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2 / 2)

奇煌歪了歪头,他还没见过这麽有意思的妖怪,反而不急著把他给撕了。

不远处的腾戈随便往这里看了一眼,然後一轮羯磨杵,直接切碎了附近还在地上蠢动的鬼疫:“此乃宾满。”收了羯磨杵,走过来瞧了瞧地上惶恐发抖的小妖,问奇煌:“你想吃这个?”

“谁要吃!!你瞧这肉都烂好几天了!!”奇煌极之唾弃这种吃死人肉的行为,善人肉香且嫩,活吃的滋味他是做梦都在想。但他一向有宁缺毋滥的宗旨,不屑饕餮一族那种什麽都往嘴里塞的吃法。

至於精怪妖魔什麽的他也就是一般般,所以他现在对面前这个看上去只是像个活人,其实是借了死人尸体的妖怪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宾满对自己被直呼其名似乎非常惊讶,须知天下精魅何其多?草木、泥石、山岳、水流之中均能化精魅,但这些小物并无大恶,不为世人所重,便是天上仙人也不见得一一悉知其名。

像他这样微不足道的小角色,眼前这个青年也就瞅了一眼,居然就能说出其名。

“您、您知道小的?”

“三军所战之处,生之精怪,状如人头,无身赤目……”腾戈对宾满的来历如数家珍,可忽是一顿,并没有再说下去。

想起昔日在族中,因族长只有云露一女,他自幼便展露过人之能,便被族人视为继任,其父更是对他苦心栽培,那本《白泽精怪图》他早是倒背如流,对内录之精魅妖怪自是知之甚详。

奇煌粗鲁地嚷嚷打断了他的思绪:“知道那麽多有屁用!这些个草木山川变出来的精怪一点味道都没有,跟人肉比那简直就是在嚼木头!”

宾满虽然不知二者来历,但见他们居然能把祸害人间的鬼疫杀得那麽干脆利落,实在不是他这种只懂得干些小偷小摸盗人尸体的小精怪能对抗的,所以表现得非常老实,听到奇煌这麽说,当下连连点头附和:“是啊是啊!很难吃,非常难吃!像我这种就是死人脑袋变出来的精怪,更加是特别难吃!”

被他两个这麽一打岔,腾戈心里一丝黯然当即被驱散无踪,只觉好笑,幼时的努力在这头凶兽眼中屁都不是,有些无奈,但其中亦有几分释然。

他看向宾满,那小妖马上老实地站直闭嘴。

“既是三军战处之精怪,中原战乱,倒让你们活跃起来。”

宾满嬉皮笑脸,十足个人痞子:“也就混口饭吃,混口饭吃。”

“我有一事差遣。”

“大仙只管差遣,小的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腾戈点点头,吩咐道:“给我留意一个能以一本古籍制御精怪的人,无论是男是女,是仙是妖,一经发现,马上回报。若能找到,许以黄金百两。”

“多谢大仙!多谢大仙!!”

宾满大喜过望,精怪不喜黄白俗物?那是谁说的?能力大的妖怪是能点石成金,可像他们这些小精怪,又不懂得五鬼运财,用的还是真金白银!在凡间,有了银子,还需要在尸堆里面打滚吗?活人都能买得到!

那宾满的这个新身体并不灵活,踉跄著东倒西歪地跑掉,大概是去找同伴帮忙去了。

“为什麽你对这些精怪态度那麽好?!”

闻奇煌问,腾戈奇怪地转过头来,看到高大的男人从蓬乱的头发下露出的精绿色兽瞳闪烁古怪的眼神。

这是不满,严重的不满!!

是控诉,绝对的控诉!!

虽然刚才命令宾满做事的态度也是在说不上好得到哪里去,差不多也就是大妖支使小妖的语气,在以力量为尊的妖界那是太普遍了。可比起动辄拳打脚踢,像对待牲口一样上辔封颚锁链加身,稍有反抗就直接踩断骨头的态度……也差太远了吧?!

腾戈笑了。

“首先,他很听话。”

奇煌嗤之以鼻,不过也没有反驳。能不听话吗?只要他随手一拍,这种没有多少力量的精怪马上就能被撕个粉碎,更别说是腾戈手里的羯磨杵。

“然後,如果是他领的天旨,一定会以头抢地,感恩膜拜,然後竭尽所能完成旨意交付之任务。可是你,”腾戈笑了笑,看著面前桀骜的凶兽,“时至今日,我想你每个晚上还没放弃把背上的天旨挠下来吧?”

“……你怎麽知道的?!”奇煌相当愕然,诚如腾戈所言,他每晚都试图把背部的纹印弄下来,可无论是用尖锐的指甲抠挠,还是借助锐利粗糙岩石磨砺,可别说是弄掉,就算是一点金丝都不曾蹭下来过,反而总是把自己的背部弄得伤痕累累。反正他几乎每天都挨揍,所以也不担心会被腾戈发现。

却没想到这一切在腾戈眼中,不过是掩耳盗铃。

“我又怎会分辨不出哪些伤痕乃我所留?”

清风拂面,便是在这死亡血腥的杀戮场上,居然也让人闻到了一丝青草的芬芳气息。

可知道?这种能叫人清爽放松的气味,却是只有当草坪被剪割,嫩绿的草叶被撕成粉碎後,才会散发出来。

穷凶极恶 第十三章 天池净水育莲花

第十三章 蕊心洁,天池净水育莲花

自腾戈与奇煌在郡守府住下,李逸轩与云露的感情更是一日千里,乃至如胶如漆。

郡守李肃不怎麽看得上这个来历不明也没有显赫家世的女子,事实上李逸轩自幼与荆州刺史王睿之女便订下婚约,不过他也没有棒打鸳鸯的意思,像这麽漂亮的女人给逸轩作妾也无不可。

蛮寇在城外五十里的地方驻扎,并没有马上攻城,虽然李逸轩这次吃了个败仗,但胜负乃兵家常事,更何况李逸轩觉著这次战败很大原因是因为邑内兵卒无能,不听调遣的缘故,因此回来之後更加紧操练,演练排阵,忙个不听。

云露不想打扰情郎正事,於是便时常去寻腾戈说话。

虽然腾戈已令宾满代为寻访《白泽图》下落,但他却并没有将此事告之云露。云露不知就里,几次试探,想劝腾戈回心转意,可每次还没说到细处,那只可恶的凶兽就会阴测测地在旁边打岔。

云露有一次被他肆无忌惮地污蔑白泽一族“明明有利爪尖牙,却自持神兽身份装腔作势,吃个人能怎麽了?”的话给惹恼,可还不等她发话,腾戈已直接站起来将那男人直接拖入房中,关上房门,里面发生了什麽不知道,但云露却看到之後出来只有青年一个人,边向她走来边用一条手帕擦掉手上的血迹。

她没有一丝因为凶兽被彻底教训而出气的感觉,反而觉得胸口好像被什麽压得实实的,闷闷地喘不过气。

坐在她面前的青年明明依然那样的淡然,与记忆中的他似乎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偶尔沈凝的侧脸会让她感觉高深莫测,甚至偶尔……

她竟然会对腾戈产生畏惧!

这日也如之前那般,云露来西厢找腾戈说话,虽然翻来覆去也就是千篇一律的希望腾戈能认清楚自己贵为神兽的身份,不要与奇煌这样的凶兽搅和在一起,以免毁坏了名声诸如此类。在她看来,只要腾戈能改过自新,就可以重新成为白泽一族的一员。

腾戈依旧如故地听著,忽然外面的仆役匆匆忙忙地进来禀告,道府外有人,说是要见腾戈大人。

“带他进来。”

李肃早吩咐过府里的仆役要好生款待贵客,故此仆役不敢怠慢,听了腾戈吩咐便马上出去把人带了进来。

进来的人一见腾戈立马扑前跪拜:“大人!找到了!小的找到了!”

腾戈挥推仆役。

云露好奇地打量来人,见他灰头土脸,就像个刚从战场上下来兵卒,一身戎甲乌七八糟,可这不过是表面之像,云露虽是娇弱,但通辨之能却亦不差,很快便认出这只乃是宾满,便不由露出厌恶之色。

腾戈看了他一眼:“怎麽,又换身体了?”

“呵呵,之前那副已经烂透了,不换不行。”精怪有些得意地拍拍这副新的身体,“这人活著的时候是个百夫长,身上的衣服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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