘上,不在旁观者中-〃上官瀛邪站定在李文贽面前,气度洒脱,〃我是那设下棋局之人!〃
〃。。。。。。〃李文贽微微怔了一下,言语闪烁几分,〃你就如此自信?小心自己把自己陷了进去!〃
〃至今为止,息魂的帝尊,还是我!〃上官瀛邪桀骜一笑,不必赘言-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起来,李文贽不动,上官瀛邪不躁,仿佛是在比谁的耐性更好一般的,转眼株香功夫,一阵香风夹杂著悦耳动听的铃铛声音从门外渐渐逼近,一团粉紫色的织锦劈头盖脸的向李文贽袭来,随即是女人清脆的谩骂-
〃你这头死猪!给老娘我的午後茶呐!〃说话的乃是一个凤目妩媚的泼辣女子,极其豔丽,身材高挑凹凸有致,仿佛北地最辣的烧刀子酒一般-
〃夫夫夫夫。。。。。。人-〃李文贽一改刚才的沈稳不惊成为现在的草木皆兵,颤巍巍的赘肉仿佛随时可能抖落一般的,〃哎哟!夫人您轻点儿!我,我错了!〃
〃呦!这里还多了一个眼生的小俊哥儿!长得真是俊俏啊!身材也不错!死猪!是你新给老娘找的男佣?这姿色还算不错!〃李夫人秦氏媚眼横斜,娇柔的往上官瀛邪怀中偎依过去-
〃夫人啊!这位不是给你,而是我-〃李文贽有口难辩,恨不得立即跳下黄河-
〃你!你这个死猪居然也学会人家玩男人了!竟然还能找来这麽漂亮的小白脸儿!快点!就在这里做给老娘我见识一下!死猪你轻点儿!别把俊哥儿压坏了!〃秦氏的风流话从樱桃小嘴中不停冒出,没有一点遮拦!
〃不是!夫人!您听我说!我!他!我和他。。。。。。〃李文贽总是心思千变,但是遇到今生的劫数,眼前自己的夫人,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和他?!死猪肥猪臭猪!?你和他难不成真有点什麽!说的这麽心虚!老娘不和你过了!老娘自己带著那两只小猪仔也能过!〃秦氏忽然横起秀眉,怒气冲天!
〃夫人啊!我给您跪下了!您冷静点听我说!!〃李文贽跪得倒是迅速,整个一瘫肉摔到地上,苦苦哀求起来-
一时间,屋内乱成团麻,夫妻斗法,其实准确说是一人发飙,一人全部承受而已-
上官瀛邪在一旁看了半天,有些不耐了,〃你们夫妻的戏演完没有!〃
李文贽和秦氏身体一僵,本能的相望一眼,他们似乎忘记了,此刻身边还有外人-
〃帝尊,属下-〃李文贽的口吻忽而又回到最初的毕恭毕敬,变幻莫测,然後轻轻拉了一下自己的夫人-
〃拽什麽拽!〃秦氏不以为然,〃你说要试探什麽曜帝资质,结果自己弄得像唱大戏,还要老娘我来配合,结果呐!〃
原来李文贽刚才反复,竟有隐情-
〃夫人,您就别说了!〃李文贽汗水涔涔,赔笑道,〃帝尊恕罪,您也知道,属下与您第一次见面,总要有所试探,干我们这一份的,所谓忠心,要看到底值不值得呐!〃
〃哦?〃上官瀛邪自然知道,他至今不过见过十三位潜伏各派的星宿,什麽样的阵仗也都经历,本以为这一关不容易过,但是这般胡搅蛮缠,也绝非他料想到的-
〃至於您呐?〃李文贽收敛了一丝滑稽,多了两分严肃,〃等到棋下完了再说吧!〃
〃那麽一切後会有期!〃上官瀛邪双手背後,足下轻点,轻功卓绝,已然身形掠过,消逝在厅堂之外-
李文贽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秦氏一改刚才泼辣的样子,多了几分温顺的问道,〃夫君,戏算是被戳穿了麽?〃
李文贽狡猾一笑,〃夫人,看戏的愿意看到底呐!即使他知道我们是演给他看的,但是他也不得不看啊!因为出了这戏院,豺狼虎豹,可不是他一时半会儿可以对付的呐!〃
〃嗳?还要奴家继续演麽?好粗俗啊!〃秦氏嫌恶的撇了撇嘴-
〃可是为夫喜欢的紧呐!〃李文贽噘著嘴,亲上了秦氏的胭脂红晕的颊侧,眼底却是宛若一潭深渊般的,心中暗暗赞叹,这位曜帝不愧是曾经的朱雀宫主极力推甄的呐!燕城不大,但是风云际变,棋局飘摇,每一子,举手无回,而胜负很快就要初见端倪了呐-
一切僵局的破立拿捏,皆在明日元夕-
(65)
未时三刻,上官瀛邪已然站在微德客栈的酒旗边,此时正是客稀,但是也不至於在门外高悬一块木匾,上书〃拒客千里〃四个篆字-
他不禁轻笑,果然是他的小狐的朋友,他也是第一次见拒客於千里之外的客栈,正门若是紧闭,那麽只有後门和围墙了-
他也不是君子-
微德客栈,二楼兰沁居,四把檀木椅,一桌瓜子皮,懒散的四个男人形貌各异,但是绝对的俊逸非凡-
〃就这样晾在这里啊-〃闻人角冥第一次来到这里,也是第一次见到檀微雨这位少老板,见他清秀仿佛儒雅书生一般,很难想象他便是这名震北地的客栈的少老板,当然他更想不到,这样一个看起来丝毫无害的人,会是让江湖人小心谨慎到极点的灵犀公子-
灵犀血隐,千春刀现,江湖一靥,莫敢不尊-
〃啧啧,我说那个小狐一定是和别的男人勾搭上床然後纵欲过度然後起不来床了呐!〃澹台蕤祺撇了撇足以上成千上万姑娘家昏倒的薄唇,只是可惜说出来都不是人话-
〃小狐应该是又找到什麽好玩的,乐不思蜀了呐-〃郡之斓窃下按压住自己有些疼痛的伤口,虽然痊愈,但是那里毕竟有一道疤痕-
〃。。。。。。〃檀微雨好脾气好耐心的凉凉的看著这三个自午膳後就赖在兰沁居不走的三个大活人,心中自己想著怎样关门,放狗-
当然满桌的瓜子茶水钱,会很贵,很贵!
〃诸位久违呐-〃上官瀛邪挑帘而入的时候,逡巡一周,看著四个人迥异的表情,神色戏谑中夹杂了几分莫名-
〃。。。。。。主人!〃闻人角冥自是先行行礼,帝尊身份不可轻易暴露,所以在外人之间,息魂中人一律称呼其为主人而已-
〃你倒是得闲!〃上官瀛邪冷哼著,算是警示,然後转向其余三人,有旧识,也有生人-
〃我说,你应该就是小狐现在的那个姘夫吧!〃澹台蕤祺清了一下嗓子,开口果然没有与善之言-
一旁的闻人角冥忍住白眼的冲动,郡之斓忍不住轻笑,而檀微雨只是径自打量著上官瀛邪,仿佛在斟酌他之於小狐,到底深浅几分-
〃阁下不如说,徵是我的专属大夫,而我是徵的侍寝呐-〃上官瀛邪也不愠怒,轻描淡写的说著仿佛对於常人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他的坦然,却让澹台蕤祺心中一震,然後几分凄苦,专属呵,他们的小狐,何时之於旁人,有了专属的地位,那专属,对於寻魔医,又是何等的奢侈!
尝有当朝三公主,患怪病不愈,危在旦夕,他们来邃血小筑请小狐出诊-
那日也算那公主命不该绝,小狐心情不错,於是所要黄金万两为诊金,亲赴京城,当然药到病除,救活了其实只是富贵侵身郁结入体的公主-
但是那个公主自此却对他著了魔-
著魔到宁肯放弃千金之体,只愿做寻魔医专属的侍女而已,终日打扫做饭,缝补织衣,至死不悔-
著魔到说服自己母妃跪在邃血小筑外陪她一起苦苦哀求-
但是小狐呐?
不过一杯毒酒,了却了她的性命-
当然那只是江湖的版本,事实上,小狐的毒酒叫做〃了却今生〃,公主自然望却今生一切前尘和痴恋,失忆而已,小狐却有万两黄金可以资助那年的澽河水患灾民,当然那些都是只有邃血小筑之人知悉的内情-
又曾有关外蛮夷之国劭渊,国主被其太子毒害,天葬於他们所谓的神崖,也正巧小狐采药至此,与其说是救人,不如说是找一句将死未死的尸身试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