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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赶鸭上架(2 / 2)

俗话讲,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仲明见保温杯里的汤很满只是随口一说,听在金钰莹的耳中却别有一种感觉——自下午在百胜楼听李亮谈到王仲明的过去,再面对王仲明时,她的心里就有了微妙的变化,她很好奇,那个和自已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到底和王仲是是什么关系?他们俩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故事?见到自已时,王仲明是什么想法,知道自已不是那个女人时,他又是怎么想的?自已在对方的心里,到底是一个真实的女人,还是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她的心里很矛盾,她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但她又怕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她知道对方轻易放过自已做的荒唐事并留在棋胜楼最大的可能是什么,但想到这种极可能就是事情真相的可能时,心中又有一种酸酸痛痛的感觉。

莫非这就是单恋?

金钰莹不敢肯定,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男人已经走进了她的生活,她已经没有可能再象以前那样只想着下棋,工作,而再没有其他的牵挂。

醒酒汤当然只是一个借口,她是女孩子,在酒桌上,她喝的是橙汁,雪碧,酒,无论是啤的白的还是红的,她都一滴未沾,哪里会有酒喝多了的问题。看到王仲明被人左一杯右一杯的敬酒,她很担心王仲明受得了受不了,但当时的气氛,她并没有勇气上前替王仲明挡酒,所以只能暗自着急却没有办法,待到吃完饭坐车回家时,见王仲明脚步虚浮,眼神散乱,知道他是喝过了量,于是偷偷打电话回去让爷爷做好醒酒汤,为的就是帮王仲明醒酒,不然的话,她一个小姑娘,再能喝能喝几碗?否则以老金头几十年的厨艺功力,会搞不清状况,算不准份量?

“多还不好.....,快喝吧,醒酒汤要趁热。”金钰莹头不敢抬,只能低声催促。

低垂的头,微红的脸,局促不安地玩带衣角的一双纤纤玉手,王仲明一时恍惚......,嫣然,是你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忽然间没有了动静,金钰莹觉出有点奇怪,抬起头,却见王仲明正怔怔地望着自已,顿时是又羞又急,心中砰砰乱跳,似是闯进去十几只小兔子相仿,“......王老师,你怎么还不喝汤。”她忙把头扭向一边,口里小声叫道,声音慌张中带着几分赧恼。

“呃......,噢,这就喝。”

王仲明一个机灵,从恍惚中惊醒过来,心说,自已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酒喝多了出现了错觉?如此失态的望着人家一个女孩子,要是让人家误会了怎么办?连忙低头喝汤,却不想那汤是老金头接到孙女儿的电话后掐着点儿熬的,出锅后便被金钰莹盛在保温杯里送过来,此时刚刚倒进碗里不久,温度少说得在七八十度以上,方一入口,烫得他舌如火烧,有心想要吐出,但这是人家好心好意专门送来,吐出岂不是很伤人心?于是他只有一咬牙,一狠心,把一口热烫硬给咽了下去,咽完之后,连吸冷气,精神却是完全清醒过来了。

“呀,是不是烫着了?真是的,干嘛喝的那么急,又没人跟你抢。”就坐在茶几对面,王仲明的一举一动金钰莹怎么会感觉不到,一看就是知是汤太烫的缘故,金钰莹担心地问道。

“......,还好,还好。呵,不好意思,让金老师见笑了。”好不容易那股难受劲儿过去了,王仲明勉强笑着答道,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只有低着头,各自慢慢喝着汤水,时间显得异常的漫长,但两个人谁也没有勇气打破着沉闷却是微妙的空间。

终于,汤喝完了,汤匙碰在碗底发出轻轻的声响,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目光在空中碰在一起,短暂的对视后,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呵,这汤真不错。”王仲明说道。

“那当然,自已家里做的,料足火候够,如果是在大酒店,这么一碗汤少说也得收你八九十。”金钰莹答道。

尴尬的感觉瞬间消失了,两个人都暗自松了口气,表情也恢复了正常。

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快到九点半了,金钰莹收拾好保温杯准备离开,王仲明于是也穿起外套,“我送你回去吧。”他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呃......,不用了,就几步路。”金钰莹迟疑了一下说道,口气是在拒绝,但语气却很不坚定。

“呵,你也说了,就几步路。”王仲明笑着说道——虽说这儿是居民小区,不会出什么事情,但道理是道理,人情是人情,担心自已酒后难受,人家一个女孩子大老晚的送醒酒汤给自已,自已若是连送人家安全到家都做不到,未免也太通情理了。

“嗯......”

同样一句话,不同的话气说出却表示截然不同的两种意思,不能不感叹于语言的奇妙,金钰莹没再坚持,只是象征性地轻轻嗯了一声,心里则是别样的欣喜。

初春的夜晚很晴朗,弯弯的月牙高高悬在夜空,周围是或明或暗的星星,几朵或灰或黑的云朵浮在空中,似是在动,又似是没动,远处小区外的马路上偶尔传来汽车驶过时发动机的轰鸣,清风袭来,一阵阵的凉爽中夹杂着泥土的味道。

两个人走的很慢,慢的就象在用脚步测量两栋楼房之间的距离,金钰莹一只手插在外衣口袋中,另一只手提着保温瓶,低着头,盯着自已的脚太,似乎是怕踩到什么似的,王仲明跟在她的旁边,双手也插在外衣口袋中,眼睛望着前边的路,眼角的余光却留意着手边女孩儿的每一个动作——曾经,曾经自已也有过类似于这样月下漫步的日子,同样的弯月当空,同样的清风拂面,同样的良辰美景,同样的寂静安宁,除了未曾携手,这一幕是多么的熟悉。他是多么希望时光就停留在这一刻,即使无法回到许多年前的那美好瞬间。

“说点什么吧。”金钰莹忽然说道。

“呃......,说什么呢?”王仲明问道。

“什么都行。”金钰莹答道。

“什么都行?......”王仲明微微一愣——这就是年轻女孩儿的特权,提出要求,却不需要任何理由。

‘什么是爱,什么又是无奈,无言的相对,我似乎已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王仲明搅尽脑汁,想要找到一个话题的时候,音乐声突然响起,却原来是放在外衣口袋里的手机。

“对不起。”说了声抱歉,王仲明停下脚步,掏出手机,金钰莹也乖巧地停了下来,转过身,静静地等着王仲明接电话。

“噢,是范唯唯。”看清来电显示,王仲明说了一声,按道理其实他并不需要如此,只是他有一种感觉,金钰莹似乎很关心打电话的是谁。

“嗯,还不快接。”金钰莹心里忽然有了一种酸溜溜有感觉——这么晚了,为什么范唯唯还给王仲明打电话?有什么事儿至于这么着急,白天说不行吗?

没有感觉出金钰莹语气中的不快,王仲明按下接听键,“范小姐,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吗?”他问道。

“喂,什么意思?是不是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夜很静,两个人站着的距离又不是很远,电话中范唯唯刁蛮中带着淘气的声音很清楚地传进金钰莹的耳中。

“呃.....,呵呵,好,算我说错话了,你什么时候想打都行。”显然,在这种问题上是没办法讲通道理的,因为在这种事上年轻女孩儿需要的不是道理,而是态度。

“哼,这还差不多。哎,我问你,今天的比赛怎么样,赢了吗?下午我打你电话,一直都不通,怎么回事儿?”范唯唯得意地哼了一声,然后爆豆般地提出一大串问题。

“呵,比赛赢了,电话不通,是因为比赛的时候我把手机关了。后来直到晚上吃完饭才开机,怎么样,这个回答还满意吗?”王仲明答道。

“嘻嘻,满意。太好了,这下儿张姐就没话可说了。对了,这两天你有什么节目没有?”范唯唯开心地问道。

“没有。陈总放了我三天假,应该就是在家里呆着,看看书,写写东西吧。”王仲明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哈,那正好,反正您也休息,不如跟我一起去丰宁坝上吧,有部电影让我客串几个镜头,要拍两天时间,那儿没什么玩的,空闲时间您正好可以教我下棋。”电话里范唯唯兴奋地说道。

“这.....,这合适吗?”邀请有些突然,王仲明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有什么不合适的?没关系,到时就说您是我的助理,吃住方面的事儿,都有剧组去管,您用不着操心。”范唯唯以为王仲明是担心费用方面的问题,忙解释道。

“......”去还是不去?王仲明有些犹豫。

“好啦,明天上午十点,我坐剧组的车去接您,就这么说定了,88。”范唯唯倒真干脆,先斩后奏,没等王仲明回答,直接就把电话挂断。

这个范唯唯.....,王仲明是又好气又好笑,把手机放回口袋,扭头去看金钰莹,却见金钰莹的脸不知什么时候阴了下来。

“我到家了,祝你坝上玩儿的愉快,三天后见。”说了一句,金钰莹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向自家楼门走去,不大一会儿就进入楼道,不见身影。

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王仲明一头雾水——心情怎么说变就变,自已有什么做的不对惹到了她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经过五六个小时的颠簸,贴着《大漠英豪》剧组字样的旅行车终于驶进了一个叫做东沟的村子,“到了,就是这儿。”开车的司机说道。

从车窗向外看,这是一个很小的自然村落,大约也就百十来户农家的规模,村内即有新建没过几年的两层小楼,更多则是陈旧的砖瓦平房,路是土路,车辆驶过,带起一股黄尘,七八个从四五岁到十一二不等的孩子见到有车经过,欢呼叫嚷声追在后边,红扑扑的脸上全是兴奋和新奇。

“别追啦,小心摔着。”范唯唯拉开窗户向那些孩子们叫道,摇着手,示意叫他们别追汽车,但那些孩子哪里会听,范唯唯越是不让他们追究,孩子们越是兴奋,追得越起劲儿。

“呵,范小姐,你就别白费力气啦。农村的小孩子野的很,不象城里的小孩子那么娇气。”开车的司机笑道,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估计长年给剧组开车,类似这样的情形看得太多了。

范唯唯缩回头来,随手把窗户关上,“呵,是呀,看脸上的气色就知道。哎,王老师,怎么从刚才进入丰宁地界,您就不说话了,光盯着外边看?外边的景色真有那么美吗?”她向王仲明问道。

“呃,呵,没什么,一时走神罢了。”王仲明愣了一下,然后笑笑说道。

坝上草原,他不是第一次来,上次到这里还是在十年以前,他和纪嫣然一起来这里度假,不过那时是在盛夏的八月中旬,正是坝上草原最好的季节,绿木茂盛,鲜花朵朵,碧空如洗,清风袭面,那景色,岂是一个‘美’字能够概括。现在,仍然是那片草原,不同的却是初春时景色,经冬的白雪还没有消融,东一块西一块散布在土坡沟坎的低洼处,裸露出来的泥土上多还是枯黄的野草,目光所极之处,看不到一点绿色,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此时的感受,十个人中大概有九个会选择‘荒凉’二字吧?

“走神?不会吧是不是在想什么事儿?”范唯唯怀疑的问道,以女性的直觉,她感觉王仲明象是因车外的景色想起了什么。

“能有什么事儿,对了,你是第一次来这儿吗?”王仲明不想谈以前的事,于是转移了话题。

“是呀。这儿我是第一次来。听孙丽说坝上草原风景很美,象世外桃园似的,来之前我还很期待呢,现在一看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哼,等回北京以后,我非得找她好好坑她一顿,看她还敢骗我!”范唯唯恨恨说道——孙丽也是一位年轻歌手,和范唯唯是圈中好友,对于坝上草原的印象,大概都是从她那里得来的。

“呵,她并没有骗你,只不过她说的是夏天的坝上,不是春天的坝上,地方没错,只是早来的几个月。如果七月份以后来,你看到的就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色。”王仲明笑道。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过有的时候,眼见的未必为实,耳听的也未必是虚,那位叫孙丽的如果因此被范唯唯讹去一顿饭,那还真是冤枉。

“是吗?嘻嘻,那好呀,不如等过了七月份,咱们找个时间再来坝上玩儿?”范唯唯两眼放光地提出建议,看那满脸的兴奋神情,脑海里大概已经浮现出一幅夏日草原的美丽景色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玩儿,你不是来拍戏的吗?”王仲明心中忽的一阵刺痛,似是被针在扎一样,连忙强打笑容,打趣问道。

“噫!真是的,您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拍戏怎么了?拍戏就不能玩儿了吗?”范唯唯皱了皱鼻子,做了个厌恶的表情——好好的正在计划未来的愿望图画,干嘛提什么工作,多煞风景呀。

“呵,是把拍戏当成玩儿?还是拍完了戏再玩儿?这可是很严肃的问题,怎么能不提呢?”王仲明笑道,他并非是故事要挑范唯唯话中的语病,而是不想回答范唯唯刚才的提议。

“切,讨厌,不理你了。”绕口令似的问话,显然是在敷衍自已,范唯唯不满地哼了一声,把脸扭向一旁,嘴巴撅起多高。

真生气了?

偷眼看范唯唯的侧脸,气鼓鼓的,显然不象是开心的样子,王仲明心里有点儿不安,怎么说人家也是一番好意,这样问东答西,是不是有些过份?

不过,王仲明的担心纯属多余,女孩子的心情就象八月份的天气,说变就变,完全没有道理可讲,刚说‘不理你了’,没过半分钟,又忍不住开口问起王仲明坝上草原夏季时的景色,前后变化之快,反倒让王仲明大感意外。

旅行车进村以后又开了不久,最后在一个院子的门口停了下来,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不过话说回来,这里农家的院落似乎没有一个小的,最小的也有七八十平,四五间屋子,只不过这个院子更大也更宽敞。

“滴滴!”司机按了两下喇叭,随后开门儿下车,王仲明,范唯唯还有小助理孙梦亭也从车上下来,前脚刚一落地,就从院子里急步出来了三四个人,看衣着打扮,面色气质,明显不是本地农民,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小胖子,肥头肥脑,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满脸笑容,象是媳妇刚给生个大胖儿子似的。

“呵,范小姐,欢迎欢迎,可把你给盼来了。”刚一见面,他就热情地打着招呼。

“呵,张导,几个月不见,您的体重好象又增加了呀?”范唯唯笑着回应,下了车,她似乎又恢复为那个艺人范唯唯,嘻笑打趣,八面玲珑。

女人呀,真是不可思议的动物,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种面目呢?眼前的范唯唯举此大方,言谈得体,星光照人,可为什么自已更愿意看到的是她刚才恼怒不满时的样子?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算了,想那么多干嘛,这是该自已操心的事儿吗?

王仲明摇了摇头,把脑子里杂乱的思绪抛开——他现在的角色就是范唯唯的助理,简单的说就是跟班虽然这个跟班的年纪大了些,形象气质也不大象是伺候人的,但人家雇主乐意请,又有谁管的着?。

《大漠英豪》剧组的大本营就在这里,东沟村虽然不大,却是紧临坝上影视基地,影视基地不能住人,所以大部分剧组便租借当地的农家院做为根据地,象村里那些盖起了二层楼的院落,大多都是靠出租房屋挣了钱才盖起来的。

那个被范唯唯称为‘张导’的小胖子其实并不是这部戏的导演,他的真正职务是导演助理,专门负责演员的调度安排方面的事情,范唯唯到了以后,先去见导演打招呼,自然另有人安排王仲明住宿的事情。

和十年前来坝上草原,现在的农家院条件比那时好得太多,十年前,这里的农家只有土炕大灶,不要说什么冰箱热水器,就连电视机都是稀罕物,哪家有台电视,到了晚上准保招来一大帮人围着来看,而现在,不仅电视是彩色的,冰箱,热水器,每个房间单独都有,为了照顾从城里来的人的习惯,三人间,双人间和单间用的都是木床,床上褥子厚厚,比土炕可以舒服得太多了。

给王仲明安排的住处是一个双人间,除他以外,还另住着一位姓姜的剧组成员,专门负责道具准备,年纪不到五十,为人豪爽,经验丰富,一看就知道是这一行里的老师傅。

放下行李,洗了把脸,喝一杯热水,王仲明靠在床头休息——五六个小时的汽车颠簸,感觉不到累的那是机器。

“呵,小兄弟,别睡着了,这里的天气冷,要睡的话一定要盖好被子,不然很容易着凉的。”姜师傅好心提醒道。

王仲明坐直身子,向姜师傅报以感激的一笑,谢谢对方的好心。

“呵呵,小兄弟,看你样子斯斯文文的,是演员?编剧?”姜师傅笑着问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噢,不是。我只是帮人做事。”王仲明笑笑答道——范唯唯来之前叮嘱过,到了剧组,要说是她的助理,这样在坝上期间的食宿便都由剧组负责,王仲明虽不在意食宿费用这里是农村,仅仅两三天的时间,再怎么高也高不到哪儿去,不过有人来管,他又何必费神?

“帮人做事?帮谁呀?”姜师傅好奇问道。

“范唯唯。”王仲明答道。

“噢,是唯唯呀,呵,她来剧组了?”姜师傅笑道,看样子,似乎和范唯唯很熟。

“是呀。刚到......,您和她认识?”王仲明问道——对方是资深的道具师傅,范唯唯是艺人,经常进剧组拍戏,若说对方知道范唯唯而且见过面,说过话,打过交道并没什么稀奇的,不过看姜师傅提到范唯唯的名字时语气非常亲切,似乎单只是艺人和剧组工作人员之间的关系。

“呵,岂止认识,我和她家是门儿对门儿的邻居,小时候,她常到我家去玩儿,没少吃我们家的饭,论辈份,她还得管我叫叔呢。”姜师傅笑道。

原来是认识的熟人......这世界还真是很小,没想到远在两三百公里外,会碰到范唯唯对门儿的邻居。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她要是知道能在这儿见到您,一定非常高兴。”王仲明笑道。

“呵,那当然了。说起来自她成了歌星搬到海淀那边住以后,得有三四年的时间没有见过她了,也不知见了面她还认不认得出来我。”姜师傅叹道,所谓女大十八变,想以前的黄毛小丫头一转眼就成了为人瞩目的大明星,昨兮今兮,恍如眼前,怎不让他慨然。

“那是一定的。”王仲明笑着附合,常言道,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在这偏远的农村遇上邻居,心里肯定是格外的亲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了,你帮唯唯做事,做什么事儿呀?”有了范唯唯这层关系,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姜师傅关心地问道。

“呃......,呵,既然您是范小姐的长辈,我也就不瞒您了。我是一位围棋教师,范小姐下个月想要参加一个围棋栏目的主持人选拔,所以聘请我教她下棋,这次她到坝上拍戏不想中断学习,所以让我也跟来了,不过对别人只说我是她的助理,所以还请您保密。”王仲明迟疑了一下儿,觉得不应该蒙骗对方,于是把真实情况讲了出来。

“噢......,呵,我说呢,感觉上你就不象是演艺圈的人,还真让我给猜对了......围棋教师,好呀,唯唯她爹就是个老棋迷,瘾头大到宁可一日无饭,不可一日无棋,可惜瘾大棋臭,玩了大半辈子,连却还是我的手下败将,每次交手,都最少要摆三个子......,你是围棋教师,棋一定很高,几段呀?”说起兴趣爱好,姜师傅的兴致更高了,看这意思,是想探探王仲明的底,以决定是不是杀上一盘。

“呵,我没有业余段位。”王仲明笑笑答道。

“没有......,怎么可能?教围棋不是都得有证书的吗?”姜师傅一愣,非常惊讶的问道,他想象不出一个围棋教师居然连段位证书都没有......连初段本都没有人的,其水平能高到哪儿去?这样的人当老师,那他的学生得是怎样的程度?该不会是教幼儿园启蒙班的‘阿叔’吧?真要是那么,范唯唯可真不值当,花那个冤枉钱干嘛,还不如找自已帮忙呢。

“呵,我学棋那阵儿,段位证书什么的还不流行,所以我就没考过。”王仲明淡然笑笑,他明白对方为什么惊讶,不过这种事儿不明白就不明白吧,解释多了反而麻烦。

“这样呀......倒也是,现在社会上作事儿讲究的是实力和关系,证书那种玩意儿是没多少用了。”

王仲明的解释虽然有点儿牵强,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姜师傅半信半疑,马马虎虎算是暂时相信了。

“当当”,有人敲门儿,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谁呀,请进。”姜师傅提高声音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推开,进来的正是范唯唯,见到王仲明她调皮地做了个鬼脸,“嘻嘻,怎么样?觉得这里还行吗?不行的话我让张导给你换个房间?”

“不用了,这里的条件已经很好了。对了,你看看,这位是谁呀。”王仲明笑笑,在物质生活方面他向来是一个很随意的人,从不会象某些人那样讲派头,论排场,五星级酒店住得,招待所也一样住得,农家院二人间房的条件虽远比不上正规宾馆,但对他来说,有个睡觉休息的地方就已经足够了。

是谁?......

进来的时候,范唯唯的眼里只有王仲明,听王仲明这么一提醒,才注意到另外一张床上还坐着一个人,此时正笑眯眯的望着自已。

“呃......,您是......,姜叔叔?!”

两个人真的是很长时间没见面了,仔细看了好一阵,范唯唯才想了起来,惊讶地叫道。

“呵呵,可不是吗。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要不是小王先跟我说起你来了,我还真不敢认你呢。”姜师傅开心笑道。

“瞧您说的,我又不是天上的仙女儿,有什么不敢认的。”范唯唯口中答道,心里却在突突乱跳,想起刚才自已进屋时只顾和王仲明说话,姜叔叔会不会起了误会,回去以后向自已老爸打小报告?

好在姜师傅的神经没有那么敏感,见到范唯唯只是觉得高兴,并没有想的太多。老邻居,又是多年没见,有一大堆的话可说,两个人聊起这段期间各自家里的情况,热热闹闹,却把王仲明晾在了一边,不过这样的情况王仲明倒是不介意,听着两个人聊着过去的事情,也是非常有趣。

“......呵,还记不记的你四岁的时候到我家玩,正赶上我家吃西瓜,你吵着要吃,一个人就吃了小半个,吃完了就趴在床上玩积木,玩着玩着就睡着了,我听着屋里没声进来一看,好家伙,水漫金山,床单湿了那一大片,害的那天我们一家子都只能睡硬木板。好在当时是夏天,要是冬天,那麻烦可就真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聊到兴起,姜师傅讲起范唯唯小时的糗事,笑的是前仰后阖。

“姜叔叔......,瞧您,这事儿怎么能说呢!”范唯唯的脸腾地红了起来,不安地望向王仲明,见王仲明在咧着嘴微笑,显然是都听进了耳中,更是又羞又急,不满地向姜师傅嗔怪道。

“呃......,呵呵,是我太高兴了。王老弟,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好不好?”姜师傅一愣神,马上明白了过来——这种小时候的趣事儿只能是很熟的人之间聊起,当着外人,说人家一个大姑娘家小时候尿床,的确是大大的不妥,连忙向王仲明说道。

“呵,放心,不该听到的我一个字都没听到。”王仲明笑道。

“你保证?”范唯唯红着脸追问道。

“我保证,只要你能相信。”王仲明笑道,范唯唯脸红时的样子他以前从没见过,娇颜秀美,宛如邻家小妹,很是可爱,不由得有了戏弄之心。

“你!太坏了!”又羞又气,范唯唯抓起床上的枕巾向王仲明砸了过去,小儿女的娇态尽显无遗。

......,真的只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姜师傅反应再怎么迟顿,心里此时也不由得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早晨离开北京的时候是七点半,到东沟的时候是十二点四十,路上虽然有饼干点心之类的东西磨牙,但终究只属于零食类的范畴,当不得正经的饭,剧组在这方面还是很细心的,范唯唯进屋聊了没有多长时间,助理小孙也找了过来,却原来饭厅已经准备好了午饭,叫几个人过去吃。

于是暂时告别姜师傅,三个人下楼来到饭厅,所谓的饭厅其实就是一间比较大的客房,房间里摆着几张直径两米多的大圆桌,圆桌是当地木匠手工打造,用料足实,一寸多厚的桌面透着的就是一种质朴。

饭菜也是一样——乱炖,把头天晚上剩下的烤全羊切块,和豆角,土豆等等一起放在柴锅里炖煮,直煮到骨松肉烂,髓香浓郁,这才算成了。至于主食,也是农家自已做的馒头,虽然都叫馒头,但农家院的馒头和在城市超市里买的那种绝不是一个概念,不仅用的都是当年的新面粉,而且是真正的全手工制作,又宣又软,香味扑鼻,个头之大,让从没来过坝上的范唯唯和小助理连连咋舌——四两一个都未必挡得住!

虽然比不了城市饭店饭菜的精美细致,但农家菜别有一种味道,吃起来非常顺口,舒服,特别是佐餐的小米粥,黄澄澄,香喷喷,喝到口中,一股温热的暖流直入腹中,别提有多惬意了,范唯唯饭量不大,却也喝了两碗,连连夸奖,还向农家院儿的主人问怎么才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粥。

农家院儿的主人是一位老农民,黝黑的脸庞,浑浊的眼睛,脸上满是深刻的皱纹,听到范唯唯的问话憨厚地笑了笑,“呵,庄稼人做饭,哪儿有什么诀窍,就是粮食好,熬粥的时间长点儿罢了。”

“就这?......,不会吧?您不会是在糊弄我们吧?”范唯唯怀疑的问道,她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

“呵,瞧你小姑娘说的,咱老汉还骗人呀?”农家院儿的主人笑道,笑容里充满了自豪,那是一种自已的劳动成果被别人所认同时的自豪。

“真的呀......,大爷,商量个事儿,后天我们走的时候,能不能买一些您熬粥用的米,回去以后我熬给我爸喝。”范唯唯转了转眼珠,向农家院儿主人问道。

“呵,还真是个孝顺闺女。庄稼人,一点儿米算什么,走的时候说一声,我给你装一口袋。”农家院主人笑道。

“呀,嘻嘻,那就谢谢您啦,小孙,记着到时候提醒我。”范唯唯连声道谢,回过头来嘱咐着小助理,小助理忙放下碗筷,从口袋时取出随身的记事本,将范唯唯的指示记下来。

“咦......,今天下午你不拍戏吗?”王仲明扭头看到小助理的记事本上写着今天的日程,下午这一段是空白的,于是抬头向范唯唯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噢,演对手戏的演员还没到,时间往后延了。”范唯唯答道。

“没到?......,是路上耽误了?”王仲明随口问道——这和他没有关系,他这次到坝上完全是打酱油的角色。

“耽不耽误谁知道。那个人一向如此,不迟到不晚到才是怪事儿呢。”范唯唯撇了撇嘴答道,看神情,似乎对这次合作的对手有些不满。

“哦?为什么?”王仲明有些奇怪,他对演艺圈的事儿不是很了解,不过以前看过文艺娱乐的片场采访,记得被采访的一位制片人曾经说过,剧组一旦开始运作,人吃马喂各种耗费,各种支出每天加起来都是数以万计,如果是大投资,大制作,象《满城尽带黄金甲》那样的,拍摄日程延长一天,费用增加几十万仍至上百万也很正常,如果是客观问题,比如说下雨,刮风,下雪之类的事情还可以理解,天灾人祸,谁也没有办法,但迟到这种完全可以人为避免的事情为什么不能事先协调好吗?知名的艺人明星不都是有自已的经纪人吗?他们的工作不就是帮助艺人安排处理这方面的事务吗?

“呵,王老师,您不是圈里人,当然不清楚圈子里的事儿了。这次和唯唯姐演对手戏的叫柳静如,仗着出道早,拍过几部大片儿,就把自已当成影视大腕,没事儿总爱摆排场,摆架子,不要说是拍戏,就连新闻发布会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一次,《爱在深秋》新片发布会,主创加投资方十多个人在奥林匹克饭店招开,结果发布会开了有半个多小时她老人家才姗姗来迟,您猜怎么回事儿?说是来之前去买手包把时间忘了。气得导演会后大发雷霆,要把她的主演给换了,要不是投资人坚持非得要她主演,说不定那部片子真的就换女主角了。”小助理笑着插嘴道——有些事儿象范唯唯这样的艺人不好说出口,反倒是象她这样的助理工作人员可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所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利益越少的人,越是敢于说话闹事儿,就象赌场上的赌徒,手里的筹码越少,也就越敢和对手玩。

“噢......,这样呀,呵呵,那就难怪了......那下午你打算怎么办?准备剧本儿吗?”演艺圈和围棋圈的确是两个世界,王仲明是很难理解名利场中的那些作法,而且他也不想去了解。

“才不呢!一共就几句台词,我早都已经倒背如流了。舞蹈方面,演对手戏的不在,我一个人练也没用。”范唯唯笑道,看样子,她对这样的情况并不意外,心情上并没受到影响。

“呵,我说呢,你来拍戏非得把我也拉上,原来早就算到了这一步.....,好吧,下午那就检查一下儿你这几天的学习成绩吧。”王仲明笑了,范唯唯不光长的漂亮,头脑也够聪明,如果早几年学下棋,说不定也能成为一流棋手。

“嗯......,我不。”范唯唯眼珠转了转,做了个鬼脸,调皮地答道。

“呃......,不学棋你干什么?昨天晚上你电话里不是说想趁拍戏的空闲时间多学学棋吗?”王仲明一愣——如果不是为了学棋,她把自已拉来干嘛?

“嘿嘿,坝上不是旅游区吗?好不容易来一趟,当然是先玩玩再说啦。学棋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见到效果的事儿,差不了这半天的。”范唯唯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仲明瞧着范唯唯笑嘻嘻的脸,心中好奇——前些日子对方还着急上火的想马上提高棋艺,虽好一天能上一个台阶,怎么几天刚才,心就放的这么宽了?难道她不担心主持人选拔的事儿了吗?

“喂,干嘛这样盯着我?我脸上有花儿吗?”范唯唯伸手在王仲明眼前晃了两晃,调皮地问道,被对方那样盯着,她不仅不在意,反而觉得很开心。

“呃......,好吧,反正你是雇主,随你高兴了。不过,万一到时候达不到预定目标,你可不许赖我没尽力。”王仲明无奈地耸了耸肩,他反正搞不明白对方的心思,干脆也就不去费那个神了。

“嘻嘻,想的美,达不到目标,我不赖你我赖谁,反正你答应过要帮我成为主持人,成不了,你就得负责!”范唯唯很不讲理,摆出一付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样子,让王仲明是又好气又好笑,无奈摇头,他反正是拿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没招了。

“唉,怪不得孔老夫子他老人家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真是惹不起呀。不过话说回来,坝上旅游季节是在六月初到九月底,现在三月份还没过去,雪还没化,草也没长,就算你想玩,玩什么呢?

“这个......,”这个问题还真把范唯唯给难住了,她是听圈中好友张俪的话,以为坝上草原风景很美,所以才非要拉着王仲明来坝上的,却没想要人家说的是夏季坝上,而不是初春的坝上,虽然相隔不过三四个月,但景色相差却是天地悬殊,没有鲜花,没有绿草,传说中如白云般的大片羊群也肯定不会有,玩什么?看什么?

“呵,闺女,想玩儿的话,这时候也就是去情人谷那儿了。想去的话我可以帮你找车。”一旁收拾屋子的农家院主人把几个人的对话都听在耳中,他对范唯唯的感觉很好,见她咬着嘴唇犯难,就笑着插口道。

“情人谷......,好呀,就情人谷了。大爷,麻烦您了。”听到情人谷的名字,范唯唯眼睛一亮,欣喜地叫道。

情人谷......,听到这个名字,王仲明心中忽的一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现在并非旅游季节,村里的车基本都闲着,所以农家院主人出去没费什么功夫就返了回来,“闺女,车找来了。”他站在门口向范唯唯招手道。

范唯唯带头儿跑出院门,见门外停着一辆吉普车,也不知从出厂到现在已经有多少年了,车身漆层斑驳陆离,更兼之表面积满了尘土,几乎看不清本来的颜色,开车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汉子,和农家院主人一样,也是黝黑的肤色,满脸的风霜,嘴里叨着半截图烟头,两腮蓄着的胡茬又黑又硬,象是用胶水粘上的一圈猪鬃。

看到这辆车,再看到开车的人,范唯唯有点儿犹豫,“大爷,这车行吗?”她是嫌这辆吉普太破旧,和想象中的那种旅游用车反差太大。

“呵,姑娘,这你就不知道了,要说好,你们城里人开的车肯定比这车好,不过要说在这地界跑,还就得这种车,你别看这车样子不行,可它皮实呀,过个沟,翻个坡,就跟玩儿似的。”没等农家院的主人回答,开车的大胡子先把话接了过去,看来,他作这种副业远不是一天两天,对游客常问的问题早已对答如流,有自已一套说词。

“真的吗?”范唯唯有些含糊,和大多数的女司机一样,她会开车,但对车子的情况并不熟悉,至于哪种车型适合于哪种路况,那就更是心中没底儿了,扭头望向王仲明,想听听他的想法。

“这个.....,越野的话,应该是吉普车比较好吧......,战争片里,军队用的不就是吉普车吗?”王仲明想了想答道——不会开车,但生活中的这种常识他还是有的。

“嗯......,好吧,那就它吧。......,不过你要保证,路上不许出问题!”也没别的选择,范唯唯作出决定,不过最后还是向那个大胡子非常认真地提出要求。

“呵呵,那还用说。”大胡子笑了,闲着也是闲着,一笔生意谈成,反正比呆在家里打扑克强吧?

王仲明是暗自摇头,心说,这种保证问了有什么用?难道人家会告诉你说‘没准儿’?难道人家不想做这单生意了?问出这样的问题,到底是天真还是幼稚呢?

谈好价格,带了一些吃食饮料和相机,三个人坐上吉普车,离开了东沟村。

必须得说,当地农民选择吉普车做为交通工具是很有道理的,开往情人谷的道路况比来东沟里的路况差得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甚至可以说在很多时候完全没有路况可言,基本就是在土丘泥地上行驶,有时驶过一个凸埂,能把人从座位上颠起,脑袋直接撞在车的顶蓬,好在这也就是吉普,车里的空间够大,顶蓬够高,要是换成普通的家用车,一趟下来,头顶上不磕出几个大包来那才叫怪事儿。

噔!噔!连续几下儿,这次是闯过几道深沟,范唯唯促不及防,没有抓稳扶手,身体不由自主地靠在王仲明的身上,虽然隔着几层衣料,王仲明却还是能够感觉得到年轻女孩子那惊人的弹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呀,”范唯唯连忙挣扎着坐正,顿时是满脸红晕,王仲明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砰然狂跳,整个右半边身子象是被电住了似的,动也动不了一下儿。

“呃......,对不起。”又是一个颠簸,范唯唯不由自主地又靠了过来,她想皆力避免刚才的情景再一次发生,奈何惯性的力量并非人的意志所能克服,又一次重重撞在王仲明身上,她只有连声的小声道歉,想表明自已是无心之举。

“呵......,没关系。”王仲明勉强笑笑,笑得很不自然——除纪嫣然外,这还是他第一次和一位年轻女孩儿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再一次挣扎坐起,范唯唯这回紧紧地抓住前边的椅背,“师傅,麻烦您能开慢点儿吗?”她向开车的老乡叫道,似是撒娇,又似是在抱怨,脸色微红,说不出的羞涩,好在她是坐在后排,车辆颠簸,前边的两人都没有看到。

“呵呵,姑娘,没办法呀,这里的路就是这样儿。你还算是运气了,早几年,就连这样的路都没有,去情人谷,只能骑马或者步行,再在有车坐就不错了。”开车的老乡笑道。对他而言,类似的抱怨应该是听过太多了吧。

“什么,骑马?这里还能骑马?”生活在城市的人,对于马的概念大多只能从电视中得到,至于骑马的感觉,更是只能靠想象来实现,听说这里能骑马,范唯唯的兴致一下上来了。

“当然啦,不过现在天气还比较冷,马主一般不大愿意让马走远路。姑娘你要是想骑马,可以过两三个月再来,那时候天也暖了,冰也化了,草也绿了,花也开了,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开车的老乡笑道,从他嘴里能说出这么一大串儿有文学色彩的名词,估计平时没少做功课。

“真的,嘻嘻,好呀,那到时候我来了,你带着我们骑马来这儿怎么样?”范唯唯欣喜问道。

“呵,当然没问题了。在东沟村,要说这地方的情况谁最熟,我要是认了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开车老乡牛气说道。

难道天底下开黑车的都是一样的?王仲明有些想笑,从这个大胡子身上,他依稀看到程明的影子,都是一个的豪气,都是一样的好吹牛皮,这两个人要是碰到一起,不定会有多热闹。

车辆继续前行,也许是时间长了,适应了车辆的颠簸,也许是注意力集中了,没有再漫不经心,总之,后边的路上,范唯唯没有再撞在王仲明身上,这让王仲明绷着的心总算慢慢放松了下来。

终于,吉普车停了下来,“到了,就是这里。”大胡子高声叫道,于是几个人从车上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谓的情人谷并非是想象的那种两山夹一沟的山谷,事实上,情人谷的谷底相当平缓,坝上初春时节天气还很冷,一块一块,到处都是冰冻的水洼,土坡起伏,有急有缓,树木参差,有高有低,枯草凄凄,随风萧瑟,黄土裸露,苍桑质朴。

“这就是情人谷呀。”范唯唯有些失望,本来,她以为这里会是一个景色宜人,非常美丽,非常浪漫的地方,然而,此时此刻的景色说是苍茫深远也好,说是幽静安宁也好,总之,肯定和浪漫两个字沾不到边的。

“是的,这就是情人谷。”王仲明答道。他的声音有些沉重。

上一次来时,还是十年前的夏天,那时正是草木茂盛,天高气爽,景色宜人之时,和眼前的景象大不相同,不过山还是那座山,岭还是那道岭。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应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王仲明忽然想起了这首诗。

“为什么叫这里情人谷?”范唯唯还是不能相信,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如此让人遐想的名字。

“呵,谁知道,反正大家都是这么叫的。”大胡子笑道。

这算是什么答案?能叫这个名字,总应该有一些感人的传说吧?象什么牛郎织女,象什么嫦娥奔月,就连海南岸边的那两块大石头‘天涯海角’都能演绎出一段美丽的故事,为什么这里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让人无限遐想的名字?

范唯唯有些郁闷。

“呵,好了,你们可以随意转转,我就在这儿等着,别走的太远啊,这地方太偏,迷了路可不是好玩的。”大胡子叮嘱道,他的任务反正是完成了,只要钱到手,又何必再管其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离开了破旧的吉普车,三个人漫无目地的向前走着,范唯唯和小助理是第一次来,王仲明虽然以前来过一次,但一来时日久远,印象模糊,二来季节不对,方位不清,所以也只能是这样走马观花,走到哪儿,算到哪儿了。不过荒山野岭也有荒山里岭的好处,那就是视野开阔,一眼就可以望出数里之遥,所以倒也不用担心迷了路。

多多少少还记着一些情人谷夏季时的景象,王仲明在脑中搜索着那些模糊的记忆,尽量向范唯唯介绍着再过几个月才会出现的景色,范唯唯听的很认真,不愧是搞艺术的,想象力非常丰富,王仲明所描述的那些风光她居然都能听懂,也不知道是王仲明的语言表达能力强,还是她太聪明。

山谷里,风比路上更大了许多,迎面吹来,还真有一些寒意,在北京,有些好现的年轻人已经穿着薄绒衣在室外活动,如果那些人敢以同样的装束在这里走一趟,不用多,五分钟就能让他们变成冰棍。

知道坝上气温比北京那边低很多,范唯唯来时带了不少衣服,穿在身上的也比平时厚许多,在车上时,有那薄薄一层铁皮的保护倒不觉得怎样,但离开吉普,走在这荒荒凉凉的山谷中被风那么一吹,很快便感觉到了大自然的力量,不自觉地抱紧双臂,身子也缩了起来。

“冷吗?要不先回去吧。”看到范唯唯的举动,王仲明关心问道——逛不逛情人谷事小,万一着凉感冒得了病,影响了明天的拍戏麻烦可就大了。

“不,我不冷。”摇了摇头,范唯唯笑着说道,她的精神很好,虽然此时情人谷的景色和想象中的相差悬殊,但她并不在意,所谓景由心生,心情好,荒岭也有情趣,心情不好,西湖也不过是一池清水。

“胡说,都这样了还说不冷,当我是瞎子吗?”王仲明沉下脸来说道,他知道范唯唯是小孩儿心性,高兴起来有时就不管不顾,真要是什么都由着她的兴致来,万一出了事,自已怎么过意的去?再说,她的那位经纪人张姐可不是眼睛里揉沙子的主,就算范唯唯自已不怨自已,张姐那一关也没那么容易过去。

“真的,你怎么不信我呀,你看,真的不冷!”范唯唯伸开双臂,迎着从山谷中吹来的风旋转着跳着舞步,身形婀娜,长发飞扬,动作舒展,笑容灿烂,就象是刚刚放学的小学生。

王仲明无奈摇头,自已终究不是张姐,想让范唯唯听自已的话,难呀。

“好啦,既然你非说不冷那就不冷好了。”既然不能劝对方回东沟村,王仲明只好加快脚步走在范唯唯的身旁稍前一点,有意无意的用自已的身体挡住吹过来的山风,虽然未必能起多大作用,但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范唯唯忽然静了下来,不再说话,轻轻咬着嘴唇,只是低着头静静地走着,脸上的表情似是在笑,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走了十几步,发现身边的范唯唯有点异常,王仲明放缓脚步,扭过头来,“笑什么?怎么了?”他好奇问道。

范唯唯抬起了头,“嘻嘻,真看不出,你这个人平时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好象和谁都在保持一定距离,其实心很细呢。”她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心很细?......,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挖苦我?”王仲明一愣,自已的心细吗?如果是说下棋,自已不会否认,但对方说的显然不是那个意思。

“当然是在夸你啦,怕我被风吹着,就故意走在前边,嘿嘿,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喜欢吹风。”范唯唯得意笑道,似是抓住了对方什么把柄。

“呃......,你怎么知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个?”王仲明辩解道——给人家遮风并不是错事,承认不承认没什么关系,可为什么对方的笑声让自已有一种脸上发烧的感觉?

“嘻嘻,没关系,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总之,谢谢,真心的。”

前边的回答还在笑着,说到谢谢,范唯唯的表情忽然变得认真起来,这一突然认真,倒让王仲明感到非常意外——他一直以为,范唯唯是一个热情大方,好玩好闹,非常孩子气,有些刁蛮任性,有些被人娇惯坏了的女孩子,他很难想像,对方会有如此认真,严肃的一面。

“呃......,不至于吧?这么认真?......我都有点儿不习惯了。”王仲明不知自已该如何反应,只有尴尬笑道。

“不是......,我是说真的。”范唯唯的表情变得有些黯然。

“呃......”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俏晴雯,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多愁善感的林黛玉了?王仲明真有些糊涂了。

范唯唯眼中的黯然只是顿了一顿,“你不会明白的。总之,我现在很开心,嘻嘻,‘辽阔草原美丽山冈群群的牛羊,白云悠悠彩虹灿烂挂在蓝天上,有个少年手拿皮鞭站在草原上,轻轻哼着草原牧歌,看护着牛和羊......”她又笑了起来,撒开腿,一边旋转着向前边跑去,一边唱起了原野牧歌,歌声欢快,舞步轻盈,象是一个欢快的精灵在黄土地上蹁跹起舞。

为什么会这么开心?眼前的景色吗?如果说感慨万千,伤怀念远,又或者意气风发,意气阑珊,都还可以理解,对着这荒山秃岭,枯草黄土怎么会有开心的感觉?女人......真搞不懂啊!

王仲明苦笑摇头。

就这样,三个人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了山顶的一片桦树林旁,回头张望,远处大胡子的那辆吉普车还依稀可见,只不过小得就象一只黑色的甲虫,身在高处,望得更远也更广,但见土丘起伏有如波浪,树木丛林点缀其间更显苍茫,远处天际雾气蔼蔼不见其边,近处黄土漫漫沙随风走,别有一番苍凉的美感。

“真美呀。小孙,来,拍张照片!”范唯唯兴奋地挥手叫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助理马上取出相机,对着熟练摆出种种造型的范唯唯就是一阵狂拍,奥林巴斯的数码相机,海量存储,理论上可以拍一万多张照片,有这样的设置打底儿,摄影技术好或坏就没太大关系了。

让开镜头,王仲明站在桦树林旁,微笑着看着两个女孩子在那边玩的不亦乐乎,记得哪位诗人说过,‘你在窗口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眼前的景象不正是如此,拍摄留影的两个女孩子也成为景色的一部分。

“哎,等等,给我和王老师拍张合影!”拍了几张之后,范唯唯意犹未尽,见王仲明站在一边微笑,便小跑着过来,非常自然地搂住王仲明的右臂,把头凑在他的肩头,同时伸出右手比了一个‘v‘字向小助理叫道。

王仲明配合着微笑,咔的一声轻响,两人合影留了下来。

“呵,王老师,您很上镜呀。”小助理看了看显示屏,笑着向这边叫道。

“真的吗?快拿过来让我瞧瞧!”范唯唯心急地叫着。

小助理把相机递给了范唯唯,范唯唯翻看着刚刚拍摄的照片,“哈,真的。王老师,您真的很上镜呀。嘻嘻,您想不想触电呀?不如我跟导演说说,给你安排个镜头,过过拍戏的瘾?”她笑道。

“呵,真的吗?别又是拿我开玩笑吧。”王仲明笑道,凑到范唯唯身旁,两个人一起照片的效果怎么样。小助理暂时没事儿,来到桦树林旁躲风,无意中一抬头,看到身旁合抱粗的树干上似是有一些奇怪的刻痕。

“咦,鹏飞.....嫣然.....携手一生,此情不渝。”她费力地辨认读道。

什么?!

王仲明的手突然僵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怎么会?......莫非那就是?......

王仲明几步冲到小助理看着的那棵树旁,仔细观看,果然,树干上刻着几个字,虽然时日久远,刻痕和树上的疤痕有些地方已经错杂交织在一起,但那不同于自然生长而成的线条,仍然依稀可见。

王仲明的眼睛潮湿了,伸手轻轻抚在树干上的字迹处,十年前的景象跃然浮现于脑海

——蓝天白云,草绿花鲜,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在如世外桃源般的山中小径上追逐嬉闹,欢乐的笑声将幽静的山谷变得起活泼起来,惊起的飞鸟扑簌簌从这棵树的枝头飞向另一棵对的枝头,晃动着小巧的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这对男女。

“哎呀。”一不小心,年轻女孩儿的脚踩在一个小土坑中,身子一晃,差点没有摔倒,年轻男子忙赶上扶住,关心地询问有没有受伤。

年轻女孩儿皱着眉头抱怨着,所这意外的责任全都怪在年轻男子身上,年轻男子唯有连声道歉,只希望对方的伤痛能够减轻,哪怕是转嫁到自已身上。

“怎么办,走不了路啦,你得背着我!”年轻女孩儿撒娇叫道。

年轻男子听话地转过身,年轻女孩儿嘴角掠过一丝狡黠的笑容,双臂搂住对方的脖子,然后温顺地将身体俯在年轻男子的背上。

年轻男子感觉到背上的一团火热,顿时心跳加速,通通作响,双手扶处,柔若无骨,颈后酥痒,是年轻女孩儿的呼吸气流,年轻男子不由得心猿意马,面红耳赤。

“沉吗?”把脸贴在年轻男子的肩窝,年轻女孩儿轻声问道。

“不沉,我可以这样背着你一辈子。”年轻男子柔声答道。

“切.....,就会哄人,鬼才信你呢!”年轻女孩儿在对方肩上捶了一拳,口里哼道,脸上却是喜滋滋的。

女孩儿的确不重,但山路很长,走了一会儿,年轻男子头上冒出了汗水,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累了吧?”女孩儿心疼地问道,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手帕,轻轻的帮对方擦拭额角的汗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累,这刚哪儿到哪儿呀。”年轻男子逞强答道。

“嘻嘻,好啦,把我放下来吧。我骗你的啦。”女孩儿笑道。

“骗我?......骗我什么?”年轻男子愣住,停下脚步,扭头问道。

“不许生气哟......,我的脚没事儿!”女孩儿顽皮笑道,象是恶作剧成功的小朋友,说完,四肢用力,从年轻男子身上挣脱下来,拔腿就跑。

“什么?好你个坏丫头!看我怎么治你!”年轻男子恍过神来,快步追上,前边一棵小树,女孩儿刚想改变方向,脚步稍慢,却被年轻男子一把拽住胳膊,将身子扭转过来,后背抵在小树树干上,“敢耍我,看我怎么.....治你.....”,年轻男子正想报复,却见对方也不反抗,只是笑盈盈地望着自已,面如桃花,娇艳无比,目含秋水,微波荡漾,心中一慌,反而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一时愣在那里,两个人四目相向,只听得彼此急促的心跳声。

慢慢的,女孩儿把眼睛合上,脸向上微微扬起,丰满的胸脯起伏加剧,有如海面的波涛,呼吸越来越重,几乎可以听到声音。

年轻男子慢慢的低下头,笨拙地,颤抖着着将双唇轻轻压在对方柔软湿滑的嘴唇上,在双方嘴唇接触的一刹那,仿佛有一股电流通过,从头顶麻到了脚心,时间在那一刻已完全停止,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一对男女彼此的沉醉。

不知道过了多久,年轻男子把头缓缓离开,呼吸久久不能平静,双目紧紧盯着对面娇艳欲滴的美丽面孔。

女孩儿缓缓睁开了眼,脸上的表演娇羞中带着幸福,“......,这......这是我的初吻,你得到了,就必需照顾我一辈子。”

年轻男子露出了微笑,“你说的,也就是我要说的,从今往后,你就我的,我也是你的,咱们俩携手一生,此情不渝。”

“真的吗?我可以相信你吗?”女孩儿眼中闪动着喜悦,娇羞地问道。

“......咱们认识那么久了,你知道我这个人太死板,不懂得甜言蜜语,但只要下了决心,就不会轻易改变。”年轻男子认真说道。

“嗯.....,好吧......,我相信你,但你要把刚才的话刻在这里,让这棵树见证你的誓言!”女孩儿眼珠转了转,手指背后的小树调皮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当然。董永和七仙女有槐荫树做证,你和我就让这棵桦树做证吧。”年轻男子笑道,从口袋里取出一把水果刀,在桦树表皮刻下两行字,‘鹏飞,嫣然,携手一生,此情不渝’。

......

恍然间,十年的光阴就这样过去了,那时的小树此时已经参天,然则物是人非,字迹犹在,誓言犹存,却不见当年伊人倩影,只留自已一人孤单。

“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原上草,露初晞,旧栖新垅两依依,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手扶树干,王仲明心情澎湃,轻声吟道。

范唯唯和小助理两个人面面相觑,不明白王仲明情绪为什么会突然间激动起来,莫非是和这棵树上的字迹有关?看那些字迹因树木生长而变形的样子,怕是少说也刻了五六年以上,字迹的内容,显然是年轻男女恋人所留下的爱的宣言,类似这样的东西,在许多旅游景区都不难见到,难道是看到之后联想起了什么?还有,刚刚念的那首词出语沉痛,情真意切,哀怨凄婉,动人肺腑,让人听了心里沉甸甸的,有一种想要落泪的感觉,王仲明为什么会吟诵这首词?是触景生情?还是感同身受?

“呃......,王老师,您.....,您怎么了?”范唯唯轻声叫着,见王仲明神情凝重,心事重重,她心里也在隐隐做痛,她不知道王仲明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她只希望对方能够开心快乐,不要这样意志消沉。

“哦......,没什么,......,对了,借你的相机用用,我想把这里的位置拍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用手背揉了揉眼,顺便将眼中含着的泪水拭去,王仲明强打精神,向范唯唯笑笑说道。

“真的没事吗?”范唯唯将信将疑,但还是将相机递给了王仲明。

接过相机,王仲明将眼前的树林,周围的环境,远处山谷高处的标志物一一拍下,当然,还有树上的那两行字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从情人谷返回,一路上王仲明都没有说话,眼睛望着车窗外的荒山野景只是一个劲儿地出神,范唯唯感觉到他的心情不是很好,乖巧地也不象来时路上那样没话找话,只是和开车的大胡子东拉西扯,问一些坝上景区好玩的所在,心中暗暗记下,等着夏天找机会再来游玩儿,回去的路比来时稍微好走一些,大胡子的吉普车虽然外表破旧却是很经折腾,一路颠颠簸簸,还真没有抛锚趴卧,当日头偏西,余辉洒地的时候,终于回到了东沟村。

下了车,谢过大胡子,当然,车费不会因此而少一分,三个人走进农家院的大门,也许是快到吃饭的时候,农家院明显比中午刚到的时候热闹了许多,院主人在院子中间架起一堆柴火,火还没有点着,他自已则在一旁收拾着等会就要烧烤的一整只羊,见三个人回来,咧开嘴笑着打招呼,“呵,闺女,回来啦?玩的怎么样?”

“还好啦,就是风太大,没敢多待。”范唯唯笑着回应,院主人是个好心的民家老汉,她不想扫对方的兴。

“呵,是呀,现在这时候山里就是风大。先回去歇着吧,一会儿有烤羊肉吃。”院主人没有多想,笑着说道。

“哈,早就听说坝上农家烤全羊特别好吃,大爷,到时候您可得给我最好吃的部分哟。”范唯唯笑着叮嘱道。

就在范唯唯和院主人打趣斗闷儿的时候,院中一个房间的门打开,从里边出来三四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前边的是一个女人,二十七八的模样,上宽下窄的锥子脸,眼睛很大,鼻子很高挺,王仲明不敢肯定,因为这个女人描眉涂粉,一看就知道是化的浓妆,如果是李亮那样的专家或许还能判断出这个女人的真实年纪,但王仲明就只能靠猜了,身穿一件貂皮大衣,脖子上围了一条狐狸围脖,胳膊上挎着一个包,看不出什么牌子,不过做功精美,用料讲究,估计没个万八千是买不下来。

“唯唯姐,是柳静如。”王仲明不认识那个女人,小助理却认得,悄悄拉了拉范唯唯的衣袖,小声提醒道。

这就是柳静如,那个喜欢耍大牌的明星?还别说,冲这身打扮,就不像是个低调的人,在这远离繁华的偏远农村,穿成这样是给谁看?她就不怕坝上风大土大,把她的貂皮大衣染成了黄色?——王仲明心中暗自想到。

“哟,这不是唯唯吗?刚我还问马导你到没到,想找你好好聊聊,没想到你那么好的兴致,这种季节还爬山兜风去了,嘻嘻,到底是年轻小姑娘,赶了那么远的路还那么有精力,哪儿象我,坐了几个小时的车,累得连走路的劲儿都没了。”柳静如先开口说话,声音又尖又细,象是打鸣的公鸡被捏住了脖子,表情异常丰富,惊讶,惊喜,感叹,自嘲,多种变化在这短短一句话中轮翻出现,她却没有半点儿累的感觉。

“静如姐,瞧您说的,谁不知道您是永远的二十五岁,永远年轻,永远漂亮。这次有机会向您学习,我非常开心。”范唯唯也是笑脸相向,恭维着对方。

“呵呵,那还用说。一会儿到我那儿坐坐,咱们俩对对戏......,咦,旁边这位帅哥是谁呀?你朋友?”柳静如掩嘴笑道,动作夸张而作做,一转眼,看到范唯唯后边站着的两个人,小助理背着包,拎着相机,一看就知道是跟班,但旁边站着的那个男子相貌仪表堂堂,态度不卑不亢,无论是气质还是精神,都不象是一般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呀.....,噢,他是我最新刚请的工作助理。”范唯唯忙介绍道。

“工作助理?.....呵,叫什么名字?”上下打量了王仲明一遍,柳静如嘴角掠过一丝过来人的浅笑问道。

“敝姓王,王仲明。”这个女人象是电鳗转世,一双眼睛随时随刻都在放电,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王仲明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噢......”柳静如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唯唯,一会儿去我那儿,咱们先对戏。”她转头向范唯唯说道。

“嗯,您先休息,一会儿我找您去。”范唯唯应声答道。

柳静如等人离开,却有一人停下脚步,来到三人近前,“呵,范小姐,能象您求证一件事儿吗?”说话的人穿一件灰色的羽绒服,背着一个单肩挎包,胸前衣服鼓着,看形状象是一台相机。

“姚土狗?”三个人都是一愣,却原来这个人就是前天在牡丹园菜市场甩掉的那个狗仔队记者,几个人只知其姓,不知其名,故此以此称之。

这个家伙怎么会跑到剧组来了?是闻风而至?还是那个喜欢造声势,搏眼球的柳静如带来的?

范唯唯心中有些不快,不过这是在剧组,不同于菜市场那种地方,对方礼貌相问,她顾及形象,不能扭头一走了之,象柳静如那样耍大牌,扭头向小助理使了个眼色,小助理会意,马上跨前两步拦在姚土狗和范唯唯中间,“对不起,请问您这是正式采访还是随便问问。”板起脸来,小助理摆出公事公办的样子。

“呃?......,正式采访怎么说?随便问问怎么讲?”姚土狗微微一愣,迟疑问道。

“如果是正式采访,请先和范小姐的经纪人张姐联系,如果是随便问问,抱歉,范小姐刚刚回来,身体很累,需要休息,请您让开。”小助理义正严词地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呵,有那么严重吗?我只是问一个问题,耽误不了范小姐一分钟的。”姚土狗心道,通过经纪人采访?当我是二百五呀!想这样就避开,哪儿那么容易。

“对不起,范小姐需要休息,请您配合。”小助理伸开双臂,将姚土狗拦在身前,范唯唯和王仲明趁机从二人身边越过,进到范唯唯的住处,小助理等两个人已经走远,这才放开姚土狗,跟着也进到房内。

“他妈的!跩什么跩,我呸!”姚土狗骂了一声,狠狠地吐了一口痰在地上,脑中想起昨天在《明星周刊》总编室的一幕——带着几张独家照片,他想把照片卖给《明星周刊》刊登,却不想主编看了一眼之后,直接就给扔回来了,“全是背影,连个侧面照都没有,你说是范唯唯就是范唯唯?我还说那是你妈呢?这种照片我要是登出来,不让同行笑话死才怪了。你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干这行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怎么越活越抽抽?以后再带这种照片给我别怪我翻脸,我分分秒秒就是十万八万,你耽误的起吗?!”

想要用这几张照片挣个三千五千,不想一分钱没落,反倒被人家骂了个狗血喷头,虽然本身就是狗仔队,颜面尊严之类的东西早已丢干抛净,但这口气实在是难以下咽,回去以后越想越气,越想越觉自已是被人算计,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凭白亏了二十块钱,钱还是小事儿,问题是被人象傻子似的那样耍,谁受的了?

想不到冤家路窄,本以为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出气的机会,没想到事情如此凑巧,短短不过两天时间就又一次碰到了范唯唯!

“哼!走着瞧。”姚土狗哼道。

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狗仔队的厉害!

范唯唯的房间,小助理从窗帘的缝隙观察着院内的情况,见姚土狗离开,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这个姚土狗,看来是盯上咱们了,唯唯姐,怎么办呀。”她扭头向范唯唯担心的问道。

“怕什么,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理他就是了。”范唯唯答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鸡鸣声响,天亮了,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屋内,将桌上的书,地上的鞋照得象是梦中幻境一般的朦胧,王仲明手枕在脑后,望着上面半明半暗的屋顶一动不动——昨晚,纪嫣然又一次进入他的梦境,两个人一起在坝上草原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中奔跑追逐,嬉戏打闹,欢声笑语,裙舞飞扬,无比的欢乐,无比的甜蜜。突然一阵狂风大作,瞬时乌云滚滚,天昏地暗,强劲的北风将两个人吹得连眼也难以睁开,嫣然抱住他的腰,把头扎在他的怀中躲避着狂风,他则紧紧搂住嫣然的肩膀,顶着狂风前行,想要找到一个可以避风的地方。

突然,脚下一滑,两个人齐齐摔倒,狂风中,嫣然纤弱的身体被吹得向远处飞去,慌乱中,自已拼出全力跳起去抓,两个人的指尖扣在一起,他拼命用力,想要把爱人拉住,但狂风呼啸,距离却始终不能缩短半分,终于,力竭,手滑,嫣然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离去,自已再抓,抓到的只是一团空气。

鹏飞......!哮啸的风中,传来嫣然慌张,无助的喊声,眼中看到的,是白衣飘飘,越来越远的身影,呼叫,追逐,拼尽全力自已在追赶然后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最终,伊人的身影化做一道虚影,消失在滚滚乌云之中......

王仲明惊醒,自那以后,就再也无法入眠,只要一闭上眼,在风中,纪嫣然那纤细柔弱期盼他来解救的身影便出现在脑海,那声声呼唤便出现在的耳边,让他的心疼痛翻滚,有如刀绞——为什么,为什么自已这么没用,连自已喜欢的女人都无力保护?!

就这样,王仲明睁着眼,从半夜直到天明。

鼾声如雷,对面床上的道具老姜睡得倒真是踏实,偶尔咂咂嘴,脸上还露出满意的笑容,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美食,还是回到家里,正和老婆孩子相聚一处,享受着天伦之乐。

得到了,就会有失去,失去了,才会有获得,没有人会凭白的失去,也没有人会凭白的获得,这也是人生,但为什么,失去的总是比得到的更宝贵?上天为何如此的无情,连一次后悔的机会都不给?!

鸡叫二遍,天色更亮,不知从哪里飞来数只不知名的小鸟在院外树上叽喳乱叫,似是在闲话家长,又似在打情骂俏,全然不知世间的疾苦,只知在享受清晨明媚的春光——王仲明忽然羡慕起了这些不知明的小鸟,虽然它们没有理想,没有报负,一天到晚除了觅食嬉闹便无事可做,但却活得快快乐乐,无烦无恼,与之相比,人,所谓的万物之灵又是怎样?苦心劳命,挣扎奋斗,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斗来斗去落得个满身伤痕,悔不当初,倒不如这些无知无畏,没有思想,没有志向的小鸟,饥时觅食,渴时饮水,困时睡觉,由着天性,顺其自然地自在生活。

可惜,生而为人,这样的生活却是可望而不可及。

鸡叫三遍,寂静的村子渐渐有了生气,有人在生火做饭,有人在打扫院落,有人在刷牙洗脸,更有人在‘咪咪咪,妈妈妈’的在吊嗓子,练发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范唯唯......

在几个不同的声音中,王仲明分辩出范唯唯的声音——也真难为这个小丫头,昨天爬山那么累,今天还能早早起来练习基本功,做为一个已经有相当名气的艺人,还能保持这样的良好习惯和职业素质,在这越来越浮造,越来越功利的社会真的很不容易了。

对面床上窸窣声响,道具老姜醒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扭头,见王仲明正望着他,脸上露出笑容,“呵,怎么样,睡的还习惯吗?”

“呵,还好。”王仲明笑笑答道。

起床穿衣,收拾床铺,完成这些事情之后,王仲明拿着牙缸脸盆跟着老姜到院里洗脸刷牙,北方农村用的是压力机,抽的是地下水,水很清但也很凉,捧一把浇在脸上,刺骨中带着一种清爽。

洗完脸,刷完牙,正打算回屋,晨起练声的范唯唯回来了,身边还跟着几位剧组里的女演员——她的人缘倒是不错,进剧组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和许多人的很熟,姐姐妹妹的叫得非常热闹。

“姜叔叔,王老师,刚起呀?‘”看到王仲明和老姜,范唯唯开心地叫道,满脸的阳光,象是刚刚绽放的百合花。

“是呀。练功去啦?呵呵,年轻就是好呀。我刚来这儿的时候,足足用了三天时间才缓过劲儿来,一闭上眼就觉得身子在晃,象坐在车上似的,晃到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你连一个晚上都没用,这么早就能起来,呵呵,没法比呀。”老姜笑着说道。

“嘻嘻,我呀,就是睡眠好。我爸说我脑子里不装事,所以一沾枕头就能睡着。王老师,您呢?昨晚睡的还好吗?”范唯唯笑着转头向王仲明问道。

“我,还可以吧。”王仲明笑笑答道——通算起来,一晚上闭着眼的时候最多不超过三个小时,‘好’才叫怪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或许是范唯唯的眼神比老姜强的的太多,又或许是关心程度的问题,同样的话老姜信了,但范唯唯却是另外的反应。

“什么呀?看你眼睛里都有血丝了,怎么可能睡好了?是不是睡的不习惯?”范唯唯关心地叫道,语气中带着责备和心疼。

“呃......,是吗?我倒是没什么感觉。”王仲明一愣,他又不象女孩子那样随身总带一面镜子,没事儿就拿出来照一照,不过话说回来,大半夜都睁着眼睛熬过来,眼睛里有血丝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定是没睡好,您是不是认床呀?我在艺校时有一个同学就是认床,每一次去外地演出,肯定是一晚上都睡不着,第二天起来眼睛发肿,得化很浓的妆才能遮得住,后来学乖了,再到外地演出的时候都带着安眠药,睡前吃两片,这才不会影响第二天的演出。要不要我帮你问问马导,让他帮忙找点安眠药给你?”范唯唯关心的问道。

“呵,谢谢了,不用。药那种东西不是随便吃的。”王仲明笑道,他很清楚,自已之所以没睡好的原因,那不是药物能解决的问题,如果他要靠着服药才能睡着,那么他早就已经成了一个药罐子了。

“呃......,对,倒也是。别人吃的药未必就适合你用......,不然这样吧,等会儿你就别去片场了,吃完饭留在屋里补睡吧。”范唯唯想了想说道——王仲明本来就不是她的跟班,到了片场也无事可做,不如留在农家院好好休息,虽然他不来片场看自已表演有些失望,但保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呵,没必要。老躺在床上也不舒服,况且白天睡的太多,晚上反而更不容易睡着。没事的,你不要担心,我自已的身体自已知道。”王仲明笑笑答道。

“是吗......,那好好吧。不过,要是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说哟,累着了您,我可担不起责任。”将信将疑,范唯唯半真半假地笑道,

“呵,放心吧,我还没那么娇气。”王仲明笑道——对方这是拿自已当成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了吗?那神情,那语气......也太卡哇咿了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片场在东沟村东边大约二三里的地方,这里的地势相对平坦,剧组雇用当地农民用木桩和木条建起围栏,圈了一块占地大约两三千平米的地方,中间搭建了几座蒙古帐篷,小的和普通民宅一间屋子差不多大,最大的一座则有两层楼高,三百多平米的面积,外边遍插旌旗,被风一吹,猎猎做响,那是相当的壮观。另有一百多群众演员早已到了现场,有的穿着道具服装说笑聊天儿,有的在助理导演的指挥下走位排练,不时听到哨子声,口令声,还有不耐烦的咒骂声,摄影师移动着机位寻找着最挂的拍摄角度,道具们核对着物品清单,一样样检查着现场布置是否正确,整个拍摄现场乱乱糟糟,王仲明的感觉,就象是来到了春节庙会。

到了片场后,范唯唯和小助理去做为化妆间的帐篷去扮妆,老姜忙着去布置道具工作,王仲明无事可做,在片场里随处溜达,东瞧瞧,西看看,倒也是乐得清闲自在。

“呵,王先生吧?”正瞧着两位群众演员因为走路姿式不合要求被助理导演越训越慌,最后走成了顺拐而好笑,身后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回头一看,却原来是《明星周刊》的记者姚土狗正式的还是挂名的就不得而知了。

“哦,是姚记者。”王仲明淡淡应声道,他对这个狗仔记者没什么好印象,不过人家礼貌问候,自已也没必要一上来就拒人于千里之外。

“呵,怎么没看见范小姐?”当狗仔记者,首先就得要脸皮厚,不管熟不熟,都能凑上去拉近乎,以姚土狗的狗仔经验,他会不知道这个时候范唯唯肯定是在为待会儿的拍戏作准备,这样的问题,纯粹是没话找话,借机套近乎。

“范小姐现在正在扮妆。如果你想采访她的话,恐怕时间得往后推。”王仲明答道。

“噢,呵呵,没关系,采访范小姐的事不急......,哎,王先生,我看你很面善,咱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姚土狗干笑两声,把话题岔开——昨天范唯唯的小助理防狼似的把他推开时对方就在现场,这样的回答,不等于是在揭他的疮疤吗?不过话说回来,他还真是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王仲明在菜市场时,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范唯唯身上,王仲明发现他后,便有意用后背对着他的方向,加上在北京时气温较高,在坝上地区气温较低,王仲明此时穿的衣服和当时并不一样,所以他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是吗?......,我怎么没有印象?姚记者怕是见过的人太多,给记混了吧?”王仲明故做疑惑地想了想,然后答道。

“......,噢......,呵呵,也许吧。对了,王先生,昨天听到范小姐说您是她新请的助理,不知道主要帮范小姐处理哪些方面的事务?”姚土狗愣了会儿神,将信将疑地说道,不过,这种事儿可以以后慢慢去想,现在重要的,是要打听关于范姐姐的事情。

姚土狗,真不愧是老牌狗仔,在范唯唯那儿碰了软钉子,现在又盯上了自已,真是瞎了他的狗眼——王仲明心中想到。

“呵,请问您这是正式采访还是随便聊聊?”前车可鉴,王仲明也不费那个脑筋,直接拿小助理昨天对付姚土狗的招继续对付他。

“呃.......什,什么意思?”姚土狗闻听,心里那叫一个气,心说,这都是谁教出来的人,怎么使的都是一个招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如果是正式采访,第一,我不是公众人物,只是一个普通的助理工作人员,没有接着采访的义务,第二,以我现在的身份,即使接受采访也需要得到范小姐或她的经纪人张姐的许可,所以,我现在只能对你说抱歉。如果是随便聊聊,呵呵,姚记者,您看,现在马上就要拍戏,每个人都有工作要做,随便聊聊的事,咱们还是以后再找机会好不好?好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就不陪你了,以后有空再聊。”王仲明把理由一一列出讲明,然后给了姚土狗一个抱歉的微笑,转身离开原地,往别处走去。

“嘿,我这爆脾气!”连续两天被不同的人以同样的理由搪塞,姚土狗是郁闷到家了,心说,今年是不是自已犯太岁,怎么事事不利?范唯唯好歹是个演艺明星,摆谱摆架子,不拿正眼儿瞧自已也就罢了,怎么一个小小的助理也敢瞧不起自已,拿自已当白痴耍?真是事可忍,孰不可忍?!有心追上去撂两句狠话,搬回点儿面子......?想了想,不能忍也得忍下来——这里是片场,对方只是艺人的私人助理,在这儿闹起来,那就是在砸人家的场子,剧组那帮人铁定胳膊肘向里弯,帮着范唯唯,轻饶不了自已,坝上草原,天高皇帝远,就是打电话报警,两三个小时内警察到的了到不了还是一回事儿呢,自已小名狗仔,不是猫仔,没有九条命可以丢着玩儿。

不提姚土狗在那边生闷气,这边王仲明来到做为化妆间的帐篷旁,有化好妆的演员在帐篷外等着彩排,一个个都是蒙古传统服饰,长袍,马靴,小帽,坎肩,红红绿绿,煞是惹眼——据范唯唯讲,今天要拍的是一场歌舞,大体情节是有其他部落的首领来到蒙古亲王领地做客,蒙古亲王大摆酒宴招待,并命自已的宠妃带领舞伎跳舞祝兴,宠妃对其中的一位年轻首领很有好感,跳舞时对这位年轻首领频送秋波,蒙古亲王看在眼里却没有马上发做,依旧是举杯欢笑,若无其事,实则在宴会后将宠妃严刑处死。这场戏的主要意图,是要表现蒙古亲王的城府和残暴冷血,范唯唯的角色呢,就是饰演这位红颜薄命的宠妃,虽然戏份不是很重,但却是这部戏中的一个亮点,至于那位柳静如,则是饰演蒙古亲王的正牌王妃,一个嫉妒成性,权力欲极强的女人......,呵,还真是本色出演呢。

门帘一挑,小助理在前,范唯唯在后,两个人化好妆出来了,只见范唯唯的装束明显与别人不同,一袭浅绿色的长袍轻柔飘逸,从衣领到袍底是两道杏黄色的绣带,上边绣的是水云花鸟,绣工精细,栩栩如生,前后四片深绿色裙摆,裙摆上是数十只形态各异的蝴蝶图案,上面穿一件深紫色的小坎肩,及腰处收紧,将胸前的曲线完美地勾勒出来,头上戴一顶淡青色的圆顶小帽,小帽两侧各垂下四络珍珠挂饰,人不动,珠不动,人一动,珠先摇,圆润光洁的珍珠更衬托得范唯唯明眸皓齿,光彩照人,站在那里,有如众星捧月,鹤立鸡群,刹时间就把旁边那些骚首弄姿的伴舞演员们全都盖住了,每个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她,有欣赏,贪婪,有羡慕,有妒忌,种种不同,不一而论。

天生丽质难自弃......,王仲明脑海中立时跳出了这句诗句。

真是太漂亮了。

自认识以来,和范唯唯相处时,范唯唯总是淡妆或者无妆相对,那时就已经能感受得到这个女人的天生丽质,今天近距离见到经过精心妆扮后的范唯唯,当真是花容月貌,美艳无双,体态婀娜,不可方物,既便是月里的嫦娥,误国的西施,也不过如此吧。

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王仲明,范唯唯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双手叉腰,原地一个转身,裙摆飘起,珠帘飞舞,华丽丽的在王仲明眼前转了一周,这才停了下来,“嘻嘻,这个造型怎么样?”她开心地问道。

“好,非常漂亮,衣美人更美。”王仲明由衷地赞道。

范唯唯的笑容更加灿烂——还有什么能比这样的赞美更让她开心快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场戏是在最大的那顶帐篷里拍,主角,配角,有台词的,没台词的,林林总总,几十口子人都在里边,加上灯光,摄像,剧务,场记,哪儿哪儿都是人头,导演来了,叫什么名字王仲明不知道,个子不高,五短身材,四十奔五十的年纪,穿一件绿色的军大衣,歪戴着一顶搞艺术创作的人喜欢的、在头顶中心留一截小辫子的单层绒帽,绒帽的颜色是灰的,和绿色军大衣反差明显,衬着一张发福的圆脸灰扑扑的,就象还没有睡醒一般,手里攥着剧本,身旁跟着五六个人,有助手,有摄像,有道具,别看其貌不扬,却是颐指气使,全然一付名导作派。

灯光准备,道具准备完成,演员到位,导演和几位主要演员简单的交待了一下自已对这场戏想法和要求,然后回到了监控仪后坐下,一扬手,旁边拿着扩音喇叭的马助理马上代为传达命令,“现场安静,现场安静”,帐篷里静了下来,导演左右看了一下,见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便将手垂直落下,“卡莫啦”,马助理发布命令。

于是,欢快的乐曲声响起,演员们杯觥交错,按照排练好的剧情开始了表演,随着扮演蒙古亲王的演员一声令下,守候在帐篷外的女演员分左右两队鱼贯而入,花枝招展,笑意盈盈,身姿摇曳,衣带风生,使得帐篷内众人的眼睛为之一亮,连导演那似睡非睡的眼睛似乎也睁了开来。

两列舞伎中间,整行队列最后,缓步而来的是范唯唯所饰演的亲王宠妃,脚踩莲步,步步生香,身似杨柳,妩媚窈窕,眉目转动,春情无限,朱唇一点,动人魂魄,真好似浣纱女入吴王宫,月里嫦娥下凡来!

王仲明暗自赞叹连连,还记得以前在网上qq聊天儿时,范唯唯对自已的舞姿非常自信,常常老王卖瓜,自卖自夸,自怜自爱,那时自已虽然觉得既然是学表演的女孩子,容貌身姿优于常人那是应该的,但此时亲眼看到范唯唯在不过十来步外的场地中表演,这才明白对方的自信绝不仅仅是年轻女孩儿的天真单纯。

舞蹈表演开始,以范唯唯为中心,八名演员旋转,跳跃,抖肩,踢腿,刚健的蒙古族舞蹈配合着年轻女孩儿柔软的身姿,娇艳的面容,显示出另样的一种美丽,那欢快的节奏,动人的舞姿,令旁观的人们心情激荡,很有上前与之共舞一曲的冲动。

嘎然一声,声乐齐停,八位伴舞演员一动不动,时间仿若停止,一秒,两秒,三秒......,一瞬间,又仿佛一个世纪,马头琴的声音似从遥远的天边渐渐而来,凄宛,苍凉,如落日的余晖,如夜空的残月,一声声,一下下,扣击着人们的心弦......

动了,范唯唯动了,属于她的独舞终于开始了。

什么叫舞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什么叫罗袖动香香不已,红蕖袅袅秋烟里,什么叫扬眉转袖若雪飞,倾成独立世所稀,王仲明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诗句来形容眼前所看到的景色,那曼妙的舞姿,那动人的身影,或许只有借用诗圣杜甫的那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卡卡卡!”

就在帐篷内的众人为范唯唯的表演所陶醉时,一个非常煞风景的声音响起,音乐停,舞蹈停,推杯把盏的演员们也停了下来,大家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拍摄现场唯一有权喊出这个字的人——导演,但见这位导演不知什么时候眼睛完全睁开,一脸的愤怒。

“呃......,张导,哪里不对?”范唯唯不明所以,她自觉今天自已的状态极好,刚才那段舞蹈即便达不到十全十美,打个九十几分也绝无问题,舞蹈这场戏只是这部电影中的一个片段,而非《舞林大会》那样的舞技表演比赛,没必要每一个镜头,每一个动作都做到最佳,拍片十多分钟,最后能在正式公映时播放的往往只有几十秒甚至十几秒,后期制作时,导演完成可以保留满意的部分,将那些不太合意的部分剪掉,所以没必要严格到这种程度吧?

“噢,不是,不是你,你的表演非常好......我说的是你!”见范唯唯迷惑的望着自已,张导演脸上的怒气马上消失,取而代之是恭维的笑容,但这个笑容在他脸上停留了还不到一秒中,便又立刻变回刚才的怒容,拿着剧本的手直直指着范唯唯身边不远,扮演其他部落首领的群众演员。

好厉害的变脸功夫——川剧变脸还需要道具帮忙,这个人居然可以在短短不到一秒中的时间内就完成三种表情的变化而毫无勉强之感,这样的演戏,该是奥斯卡影帝级的了吧?......王仲明暗自称奇,心道,大千世界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能人异士,无奇不有,今天自已算是长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的目光于是又一齐落在那个群众演员身上,这个群众演员顿时变得是手足无措,一脸囧相,“我......,我怎么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哆嗦。

看到这个演员的反应,张导演更是皱起了眉头,“马援,马援。”他没心情和这种连句台词都没有的临时演员费唇舌,直接喊他的副手助理。

“在,在,导演,什么事儿?”抱着扩音器的马导连忙跑到张导前边,点头哈腰的问道。

“这,这就是你找的演员?要相貌没相貌,要气质没气质,拜托,我需要的角色是一个部落的首领,不是刚刚赶集回来捡到两个金元宝的暴发户!你看刚才他那个反应,哪里象个部落首领,看亲王妃子时的眼神,畏畏缩缩,跟个小偷似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得到亲王妃子的青睐!”张导象训小学生似地训着他的助手。

剧组里导演最大,马导只是副导演,不敢当众顶正导演的嘴,嘴里一个劲儿地认错,心里却是愤愤不满,心说,群众演员就是那种水平,我倒是想找有气质的演员,问题是这儿不是北影门口,天天一大堆人都聚在那里等角色,能找到这么一位就够不容易的了。

“换人,换人,这个不行。”张导发下命令——这场戏表现的是范唯唯所饰演的亲王妃子与造访的部落首领之一调情传意,暗送秋波,所以尽管这位部落首领没有一句台词,却必须得有近景特写,而这位群众演员的形象气质和所要扮演的角色相差太大,出于情节的考虑,他必须严格要求。

“呃.....”马导面露难色——这里是偏僻农村,所雇用的临时演员大多为当地农民,自已所选的这位已经是这些人里算是比较拿的出手的了,再换别人,哪儿那么容易。

“怎么?我的话不管用是不是?”低头翻看剧本,一抬头,见助手还站在那里没动,张导心中不快,皱着眉头问道。

“不,不是,导演,一时半会儿真的是找不到合适的人了,您看,这么多演员都在等着,是不是可以先拍,然后再补镜头?”马导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议。

“什么话?!用你教我怎么拍戏吗?要不要我把这个座子让给你呀?”张导更火了,他不能允许自已的地位受到挑战。

“不,不是.....”马导一看张导真要发脾气了,连忙表明态度,这就是所谓的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让人家是正,自已是副呢!

“呵,张导,别那么麻烦了,依我看,摄像后边那位就不错,唯唯,他好象是你的助理吧?救场如救火,让他来演就行了。”

就在马导着急上火,不知道去哪里找合适人选的时候,扮演蒙古亲王正妃的柳静如发话了,手指所向,正是站在摄像师身后不远的王仲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什么?怎么还有自已的事儿?

见柳静如手指的方向朝着自已,王仲明吃了一惊,自已只打算看看热闹,长长见识,了解一下儿拍片现场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突然被点名?柳静如什么意思?......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又都转在了他的身上,王仲明左右看看,确定柳静如指的确实是自已,下意识地望向范唯唯。

范唯唯对柳静如突然推荐王仲明出演片中角色也很意外,不过片刻的错愕后,她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对着王仲明投过来的询问目光调皮地眨了眨眼,显然是不反对这样的提议。

张导见王仲明五官端正,相貌堂堂,外型上完全符合剧本中对演员的要求,更难得的是,在这么多人目光的注视下,这个人虽有惊讶的反应,但却没有一般人在那种情况下的慌乱紧张,手足无措,在气质上也符合部落首领所应有的那份镇定和胆色,便已认定这是眼下这个角色的不二人选,况且,柳静如还仅是艺界大腕,而且还是这部片子的女一号,她主动提出让这个人上戏,也不知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不过不管怎样,这个面子总得要给。

“马援。”

张导向马导递了个眼角,马导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吗?马上挤过人群,来到王仲明身边,他知道王仲明是范唯唯带来的人,且现在又求到人家,所以态度非常友好,满脸堆笑,“呵呵,兄弟,拜托了,这么多人都等着呢,帮帮忙吧?”

王仲明有些为难,他并不想当什么临时演员,虽然那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但这边马导赔着笑脸好意相求,那边连主演带配角几十位演员都在等着,其中还包括范唯唯,想要推辞,又哪儿那么容易张的开口?

“呃......,我没学过演戏,怕是来不了。”王仲明的语气不是那么坚定。

马导是专门负责安排临时演员的,王仲明这样的反应他见得多了,知道事情有门儿,笑得更加亲热了,“呵,这个不用担心,你要扮的这个角色没有台词,只要坐在那里象征性的喝酒吃肉做做样子,范小姐跳舞眼睛望到你时,表情上有点儿反应就行了,没问题,想信我,你行的。咱们先换戏服,我再给你说说戏。”马导不由分说,拉着王仲明离开大帐篷,到外边换戏服去了。

“先休息五分钟。”换演员还需要一段时间,张导下答命令,让演员和剧组工作人员们原地放松休息,自已则拿着剧本勾勾画画,和摄影研究下一个镜头如何处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成角儿的演员都有专人伺候,马上有人搬来小马扎给演员休息,柳静如和范唯唯的位置恰好相隔不远。

“唯唯,很漂亮呀。呵呵,看到你就想起五六年前的我,那时我也是象你这样迷死人不偿命的青春玉女。要我说,你真应该多放些精力在大屏幕上,以你的实力,只是在歌坛发展实在是可惜了些,怎么样,有没有兴味和群星签约?别的不敢说,能保证你至少每年有两三部影片,而且不是女一号就是女二号,两三年内,肯定大红大紫。”柳静如笑着问道,临到后来,把马扎搬到范唯唯身边,凑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范唯唯明白了。

柳静如所说的群星公司是一家演艺公司,总经理是柳静如的老公,大股东就是柳静如自已,成立时间不长,只有一年不到的时间,之所以开这家公司,是因为柳静如很清楚自已是属于偶像派的那类艺人,随着年纪渐大,容颜渐老,在喜新厌旧的粉丝那里会被渐渐抛弃,她是一个很好面子的人,不想等到成为票房毒药的那一天才黯然退场,所以趁着自已还是一线影星,还有着相当的知名度时提早转型,从幕前转到幕后,由演员改当老板。不过,想法虽好,但开公司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尽管她在这个圈子里人面很广,许多人都得给她面子,但当演员和经营公司并不是一回事儿,演艺圈里,类似这样的公司不说多如牛毛却也相差无几,那些有名气的,有潜质的艺人演员大多早已被那些实力雄厚的演艺公司签约,而想要找到能够走红,为公司赚到大钱的新人又谈何容易。范唯唯的名气是以歌手而成名,在电影圈里却还是新人一位,所以如果能将她签约群星公司名下,群星公司的实力就等于瞬间提升了一个台阶。

怪不得会主动提出让王仲明在戏中扮演角色,这是在借机向自已示好呀。

范唯唯甜甜笑道,“静如姐,谢谢您看的起我。不过之前我一直是在歌坛发展,没有考虑过进军影视圈的事,您突然提出这个建议,我得需要时间好好想想。”——就算想要进军影视圈,以自已现在的知名度也不难和时代,巨星那样的知名大公司签约,所以范唯唯并不想接受柳静如的邀请,故此找了一个借口先糊弄过去,别让人家下不来台。

“噢.....,呵呵,也对,事关你今后的事业发展,是应该仔细考虑一下。”碰了个软钉子,柳静如虽然稍感有些失望,不过这也正常,范唯唯那也是有相当知名度的艺人,和这样的人谈合作,哪儿那么容易一次就成功的?

五分钟的时间过的很快,不大一会儿功夫,扮好妆的王仲明跟着马导回到了拍摄现场,身穿一件宝蓝色的蒙古长袍,上绣金色纹龙,头戴圆锥形帽,采上系丈八红绸丝带,右边挂玉石烟盒,右边佩短柄圆月弯刀,脚下蹬牛马战靴,站在那里仪表堂堂,果然是一表人材。

“呵,你这位助理不错哟。”趴在范唯唯耳边,柳静如别有意味地小声笑道。

“呃......,静如姐,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呀?”话是很普通的话,不过用不同的语气去说就会有不同样的感觉,范唯唯的脸忽地红起,嗔怪叫道。

“什么意思你会不明白?呵呵,好啦,先拍戏。”柳静如笑道——她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人,怎么会感觉不到范唯唯的神情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王仲明的扮相,张导非常满意,简单地叮嘱了一遍戏,一声令下,继续开拍。

坐在条案后,王仲明按照导演吩咐的假做饮酒吃肉,刚开始还有点儿不习惯,不过很快便适应了这种非常机械化的动作,想到类似这样的镜头很可能会在正式发布时删掉,他也就没什么好紧张的了。

舞伎入场,乐声响起,这场戏的关键部分开始,身姿摇曳,袖带飞扬,此时的位置比在摄影机后更近了几步,甚至都能感觉到舞者挥动衣袖时带来的阵阵微风。

独舞开始,这一次,范唯唯的表演比上一次更加投入,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妩媚撩人,惊心动魄......能够在这么近的距离欣赏到如此美妙的舞蹈,实在是一种幸运。

音乐渐渐转疾,范唯唯的舞姿也是越来越急,媚眼秋波,她的眼神也越来越大胆,绕着王仲明所在的桌案蹁跹而动,香风袭袭,笑脸如花,那大胆而又专注的眼神让王仲明心跳一个劲儿地加速,似是要跳出胸口。

.......

“卡。准备拍下一场。”终于,导演下达了命令,这场戏通过了。

王仲明长出了一口气,他觉得,这短短数分钟的一场戏,简直比他参加一场世界冠军的最终决赛更加累人。

“嘻嘻,王老师,怎么样,拍戏的感觉还好吗?”范唯唯却是非常的开心,能够借着拍戏的理由堂而皇之地以情人的目光看着自已喜欢的人,那种感觉,就象小时候做了坏事而逃过了处罚般的开心,要不是现在是在片场,周围哪儿哪儿都是人,她恨不得能跳起来抱着谁转几个圈儿。

“呵,还可以吧。”王仲明笑笑答道,心说,以后再也不能应这样的事儿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说王仲明在坝上东沟体验着他第一次触电的感觉,却说远在京城的陶然亭外的陶然居,这一天来了一位客人,三十出头的年纪,穿一套灰色的西服,打一条蓝色的领带,戴一顶咖啡色的鸭舌帽,手里提着一个不大的旅行箱,瘦长脸,尖下巴,肤色白净,颌下却留了寸许长的一络小胡子,鼻梁高挺,眼睛贼大,在眼眶中滴溜乱转,很让人担心会不会掉下来。

进入陶然居的大门,他先扫视一遍里面的环境,然后径直来到了前台,“你好,你们总经理在吗?”他向前台负责管理棋具的员工问道。

“呃......,您找他有什么事吗?”那名员工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的样子,听他的口音象是刚到北京的外地人,于是礼貌地问道。

“噢,我是你们曹总经理的朋友,这次来北京出差,顺道过来找他聊聊。”来人笑着答道。

“这样呀,请问您怎么称呼?”即然是总经理的朋友,那名员工也就不再废话,拿起电话,一边拨通内线,一边问来人的姓名。

“噢,你告诉他,就说是湖南温老三就行了。”来人答道。

电话拨通,过了不到半分钟,只穿着高领长袖羊绒内衣的曹英就快步从楼上下来,“哈哈,温三哥,真的是您呀!”离着还有很远,曹英就满脸笑容地打着招呼。

“呵呵,湖南温老三,除了我,还能是谁?”来客笑着迎上前,你打我一拳,我捶你一下儿,显得非常的亲热。

“呵呵,温三哥,你可是稀客,听说上个月你在湘鄂两湖擂台赛中背水一战,连胜五盘击败湖北队,光连胜奖金就拿了三万多块,大大的发了一笔,正想到湖南去好好敲你一笔,没想到你却自已送上门来了,不用说,请客吧!”曹英笑道。

“呵呵,你这个家伙,半年多没见,一见面不说怎么尽尽地主之谊,先就敲你三哥的竹杠,这也太精明了点儿吧?”温老三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呵,没办法,谁让您风光了呢?兄弟这也是想沾沾您的喜气儿呀。走,先上楼去。”曹英笑道,伸手提起温老三的行李,带着客人上二楼去了。

前台招待员莫名其妙,见两个人上了楼,悄悄捅了旁边比较老资格的员工一下儿,“哎,温老三是谁呀,怎么总经理对他那么热情?”

“切,小毛孩子见识少,我以前怎么说你的?”那名老员工撇了撇嘴,老气横秋地教训道,“业余棋界有一首歌谣听过没?‘曹似豹,冯如虎,湖南老三最好赌,谁都不服是老武!’”

“呃,听过呀,您是说?......”年轻员工有点明白了,迟疑问道。

“对了,这就是当今业余棋坛的四大天王,曹似豹说的是咱们的总经理,冯如虎,是四川成都的冯云贵,谁都不服是老五,说的是上海的武亦东,湖南老三最好赌,指的就是刚才那位,湖南的温舒泰,因为家里排行老三,所以大家都叫他温老三。”老员工解释道。

“噢......,还真是他......咦,湖南老三最好赌.....,他该不会是个赌鬼吧?”年轻员工好奇问道。

“去!胡说八道,这要是让总经理听见,不骂你一通才怪了。告诉你吧,让你长长见识,别逮着什么都瞎说。这首歌谣说的是四大天王的棋风,咱们总经理的棋灵活多变,冯云贵的棋霸十足,武亦东的棋最喜欢下斗气棋,对手越强,他的斗志越高,而温老三的棋赌性实足,最爱耍大龙,能赢两子,就绝不赢一子。”老员工讲道。

“......,原来是这样,呵呵,今天还真是长见识了。”年轻员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来,他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曹英带着温老三到了楼上自已的办公室,先请温老三坐下,自已亲自倒了杯开水,和温老三坐在对面,温老三环顾四周,连连称赞曹英办公室的讲究,忽然看到办公桌上摆着棋盘棋子,棋盘上的一盘棋只下到一半,旁边却没有棋谱杂志之类的东西。

“在用功呀?”温老三笑着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什么用功,就是没事儿,随便摆摆打发时间。”曹英脸上不易觉察地掠过一丝苦笑——自从输给了王仲明后,那天那盘棋的进程便总在他的脑中出现,他总在想,对局时候如果自已不走那一步而走这一步会怎么样?有没有可能改变结果,取得胜利?他当然知道这样的想法于事无补,比赛已经结束,再怎么后悔也改变不了即成事实,但理智是理智,心情是心情,他无法摆脱那种痛苦的回忆.....或许,这种情况需要一两个星期才能熬过去吧。

“对了,你弟呢?怎么没看见他?”温老三又问道。

“他呀,今天是名人战预选赛开始的日子,他去棋院参加比赛去了。”曹英答道。

“是吗?他最近的状态怎么样?有没有可能打进循环圈?”温老三关心地问道。

“呵,怎么说呢?看运气吧,听他说,这次的分组还算不错,在他这一组里,只有三个比较难对付的强手,其中两个在他之前会碰面,所以他只有两盘棋比较难下,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只有一盘,算起来,这已经很不错了。”曹英笑笑,他这也是在安慰自已——名人战预选赛共有六十四位职业棋手参加,除去上届冠军和留在循环圈里的棋手外,入围的标准是上届淘汰的二人加上上一年度等级分排行榜前六十二位的棋手,换言之,只要是有资格参加名人战预选赛的棋手,其等级分至少在排行榜的前七十名以内,而曹雄的等级分排名是三十四,位于中间地带,以现在中国职业棋手的厚度,在实力上很难说有什么优势,只能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靠运气,想要在六十四位实力与自已并没有质的差距,甚至水平更高的职业棋手中得到仅有的两个名额,谈何容易。

“嗯,倒也是。你弟弟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拼一拼的时候了,现在再不出成绩,以后怕是更难了。”温老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曹英的意思。

“对了,这次来北京有什么事儿?要呆多久?”曹英不想多谈弟弟的事儿,职业棋手,二十五岁还没有拿的出手的成绩,实在是不能再抱太多的希望了,虽说有丈和,徐星友那样大器晚成的高手,但那是在古代,现而今的棋坛,二十五岁,已经可以称为老将了。

“噢,我侄子下个礼拜结婚,我是来喝喜酒的,本来过两天再来也来的及,不过一想反正来都要来,还掐那个时间干嘛......,对了,我可还没找住的地方呢,你是地头蛇,你可不能不管哟。”温老三笑道。

“呵,那还用说,就算你不推我身上,我也不能不管......,我说,就别找找什么地儿,直接住我家就行了。”曹英笑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晚饭吃得非常好,在金百万饭店,曹英,温老三,还有刚刚参加完名人战预选赛第一轮比赛曹雄三个人好好地吃了一顿,除了曹雄明天还有比赛不能喝酒外,曹英和温老三是推杯换盏,喝得是不亦乐乎,言语间,谈起这些年在业余棋坛纵横驰骋,叱咤风云的往事,新老朋友的近况还有棋坛趣事等等,忽而开怀大笑,忽而唏嘘叹息,这一聊,一顿饭吃了足足有一个半小时,离开金百万的店门时,天色渐晚,月已初升,三个人中只有曹雄没有喝酒,所以便由他开车回家。

曹家兄弟的家在怡海家园a栋802,这是一套三室两厅的高档公寓,曹英,曹雄各住一间,多出来的那个房间便是客房,正好安排给温老三住。也许是酒喝得太多了一些,刚回到家,曹英就直奔厕所方便去了。

“你哥酒量退步了?去年我们参加晚报杯比赛时,最后那天老武请客,我们三个人喝了两瓶白的,一打啤的,也没见他熊成这样呀。”见曹英急匆匆的奔向厕所,温老三笑着向曹雄说道。

“呵,那倒不是。或许是心情不太好吧。”曹雄笑笑答道,别人不知道,他天天和曹英住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别看曹英在外人面前总是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却是一个性格非常要强的人,输给王仲明,不仅仅是失去了天元战番棋决赛承办权的打击,更大的打击,是对自已棋艺的自信——他一向认为自已在围棋上有相当的开赋,虽谈不上五十年一遇的天才人物,至少也是千里挑一的将才,如果不是在学棋最关键的那几年遵从父亲的意愿放弃训练,走上求学之路,很可能现在就是有实力争夺冠军头衔、乃至活跃于世界大赛的职业一流棋手!但遇上了王仲明,他的自信受到了极其沉重的打击,他难以相信,他居然会输的如此之惨,惨到连给自已找一个借口的理由都没有!这几天,无论在家里还是在陶然居,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摆那一盘棋,想要从中找到可以获胜的招法,然而摆来摆去,却始终也无法找到这样的招法。可想而知,曹英的心情怎么会好的起来?所谓酒入愁肠愁更愁,一个人的酒量和他的心情有非常直接的关系,能够坚持到家,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心情不好?因为什么?是工作上还是感情上?呵,该不会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吧?”温老三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女人在一起,聊起的话题总少不了男人,男人在一起,聊起的话题自然也少不了女人,曹英一表人才,年轻帅气,不仅有学历,而且还是京城大棋社的总经理,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即使算不上钻石王老五,白金的也够格了,这样的人要想找女朋友,那候选者还不得从西单排到东单去?但曹英却是心气很高,对那些大多数人眼中的美色佳人全不动心,所以至今还是光棍一个,温老三和他是非常熟的朋友,自然也知道他在感情方面的态度,所以才会这样开玩笑。

“呃......,呵,三哥,您说的呀,算是有一半吧。不过也不全是。”曹雄笑笑,带着温老三走进客厅,让对方在沙发上坐下,自已去冰箱拿饮料。

沙发前是茶几,茶几上是棋盘,棋盘上摆着棋子,温老三是围棋高手,见到棋局,不自觉得就会去留意,而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咦......,这盘棋好象在哪儿见过.......,对了,是下午去陶然居时你哥在办公室里摆的就是这盘,这是谁和谁的棋,你哥至于家里也摆,棋社也摆呢?”温老三很好奇,到他们这个等级的高手,寻常棋谱粗粗摆一遍就可以找到其中的关键处,胜招败招,一些比较复杂的棋局,静下心来认真拆解两三个小时,很少就有搞不清楚的地方,所以他很奇怪,曹英为什么会对一局棋投入那么大的精力和时间。

“这盘棋呀?噢,也好,您还没看过这盘棋,这样吧,我先摆一遍,然后您再谈谈想法。”拿着三瓶可乐回来,见温老三正在看茶几上的棋局,曹雄笑笑说道,不仅是他哥,他自已对这盘棋也拆解的不下三四遍,能想到的,该想到的差不多都想到了,和曹英一样,他也没找到明显可以称之为机会的机会,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温老三是局外人,心态和位置自已兄弟俩不一样,或许能提出什么新颖的想法。

“这是要考我呀。呵,好呀,那你摆吧。”温老三笑了,他是业余四大天王中排名第二的高手,论战绩,也只有‘谁都不服’的武亦东可以比肩,真材实料,哪里会怕被别人考。

于是,曹雄在茶几对面坐下,将棋盘清空,然后将棋局一步步复原,他摆的并不是很快,摆到有些地方还会停下来想一想,然后再接着摆下去,温老三一手拿着开了瓶的可乐,一边喝着,一边注视着棋局,摆到一半时,上完厕所的曹英也过来了,见两个人正在摆棋,便也在旁边坐下来观看。

棋摆完了,曹雄把手收回,“三哥,说说,对这盘棋有什么想法?”他问道——他不事先说明这盘棋对局的双方是谁,就是怕温老三先入为主,可能碍于曹英的面子,不肯实话实说。

“噢......,对局双方的水平都很强,不过感觉上,白方是更胜一筹,特别是强杀左边大龙的构思,实在是出人意料,而算路的精准和时机把握的老到,更是令人佩服......,这棋是谁下的?”想了想一想,组织了一下语言,温老三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我。”曹英苦笑答道。

“是你?......,呵,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待,曹呀,你的棋又长了!乖乖,照这样下去,看来今年晚报杯的冠军非你莫属了。”温老三夸张地笑道——对自已下出的得意棋局常常摆摆回味,这是人之常情,所以他误以为曹英是这盘棋的执白一方。

“呵,三哥,您就别挖苦我了。您搞错了,是我的黑棋。”曹英苦笑摇头,他又何尝不想自已是执白一方呢?

“什么?怎么会......,那谁的白棋?”温老三听了大吃一惊,他没想到曹英会是输掉的一方——其实这倒也不能完全怪他,这盘棋中,曹英有意针对对手的特点改变了自已的行棋风格,故此,让对他的棋也非常熟悉的温老三一时也没看出是他的黑棋。

“王仲明。听说过这个人吗?”曹英答道。

“王仲明......,没有呀......,等等,你该不会告诉我,这个人是业余棋手吧?!”

温老三揪着下巴上的那络小胡子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抬头一看曹家兄弟二人脸上的神情,心中忽的一跳——持白一方如果是职业高手,那么把曹英杀得如此之惨并不奇怪,真要是那样的话,这两个人的表情应该很坦然,因为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犯不着如此在意,何必苦着脸,一幅苦不堪言的样子?

“呵呵,我也想说不是,但曹雄已经在棋院查过了,职业棋手里没有这个名字,包括最新入段和已经退役棋手的名单。”曹英苦笑——他也不相信自已会被一位业余棋手杀得如此之惨,但事实如此,他想不承认也不行呀。

“呃......,怎么可能......,没听说过业余棋界有这一号人物呀?......是不是日本人又或者韩国人?”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还是没想出什么线索,温老三问道。

“唉,三哥,如果那个人是日本人又或者韩国人,我会看不出来吗?那个人的京片子说的很溜,没在北京住过十几二十年,根本达不到那种程度。”曹英摇头叹道。

“哦,北京人?那是你的地盘呀?连你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怎么了,这个人来找你麻烦了?”温老三是个热心人,看曹家兄弟的神情,听两个人的语气,显然和这位王仲明不对付,是亲三分向,是友三分亲,他马上关切地问道,朋友有事儿,他既然赶上了就不能不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连续几天的风沙之后,北京城迎来了一个晴朗的一天,白云朵朵,如羊群般悠闲地在蓝色的天空漫步,阳光灿烂,照耀在每个人身上,温融融,暖洋洋,好不舒坦,有老人带着孙子孙女儿在路边空地上放着风筝,风筝高飞,远远的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孩子们跳着,老人笑着,和绿草、鲜花、树木构成了非常生动的画面。

一辆白色的本田汽车行驶在宽敞的柏油马路上,车上有两个人,在驾驶座上坐着的是陶然居的外联部部长孙治,副驾史座上的则是留着山羊胡子的温老三。

“老三,看,那边那座楼房就是棋胜楼。”孙治腾出手来,指着远处的一处楼房说道。

“噢......,呵,规模不小呀。”从车窗望出去,温老三摸着下巴上的小胡子笑道。

昨天,从曹家兄弟那里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温老三为曹英是大大的不平——人们在讲述事情时,总会不自觉地站在有利于自已的立场,这也就是为什么同样的事情经由不同人讲述会变成不同故事的原因,温老三从曹家兄弟俩那里听到的版本自然是棋胜楼如何仗势欺人,打压其他棋社的事情,温老三是湖南人,对北京业余棋界的情况并不熟悉,所谓先入为方,把从曹家兄弟那里听到的当成真的是再正常不过了。

温老三是一个讲义气的人,同时也是一个不安分的人,这从他的绰号,“拼命三郎”可见一斑——水浒传中,拼命三郎为了义气,可以一个人劫法场,温老三呢,那也是一个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汉子。

觉得曹英受了欺负,陶然居受到打压,温老三热血上涌,简直比曹家兄弟还忿忿不平,连声质问两兄弟,为什么不找棋胜楼再拼再斗。

曹英苦笑摇头,他自知这一次受到的打击太重,短时间内很难恢复,而且他对王仲明实在是没有信心,怎么斗?当然,他是不会这样讲的,怎么说他在业余棋坛也是个人物字号,一盘棋被人家杀得吓破了胆,这种话怎么说的出口?

所以,曹英的解释是比赛已经结束,所谓认赌服输,自已先前既然已经同意百胜楼陈百川提出的解决方案,而且三家棋社也都照着解决方案的规定去做了,自已再怎么不服,也不能推翻既成事实,不承认争期结果,要求再比一场,因为那样一来不仅得罪了陈百川,而且还会落下一个说话不算数的恶名,以后谁还敢和陶然居合作共事?同样的道理,曹雄也不能出面,因为曹雄是他的弟弟,陶然居的副总经理,曹雄出面,也等同于他的出面,所以,在短时间内,在没有新的事由之前,陶然居是没办法去找棋胜楼的麻烦。

温老三一听,侠义之心上来了——因为有先前的约定,陶然居的人不方便去找棋胜楼的麻烦,但自已不是陶然居的人,陶然居不能做的事,自已可以做呀!

于是,温老三自告奋勇要代曹英出头,虽然已经无法赢回天元战的承办权,至少可以灭灭棋胜楼的气焰,为曹家兄弟出一口恶气,而且,身为业余四大天王中的一员,他也想见识一下儿那个赢了曹英的王仲明到底是怎样一个三头六臂了不起的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温老三主动出头要去找棋胜楼的晦气,曹英当然是喜出望外,温老三赢了自然最好,就算是输了,也和陶然居没有关系,里外里只赚不赔的买卖为什么不做?

所以他便答应了温老三的要求,第二天安排孙治开曹雄的车送温老三去棋胜楼,至于他自已,则留在陶然居等候温老三的好消息。

没有将车开进棋胜楼院内,孙治在离院门还有三十多米的路旁停了下来,“老三,棋胜楼很多人都认识我,我就不进去了。一会儿我就在那边的小饭馆里等着,出来前先给我打个电话。”孙治嘱咐道——如果被人知道温老三到棋胜楼搞事儿和陶然居有关,少不得会被圈子里的人说东说西,事情成了倒还没有什么,要是没搞成,温老三被人家灰溜溜地赶出来,那陶然居不是更没面子,成了人家的笑柄吗?所以,曹英答应温老三到棋胜楼闹事的前提,就是要他必须以个人的名义,温老三是圈子里的人,知道曹英的难处,自已是过路的好汉,打家劫社,杀人放火,最多留下一个‘杀人者,打虎武松是也’的大字便可以一走了之,而曹英还要在北京城继续呆下去,所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为以后陶然居的经营发展,曹英不可能象自已那样意气用事,所以便也应了下来。

“ok,有什么事儿,短信联系。”温老三下车,步行向棋胜楼走去,孙治则调转车门,将本田车停在一个不起眼儿的地方,自已则进入刚才指的那间小饭馆里,要了两个凉菜,一壶热菜,自斟自饮,打发着时间。

棋社的布局大同小异,虽然具体的设置有所不同,但一些共有的东西却是差不太多,温老三是棋社常客,对棋社的情况非常熟悉,进到棋胜楼后,首先就找棋社前台,“喂,兄弟,打听个事儿,你们这儿是有一位叫做王仲明的讲师吗?”他向柜台里的工作人员问道。

“噢,有呀。您找他有事儿?”工作人员答道。

“是呀。他在哪儿?”温老三问道。

“呵,那您来的可真不巧,王老师度假去了,现在不在。”工作人员答道。

“什么?”温老三闻言这个泄气,卯足了劲到棋胜棋想要和人干一仗,结果要找的人却不在,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温老三问道。

“呵,那我就不知道了,应该就这几天吧。”工作人员笑道,棋社的普通员工,怎么可能知道讲师的工作安排计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呃.....,那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温老三不甘心,他这次来北京是为了参加侄子的婚礼,不仅在北京有一堆事儿要去忙活,湖南家里那边也有一堆事等着他,如果王仲明度假一休就是十天半个月,他可没那个时间耗在这里。

“噢,那你问一下儿金老师吧。她和王老师住的很近,也许会知道。”工作人员答道。

“金老师?请问到哪里能找到?”温老三问道。

“......,咦,请问......”正在温老三和前台工作人员交谈时,一个人从楼上下来,一眼看到温老三,于是凑过来向温老三问道。

“呃......,你是问我?”温老三回过头,见来人和自已年纪相仿的,看相貌有点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

“请问你是不是湖南温老三?”来人问道。

“对,我是温老三,你是?”温老三点头问道——对于自已被人认出,温老三并不意外,因为下巴上的那络山羊胡子是他所独有的标志,凡是见过他的人,都会印象深刻,很难忘掉,这里是棋社,他是全国知名的业余高手,有人认出自已,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呵,还真是你,我是张海涛,大前年黄河杯上,曾经和你下过一盘棋。”来人笑道。

“......,张海涛......,没什么印象。”温老三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他参加过的比赛太多了,能够在他记忆里留下印象的无不是有相当实力的强手,而这个人既然没有什么印象,肯定不是重要人物,自已来棋胜楼是来闹事儿的,没必要和没什么份量的小角色套交情。

“呃......”张海涛闹了一个大红脸,本想借和业余四大王之一的湖南温老三交过手在普通工作员工面前露露脸,谁想人家根本不记的自已,尴尬,实在是太尴尬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个人是不是有病?说话怎么如此不知分寸?虽说贵人多忘事,你身为业余四大天王之一,三四年前的事情,记不起我这样的小鱼小虾也很正常,但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数人都会装糊涂,或打个哈哈,或说个‘呵,原来是你呀’也就完事儿,不多我的,也不少你的,大家一团和气,有什么不好?干嘛非要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不给对方留一点儿面子?常言道,人活脸,树活皮,让我这样下不来台,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会有求到我的时候吗......,唉,还真没有——张海涛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不得不泄气地承认,那样的事儿,真的很难发生。

“呃......,呵呵,您是贵人多忘事,记不得我也不奇怪......,对了,您来棋胜楼有什么事情?”对方是棋界大腕儿,张海涛虽然心里不快,却也不敢轻易招惹,忍下一口气,他赔笑问道。

“你是棋胜楼的人?”能参加黄河杯比赛,再怎么没名,实力也不会差到哪儿去,温老三上下打量着这个自称和自已下过一盘棋的人问道。

“噢,我是棋胜楼的讲师。有什么事,你尽可以和我说。”张海涛连忙解释道。

“噢......,那正好,我要找你们这儿一位叫做王仲明的讲师,你应该认识他吧?”温老三问道,既然是讲师,知道的事应该比普通员工多些。

“认识?何止是认识,还是相当的熟呢!......,呵呵,你找他有什么事儿吗?”张海涛连忙答道,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自然了一些——自王仲明连胜董亮和曹英两人以后,再也没人拿他春节庙会时被王仲明杀花的事儿笑话他了,试问,连曹英那样的顶尖一流高手都输了,他败在王仲明手下又算的了什么?这不仅不是什么耻辱,反之,无形中还有一点往脸上贴金的意思都是一个‘输’字,他岂不是和董亮与曹英成了同一级别?,所以,他现在绝不在意有人提起那时的事情,甚至在被别人拿这件事儿打逗时,还反驳说‘如果没有当初自已的输棋,说不定王仲明还不会和棋胜楼结缘呢’。

“哦,那就太好了。我听说这位王仲明棋力高强,前几天,把乌鹭社的董亮和陶然居的曹英都赢了,所以特意登门拜访,想会一会这位高手。”温老三也不遮着掩着,开门见山,直接把自已的来意说出。

“......,什么?你说你是来会王老师的?!”张海涛大吃一惊|——会一会,这三个字可不是随便说的,尤其是在温老三这样的业余顶尖高手口中,因为,这绝不只是见见面,聊一聊而已,其背后未说出来的真正意思,很可能是要‘交交手,分个上下高低!‘,看温老三的表情,非常的严肃认真,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显见是有备而来。

“没错,你能帮我找到王仲明吗?”既然是棋胜楼的讲师,那也就是圈子里的人,温老三也就不再客气,直接提出要求当然,他也没客气过。

“这个......,呵,你来的不巧,王老师外出度假,现在没在棋社。”张海涛答道,

“这我知道,刚才那个人已经说了。我是想问,你能不能告诉我王仲明什么时候回来,又或者帮我和他取得联络,定个日子。”温老三不等张海涛解释完就将其打断,提出自已的要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

张海涛脑子里打了个转儿,以他的本意,是很乐于促成这次会面——温老三,你不是牛吗?你不是目中无人吗?我是下不过你,但有人教训的了你!你虽然在四大天王里排行老二,但实力和曹英也就在伯仲之间,就算强,也强的极其有限,曹英不灵光,你对上王仲明也未必灵光,看你现在牛气哄哄的,等到时候输了棋,看我怎么损你!

但是,张海涛不是一个没有脑筋的人——王仲明连赢董亮和曹英,在北京业余棋界无异于放了一颗原子弹,引起的地震,少说也得在六、七级以上,现在棋社里,棋迷中,最多听到的就是这次三家棋社争棋大战的事情,而获得最终胜利的王仲明则无疑是这个故事中的头号主角,所以,从某种意义讲,‘王仲明’这三个字几乎等同于‘棋胜楼’的代名词,温老三挑战王仲明,就等同于挑战棋胜楼,他张海涛胆子再怎么大,也不敢做这样的主。

“呃.......,温先生,这怕是有点儿难度。”张海涛没那么宽的肩膀,扛不起这么重的担子,所以打算找借口脱身。

“哦?有什么难的?他不会没有手机吧?打个电话不就得了。”温老三是咄咄逼人,他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被打发走的人。

“这个......”,张海涛一时无言与对,现在的手机可以说是白菜价,就连上大学的学生都是人手一机,要说王仲明没有手机联系不上,傻子也不会信啊!

“这样吧,你先跟我到楼上坐坐,有什么事儿,咱们慢慢来。”无奈之下,张海涛只能使出缓兵之计,先把人带走再说。

温老三是艺高人胆大,走南闯北,类似踢牌子,砸场子这种事儿做过不知道多少回,哪里胆怯害怕,张海涛前边带路,他跟着就上了楼。

张海涛先把温老三带到了二楼办公室,公办室里此时只有金钰莹和陈见雪两个人,不知正在聊些什么,在门外就能听到两个人的笑声。

张海涛推开门儿,两个人的目光转了过来,“咦,你不是去买瓜子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陈见雪奇怪问道。

“呵,有客人,一会儿再去。”张海涛答道,把温老三让进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钰莹和陈见雪见张海涛带进来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生人,不知是谁,礼貌性地站起身来点头致意。

“张老师,这位是谁呀?”金钰莹问道。

“噢,给你们介绍一下儿,这位是温舒泰,绰号温老三,是围棋业余四大天王之一,这位是陈见雪,这位是金钰莹,都是棋胜楼的讲师。”张海涛给双方做着介绍。

业余四大天王之一?他来这里干什么?

两个女孩儿有些诧异,交换了一下眼色,感觉非常突然,不过来者是客,更何况这位是在业余棋界有相当知名度的高手,两个人都是以礼相待,笑颜问候。

“噢,你就是金钰莹呀?”本来自进入棋胜楼的院门后,温老三的脸就一直是绷着,一幅爱谁谁,概不论的样子,但听完张海涛的介绍,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模样——昨晚在曹家,他和曹家兄弟聊到快十一点才休息,三个男人在一起,怎么可能不聊到女人,曹雄是一个心里很难藏着事儿的人,经不住温老三边敲侧击,没费多大劲儿,就把他想追金钰莹的事儿讲了出来,故此,温老三见到金钰莹时的感觉和其他人大有不同。

“对呀,是我呀。您知道我?”金钰莹奇怪问道——温老三的名字她当然是听说过的,只不过一个在北京,一个在湖南,一个是职业,一个是业余,两个人的生活和比赛完全没有交集,按道理应该没有见面的机会呀?

“呵,知道,当然知道了,女子名人,帼国英雄,美女棋手,怎么会不知道呢?”温老三笑道。

“噢,呵呵,您过奖了。”金钰莹笑笑说道——对方也许是在新闻报道中见过自已吧。

张海涛见几个人有说有笑,这时再不抽身还等什么时候?“呵,温先生,你先在这儿坐坐,我去向领导汇报一下儿。”打了个招呼,他离开办公室,一路小跑,奔往楼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匆匆忙跑到了总经理办公室,张海涛敲了两下门儿,然而屋里静悄悄,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坏了,是不是出去了?

张海涛又敲了几下儿,还是没有动静,弯腰趴在锁眼往里看,视线太狭窄,费了半天劲儿也没看什么。

“这可怎么办?”张海涛挠起了头——刘长春病还没好在家休养,陈淞生又不在办公室,拿主意的人都不在,自已该怎么办呢?温老三正在办公室里等着回信,总不成把人冷在那里自已玩失踪吧?

掏出手机,拨通陈淞生的电话,电话那边传来陈淞生有意压低的声音,“小张什么事?”

“陈总,您在哪儿呀?”张海涛急着问道。

“我正在棋院开会,有事儿快说。”陈淞生催道——天元战决赛承办单位定下来以后,准备工作就进入实质阶段,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落实解决,实在没闲功夫听张海涛啰嗦。

“呃.....,陈总,温老三来咱们这儿了。”张海涛忙说道。

“温老三......,哪个温老三?湖南那个?”陈淞生愣了一下,然后问道。

“对,不是他还能是谁。”张海涛答道——被叫做温老三的人中国肯定少不了,但在围棋圈内,也只有这一个温老三。

“他......,他不在湖南呆着到咱们这儿干嘛?这几天北京没比赛呀?”陈淞生奇怪问道——温老三是业余棋界的独行侠,虽然棋艺高强,位居四大天王之二,但却从不依附于某家棋社或者企业,开了一间小超市,经营管理都由他老婆打理,他自已则专心于钻研下棋,每逢有比赛铁定参加,所以,很多人将之视为没有职业段位证书的职业棋手,每年在正式比赛中下的棋,甚至比许多真正的职业棋手还多的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来找王仲明的。听语气很不善,似乎对王仲明赢了董亮和曹英很不服气,要和王老师较量较量。”张海涛答道。

“什么?......胡闹!王老师跟他井水不犯河水,董亮和曹英那里都没说什么,他跳出来装什么大瓣蒜!”电话里陈淞生很不高兴,他现在正忙着办正事儿,温老三现在跑来找事儿,纯属是添乱。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把他让到办公室里,现在钰莹和见雪正在应付着,他要求我马上联系王老师,跟他约个时间见面,我该怎么办呀?张海涛请示道。

“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办怎么办!随便找个借口把他打发走。”陈淞生哼道。

“呃......什么借口?”陈淞生是什么态度张海涛是明白了,不过该怎么做,他心里还是没谱。

“什么借口自已想去,平常没事儿的时候总抖机灵,遇上正经事儿就不灵了?总之,好言好语把人哄走就行了,我还要开会,你自已看着办吧。”

陈淞生挂上了电话,张海涛则挠起了头——很明显,陈淞的意思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现在棋胜楼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准备半个月后就要开始的天元战决赛,在此期间,能不惹事儿尽量不要惹事儿。但温老三那个人圈子里都知道,是一个又轴又硬,软硬不吃的主,他跑来棋胜楼要会王仲明,没个正式答复,他肯答应吗?

怎么办?.......,看来,只有打马虎眼了。

想来想去,张海涛算是有了主意。

回到教员办公室,屋里,温老三和两位女老师聊的还挺愉快的,看来,和这样的怪人打交道,还是美女更吃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样,联系上了吗?”见张海涛进来,温老三转过头问道。

张海涛笑笑,表情有那么一点儿不自然,“呵,抱歉,王老师的手机不在服务区。他这次是到山区旅游,可能那里信号不太好。我已经给他发条短信,让他见到短信后尽快回电话,不过,什么时候能收到我就不敢保证了,我看要不这样吧,您先回去,明天要是王老师那边有了回信儿,我再通知您好不好?”张海涛说道,他想,反正现在王仲明也不在棋胜楼,我已经答应你尽快联系,你还能怎么着?山里信号不好,收不到电话,难不成你还能叫我连夜开车找人去?

“什么?信号不好?你是不是在忽悠我?”温老三闻言脸色马上阴了下来,他不知道王仲明是到哪儿旅游去了,不过以现在信号基站的分布密度,若是旅游区,手机收不到信号的可能性小之又小,难不成王仲明是爬野山去了?

“呃......,怎么会呢。是真的。我拨了五六分钟,都是信号不在服务区。我也没有办法呀。”张海涛苦着脸,装作无奈的样子答道。

“......,你把他的手机号告诉我,我给他打。”温老三不是傻子,没那么容易就相信张海涛,伸出手来说道。

“呃......,温先生,这样不合规矩吧?”张海涛一愣,他倒没想到温老三还有这一招。手机号是肯定不能给的,不然一打电话,什么事儿就都穿帮了。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我只是要和他通个话,又没别的事。”温老三紧逼不舍,看张海涛的反应,他更坚定自已的直觉,对方根本没有和王仲明联系。

金钰莹和陈见雪见两个人忽然间言语就冲突起来,感觉有点儿莫名其妙,”哎,温先生,您先别着急。你是要找谁呀?”金钰莹连忙劝解道。

“噢,我是要找你们这儿的王仲明。”温老三答道——对待金钰莹的态度,当然不会和对待张海涛一样。

“王仲明?你找王老师有什么事儿?”金钰莹和陈见雪都是一惊,直觉感到,温老三找王仲明不是什么好事,否则的话,对张海涛不会是那种态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没什么,就是想会一会他,见识见识他的本事。”温老三笑道。

两个女孩子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个家伙原来是找碴来的,怪不得张海涛不肯把王仲明的电话号码给他,由此看来,前边说电话没有打通八成也是在撒谎了。

“原来是来挑战的呀......,”陈见雪的脸色立刻拉了下来,“真的很抱歉,王老师现在正在度假,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至于他的联络方式,对不起,那是内部资料,您要是想知道的话,除非您是棋胜楼的内部员工。总之,您要是想和王老师较量的话,只能麻烦您过两天再来一趟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他已经回来了,运气不好的话,就只能请您接着再等下去了。”

“呃......,你这是什么态度?!”温老三顿时是火冒三丈,眼睛瞪起老大,好不吓人,问题是陈见雪根本就不吃这套,她就不信温老三还敢动手打她,“什么态度?请,您,麻烦,我说的不是文明礼貌用语吗?您没听明白,那我就再说一遍,‘麻烦您先回去等着,王老师回来的话,我们会通知您的’,听清楚了吗?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陈见雪冷笑问道。

“你!......,”温老三真是气坏了,如果说这话的是张海涛,说不定他早一巴掌抡过去了,问题是好男不和女斗,他再怎么窝火却也知道,这一巴掌真要打过去,有理也就变成了没理,事情传开,没人会在意陈见雪说的什么,只会揪着他打女人的事做文章,他温老三再怎么浑,也戴不起这样的帽子。

“好,好,好,咱们骑驴看唱本儿,走着瞧!”

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温老三狠狠说起,起身离开,砰的一声,将房门重重摔上,力量之大,震得贴在门板后的课程表都掉了下来。

“唉,见雪,打发他走就打发他走,干嘛说话那么难听呢?”金钰莹向陈见雪抱怨道,她刚才是真怕温老三失去理智,动手耍蛮。

“切,这种人你越跟他好好说话他就越以为你怕了他。刚才张老师那么跟他讲理,你看他咄咄逼人的样子?他谁呀?咱们又没欠着他,凭什么要哄他高兴。”陈见雪哼道——既然是来捣乱的,就要有被打出门去的觉悟,这里是棋胜楼,不是城郊僻壤的小棋馆,由得人随便耍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接到温老三打来的电话,孙治忙把饭钱结了,出门儿开车来到先前说好的路边拐角处等着,不大一会功夫就从汽车的反光镜中看到温老三满脸怒容,气哼哼地走了过,拉开车门儿,一屁股坐在副驾驶坐上。

“呃?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孙治不解问道——如果是遇上了王仲明,当面锣,对面鼓,两个人在棋盘上较量起来,以这两位的级别和实力,一盘棋少说也得花个两三个小时温老三到棋胜楼来,是想靠真正的实力打败王仲明,替曹英出一口气,所以不可能采用十秒超快棋那种偶然性很大的对局方式,而从温老三进入棋胜楼到现在,还没有过去二十分钟,除去找人,表明来意,准备对局,真正用来下棋的时间怕只有十来分钟,莫非布局阶段就有人走出失招,全盘崩溃......[b“他奶奶的,太气人了!”温老三骂道,积了一肚子的火这个时候总算能发泄出来了。

“呃......,怎么回事儿?”孙治吓了一跳,直觉感到,事情不象自已猜测的那样,温老三是顶尖的业余高手,正式比赛也好,地下赌局也好,参加过的对局数都数不过来,那是经过风雨,见过浪涛的主,棋上的输赢,再怎么惨也不至于失态到居然粗口骂街的地步。

“王仲明外出旅游度假,现在没在棋胜楼里,我只说约个时间,等他回来了见个面,切磋切磋,嘿,一个小丫头片子,说话那叫一个损......”,竹筒倒豆子,温老三把进入棋胜楼后自已的遭遇向孙治讲述一遍,越说越气,十句话中倒有八句带着脏字。

“小丫头片子?......,是不是姓陈呀?”孙治是陶然居的外联部部长,对北京各大棋社的情况都非常熟悉,听完温老三的叙述,他想了想后问道。

“......,对,没错,是姓陈.....,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温老三点头答道。

“呵,那就难怪了。跟你说吧,老三,你没有动人这算对了,那个小丫头可不好惹,她是陈淞生的孙女儿,小辣椒一个,最喜欢的就是没事儿找事。陈淞生你肯定知道,那个老头儿别看现在已经从中国棋院退了休,但人脉还在,你真把他孙女儿打了,他到棋院一闹,搞不好这几年你都没办法参加比赛了。”孙治庆幸地劝说道,心里也怕,斗棋踢场在棋界是常有的事儿,没什么了不起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输赢各凭实力,谁也怪不得别人,但如果斗棋斗着斗成了打人,那就变成了治安事件,万一闹到公权力介入,温老三肯定没好果子吃,搞不好会被关进拘留所呆个三天五天,温老三是为了陶然居出头,真出了事儿,曹英管还是不管?管了,等于承认自已是幕后主使;不管,事情传开,以后谁还会把曹英当朋友?

“什么?陈淞生又怎么了?我怕他干嘛?要不是看是一个女人,我早一巴掌打的她满地找牙了。”温老三一听,心里也有点后怕,不过三斤鸭子二斤嘴,口头上他是绝不会服软。

“呵呵,那是,那是。你温老三是谁呀?!何必跟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孙治口中赞道,心里却是暗自好笑,心说,你也不看看自已的体格,真要是撕扯起来,以陈见雪的泼辣劲儿,谁吃亏谁占便宜还不一定呢。

“王仲明不在,那你打算怎么办?”孙治问道——曹英安排他是协助温老三的行动,既然目标不在棋胜楼,也就没必要在这里守着了。

“先回去,找曹英好好商量个主意,妈的,格老子自出道以来还没受过这样的气,这笔账要是不算,从今往后,我的姓就倒着写!”温老三哼道——原本,他只是替曹英出头,赢了王仲明,出口气就算了,但现在,事情的性质已经变了,他要为自已讨个公道,让别人知道,他温老三不是个好惹的!

“对,人争一口气,佛为一柱香,老三,我支持你!”孙治点头赞道,脚下一踩油门儿,本田车加快速度,向东边驶去。

温老三气冲冲离开以后,金钰莹没少说陈见雪,觉得她对温老三的态度太过刻薄,没必要把小事儿变大,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虽说对方来意非善,不过这也是棋界常有的事儿,双方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何苦给自已找一个敌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见雪当然不服了,她只认一个理——找王仲明麻烦就是找棋胜楼的麻烦,找棋胜楼的麻烦就是找她爷爷的麻烦,找她爷爷的麻烦就是找她的麻烦,找她的麻烦还想让她好言好语的招待,没门儿!

张海涛的立场貌似中立,实则却是偏向陈见雪,原因无他,只有两个,一个是他一直在追求陈见雪,对她的话向来是言听即从,不敢反对,另一方面,他对温老三全无好感,气对方在楼下前台当着别人的面不给自已一点面子,他自已是不敢当面得罪温老三,怕到时候陈淞生怪他不会作事,现在陈见雪既然出了头儿,他当然是站脚助威,乐观其成了。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金钰莹费了半天劲儿,这个理总也讲不通,口干舌燥,她也就不再做那个无用功了,倒了杯水润润喉咙,忽然想起了什么,“哎,对了,海涛,你到底给没有王老师打电话呀?”她问道。

“没有,陈总说不要理温老三,让我把他打发走就得了,所以我就没打。”张海涛答道。

“真是的,出了这样的事儿,怎么能不让他知道!”金钰莹责怪道,她觉得张海涛这样自做主张并不太好。

“这.....”张海涛无语,现在想来,刚才自已真应该给王仲明打个电话,至少让对方知道棋社发生了什么事儿。

“好啦,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海涛。你想,王老师正在度假,在坝上玩的好好的,要是知道这儿有人要找他麻烦,那还能玩的痛快吗?”张海涛刚才明里暗里都在挺自已,所谓投桃报李,陈见雪现在反过来又为张海涛说好话。

“你们俩.......,算了,我算是败给你们了。”金钰莹张嘴欲说,忽然心头一酸,失去了继续争论下去的兴致——在坝上玩的好好的,也对呀,陪着范唯唯那样的大美女,王仲明怎么可能不开心呢?自已干嘛要替他着急发愁,操心劳神呢?

“不说了?嘿嘿,莹莹,其实你也没必要那么担心,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他温老三再怎么牛,能把咱们怎么样?放心吧,有我爷爷在,有刘主任在,由不得他胡闹。”陈见雪见金钰莹的心情忽然低落下去,以为她是担心温老三会再来闹事儿,于是扶着她的肩膀好心安慰道。

“你呀.....,我不是担心温老三再来闹事,而是......,算了,不说了。反正明天王老师就该回来了,也不差这一天半天。”金钰莹叹了口气,幽然说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秘密,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能述说。

“呃......,莹莹,你有点儿不大对劲呀?就算这件事儿我做的不对,你也不至于这样的反应吧?我向你悔过还不行吗?”听金钰莹的语气,看金钰莹的表情,很有那么一种意兴阑珊,心情低落的感情,陈见雪以为对方是真生自已的气了,连忙摇着对方的肩膀说起了软话。

“呵,你呀,早知道干嘛去了。”金钰莹苦笑,事情做都做了,现在反省管什么用,难道还想有第二次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回到了陶然居,温老三和孙治来到总经理办公屋,推门进去,却见曹雄已经回来,正和曹英拆摆今天刚刚结束的比赛对局,看神情,眉飞色舞,应该是赢了。

“咦.....,三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见温老三满脸的不高兴,兄弟俩交换了一下眼色,曹英不解地问道。

“没碰到正主,能不快吗?”温老三气道,自已给自已倒了一杯温水,咕咚咕咚几口灌了下去,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呃......,怎么回事儿?”没碰上王仲明?没碰上就没碰上吧,所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王仲明没离开棋胜楼,早晚有一天就能堵上,何至于动这样的气?曹英用目光询问孙治,为什么温老三会是这样的反应。

“呵,下午我和老三到棋胜楼找王仲明,谁知王仲明休假到外地玩儿去了,老三就请棋胜楼的人帮忙联系,问什么时候回来,好到时候再来和王仲明见过面,这够客气了的吧?可万也想不到,老三以礼相待,人家却是毫不领情,不仅不帮着联系,反而冷嘲热讽,把老三给赶了出来,老三气不过,可对方出面的是个女人,打打不得,骂骂不得,这口气憋在心里,这不,正郁闷着呢。”孙治把情况大致介绍了一下,当然,该省略的劣略,该加佐料的加佐料,反正他也是从温老三那里听来的,就算有偏差,那也属于艺术加工,二度创作。

“什么?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是不是不知道温三哥是谁?”曹雄一听先就急了,心想,温老三怎么说也是业余棋界响当当的字号人物,棋胜楼的人这样对待他,也实在是太不象话了。

“呵,还能有谁,陈见雪那个小丫头呗。上次在百胜楼,你不也见识过吗?这样的事儿,她做的出来。”孙治答道——他和陈见雪也不熟,不过这种时候,他显然不可能帮着对方说好话。

“呃......,嘿,还真的是她,我就说,除了她,谁会这么不懂规矩!三哥,您也别气,这笔账,我一定想办法替您讨回来。”知道了是陈见雪,曹雄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他还清楚记得前几天在百胜楼的时候,那个小丫头是如何冷嘲热讽地挖苦自已,尤其是王仲明胜局已定时那付得意的嘴脸,真是气得他牙根痒痒。

“现在这事儿已经成了我和棋胜楼之间的问题了,哪里吃了亏,我要自已从哪里讨回来,曹雄,这件事儿你甭管,我要自已去解决。”温老三说道,他是一个血性汉子,讲的是直来直去,快意恩仇,所谓好男不和女斗,他是个大男子主义者,和陈见雪斗气打架那种事儿他做不出来,所以只能把气撒在棋胜楼身上。

“呃......,三哥,冷静,冷静。那个陈见雪是很过份,不过棋胜楼树大根深,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您千万要冷静,不要一时冲动,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比较而言,曹英就要理智的多,他虽然很乐于看到温老三和棋胜楼之间闹起矛盾,但也知道适可而止,过犹不及的道理,万一温老三一时气不过,做出超出分寸的事儿,他到时候也不好收拾。

“你放心,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饭不是白吃的,违法犯罪的事儿我不会去做。我想好了,你帮我做一幅横幅,再准备一套棋具,一套桌椅,从明天起,我就堵在棋胜楼的门口点名找王仲明挑战,我看他还怎么躲!”温老三哼道——既然你棋胜楼不把我温老三当成一回事儿,想糊弄就糊弄,想往外轰就往外轰,那我温老三还客气什么,事情闹大,看是你棋胜楼丢脸还是我温老三丢脸!

堵门挑战?这招可够绝的,成名高手中,大概也只有温老三能做出这种事儿。

屋里其他三个人互相交换着眼色,为温老三如此大胆的想法而感到震惊,心里首先想到的一个词就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惹恼了温老三这样的人,可真不是什么明智的事。

“高,三哥,您这招真高,我支持您,横幅怎么写?我这就叫人做去!”曹雄第一个举双手赞成,限于自已的身份和立场,他没办法象温老三这般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过这种直来直支,快意恩仇的做法,倒是很合他的性格。

“嗯.....,我想想.....,就写‘湖南温老三邀战棋胜楼王仲明’怎么样?”温老三也是刚刚才冒出来的念头,具体的细节还没有考虑过,听曹雄问起,他想了想后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好,简单明了,够霸气。就这么定了。”曹雄赞道,心想,这样指明点姓在棋胜楼前把摊子一摆,王仲明要是还不出来,看棋胜楼怎么个收场法儿。

“呃......,等等。”曹雄刚想离开去安排制做横幅的事儿,曹英忽然把他叫住,“三哥,堵儿挑战的事咱们最好还是从长计议,不要太着急。”

“为什么?......,你是不是怕招事儿?”温老三脸色一变,心中有些不快,心说,我是因为要替你出头才惹得那个野丫头的一顿挖苦损,怎么,现在我要讨回公道,你倒打起了退堂鼓,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别,不是,三哥,您误会了。”曹英连忙解释,“我是觉得,您这个主意是挺不错的,不过呢,时机不是太好,您先别急,听我说,首先呢,棋胜楼的人说王仲明外出度假不在,我觉得,这八成应该是真的,因为以棋胜楼的地位,即使王仲明不想和你交手,也没必要找这种借口。所以,如果王仲明真的不在北京,您堵在棋胜楼的门口也没用,反而会被人笑话,说您抓着和尚要梳子,逮着瞎子要洋火吗?”

“呃......,倒也是。”温老三想了想,事情还真是这样,自已要挑战的是王仲明,王仲明真要不在北京,自已闹的再欢也没用。

“这是第一。第二呢,您来北京,是为了参加侄子的婚礼,而堵门挑战这种事儿一旦开始,就必须一直坚持下去,直到棋胜楼那边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但到底什么时候能逼得他们给出说法,您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万一人家死猪不怕开水烫,就那样一直耗下去,您侄子的婚礼怎么办?总不能为了这就耽误了吧?”曹英接着说道。

“对,对,呵,还是你脑子清楚,我怎么把这个碴儿给忘了呢!”一拍脑门儿,温老三叹道,论棋艺,自已比曹英略胜半筹,不过论起行为作事来,曹英就比自已周到的太多了。

“呵,还有第三,您到棋胜楼门口摆场子,这事儿如果拖个三五天,肯定会轰动京城,您赢了王仲明,自然是什么气都出了,但若是事情凑巧,王仲明那天恰好回来,而且又和您交了手呢?除了棋胜楼的人外,别人都不知道,那您不等于忙活了半天儿,连个响都没听到,白忙活了吗?”曹英笑道。

“对,对,那你说该怎么办呢?”听完曹英的分析,温老三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看来,这种出谋划策,斗智斗勇,棋盘以外的事儿,还得看曹英的。

“我的想法呢,是这样,挑战当然一定要挑战,但时间没必要是明天,您还是先忙着您侄子那边的婚事,我这边呢,则让人盯着棋胜楼,看王仲明什么时候回来,等他回来以后,而且您侄子那边婚礼也结束以后,咱们再定好时间去棋胜楼。您在棋胜楼前边摆场子,我呢,就想办法把孙浩带去,他是《围棋天地》的记者,和我的关系很熟,到时候出一篇观战记在杂志上登出来,这事儿还怕不传得全世界都知道,这样一来,你的气不也等于出了吗?”曹英笑着问道。

到底是学商业管理的人,脑子里的转轴就是多,眼珠一转,就想出来了一个完整的计划。

“好,我听你的,这笔账就先记下来,等我侄子那边的事情办完了,再去找棋胜楼的麻烦!”

温老三没有意见,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三天的假期很快过去了,虽然谈不上什么旅游娱乐,不过客串了一回临时演员,不仅触了电,还赚到了三百多块的演出酬劳,也算是小有收获,听范唯唯讲,这是临时演员的最高标准,一般情况下,一百二三就到头了,由此可见,不论是哪一行,有人罩着和没人罩着就是不一样,这一次自已算是沾了范唯唯的光了。

回到牡丹园时已是下午,简单的冲了个热水澡,王仲明先睡了一觉——老话说的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已的狗窝,东沟村农家大院的住宿条件不能说差,但再怎么好,也比不上自已睡惯了的床铺舒服。

一睡醒来,日已西斜,摸摸肚子,咕咕做响,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了。

平时本就很少做饭,刚刚度假回来,家里菜没买,水没烧,更没有做饭的心情了,但肚里空空,五脏庙的问题是不能不解决的,怎么办呢?王仲明脑筋一转,有了主意。

翻出一个塑料袋,把从东沟农家大院主人那里带回来的面粉分出一半装好,然后再带上几件小玩意儿,锁门下楼,上老金头儿家了——去坝上的前一天晚上,金钰莹不知为什么突然发自已的脾气,三天过去了,也不晓得气消了没有,今天刚回来,正好可以去看看情况,顺便还能蹭顿饭吃。

敲开金家的房门,金钰莹还没有回来,老金头儿腰里系着围裙,但屋里还没有饭菜的香气,大概是刚做完炒菜前的准备工作,还没来得及动火。

见是王仲明,老金头非常高兴,“呵呵,我就说你今天该回来了,刚还想让莹莹回来的时候顺便去你家把你叫来,没想到你自已先过来了,快进来,呵,知道你刚才坝上回来,所以特意做的是油焖大虾,吃腻了羊肉,给你换换口味儿。”他热情的招呼王仲明进到屋里坐下。

“听老乡说是年初新磨的,蒸馒头做烙饼都非常好吃,城里很难买到。”王仲明把面递给老金头儿,笑着说道——空着手到别人家蹭吃蹭喝感觉上总是有点不好,有这一袋面充数,感觉上踏实多了。

“是吗?呵呵,你真是有心。嗯,不错,面粉的质量不错,莹莹就喜欢吃新面蒸的馒头,这下省得我去买了。”老金头笑道,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送礼不在礼物有多贵重,重要的是不是合人的心意,王仲明这也算是歪打正着吧。

王仲明暗自庆幸——那些面粉是范唯唯向农家大院的老头儿要的,回京车送到楼下时,非得要分一半给他,不要还就不行,所以才有现在的礼品可送,要是没有范唯唯的任性,自已还真没进金家的大门儿借口。

“小王,你先坐着,我先去厨房忙活,要喝水喝水,要看电视看电视,别客气,当自已家一样。”和王仲明聊了两句,老金头忙着进厨房做饭去了,留下王仲明一个人呆在客厅。

王仲明闲着没事儿,打开电视看了一会,过了没几分钟,门外楼梯声响,随后是掏出钥匙打开门锁的声音,再后来,房门打开,金钰莹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爷爷,今天做什么好吃的?真香。”还在门厅,金钰莹就闻到从厨房飘过来的香味儿,一边脱下外套往衣架上挂,一边大声问着,一抬头,忽然发现衣架上多了一件男式外套,看款式颜色,显然不是自已爷爷的,“莫非是王老师回来了?”金钰莹心中忽的一喜,她认得出来,这件衣服是前几天王仲明穿过的,连忙把衣服挂好,三步并做两步冲进客厅,眼光看处,果然王仲明正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已,“呵,金老师,你回来了。”笑容非常温和,带着常见的那种温暖感。

“嗯,回.....,回来了。”满心欢喜,正要回答,忽然想起对方是陪着另外一个女人到外地游玩刚刚回来,心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一阵酸意,脸上的意思瞬间消失,冷冰冰地答道。

怎么回事?还在生气?没道理呀,金钰莹的性格一向温柔善良,与人为善,很少和人争执发脾气,什么样的事能让她三天都不能释怀?

“......,怎么了?金老师,你的心情好象不太好,是不是我离开这几天,棋胜楼出了什么事儿?”王仲明迟疑问道。

“呃......”被王仲明这样一问,金钰莹愣了一下,心说自已这是怎么了?那天的电话自已在旁边也听到了,是范唯唯要求王仲明随行到坝上教棋,王仲明职责所在,所以跟范唯唯去了坝上,那也是出于工作上的需要,自已为什么要生气呢?自已又不是王仲明的什么人,这样给人家脸色,根本没有道理嘛!

想到这里,金钰莹心情平静了些,“呵,怎么会呢。对了,坝上玩的开不开心?”她笑着问道,虽然有点儿勉强,但终究是有了笑容样。

她到底是生气还是没生气呢?

王仲明盯着金钰莹,心里想道。

“呵,现在坝上还都是荒山秃岭,有什么好玩的?就是坐车转了转,连马都没有骑。”王仲明笑笑答道。

“是吗?”不自觉的,金钰莹心里舒服了一些,只是坐车转了转,那不该算是玩吧?

“玩是没怎么玩,不过临时客串,拍了一场戏,倒是有点意思。”以为金钰莹是想听坝上有什么好玩有趣的事儿,怕对方失望,王仲明谈起来客串拍戏的事儿。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呀。”果然,金钰莹对这件事非常感兴趣,马上在旁边坐下来急着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是这么回事......”于是,王仲明把那天片场导演不满演员人选,临时抓夫把自已拉上去救场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金钰莹听得是津津有味儿,不时还插嘴问一些细节问题,临了,感叹一声,叹自已怎么就没有这样奇遇的机会。

“呵,是呀,说起来,范唯唯的舞蹈跳的真是太美了,那种近距离欣赏的震憾感觉,是电影电视很难表现出来的,你是她的粉丝,如果当时你也在片场,肯定会激动得心都快跳出来。”王仲明笑着说道。

“是吗?......,也许吧。”如果是以前,有人称赞范唯唯的舞蹈美丽,歌声动听,金钰莹肯定是百分百的支持赞同,开心万分,但她发觉,王仲明在称赞范唯唯时,眼神中带着的是欣赏回味,她却无法开心起来,淡淡地应了一句,很是漫不经心。

“呃......,你怎么了?”一会儿开心,一会儿走神,金钰莹的情绪波动频繁,王仲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儿,侧头仔细端祥着金钰莹关心地问道。

“什么?......没什么......”,金钰莹一惊,马上惊醒了过来,连忙展出笑颜,矢口否认,心中暗骂自已,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已的心情,这么沉不住气!

“没什么?不可能......,一定有什么事儿。”王仲明不信,他不知道金钰莹今天的感觉为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但他知道,金钰莹会这样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呃.....”被王仲明关切的目光盯着,金钰莹心里更慌,她当然不可能把心里真正的想法说出来,但对方正等着自已一个合理合情的解释,怎么办,怎么办......,对了,有了!

情急之下,脑中灵光一闪,金钰莹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

“嗯......,王老师,其实你离开的这两天,棋胜楼真的是有事情发生,而且这件事还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王仲明奇怪地重复问道。

果然,王仲明的注意力被引开了,金钰莹暗自松了口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是的。温老三你知道吗?”金钰莹问道。

“温老三?是谁呀?”王仲明想了想,自已认识的人里,好象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湖南温老三,就是业余四大天王排第二位的那个。”金钰莹提醒道。

“噢......,听是听说过,不过没有见过。怎么了?”原来是那个温老三,王仲明想了起来——在他叱咤棋坛时,温老三在业余棋界还只是一位后起之秀,刚刚冒出头来,当温老三在业余棋坛威风八面时,王仲明则已挂印而去,故此两人之间并无交集,但这个名字,他却还是有所耳闻的,他不明白,金钰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人。

“昨天下午他来棋胜楼了,说是要会会你。”金钰莹答道。

“会会我?会我干嘛?”王仲明一愣,不解问道——看金钰莹的表情很严肃,看来那个温老三来找自已,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还用问?当然是不服你,要来和你较量较量呀!”金钰莹诧异地望着王仲明,心说,这个人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温老三这种人说‘会一会’的意思,难道会是请客吃饭,拉关系,套交情?

“呃......,呵呵,明白了,原来是这个意思。”王仲明哑然笑道,若不是金钰莹提醒,他还真不会往这儿想——如果知道王仲明就是七年前的那位‘棋中神话’,借给温老三一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要‘会一会’这样的狂言。

“笑?......你居然还有心情笑的出来?”金钰莹瞪大眼睛看着王仲明,她实在是不能理解,有温老三这样的对手上门挑战,对方怎么还能笑的出来?温老三那可是曾经赢过职业棋手,在三星杯世界围棋大师赛预选阶段只差一轮爆冷杀入本赛的高手,其真实实力并不逊色于一般的职业棋手,在每年晚报杯赛后的职业、业余十强对抗中,就连积分榜排名在前十的职业一流棋手也只能让其一先,面对这样的强手,对方怎么会如此轻松?莫非并不晓得温老三的厉害?

王仲明还真不清楚温老三怎么个厉害法,他听说过温老三的名字,也知道温老三是比曹英更强的高手,不过,他又么会把温老三放在心上?他和温老三本就是两个层面上的人,不要说现在的他对胜负输赢这种事看的已经很淡,就算真的想要争胜图名,也不会把温老三这种级别的棋手当做目标。

“呵呵,后来呢?”王仲明问道,他没办法向金钰莹解释自已不把温老三的到访放在心上的真正原因,好在这也不是事情的重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后来见雪就和他吵了起来,反正最后是不欢而散。温老三走的时候气哼哼的,留下话说这事儿没完。我估计过几天他肯定还会来找你。”金钰莹答道。

“吵架气跑了?......,呵呵,有意思。”王仲明闻听笑道,这种处理问题的方式,还真是陈见雪能做得出来的,可以想见,温老三在面对陈见雪的伶牙俐齿时会是怎样的憋屈无奈,因为这样的经历他自已也曾经有过,只不过,做为当事人还是旁观者,心境那可是大大的不同。

“你还有意思?没搞错吧?你是不是觉得见雪她做的对?”金钰莹瞪大了眼睛质问道,虽说陈见雪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但她也无法赞同陈见雪的作法,她一直认为王仲明是一个非常理智,非常宽容,做事非常讲道理,知分寸的人,如果对方真的赞同陈见雪的处理方法,她会觉得很不舒服。

“呵,吵架呢,当然不对,不过见雪一向喜欢这样做,连我和她认识没多久都知道她的脾气,你比我对她了解的只会更深,大可不必如此惊讶吧?反正到时候有她爷爷骂她,我又何必落井下石呢。”王仲明笑道——他可以理解陈见雪和温老三起冲突时的心情,动机是好的,只是做法欠妥当,如果因为这就气到不得了,那用不了两三个月,说不定就得把高血压,心脏病气出来,金钰莹和陈见雪是闺中密友,自已还是劝和为好。

“什么呀,麻烦的是陈总不知道这件事儿呀。”金钰莹急道。

“不知道?......,不会吧?,温老三这样的人到棋胜楼,陈总会不知道?”王仲明有点儿不大相信,假如事情真象金钰莹所讲那样,温老三到棋胜楼的目的是找自已,而自已又不在棋胜楼,会没有人把事情向陈淞生做汇报?

“哎呀,不是的!”金钰莹有点着急,“当时陈总正好去棋院开会,没在棋社,张海涛到是给他打了电话,但也只是告诉他温老三来棋社的事儿,可后来见雪和温老三吵起来,把温老三气走的事儿他就不知道了。当时在场的只有我,见雪,还有张海涛三个人,张海涛肯定是不敢打小报告,见雪那死丫头也肯定不会自已主动坦白,她不说,我也不好向陈总汇报,不然见雪肯定会生我的气,再说,陈总这几天正为安排比赛的事忙活,我也怕说出来让他分神操心,可是不说出来,想起温老三离开时的样子,我又真怕他到时候搞出什么事来......,王老师,你说我该怎么办呢?”金钰莹忧心重重地说道。

怎么办?这的确是个问题。

正常而言,的确应该将事情的经过向陈淞生做个汇报,无论好坏与否,让陈淞生去做判断。但陈见雪不会自已投案自首,张海涛正在追求陈见雪,绝不敢做出惹恼她的事情,自然也不可能主动汇报,现场只有三人,那么一旦事情被陈淞生知晓,肯定会影响到陈见雪和金钰莹之间的友情,如果说事情就此不了了之,倒也没太大关系,问题在于温老三只是被暂时气走,看他临走前的态度,肯定会再一次找上门来,到那时,未必就象昨天那样简单了。一边是公事,一边是姐妹感情,鱼与熊掌,难以兼得,难怪金钰莹会情绪低落,心事满腹。

怎么才能帮她解决这个难题呢?

装聋作哑又或者打小报告都很容易,问题是怎么样才能即不伤害到姐妹两的感情,又让陈淞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仲明在思索,金钰莹则满怀期待地望着对方,王仲明微微皱起眉头的样子让她感到安慰,因为对方正在为自已的苦恼而烦恼,这让她有一种被呵护的感觉。

“事情一定得要让陈总知道的,温老三那样的人很难说会做出什么事,万一事情闹大,而陈总又全不知情,这个责任你担不起。”王仲明梳理着思路。

“那见雪那边怎么办?让陈总知道,她肯定会被骂得很惨的。”金钰莹担心的问道。

“呵呵,骂就骂吧,她又不是第一次闯祸,骂一骂长长记性也是好的。”王仲明笑笑答道,这也是他的真实想法。

“......,嗯......,倒也是,可是,我担心她会生我的气......”陈见雪是陈淞生的孙女儿,再怎么骂,陈见雪也撑的过去,问题是金钰莹怕她知道是自已打的小报告会生自已的气。

“呵,没关系,咱们只要想办法让她自已把事儿说出来就行了。”王仲明心里有了主意。

“怎么可能?!”金钰莹叫道,连连摇头,对陈见雪她是再了解不过了,让陈见雪主动承认错误,按受处分,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升起。

“呵,你劝她自已去说当然不可能,不过我又没说一定要劝。”王仲明笑道,随后把自已的计划讲了出来。

金钰莹仔细听完之后想了想,脸上浮现了笑容,“呵,亏你能想出这样的办法,真坏。”眉眼盈盈,却没有一点儿不悦的意思。

坏?这算是坏吗?不是你让我帮你想办法,怎么想出办法了又说我坏?唉,真是好人难当呀。——王仲明苦笑摇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王仲明度假回来到棋胜楼的第一件事儿自然是见陈淞生报到了,先是聊了一会儿坝上旅游的感受,慢慢的,话题就转到了工作方面——王仲明这一次为棋胜楼立下大功,其实力已经为大家所认可,加上刘长春近年来身体不佳,经常闹病,所以陈淞生有意让王仲明升职,当刘长春的副手,换言之,是想把王仲明纳入到棋胜楼的管理层。

对这个提议,王仲明是婉言谢绝,他进入棋胜楼,一不为钱,二不为权,三不为名,作为一名普通的围棋讲师,只要完成好自已的教学任务便可以了,其他的事都有别人去费神伤脑筋,习惯了倒也是轻松自在,而一旦进入管理层,要管的琐事可就多了,事无巨细,都得要去操心琢磨,王仲明一个人自由惯了,不想给自已增加责任。[]

陈淞生有些意外,升值不仅是级别提高,权力增加的问题,同时增加的还有薪金补助,劳保福利,那可都是看得见摸得到的好处,为什么对方毫不在意?如果是张海涛,肯定早乐得找不到北了——也许只能用‘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来解释了。

“好吧,这件事儿以后再慢慢说吧,不过天元赛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开战,准备工作相当紧张。你去度假,长春又生病上不了班,这几天可把我累的够呛。现在你回来了,我也算可以松口气了,当不当教学部副部长可以不急,但这件事儿你可不能托辞不干。”陈淞生不再强求,转而进入另一个话题。

“呵,您放心,即然当初这个计划有我参与,我就不会放着不管......对了,昨天回来去金老师家串门儿,跟她聊起比赛的事儿,她好象有一些非常有趣的想法。”王仲明说道。

“是吗?这孩子,有了想法怎么不讲出来,难道还怕我说她不行。”陈淞生一愣,有些奇怪的自言自语道,心想,就算金钰莹脸皮薄,怕自已的想法说出来会被笑话幼稚,怎么自已的孙女儿没有透过半点儿的口风?这两个女娃子可是无话不谈的小姐妹,金钰莹连陈见雪都不讲的事却对王仲明讲了,实在是让人意外。

“呵,也许是在自已的家里,精神比较放松吧。我当时听了,觉得她的有些想法很好。她现在在办公室,您不妨找她谈一谈,或许能有一些启发。”王仲明笑道。

“嗯......,也对,走。”对这次的比赛筹办,陈淞生那是倾注了相当的心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故此,得知金钰莹那里有好的建议便马上急着要听,起身离坐,和王仲明一起下楼去找金钰莹。

自已这边是完事了,接下来,就要看金钰莹的了——走出总经理办公室房门的一刻,王仲明将手悄悄伸进了衣服口袋,掏出手机,将早已约定的信号发了出去。

‘嗡’,震动声响,教员办公室里的金钰莹连忙抓起摆在桌上的手机,将发来的短信打开,“来了!”屏幕上显示的只有简简单单两个字。

终于来了!金钰莹的心情忐忑而又紧张,偷眼去看对面坐着的陈见雪,此时正翻看着一本时装杂志,显然并没有意识到一场针对她的阴谋正在进行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做了几次深呼吸,金钰莹将自已的心情尽量平静下来,“见雪。”她叫道。

“咋啦?”陈见雪抬起头来问道。

“那个......那个......”金钰莹有些迟疑,自已这么做,到底是不是真的合适?是不是再试试劝劝,说服见雪,让她自已去向陈淞生交待清楚。

“怎么啦,什么短信?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儿要求我帮忙?”陈见雪感觉到金钰莹的犹豫,不过她并没有多想,只以为对方遇到了什么难题。

“那个......,见雪,要不你还是把和温老三起冲突的事儿跟你爷爷说了吧。我这两天都没睡好,一躺下就梦到温老三跑进棋社,又砸桌子又打人,把你爷爷气得都晕倒了。”计划已经开始,王仲明正带着陈淞生过来,如果自已此时打了退堂鼓,岂不是白白让人家替自已操心吗?金钰莹把心一横,向陈见雪说道。

“才不呢!你呀,胆子太小了,温老三怎么了?他有什么了不起的?这里是北京城,是有王法的地方,他要是敢跑到棋胜楼来闹事儿,我就敢打110把警察叫来,寻衅滋事,破坏公私财物,先把他关进拘留扣个十天八天再说。”陈见雪不以为然地说道,第一,她不信温老三能做出那样的事情,第二,就算温老三有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那也是还未发生的事,也许有,也许没有,而自已若是向爷爷坦白交待,挨批被骂则是肯定的。一个是肯定发生,一个是或许有,或许没有,当然是两害相衡择其轻了。

“不是我胆小,我是真的担心,那天你也看到了,温老三离开的时候多吓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要真的又找上门来闹事怎么办?就算警察把他给抓走了,影响也造成了。见雪,要我说,还是让你爷爷早点儿知道,早做防备,不然真闹起来,那可就被动了。”金钰莹苦心劝道。

“这......”陈见雪有些犹豫,她又不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真要是那样,她也就不用故意瞒着她爷爷,不把事情如实汇报了。不过,万一没有发生呢?那自已岂不是白白挨训了?

“到时候再说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她安慰着金钰莹,更是在安慰着自已。

“砰!”办公室的房门被重重推开,门口处,站着的正是陈淞生,满脸的怒容,狠狠瞪着陈见雪,后边站着的是王仲明,脸上毫无表情,似乎是来打酱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爷爷......,您,您怎么来了!”陈见雪吓得魂飞天外,浑身一哆嗦,时尚杂志从手里掉了下来,连忙站起,忐忑问道,心中祈祷,刚才自已和金钰莹的对话千万别让他听到。

“怎么?见到我为什么吓成这样?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情?”陈淞生压住火气,沉声问道。

“哪.....,哪里,瞧您说的,哪儿有爷爷这样说孙女儿的。您这是在生谁的气呀,告诉我,我帮您骂他去。”陈见雪慌张之极,强挤笑脸,想蒙混过关。

“好,那你就替我骂吧。”陈淞生气的哼道,自已这个孙女儿,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跳黄河不死心,都这时候了还在强撑,当棋手真是耽误了材料,这样的人,根本就应该送到国安局派到外国当间谍去。

“呃......,骂谁?”陈见雪心虚地问道。

“还能有谁,就是你!”陈淞生气道,要不是还有外人在,他此时肯定已经开骂了。

“......”陈见雪彻底死心了,不用问,刚才的对话爷爷全听到了,赖肯定是赖不过去了,“都怪你,早不说,晚不说,非要这时候说。”她低下头,苦着脸,小声向金钰莹抱怨道。

“呃......,对不起......”见陈见雪愁眉苦脸的样子,金钰莹非常内疚,虽说自已所做也是为了她好,但陈见雪为此要受到的责罚也是事实。

“什么对不起!钰莹,你又没做错事,干嘛要说对不起,你是死丫头,说清楚,温老三怎么回事?你和他发生什么冲突?”陈淞生并不知道金钰莹这声‘对不起’是什么原因,但显然整件事情中金钰莹并没做错什么,说到底,都是自已这个女儿搞的鬼,不好好教训教训,以后不定还会捅什么样的篓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东窗事发,陈见雪自然被她爷爷骂惨了,不过正所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事情是她自已做出来的,话也是她自已说出来的,被陈淞生抓住现行,却也是没谁好怪,虽然陈淞生离开以后,在被罚写千字检讨书时没少埋怨金钰莹。

既达到了将事情告知棋社领导的目的,又没有伤害到姐妹感情,金钰莹对王仲明非常感激,如果不是他给自已出主意,并且配合演了一场戏,事情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子,现在好了,陈淞生已经了解当天发生事情的整个经过,温老三再来自已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虽然因此被陈见雪没少数落抱怨,至少心里要踏实多了。

金钰莹安心了,王仲明也就放心了,说实话,对于温老三的挑战,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正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做为曾经高立于世界围棋巅峰的风云人物,什么样的顶尖高手没有见过,会过,温老三的名气是不小,不过那要看和谁去比,如果不是见金钰莹忧心满腹,闷闷不乐,他才懒得去管呢。现在好了,金钰莹不再发愁,笑容又出现在了脸上,看到金钰莹又恢复到了往日的甜美容颜,他就已经非常知足了。

担心的事儿并没有发过,这几天风平浪静,温老三并没有再来棋胜楼,陈淞生松了一口气,心想,或许那个温老三是个比较知理的人,当时离开棋胜楼的时候只是说了句气话,回去以后冷静下来,火也就消了。不过,不管是是气消了还是不敢了,总之,只要别在这段时间闹事,影响到了天元战的顺利举办那就行了。一方面比赛临近,需要他去跑的事很多,另一方面刘长春的病好得差不多,已经可以到棋社上班了,于是他留下刘长春坐镇棋胜楼,自已则带着王仲明继续去忙活比赛的事情。

但是,事情真的就这么过去了吗?

当然不可能。

就在王仲明回到棋胜楼上班的第一天,消息便已被曹英安插在棋客里的眼线报告回来,不过一来安排准备需要时间,二来温老三的侄子婚礼在即,暂时抽不开身,所以这几天并没有动作。几天过后,婚礼完成,温老三再无其他事情分神,而且曹英也把整套计划设计完成,各方面准备工作也都做足,于是,第二次行动开始了。

星期三的午后一点钟,一辆白色的松花江小面包车停在了棋胜楼正对的马路边上,车门打开,从上面跳下三个人,两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第三位便是一身中式裤褂,做古人打扮的温老三,白衣白裤,脚蹬千层底的青布洒鞋,手摇折扇,轻捋短须,倒也有几分道骨仙风的味道。

下得车来,两位小伙子手脚麻利的从车上搬出桌椅在路旁的空地摆下,然后又取出几根带螺丝扣的铁杆接起成两根三米多高的长杆插在地上,此时正是许多人吃完午饭,小憩之后来棋胜楼继续玩棋之时,见这几个人在棋胜楼对面忙忙活活,又摆桌子又插杆了,以为是要搞什么活动,都觉得有些奇怪——做活动要么去小区门口,要么到商业街,闹市区,为什么要来棋社对面?有些人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心中虽然疑问,却也没太过在意,直接进棋胜楼了,有些人则好奇心重,什么事都想搞个明白,不然心里不舒服,于是凑过来想问清楚怎么回事儿。

“哎,哥们儿,拍戏还是算命呀?”见温老三古装打扮,有人调侃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拍什么戏!连摄像机都没有。肯定是宣传保险的。哎,哪家公司的?平安还是泰康?”

“胡说,宣传保险怎么会在这儿?要我说,应该是宣传养生保健的,不然穿成那个样子干嘛?”

......

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温老三也不搭理这些观众,指挥着两个年轻人布置场地,不大一会儿,左边长杆插好,一个年轻人从车上取出一条横幅,将其中的一端在长杆顶端系好,另一端系在另一根长杆上,然后将横幅展开,再将长标插在地上。

“咦,写的什么?”众人抬头仔细观瞧,只见红色的横幅上贴着黄纸,黄色的纸上写着斗大的墨笔字——‘湖南温老三邀战棋胜楼王仲明’。

“啊,什么意思?”“这个人要干嘛?”

围观者多是普通棋迷,温老三在圈子里名气虽大,对他们中的大部分而言只是一个人名,并没有特别的意义,但王仲明就不一样了,那是前几天刚刚打败乌鹭社,陶然居两大高手,为棋胜楼争取来天元战承办权的大功臣,棋胜楼的棋迷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哎,你谁呀?向王老师邀战,比什么?比吃斋念佛?还是比打坐问禅?”

“小子,你这是来踢场子的吧?嘿,胆儿够肥的,知不知道王仲明是谁?就你这样儿也想和人家过招,也不找面镜子照照,你配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谓胳膊肘往里拐,虽然不知道温老三是谁,但他挑战的对象既然是王仲明,那也就等同于是棋胜楼的敌人,有脾气急,火气壮的人先就冷嘲热讽起来。

“温老三?......,该不会就是业余四大天王排名第二的那个温老三吧?他不是湖南的吗?干嘛要向王老师挑战?”

“哇噻,这家伙可不好惹,看样子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也不知王老师应付的了应付不了?”

有人听说过温老三的名头,连连咋舌,为王仲明暗自担心。

温老三端坐棋桌一旁的椅子上,将身体靠在椅背,双目微闭,似睁非睁,手摇折扇,对众人的议论全当没有听见。

“各位,各位,静一静,静一静。”温老三自抬身份,不愿开口和棋胜楼的普通棋迷讲话,于是,解说工作就交给了曹英派来协助他的两个小伙子身上。

“......,各位,这位就是业余四大天王之一,鼎鼎大名的湖南温老三,近日来到北京,听说棋胜楼来了位高手,连胜乌鹭社,陶然居的两位高手,所以慕名前来拜访,想要领教一下这位高手的棋艺,烦请各位老少爷们,到棋胜楼传个话,就是温老三在这里等候王先生的赐教,请王先生知道消息以后尽快过来。如果不来,温老三每天下午都会在这里诚心等候,不见不散,各位,拜托了。”

话说到这个程度,事情已经再清楚不过了,湖南温老三点名邀战王仲明,这是摆明了来踢场子的!

马上有腿脚灵便的年轻人撒脚如飞,直奔棋胜楼报信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报信的人去后不久,棋胜楼的人就来了,刘长春为首,后边跟着金钰莹,陈见雪,张海涛等人,加上闻风而来的棋迷足有二三十口子,浩浩荡荡,咋咋忽忽,很是热闹。

刘长春面沉似水,很不高兴,温老三的事儿他病后上班时陈淞生已经和他说过,当时他就很觉气愤,觉得温老三纯属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王仲明和董亮以及曹英的棋局是京城棋社之间利益争夺的事情,和你温老三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说你不好好在你的湖南老家呆着,没事儿跑到北京充什么大瓣蒜?!不过话说回来,温老三这个人他也认识,以前出任晚报杯,黄河杯等比赛的裁判长时,曾经和温老三打过交道,知道这个人为人讲义气,性格冲动,有时脑子一根筋,容易犯浑,人的本质还是不错的,所以觉得他或许是被什么人煽动,才跑来找王仲明的麻烦,否则,以温老三现在在业余棋界的地位的名气,犯得着向王仲明来挑战吗?他本来就是排名业余四大天王之二的顶尖高手,赢了,于他的名声毫无益处,输了,肯定会被许多人笑话。这种事儿,如果是在五六年前,温老三的名气还没起来的时候还可以理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了,光棍一条,谁也不在乎,但现在,他已经在业余棋界闯出了名堂,够上个字号,干嘛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背后要不是有人鼓动,鬼都不信![]

所以,冷静之后,刘长春的气倒也不是那么大了,心想,温老三不再来棋胜楼最好,如果来了,自已好好劝劝,凭自已的棋界地位还有以前数面的交情,说服对方不要闹事应该不难,至于想会会王仲明,私下里手谈一局,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干嘛搞得象寻仇似的,大家都不痛快?

故此,这几天陈淞生和王仲明忙着跑天元赛筹备的事情,他则在棋胜楼安心坐镇,一方面处理棋胜楼的日常工作,一方面耐心等着温老三第二次上门,希望可以靠自已的威望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听到有棋迷跑来报信儿,说有个叫温老三的在棋社对面马路旁的空地上摆下棋桌,挂起横幅,指名点姓,要邀战棋胜楼的王仲明,而且放出话来,一天王仲明不应战,他就一天不走,天天守在门口,要跟这儿耗上了,刘长春的气一下子就拱了上来,心说,温老三,你也太不懂得分寸了,你不服王仲明,那是你们两个人个人之间的事情,和平解决也好,棋盘上动手较量也好,那都属于私事的范畴,再怎么闹,你也不该堵着棋胜楼的大门儿,你这样做,已经不是你服不服王仲明的问题,而是不把棋胜楼,不把陈淞生,不把我刘长春放在眼里的问题了!一个人再怎么浑,再怎么不懂人情事故也有个尺寸,你是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不是十三四岁的小孩子,如此胡闹,到底想要干什么!

紧跟在刘长春后边,陈见雪恨的牙直痒痒,她晓得,温老三做出如此偏激的事情,肯定和她那天的态度有关——就算没有关系,自已的爷爷也肯定会认定有关系,前几天千把字的反省检讨书已经愁得她叫苦连天,现在事情闹大,后果已出,真不知道爷爷又会罚自已写多少字的检讨了。

金钰莹则是忧心重重,她当然不是在担心陈见雪事后会受到她爷爷怎样的处罚,所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祸是陈见雪自已闯出来的,挨罚被骂,那叫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她担心的是王仲明。温老三当街摆擂,指名点姓,摆明了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本来下盘棋算不了什么,哪一位高手不是从无数次的输赢胜败摔打磨练出来的,从古至今,还没听说过有哪位棋手是长胜不败,从没输过棋的——但温老三当街摆擂,点名邀战已经改变了事情的性质,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交流或者比赛,而是关系到棋手个人荣誉的战斗。她相信王仲明在围棋上的才能,但温老三也绝不是省油的灯,两虎相遇,必有一伤,温老三是死是活她才没那个闲功夫去管,但若受伤的王仲明,那可怎么办呢?

金钰莹心中忐忑,暗自祈祷,盼着刘长春能够将事情压住,让温老三知难而退,不要再无理取闹。

见到棋胜楼的人来了,招呼观众的两个小伙子交换了一下眼色,自觉退后,站在温老三背后,同时小声提醒,对方来人了。

听到提醒,温老三这才将眼皮撩开,见对面人群为首者是刘长春,他也不敢还象刚才那样装神扮鬼,故作姿态,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远远便抱拳拱手,“刘老师,您好,没想到惊动您老人家的大驾了,罪过罪过。”

刘长春心中暗骂,小子,见到我一点儿也不意外,说明你早就知道我在棋胜楼工作。既然知道我是棋胜楼的人,招呼不打一声,直接就在门前摆台设擂,摆明了就是没把我当成一回事儿,现在刘老师长,刘老师短的,又是没想到,又是罪过罪过,假不假呀你!

“温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没有礼温老三的问候,刘长春指了指跟前的棋桌还是头顶的横幅冷冷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呵呵,上面应该写的很清楚吧?就是听说棋胜楼新近来了一位叫做王仲明的高手,所以想和他会一会,下一盘棋。”温老三笑笑答道,刘长春的身份地位名气摆在那里,他这次虽然是来找事儿的,但也不敢对刘长春出言不逊。

“哦,只是想和王仲明下一盘棋,那又何必搞这么大排场。把摊子收了,先到棋社里边歇会儿,王仲明出去办事儿,现在不在楼里,等他回来,你们见个面,下棋也好,聊天儿也好,你们俩自已商量,ok?”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温老三以礼相待,刘长春也不好发作,忍住气,提出自已的建议,希望事情和平解决。

“呵,谢谢刘老师的好意,这里阳光充足,空气新清,而且还有小风吹着,我觉得比屋里呆着舒服多了。王仲明现在不在没关系,我就在这里等着好了,渴了我们带着矿泉水,饿了我们带着面包和小点心,不麻烦您费心,只要王仲明回来的时候您支应一声就可以了。”温老三当然不会进棋胜楼了,要进棋胜楼,他也就不用摆这样的摊子了,光一条横幅花了曹英两百多块,不好好让人们参观参观,那也对不起人家花的钱啊。

刘长春的脸阴下来了,看来温老三是铁了心要和棋胜楼过不去了,“温老三,你是不是故意要找棋胜楼的麻烦。”,他干脆把话挑明,不再跟温老三打机锋。

“呵,怎么可能呢。常言道,遇高人不可交臂而失之,听说王仲明棋艺高超,我不过就是想学习学习,长长见识,怎么会是要找棋胜楼的麻烦呢?刘老师,你这样说可就冤枉我了。”温老三嬉皮笑脸的解释道——有些事能说不能做,有些事能做不能说,虽然谁都知道他门前摆擂是什么目的,但这个目的却绝不能从他自已嘴里说出来。

“还敢说不是找棋胜楼的麻烦!不是找棋胜楼的麻烦,为什么把摊子摆在棋胜楼的对面?!睁着眼说瞎话,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陈见雪忍不住插嘴质问道。

又是这个丫头片子!

看到陈见雪,温老三的火就直往上冒,不过他已经知道陈见雪是陈淞生的孙女儿,所谓好男不和女斗,况且刘长春就在旁边,张口对骂,岂不是正给对方赶自已离开的借口?

“呵呵,这位小姐,你这样说话就未免过份了些。你也说了,这儿是棋胜楼的对面,换句话说,这里应该不属于棋胜楼的管理范围吧?如果我把摊子摆在棋胜楼的院子里,不用说,那肯定是我温老三做事太不讲理,问题是,这里离着棋胜楼的大门儿还有二十多米,就算有人管,那也是城管市容的吧?不如这样,你马上就打举报电话,把城管叫到这儿来,他们要说我不许在这里摆台,我立马收拾东西走人,怎么样?”

对于这样的问题,温老三早有准备,虽说城管来了自已肯定不能继续在这里耗下去,但棋界的事情动用公权力来解决,棋胜楼就算达到了目的,也会被圈子里的人耻笑,换言之,自已是未战已胜。

“你......”,陈见雪一时气的无话可说,正所谓耍奸耍诈不耍赖,现在温老三摆明了就是要耍赖,自已真就没有对付的方法,总不能仗着自已这边人多,强行把台子拆了,横幅扯了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温老三强词夺理就是不肯走,刘长春等人却也没辙,打110报警,事情显然没有闹到那种地步,可好言好语相劝,温老三又不肯挪窝,怎么办?

刘长春气的脸色铁青,“温老三,你不就是想下棋吗?我陪你玩一盘怎么样?赢了,你在这里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输了,收起你的东西,给我马上离开。”到了最后,逼得他也只能使用棋界解决纠纷时的最后手段了。

温老三嘿嘿一笑,“刘老师,本来呢,向您学习一盘是我巴不得的一件好事儿,问题是我这次想要会的人是王仲明,目标不是棋胜楼。如果我和您下了,输赢放在一边,外人就会以为我温老三是在故意找棋胜楼的麻烦,天地良心,我温老三只是想会会王仲明,对棋胜楼,对刘老师您,那可是相当的尊敬,绝不敢有半点儿不服,为了不让那些别人居心的人有造谣生事的机会,所以我不能答应您的提议,真的是非常的抱歉。”

温老三虽然很狂,但他并不是傻子,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刘长春虽然离开一线棋战已有很长一段时间,但他终究曾经是拿过数次国内重大比赛头衔的一流职业高手,上了年纪,精力体力或许不足,但功底还在,长时间的比赛搞不过那些年轻棋手,偶尔下一盘,那些年轻棋手也未必能占到便宜,自已虽是业余棋界的顶尖人物,但所谓小国第一不敌大国第三,自已的水平,放在职业圈子里只能算是一般,面对真正的一流高手,让先的情况下或许还有一两成侥幸的机会,分先对弈,那肯定是送上去的菜,有多少砍多少。本来,以双方的身分,刘长春和自已下应该是让先倒贴目的棋份,自已大致有四五成的胜机,可现在,自已是以挑战者的姿态堵在棋胜楼前,这时候要求人家让自已一先显然没道理,而不让这一先,自已赢棋的机会肯定连一成都到了不,既然如此,当然是避而不战为妙了。

“嗨,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赖呀?硬不吃,软不吃,你到底想干什么?”陈见雪这个气呀,她本以为温老三若是个人物,就应该接受刘长春的提议,用争棋来解决问题,赢了留,输了走,认赌服输,谁也没话可说,谁知道温老三如此的狡猾和无赖,居然拿只对王仲明有意见来做挡箭牌,让刘长春有劲儿也用不上,实在是太可恶了。

“嘿嘿,小姑娘,说话客气点儿,什么叫无赖?我只是表明自已的立场和目的而已,至于这样出言不逊吗?”温老三心里有底儿,所以不急不躁,一付宠辱不惊,听之任之的超然模样,折扇轻摇,还摆起了造型。

“你.....,钰莹,联系王老师。”面对蒸不熟,煮不烂,油盐不进,针扎不透的温老三,刘长春真是没招了,扭回头来,向金钰莹吩咐道。

“呃......,真的要叫王老师回来吗?”金钰莹担心地小声问道,她是真的不希望王仲明和这个难缠的温老三碰上面。

“......现在的情况,不叫做回来也不行了。放心吧,王老师应付的了。”刘长春稍微犹豫了一下,他的本心也不想让王仲明来会温老三,因为这样的会面,明显是不对等的,温老三代表的只是他个人,即使输了,也是他自已的名声受损,而王仲明应战的话,代表的却是棋胜楼,万一输了,是棋胜楼的名声受损,特别是天元赛决战开赛在即,这个时候若是输棋,那比赛的顺利举办也是不好的兆头。只是,火燎眉毛,先顾眼前,看温老三的轴劲儿,还真做的出来天天堵着门口讨战的事儿来,真要是那样,棋胜楼的名声也一样完了,所以,这样的决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好吧。”看着周围的人群,再看看装模做样的温老三,金钰莹也只有点头答应,挤出人群,找到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掏出手机,拨通王仲明的号码。

电话很快通了,“喂,金老师,有事儿吗?”是王仲明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的。王老师,你现在在哪里?”金钰莹问道。

“噢,我刚跟陈总看完展版的制作情况,现在正要去棋院落实来宾名单的问题。”王仲明答道。

“呃......,名单的事儿,你跟陈总说一下儿,让他自已去吧。温老三在棋胜楼对面的空地上摆了个摊子,打出横幅,点名要向你挑战。刘老师好话说尽,他就是不肯离开,你快回来吧,现在这里看热闹的围了少说有五六十,再闹下去,不知会出什么事儿。”金钰莹焦急地说道。

“是吗?......,好吧,我和陈总说一声,这就回去。”王仲明应声答道,随后手机挂断。

打完电话,金钰莹心中忐忑,也不知王仲明这一回来是福是祸,心事重重,转回头,正想回去向刘长春汇报情况,无意见却看到一辆红色出租车停在路旁,车门打开,从上面下来两个人直奔人群,仔细看,两个人的形象相差无几,都是脖子上挂着相机,肩上背着记者常用的那种采访包,只不过一个年纪四十几岁,一个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年长的满脸风尘,给人以一种江湖油子的感觉,年轻的则腰圆体壮,带着几分稚气。

“咦?孙浩,你怎么来了?”金钰莹一愣,那个年轻人她认识,是去年刚刚进入《围棋天地》杂志社当实习记者的孙浩,她去年在女子名人战中挑战成功后,孙浩曾经对她进行过专访,另外,孙浩还是陈见雪的众多追求者之一,一有机会,就跑来约陈见雪出去玩儿,而做为陈见雪最要好的朋友,金钰莹也没少蹭吃蹭喝蹭玩。

“噢,呵,是钰莹呀。我接到线报,说温老三在棋胜楼门口摆抬设擂,所以就赶过来看看什么情况。对了,见雪呢?”孙浩笑着解释道。

什么要看情况!明明是假公济私,打着调查新闻的旗号,跑来看见雪那个丫头的——金钰莹心中想道。

“噢,她在里边。”一边回答,金钰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跟在孙浩后边的那个中年人身上,《围棋天地》杂志社和中国棋院离的不远,由于陈见雪和孙浩的关系,她去过不只一两次,印象中,那里的工作人员里似乎没有这个人,莫非是新调来的?问题是,这个人的样子又好象在哪里见过,这是怎么回事儿?

孙浩见金钰莹望着自已的同伴,知道她想问什么,连忙代为介绍,“呵,这位是我学摄影抓拍技术时认识的同学,他现在在《明星周刊》工作,姓姚,叫姚土佐,刚才我们俩正在喝酒聊天儿,听到有新闻,就陪我一起过来看看。姚大哥,这位是金钰莹,是女子职业棋手,现在中国女子名人头衔的持有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星周刊》?不就是那本儿非常有名的八卦杂志吗?等等,记得上次和范唯唯一起在菜市场买菜就碰上一个狗仔记者,好象也是姓姚,该不会就是这个人吧?!

想到这里,金钰莹再仔细一看,可不,不是那位被范唯唯的小助理称为‘姚土狗’的狗仔记者又会是谁?!

这个世界还真是很小啊!金钰莹心中感叹,“呵,姚先生,您好。”她点头微笑志意。

“呵,金小姐,你好。”姚土狗也点头回应。他是跑娱乐八卦的记者,对围棋圈子里的人和事并不感兴趣,这一次跟着孙浩,纯属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上一次在菜市场,他的注意力全放在范唯唯身上,所以对金钰莹并没有太多的印象。

三个人边走边说,不大一会儿功夫就来到了温老三摆的棋摊前,见到孙浩的装束还有脖子上挂着的记者证,大家都知道有记者来了,

“哎,孙浩,你怎么来了?!”陈见雪先就不满地叫道——孙浩的围棋记者,专门跑围棋新闻的,这件事他掺和进来,万一写成稿子发表出来,那岂不是全国的棋迷都知道了?

看到陈见雪,孙浩的脸笑得别提有多开心,“呵呵,见雪,我先工作,一会儿找时间咱们俩再慢慢聊。”好在他还没有忘掉自已的本职工作。

“这个人是谁呀?”见孙浩对陈见雪的态度极其嗳昧,张海涛心里很不舒服,斜眼盯着孙浩,小声向陈见雪问道。

“孙浩,《围棋天地》的记者.......,真是的,谁把他给招来的?!”陈见雪不耐烦地答道,她现在只担心事情会不会闹得太大,哪管的了有人心里打翻了醋坛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谁给招来的?孙浩当然不会说,保护线人个人信息是身为媒体人的职业操守之一,不然的话,以后谁还会向他通报消息?

掏出录音笔,孙浩进入了工作状态,先来到温老三近前,“您好,您就是著名业余棋手温舒泰吧?”身为专职围棋记者,虽然还只是实习的,但对围棋界的了解比一般人要强的多,尽管从前没有和温老三见过面,不过对其人的资料却是记得很清楚吧,至少知道本名叫什么。

“对,我就是温舒泰。”温老三非常自信地答道,来之前曹英告诉过他,到时候会有记者来采访,叫他做好准备——既然要玩,那就玩大的。

“您好,我是《围棋天地》杂志社的记者孙浩,请问可以对您进行一下采访吗?”孙浩提出采访要求。

“好,可以。”温老三点头同意。

“谢谢,温先生,您今天在这里摆下棋桌棋具,又打下上面这条横幅,请问是为什么呢?”孙浩指了指头上的横幅问道。

“噢,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以棋会友,切磋棋艺。”温老三正色答道——从现在起,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可能登在正式刊物上的,所以必须要注意自已的形象,不能再象刚才那样胡搅蛮缠了。

“那么为什么要点名邀战王仲明呢?您和他以前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孙浩再问。

“没有,完全没有过节,事实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个名字的。刚到北京时,听朋友说棋胜楼新近冒出来一位实力非常强的棋手,连续战胜两位成名已久的高手,成为这段时间京城业余棋界最热门的人物。我这个人嗜棋如命,最喜欢的就是和高手交手,知道有这么一位高手后,便到棋胜楼想要会一会,也不知道是我的运气不好还是事有凑巧,去的那天,王仲明并不在棋胜楼,真的假的不知道,反正棋胜楼的接待人员是这么讲的.....”,说到这里,温老三特意向陈见雪瞟了一眼,陈见雪毫不势弱,立刻一眼就瞪了回来,温老三也不在意,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一想,人家可能是真的有事很忙,咱不能因为自已的喜好,就耽误别人的正常工作是不是?人家忙,咱可以慢慢等嘛。所以呢,今天就在棋胜楼门口摆下桌椅,静候王先生前来赐教,他要是忙,我不着急,今天不行明天,明天不行后天,总之,等到他闲下来有空的时候。”

“温先生,为什么您非要向王先生挑战呢?据我所知,王先生在一个星期前的一次非官方举办的正式比赛中战胜董亮和曹英两位业余高手,除此以外再无比赛纪录和成纪,而您是两次晚报杯,三次黄河杯,一次世界业余围棋锦标赛的冠军得主,可谓是战功显赫,功成名就,论在业余棋界的声望和王仲明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如此挑战,您不觉得双方身上的压力不对等吗?”孙浩问道。

“呵,名声地位那些事情,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我这个人的脾气就是这样,只要自已觉得是对的事,就会一直做下去,不撞南墙不回头,不然,也就不会被棋界的朋友称为‘赌鬼’了。至于压力对不对等?......,呵呵,只要赢了,还会有压力吗?”温老三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温老三本就是一个对自已的棋力极为自信的人,况且,赌徒的性格就是越惊险越刺激就越兴奋,在他的字典里,‘输’那个字早就被扣掉扔了。

“呵,您还真是很自信。我再问一个问题,您在这里摆下擂台是您自已的主意还是有朋友帮忙?”孙浩笑笑问道,他是记者,责任是搞清事情的真相,至于事非曲直,谁对谁错,那就不归他管了。

“主意是我自已拿的,当然朋友也有帮忙,不然这车,这横幅还有这桌椅棋具,我一个人不可能搬得过来。”温老三含糊答道,他当然不能把曹英扯进来,因为他闹完一通以后就回湖南过自已的小日子去了,而曹英还得留在北京继续经营陶然居呢。

“哦,方便透露一下儿朋友的情况吗?”孙浩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对不起,我的朋友并不想曝光。请你理解”温老三笑笑,拒绝了孙浩的问题。

“呵,谢谢,我能理解。好采访先到这里,一会儿有什么问题我再来问您,可以吗?”问话告一段落,孙浩和温老三打过招呼,又来到刘长春近前。

“刘老师,您好,对温先生挑战棋胜楼的老师王仲明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对于《围棋天地》的记者到场,刘长春非常意外,他隐隐觉得,这是有人故意安排的结果,否则的话,从温老三在棋胜楼门口设台挑战到孙浩出现,中间只隔了不到半个小时,杂志社远在东城天坛,现在是白天,路上车水马龙,不同于半晚深夜,就算是事情刚一开始就有人向孙浩通风报信,而孙浩也是马上打车赶来,也不可能在短短半个小时以之内就能赶到,除非他坐的不是出租汽车,而是神六火箭——温老三有这么大的能量吗?常言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温老三再怎么厉害也终究不是本地人,没有本地有相当能力的人物帮助,他能把事情计划得这么周密吗?

“呃......,棋手之间,以棋会友,切磋棋艺,我做为棋胜楼的领导也是非常支持的,不过对于这种排台设擂的方式,我觉得并不是很妥当。如果温先生非常希望和王老师切磋一下棋艺,大可以事先约好个时间,双方见面,对坐纹枰,好好的较量一番。无论输赢胜负,不失为一桩雅事。如此当街摆擂,倒好象过去江湖人物争夺武林盟主似的。”刘长春表态到——孙浩现在是以记者的身份向自已提问,而自已的回答也等于棋胜楼方面的态度,所以刘长春遣词用句非常谨慎,尽量不留下给别人做文章的小辫子。

“呵,刘老师,您的意思是不是说不反对棋胜楼所属的棋手和别人进行棋艺交流,但认为这种摆抬设擂的交流方式?”孙浩进一步核实道。

“对,就是这样。”点了点头,刘长春确认道。

“能介绍温先生此次想要挑战的王仲明的情况吗?我想很多人对此都会很感兴趣。”孙浩问道。

“可以。”这个问题很正常,刘长春不能回避,“王老师年少时曾是冲段少年,因第一次参加冲段比赛时发挥不太理想,所以就没有继续走围棋之路,上学毕业后从事写作工作,但中间一直没有放弃过对围棋的研究,只是从未参加过围棋比赛,所以棋界知道他的人并不多,去年年底,王老师来到北京,因为住的地主离棋胜楼不远,所以偶然来棋胜楼玩,正好赶上棋胜楼在招聘围棋讲师,于是参加招聘,成为棋胜楼的专职围棋讲师,在前段时间为争取天元战承办权的比赛中表现出色,力克乌鹭社的董亮和陶然居的曹英,为棋胜楼立下汗马功劳,情况就是如此。”

“呃......,就这么简单?”孙浩有点儿意外,京城三大棋社争夺范唯唯签约权的事儿他自然听过,在他想来,棋胜楼能推出王仲明这样名不见经传的新人,而这个人居然就能把董亮和曹英那样的高手杀得落花流水,那么棋胜楼肯定有这个人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材料,否则当时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胆量?但此时听刘长春所讲其实和自已从侧面了解到的情况差不了多少,并没有任何新的内容——到底是刘长春故意隐瞒不说,以保持王仲明这个人的神秘?还是对方知道的真的也只有这些?

“是的。”刘长春很坦然的答道,他反正是实话实说,没什么可心虚的。

“呃......,那好吧。请问王老师在哪里?他知不知道有人在这里向他挑战?”孙浩并不完全相信,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疑刘长春的回答,他又没有那样的胆气,于是改变话题,问另外一个问题。

“王老师中午出去办事,我刚已经和他通过电话,他现在正在往这里赶,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到了。”金钰莹插言答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来了,来了!”这边金钰莹的话音未落,有人已经在兴奋地小声叫了起来。

来了?谁来了?莫非是王仲明到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扭头向后望去,果不其然,一辆绿色的出租车正停在路旁,车上下来一人,不是王仲明却又能是谁?

接到金钰莹的电话之后,王仲明马上将情况向陈淞生做了汇报,听说温老三在棋胜楼门前摆擂挑战,陈淞生气的血压都上来了,有心想和王仲明马上赶回棋胜楼处理事情,但棋院那边已经和人说好时间,不到的话太不礼貌,再加上王仲明表示自已能够应付的了,所以才叮嘱了几句,两个人于是分兵两路,一路按原计划到棋院与棋院比赛相关部门进行协调商议,另一路,也就是王仲明则拦了一辆出租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到棋胜楼。

离棋胜楼还有百多米远的时候,就看到聚在那里乌鸦鸦的人群,再近一点儿,人群头顶那以斗大的草书写成的横幅便也进入在视线之内,“湖南温老三邀战棋胜楼王仲明”。

这个温老三,也实在是太不象话了!

看清横幅上所写的内容,王仲明有些不快。

温老三不服自已,情有可原,所谓不知者不怪,对方不知道自已原来的身份,质疑自已的棋艺水平是很正常的想法,而验证这种想法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面对面,真刀实枪地下上一盘,通俗的讲,就是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一盘棋下完,到底是真正的高手,还是运气不错的草包便全清楚了。温老三是棋手,他解决疑问的方式在棋盘上,这些都可以理解,所以,对于温老三向自已挑战的行为,王仲明虽是不以为然,但也不觉得是什么非常厌恶的事情。

但说到底,温老三不服的是自已,有什么事儿,尽管可以直接找到自已,的确,前些日子自已去坝上,两个人没有碰上,但现在,自已已经回来了,自已的行踪又不是什么机密,想要见面,只要在棋胜楼里随便找一位工作人员问一声就可以做到——放着简单正常的途径不走,却干出这种堵门挑战,类似于踢馆砸牌子的行为,温老三安的是什么居心?横幅上把‘棋胜楼’三个字冠于自已的名字之前,这不是等同于将与自已之间的个人事情上升到‘棋胜楼’的声望荣辱上吗?

见到王仲明下了车,金钰莹一路小跑迎了上去,“王老师,你可来了。事情闹大了,《围棋天地》的记者也到了,刚才我和刘主任分析了一下,他说这件事可能是有人在精心策划,你一定要小心呀。”她压低声音,尽量以最简洁的语句将现场的情况向王仲明说清,脸上的神情焦急而紧张,心中的忧虑一望可知。

“呵,没关系,阴不阴谋无所谓,我知道该怎么办。”王仲明向金钰莹微微一笑,温暖的笑容中带着强大的自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的吗?......”,感觉到王仲明金平淡回答中强大的自信,金钰莹一时有些迷茫,不知道这个认识还不到短短两个月的男人为什么会有这样强大的自信?要知道,前来挑战的可是温老三,一个连普通的职业棋手都不敢轻视的对手!

“呵,不要这么问,很多人都在看着呢。”王仲明笑道,用目光向金钰莹示意——至少有二三十人的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金钰莹脸微微一红,心中乱跳,“那快走吧”,转过身,忙带着王仲明向横幅下走去,所过之处,围观的人们自动让开,形成一个以人为墙的活动通道。

温老三在座位上坐下,合上的折扇重又打开,他并没有见过王仲明,但当王仲明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时,他马上就认出了对方,不单是因为金钰莹走在身边,而是对方身上的那种气质,沉稳内敛、从容不迫——只有内心真正强大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气质,因为,这样的人从不需要通过刻意的举动或行为来表现自已的强,就象百万富翁用不着在人们面前挥动着戴满五个钻戒的巴掌来炫耀自已的财富。

怪不得连曹英那样的高手都败在这个人手下,的确是一个绝不能小觑的人物......温老三心中暗自提高警惕。

到了棋摊前,王仲明先扫了一眼坐在那里装模作样,摆出高人架式的温老三,然后转向刘长春,“刘主任,我回来了。”

“嗯,这个温老三不好对付,你要当心,如果实在没有把握,就把事情推到我身上。”刘长春点了点头,凑近王仲明小声叮嘱道。

“呵,您放心,一个温老三我还应付的过来。”王仲明微笑答道,

转过身,王仲明重新面对温老三,“你好,我就是王仲明,你就是温老三?”他淡然问道。

“对。就是我。”温老三站起昂然答道,他感觉坐在椅子上自已的气势被对方完全压住,所以只能放弃装扮成高人的计划站起,免得在对方的气场压力下,在旁观者的眼中自已会变成类似于小丑式的表演。

“听说你要向我挑战,为什么?”王仲明问道,态度不卑不亢,语气不疾不徐,似乎所说的是一件完全于已无关的事情。

“很简单,有棋会友,想要和你切磋一下棋艺。”温老三挺起胸脯,大声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是这样......,好,我拒绝。”略一沉吟,就在大家以为他会答应温老三的挑战,展开一场龙争虎斗时,出人意料,王仲明拒绝了。

“啊!......”不仅是温老三,包括周围围观的数十名棋迷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王仲明的回答是如此的干净利落,简单明了。

“为......,为什么?”费了这么大的劲儿,花了这么多的功夫,就是为了逼王仲明和自已对上一局,谁想对方居然是这样的回复,难道他就不在意自已的颜面吗?避而不战,这是一位棋手该做的事情吗?莫非他怕了自已?温老三太过惊讶,以至于说话都有些结巴。

......怎么会这样?......金钰莹的惊讶程度一点也不比温老三小,刚才听王仲明说自已不用担心,原以为王仲明已经胸有成竹,对战胜温老三有十足的把握,谁能想到,其给出的答案居然是拒绝挑战......也是,不赌无输,不战无败,问题是,这样的处理方法,哪儿还有一点棋手所应有的斗志?!这个人真的是王仲明吗?该不是有人化妆成他的样子来这里鱼目混珠?

一时间,众人鸦雀无语,目光齐刷刷地盯在王仲明身上,而其中一人的目光却是与别人都不一样。

.......,这个人......,不是范唯唯的那个助理吗?......

姚土狗隐身在人群背后,从人群之间的缝隙目不转睛地盯着王仲明——北京地区的天气比坝上地区暖和的多,王仲明此时的穿着和在坝上时大不一样,不过,身上的那种泰然气质却是一般无二,姚土狗身为老牌狗仔,一次走眼正常,两次三次还会看错,他早就吃不了这行儿饭了。

明星助理,怎么又成了棋胜楼的围棋老师了?难道只是长相相近?

无数疑问从脑中冒出,出于职业的本能,他举起相机,按下快门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以棋会友,本是雅事。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如果你的本意是切磋棋艺,交友会朋,王某自然是乐于从命。问题是,现在你在棋胜楼前摆台设擂,挑幅邀战,这已经不是切磋棋艺的态度,而是恃强横行,目空一切的表现,对于抱持这样的态度和目的的人,我既没有兴趣,也没有义务陪着一起胡闹。如果你爱惜身份,自觉还是一位成名的高手的话,就请你收起横幅,撤掉桌椅,回到家中,自已先好好反省一番。”在对错愕的众人,王仲明不紧不忙,淡淡然将自已拒绝邀战的理由讲了出来。

态度?态度不好......,这也算是理由?温老三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原来自已处心积虑想出来的强手妙招,在对方眼里只是一个笑话?

“啊......,呵呵,”温老三气极反笑,“什么叫没兴趣,没义务?别净说这种大话,是不是胆子小,怕输了棋面子上不好过?直说出来就行了,我温老三又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只要你肯承认‘不敢’,我立马就撤摊走人,在这里不耽误半分钟,哎,怎么样?敢还是不敢,就这一句话,痛快点儿!”

讲道理,论姿态,这些都不是温老三的所长,他出身于市井,讲究的就是直来直去的痛快爽气,肚子里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现在正主出来了,也就用不着再装腔作势,直接摊牌就好了,反正结果就是两种,非此既彼,看对方怎么办。

“胡说什么!王老师会怕你?!你也不买面镜子回去照照,就你那幅尊容,白天出来敢走在大马路上就已经很有勇气了!”一见温老三卸下伪装,露出本来面目,摆出一付我是流氓我怕谁的嚣张模样步步紧逼,陈见雪大为不满,抢前一步,用手指着温老三奚落道。

话音未落,周围已是笑声一片,这些人大多是棋胜楼的棋迷,对陈见雪泼辣的性格和伶牙利齿都再清楚不过,刚才还在想以温老三的所做所为,这个小丫头隐忍半天不发一言的表现很有些反常,现在见到陈见雪积累半天的脾气爆发,都有一种‘终于来了’式的舒心。

“呃......,什.....什么?你管我长的怎么样?”温老三一时被骂懵了,自已的长相虽谈不上什么英俊帅气,但马马虎虎,至少够个正常人,哪有那么不堪?再说了,自已长相好不好看,和下棋有什么相干?

刘长春一看这有点儿不象话了,王仲明接不接受温老三的挑战是一回事儿,说人家长相难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虽说温老三的相貌很难让人产生好感,特别是下巴上的那络胡子,让人一看就很容易联想起一种动物,但再怎么样,也不该搞人身攻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事实讲出来吧?“见雪!不要多话,让王老师处理。”他呵斥道。

“见雪,别冲动,忘了你跟你爷爷下的保证了吗?”金钰莹也连忙扯住陈见雪,把她拉了回来,心说:小姑奶奶,你就别添乱了,你还闲事情不够热闹吗?

被刘长春训斥,又被金钰莹拉着,想起前几天在爷爷面前求饶讨好,还有写检讨书时的辛苦,陈见雪这才悻悻地瞪了温老三一眼,不再说话。

“笑话,请问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会怕你?”现场安静了一些,众人的目光重又集中在中间的两人身上,王仲明嘴角微微一撇,淡淡然地问道,目光平视,盯住温老三的眼,没有怒意,没有轻蔑,淡淡然,似是平湖的湖面,难以见到水下的激流。

“什么资格?......,你问我有什么资格?”温老三快气疯了,自已国内大大小小的业余比赛冠军拿了十几个,曾经是世界业余围棋锦标赛的冠军,业余棋手最高段位、国内仅有两位的‘业余八段’称号拥有者,排名国内业余四大天王之二的湖南温老三,居然会被质问是不是有资格向谁挑战!这个人是谁?都说自已目空一切,口气大的没有边儿,和这个人一比,简直就是马先生碰到了冯先生,差的不止是一点啊!

王仲明没有答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以他的角度,这个问话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围观众人一时间鸦雀无声,没有人想到这会是个问题,在他们的意识中,以温老三在业余棋界的地位和身份,哪儿会有什么资格问题?王仲明问这个,是不是在故意为难,消遣对方?可看王仲明的表情,平淡如旧,又似乎完全没有那种意思。

“嗨,故意装傻是不是?温老师是业余八段,世界业余围棋锦标赛冠军的获得者,围棋圈子里的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你问温老师够不够资格,这是什么意思?!”温老三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于是曹英给他安排的两个帮手发挥了作用,其中一个站出来怒声质问,要为温老三讨个公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是吗?世界业余围棋锦标赛的冠军,是很不容易,不过,很了不起吗?”王仲明淡然答道——的确,对于一个曾经拿到过十几个世界职业围棋大赛冠军的人,业余围棋锦标赛,实在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成绩。

“你.....”,这下,连曹英派来的帮手也被噎住了,试问,一个连世界业余大赛的冠军都不放在眼里的人,还有什么可以称之为资格?

温老三的脸由白转青,由青转红,最后由红转紫,本以为自已在棋胜楼门前设抬摆擂是给棋胜楼难堪,没想事到临头,被难堪,被轻视的却是自已,这真是事可忍,孰不可忍!

“姓王的,我不和你扯那些废话,敢下还是不敢下,我就等你这一句!”他气急败坏地叫道。

王仲明静静地望着温老三,说实话,他有点儿可怜这个人,三十多岁的年纪,比自已还要长上几岁,棋下到业余比赛世界冠军的程度,不能说不高了,可为什么棋品如此低劣,心气如此浮躁?

“你就这么想和我下一盘?”王仲明沉默了足足有半分多钟,直到温老三忍受不住,又要再一次爆发时,他才轻声问道。

“废话,不然我搞这么多事儿干嘛!”温老三气道。

“好,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轻轻点了点头,王仲明说道。

什么?这是答应挑战了?在场众的人耳朵全都竖了起来,温老三更是心中一喜,眼中放光,心说,只要你肯答应和我下一盘,看我怎么收拾你,把刚才所受到的一切轻视和侮辱百倍千倍的还给你!

真的要答应挑战?金钰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胸口,她虽然觉得,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不接受温老三的挑战于情于理都很难说的过去,但真要是接受下来,她又担心王仲明是不是真能赢的了温老三。

“......,弈城网正在举办‘弈友杯’网络围棋争霸赛,比赛正式开始时间在下个月三号,你可以参加这次比赛,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你能进入四强,证明了你的实力,我就接受你的挑战。”王仲明将自已的条件提出。

“弈友杯网络围棋争霸赛?”温老三愣了一下儿,他不怎么到网上下棋,印象中虽然听朋友好象说过有这么回事儿,但他没有什么兴趣,并没有放在心上。

“以你在棋界的知名度,如果肯实名参战,我相信弈城网会特别破例允许你参加比赛,不要告诉我你做不到——如果你连这都做不到的话,就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王仲明沉声说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狂,真的很狂!

上海武亦东,号称是‘谁都不服’,可就是那样的狂人,面对自已也肯定说不出这样的话,这个王仲明何德何能?不过是赢了董亮和曹英,怎么跩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根本不把天下高手放在眼里?!

温老三气得要疯——以他世界业余围棋冠军获得者,国内仅有的两位业余八段称号拥有者,想要和这个人下一盘棋,居然还得通过资格测试,这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

温老三一对眼珠狠狠地瞪着对方,想看清楚对方是不是心里发虚,不敢应战,所以才故意提出一些自已不可能答应的条件以拒绝挑战,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对方的表情淡然,态度从容,无喜无忧,无怒无愁,更不要说心虚胆怯,色厉内荏的迹象了,似乎刚才所说的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一招够高......,旁边全神观注事情发展的刘长春暗自称赞,心说,怪不得陈淞生将王仲明视为人才,想方设法也要将之留在棋胜楼,果然是有他的眼光,从应对温老三的挑战上就可以看出此人的高明之处——首先,不能让温老三真的在棋胜楼门口一直堵下去,那样不仅影响到棋胜楼的正常经营,而且对棋胜楼的名声也很不好,更何况天元赛决赛在即,棋社门口守着这么一位,这比赛还怎么进行?到时来请来的嘉宾,记者看比赛呢还是看他温老三耀武扬威呢?其次,接受温老三的挑战,结果无非两种,一种是赢,一种是输,赢了自然无所谓,温老三是棋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可以赖着脸皮继续闹下去,但万里有一,万一要是输了呢?下棋没有谁能保证长胜不败,高手相争,胜负只在毫厘,温老三非是易于相与之辈,一旦王仲明输了,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拼回来的大好局面,岂不等于被泼了一盆冷水?

所以,王仲明这一招出的高,即没有回绝温老三的挑战,可实际上也没答应什么,‘弈友杯’网络围棋争霸赛是匿名参加,据刘长春所知,有一些冲段少年还有低段位的年轻职业棋手对这个比赛很有兴趣,很少能得到正式比赛的他们有意将这个比赛变为自已的练兵场,运气好,赢到最后可以拿到三万元的奖金,即使输了,反正也没人知道自已是谁,比赛的结果也不会纳入等级分计算,有赚无赔,有时间的话,干嘛不凑凑热闹呢?

温老三的棋虽然很强,在业余棋界可谓是罕逢敌手,但如果碰上冲段少年又何者那些年轻的职业棋手,就很难谈到优势了,特别王仲明提出要求,要让温老三实名参赛,换言之,在比赛中温老三不知道对手是谁,而他的对手却知道他是谁以温老三的身份和作风,既然实名参赛,就肯定不会找枪手代打——那些年轻棋手知道对手的实力强大,肯定会使出全力,以面对正式比赛的态度和温老三一拼到底,所以,王仲明虽然把条件放宽到只需要进入比赛的前四名即可,但实际上,这其实比匿名拿到冠军的难度绝不会低多少。

退一万步讲,即使温老三人品够好,进入了比赛的前四名,然后如愿以偿和王仲明一争高下,而且还赢了王仲明,但那时已经在一个月以后,天元赛早已结束,其造成的后果影响也和现在大不相同。

对,就这么办!

想明白了王仲明所提方案的奥妙所在,刘长春决定促成,他的身份不适合现在就表态支持自已这边的人,但领导终究是领导,有他自已的高招。

悄悄来到陈见雪和张海涛旁边,刘长春以极低的声音下达指示,“逼温老三提受条件!”

陈见雪和张海涛那是多机灵的人,刘长春短短一句话,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哎,温老三,你不是一直吹自已是世界业余冠军吗?该不是那些都已经是老黄历了,现在连个网络比赛的前四名心里都没底儿了?”陈见雪马上叫道。

“不会,不会,这怎么可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温先生虽然这几年不如原来那样生猛,但功底终究还在,努把力,运气再好点儿,说不定真能进入前四名呢。”张海涛和陈见雪配合的很默契,一个快言快语,毫不留情面,一个则明褒暗贬,连挖苦带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围都是棋胜楼的棋迷,向着的自然是棋胜楼,有这两个人带头儿,那些人便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有说弈友杯比赛水太深,温老三未必有那个把握,有说温老三只是名气大些,真正的实力其实也就那样儿,总之,没有谁是替他说话的。

“真是气死我了!”温老三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他搞不明白,自已只不过是想和王仲明真刀实剑地较量一番,怎么到了最后,却成了要证明自已是不是有挑战的资格!?

这就是主场的优势!温老三虽然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对方是在偷换概念的缓兵之计,奈何他连同曹英派来协助他的人也不过才区区三张嘴,怎么和周围三五十张嘴争?尤其是陈见雪和张海涛,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小段子一个连着一个,两个人攻击力几乎比二十个人,温老三感觉自已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哎,我说温老三,王老师已经答应了你的挑战而且还约好了时间,你怎么连句话都没有?你倒底是怕真的和王老师对局,还是没把握拿到弈友杯的前四名?给句痛快话行不行?大老爷们儿,怎么等你句话就那么难?!”陈见雪是越战越勇,越说感觉就越好,她一向本就是以语言尖刻犀利见长,此时状态正佳,身后又有一大堆支持着,表现得更是来劲儿。

王仲明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温老三,他所想的,其实并没有刘长春以为的那么多,事实上,他只是不想让温老三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输给曾经的‘棋中神话’王鹏飞是一回事儿,输给现在的‘王仲明’是另外一回事儿,和董亮与曹英的交手是为了棋胜楼的生存发展,不得以而为之,但温老三的挑战是纯粹的个人意气之争,这样的棋,他并没有赢的兴趣。

事情演变成现在的样子,也大出孙浩的预料之外,本来,他现在是记者的身份,应该置身事外,只要把事情的真实经过记录下来就够了,然而问题在于,他同时还是担任着陈见雪的护花使者一职,陈见雪的立场和态度他已经看得很清楚了,此时若不好好表现一下,岂不等于输给了张海涛?

想到这里,孙浩重又来来圈内,“温先生,要不要参加弈友杯?我和弈城网的人很熟,你要是想参加,报名的事儿我可以替您解决,我想,他们应该也很希望有象您这样知名的棋手参赛吧?”

录音笔还开着,孙浩的记者身份等于把温老三逼到了死胡同。

“......,好,王仲明,我答应你的条件,希望到时候你不要食言,又找出什么借口来推拖。”忍住心中的怒火,温老三这几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王仲明微微一笑,“君子重承诺,即然条件是我提出的,我就不会反悔,这里有这么多的证人,而且还有杂志视的记者在场,你没有必要担心。”

——如果在弈友杯中没有进入前四名,那是你的运气,进入了,那就是天意,我也就没必要为你的面子考虑了。

“好,一言为订,击掌为誓!”

不管怎么说,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三击掌后,温老三吩咐随行的两位年轻人收拾东西,扬长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散了散了,没热闹看了。”温老三走了,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虽不能肯定这个人以后会不会再来找事儿,至少现在可以松口气了,刘长春招呼人群散开。

主角儿都走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虽说没能看到一场高手对决有些遗憾,但温老三牛哄哄挑战而来,却被人家轻描淡写就给化解,也算是好戏半场吧。棋迷们议论纷纷,陆续离开回棋胜楼了。

“哎,王仲明先生是吧?”孙浩还不想离开,好不容易假公济私,借工作之机跑到棋胜楼,就这么离开,岂不是很不划算吗?硬留下来,难免有点儿死皮赖脸的感觉,所以总得给自已找到一个新的借口,于是抢步来到王仲明身边问道。

“对,是我。有什么事吗?”孙浩脖子上挂着记者证,王仲明知道他的身分,以前,他没少和《围棋天地》的记者编辑们打交道,所以对来自《围棋天地》的孙浩天然有一种自然而然的好感。

“呵,是这样,王先生您最近在北京业余棋界很火,很多人都想了解关于您的情况,我能不能对您进行一次专访,以满足广大读者的好奇心?”孙浩提出采访要求。

“是吗?我倒不觉得。呵呵,不过是赢了两盘棋,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专访就不必了,如果想到棋胜楼坐坐,聊聊,那倒不是问题。”王仲明笑笑答道——既然是专访,少不得就要问一些过去的事情,那时自已怎么回答?砍的没有旋的圆,自已再怎么会编故事也难免会有一些漏洞的地方,《围棋天地》全国发行,甚至日本,韩国都有外文版,那么多的读者,天晓得哪位好较真儿,爱琢磨,象方舟子打韩寒那样一口咬住,死追不放,自已的真实身份岂不是很快就漏了馅?

“噢......,呵呵,那好,采访的事儿以后再说,先聊聊好了。”专访是个借口,孙浩只想找个可以继续留下来的借口,王仲明回答拒绝了采访,但却答应可以让他留下来随便聊聊,那么目的便以达到,又何必计较什么理由?

停下来,孙浩四下张望,他是想和随行而来的姚记者打个招呼,让人家有事儿可以先走,不用等他,没想到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姚记者的影子。

“怪了?是不是突然接到了线报,又去盯梢明星去了?”孙浩本身也是记者,虽然和姚土狗的记者性质完全不同,但也明白做他们那一行的辛苦,知道有的时候是身不由已,所以并不把姚土狗的突然离开放在心上,只是他觉得,再怎么忙,和自已打个招呼,又或者打个电话也浪费不了十几秒钟的时间,什么重在的新闻,至于急到这种程度吗?

“喂,瞎看什么呢?”见孙浩东张西望,陈见雪哼道,她对孙浩出现在棋胜楼前很不满意,因为客观上起到了给温老三壮威的作用,所以她很没有好气儿。

“呃......,呵呵,没什么,就是找个人......呵呵,对了,见雪,这些日子过的怎么样?前天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没接呀?”和找人相比,显然陪着陈见雪的事情更重要,想姚土狗也是四十大几的人了,自已会照顾自已,用不着自已去多操心,孙浩停止张望,忙跑到陈见雪旁边嘘寒问暖,一表忠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群渐渐走远,姚土狗从一堵半人多高的矮墙后站起了身——做为一个经验非富的狗仔记者,他很清楚,有时候偷偷摸摸地接近目标,会挖到比正面出击更具爆炸性的消息。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肯定这位王仲明就是在坝上东沟村见到的那位范唯唯的助理,但以他多年练就识人辨人的功力,那也是八九而不离十,所以,既然有了独家线索,那就更要小心翼翼,以免打草惊蛇,这一方面是防止被对方发现而有了提防,另一方面也是省得让那些鼻子比狗还灵的同行嗅到味道,让自已好不容易才挖到的独家新闻贬值。

故此,当他看到王仲明后,便马上把自已藏在人群背后,小心翼翼地观察对方,当温老三离开,人群散去时,他则躲在这堵矮墙后,直到王仲明走进棋胜楼的院门,这才直起腰来,掏出一颗烟叼在嘴上打火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人就在棋胜楼里,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自已用不着担心丢了目标,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调查这个人与东沟村碰到的那位是不是一个人,还有这个人和范唯唯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因为常识告诉他,一个值得孙治那位的记者采访的棋手绝对不会是等闲之辈,这样的男人没理由会去做范唯唯的助理,因为那不是收入多少的问题,而是有关面子的问题。

还是老办法,先从外围入手!

拿定了主意,姚土狗又狠狠地吸了几口,将剩下的半截烟蒂扔在地上用鞋底碾灭,然后摘下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将之塞进背包内收好,身上身下检查一遍,觉得没有会透露出自已狗仔记者身份的地方,这才迈开脚步,向棋胜楼走去。

虽然有孙浩这样的专职围棋记者朋友,但姚土狗本人并不会下围棋,而且以前也从没进过棋社的大门,对于棋社的情况可谓是毫不知情,走进棋胜楼以后,现楼下大厅里许多人都在端坐下棋,另有一些人在旁边看棋,大厅里的秩序可谓安静,很少有人出声说话,即使有,也是低声细语,隔着三四步远,就很难听清讲的是什么。

这让我怎么查呢?

姚土狗有点儿挠头,他本以为棋社和茶馆、书馆类似,都是人们闲着无聊解闷儿打发时间的地方,人们在一边下棋,一边聊天儿,乱乱哄哄,吵吵杂杂,自已可以借机从那些人的口中套到自已需要的消息,但是,看这里的情况,不要说人们很少说话,即使说话,基本也是关于下棋的事情,自已听了是一个头两个大,全然搞不懂说的是什么。

“呃,这位先生,是第一次来棋胜楼吗?”

姚土狗站在大厅门口半天儿,即不进来也不出去的样子非常扎眼,一位棋胜楼的普通工作人员见到,便走去过主动打招呼。

“......,噢,是的,我是第一次来。”姚土狗连忙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是想下棋吗?我可以帮您安排对手。”工作人员问道。

“呃......,呵,说出来真是很不好意思,我还不会下棋呢。”姚土狗有点儿尴尬地笑道——进入棋社,以他这个年纪说对围棋一窍不通,的确是需要一定的勇气。

“呵,是吗?......,那您是想报班学棋吗?下一周有一个入门班要开课,学费是每个月三百六十元,每周二、五和周六下午各一节课,你要是想报的话,我可以替您办手续。”工作人员理解地笑笑,马上推荐棋胜楼的服务项目。

“这个......,”学费到是不高,不过,他是来调查的,不是来学下棋的,被人家拉进学习班,似乎有点儿可笑,“入门班里的主要是什么人?”姚土狗问道。

“噢,主要是附近中小学校的学生,另外也有一些学龄前的学生。”工作人员如实答道。

“什么?都是小孩子?......,那还是算了吧。我这个年纪。”姚土狗苦笑摇头——四十多岁的年纪,和一群十几岁乃至五六岁的小朋友坐在一起,知道的他是在学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陪读的家长呢,他的脸皮虽厚,却也没厚到这种程度。

“呵呵,倒也是。”工作人员理解地笑笑,他能明白对方的心情,“这样吧,我帮您找一个人,他可以免费教您下棋,不过,您需要办一张棋胜楼的会员卡,可以吗?”作为棋社的工作人员,想方设法不要让送上门的客户走掉是其本职工作。

“嗯......,如果费用不是很高的话,那就办一张吧。”姚土狗想了想后说道。

既然要从外围调查王仲明的情况,一些代价是必需要付出的,反正这笔钱也不是白交,至少能够学会下棋,也算是物有所值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钱交了,手续办了,会员证到手了,棋胜楼的工作人员做事很有效率,很快就把教师找来了,只不过,这个‘教师’头上却要戴上一个引号。

“金大爷,这位先生就麻烦您了,零基础,多费心了。”工作人员对来人笑着嘱托道。[]

“呵呵,没问题,小意思。”来人笑道。

不用问,这位所谓的‘教师’就是老金头儿了。

专职的围棋教师授课那是要收费的,而且,教一个完全没有基础,甚至连规则都不大明白的人也不值得那些专职教师费心,金老头棋臭瘾大,且好为人师,最喜欢的就是指点那些连他水平都不如的初学者,所以,类似这种想要学棋却又不打算花钱报班的人,通常都是交给老金头儿来应付,他反正也没什么正经事儿,平时悠闲的很。

见这个老头儿乐乐呵呵,姚土狗也很满意,因为这样的人通常都很喜欢聊天儿,或许不用特别套话,他就已经先把自已想知道的情报说出来了。

老金头儿久病成良医,对教人下棋很有经验,招呼着姚土狗搬了张桌子,自已则拿了两把椅子到棋楼外面找了个有太阳照着的地方坐下——教完全没有基础的新手下棋,说话指点是少不了的,老金头儿知道自已兴致一上来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就会大起来,为避免影响到大厅里正常下棋的人,所以才特意到楼外。至于姚土狗,自然巴不得这样做,终究人多嘴杂,周围人太多的话,自已问的问题难免会引起注意。

老金头儿的热心那不是假的,从最简单的什么叫气,什么叫眼,什么叫提子,什么叫死活一点点教起,围棋的特点是易学难精,掌握基本的规则和下法很容易,想要下好就很困难,姚土狗的智商不差,脑子也很好用,不然也做不了八卦记者这一行,所以没用十分钟便基本搞明白了怎么下棋,老金头儿见对方知道了基本下法,就叫姚土狗摆上九颗子和自已下一盘让九子的指导棋。

姚土狗刚刚记住围棋的规则,对于这些规则的应用可谓是一头雾水,老金头儿走在哪里,他就跟着走在哪里,这样的结果不言而预,老金头儿大获全胜,光吃掉对手的棋子就把棋盒的盖子盛得满满的,让他过足了当高手的瘾。

“呵呵,不错不错,刚学下棋就能达到这样的水平,很不容易,再好好练练,估计下次来我也就只能让你八个子了。”一盘不够劲儿,再来第二盘儿,一边下着棋,一边称赞着对方,老金头儿别提有多得意了。

“金大爷,您棋下的这么好,棋胜楼里,大概您的水平最高吧?”姚土狗的目的是想探听情报,对棋的输赢并不在意,笑着给老金头戴着高帽,慢慢准备把话题转到棋盘以外。

“呵,你觉得我水平最高?哈哈,乐死我老人家了。虽然我也一直觉得自已棋下的最好,问题是那些人都不认呀。”居然有人把自已当成棋胜楼第一高手,老金头儿乐得眼睛都快找不到了,他笑着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呃......,是吗?您这是在谦虚吧?”姚土狗故做不信,怀疑问道。

“呵,我也想谦虚,可事实就是如此,我也没有办法。真正的高手是那些能给别人上课的专职讲师,我这水平,棋胜楼里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老人家脸皮再厚,也不敢吹那样的牛呀。”老金头儿笑道。

“是吗?您这不也在给我上课吗?”姚土狗不解问道。

“我这算什么上课?就是教教你下棋的规则,连入门儿教育都算不上。真正的教课,是在课堂里给几十个人讲课的那种。在棋胜楼,够资格站在讲台上的,至少也得是业余五段。”老金头儿答道,过足了棋瘾,就到了摆龙门阵的时候了,老金头儿对于这样的话题永远不会腻,向新来的人介绍棋胜楼的情况,是他乐而不疲的话题之一。

“是吗?那咱们棋胜楼都有谁有这样的资格呢?”打蛇顺杆爬,姚土狗顺着老金头儿的回答继续问道。

“哟,那可就多了,长春,耀辉,海涛,钰莹,见雪......王仲明.....,这些人都是。”掰着手指头,老金头儿一个一个地数着棋胜楼里的专职讲师。

“王仲明......,咦,这个名字很耳熟,好象在哪里听到过。”姚土狗明知故问,歪着脑袋想了想后问道。

“呵,不奇怪,近段时间,王仲明那可是咱们棋胜楼里最火的人。”老金头儿笑道,他不觉得对方的反应有什么好奇怪的。

“是吗?为什么呢?”姚土狗问道。

“百胜论剑,三社争霸,听说过没有?”这可问到老金头儿的痒处了,他平时最喜欢的就是给小孩子们讲故事,现在听众换成了成年人,那感觉就更来劲了。

“百胜论剑,三社争霸?......,没有听过,是怎么回事呢?”这两个四字短语很有气迫感,姚土狗是真的很有兴趣知道。

“呵,百胜论剑,三社争霸,想要听这段故事,首先就要知道京城的四大棋社,乌鹭,陶然,百胜,棋胜,说话在一个多月前......”老金头儿于是打开了话匣子,把棋院赛事改革,要将天元战的决赛交由民间棋社承办,为此几大棋社明争暗斗,最终在百胜楼,三大棋社各出高手一战定输赢,棋胜楼技高一筹,将承办权夺到手中的事讲了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老金头儿讲的眉飞色舞的时候,姚土狗偷偷把手伸进衣服口袋,将早就设定好的录音笔的开始键按下,心中暗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原来范唯唯是天元赛所邀请的特约嘉宾,为了由于获得签约的资格,三大棋社竟然不惜大打出手,以争棋决一胜负,而棋胜楼派出的人选,居然就是那个王仲明,这下前后情况也就能理顺了——范唯唯既然要做围棋比赛的特邀嘉宾,那么和身在棋胜楼的王仲明认识便没什么好奇怪的了......,不过,两个人的关系若只是如此,那王仲明又为什么会以助理的身份跟着范唯唯去坝上呢?

等老金头儿的故事告一段落,姚土狗刚想继续询问,忽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回头一看,一个四十多岁的黑脸汉子下走了过来,“金爷,又摆龙门阵呢?今天开讲的是哪一出呀?

看到这个人,姚土狗心头不由得一震,不自觉地低下头去——来者非是旁人,正是王仲明的房东程明,上一次在菜市场,为了掩护范唯唯顺利摆脱狗仔记者的跟梢,程明故意找碴儿和姚土狗发生冲突,拎着脖领子把他摁在墙上,当时那种差点儿喘不过气来的情景他还记忆犹新,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有那一回的经历,姚土狗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张脸。

“呵,摆什么龙门阵,就是随便聊聊。怎么今天收工这么早?钱赚够了?”老金头儿笑着问道。

“嗐,钱那玩意儿,什么时候有赚够的时候。我是听人说今天下午有人到咱们棋胜楼门口找碴儿闹事儿,想向仲明挑战,心里不踏实,就早点儿收工回来,问问是怎么回事......,咦......,这位兄弟看起来挺眼熟,以前见过面吗?”答着老金头儿的问话,程明的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到坐在一旁的姚土狗脸上,他是打人的人,不是挨打的人,对对方的印象自然不会象姚土狗那么深。

“怎,怎么会呢,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进棋胜楼呢。”想到那天跟踪范唯唯,范唯唯旁边有一个疑似王仲明的男士,就在自已想继续跟踪时,便撞上这个人,不仅挨了顿揍,还被讹去了二十块钱,而事发地点,离棋胜楼并没有多远,姚土狗脑子那么多道道的人,会想不到这几个人是一伙的吗?心里明白,要是被这个人认出来肯定会告诉王仲明的,自已的暗访也就失去了意义,所以,打死他也不能认。

“呵,程明,你也是,你一个开黑车的,每天不知道拉多少人,人家说不定坐过你的车呢。”老金头儿笑道。

“呃.....,倒也是......,对了,金爷,下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您讲给我听听呀.”老金头儿说的也在理,程明就没有再多想,急着问道。

“......,金大爷,您二位聊,我还有事儿,改天再来找您下棋。”姚土狗借机告辞离开

程明现在没认出自已,自已还呆在这里,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想起来,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反正已经知道王仲明和范唯唯之间有关系,总会有办法查下去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白色松花江小面包车停在陶然居的后门,温老三下了车,直奔楼上总经理办公室,推门进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曹英见状,不知结果如何,忙离开办公室在对面坐下,“三哥,怎么了?事情办的不顺利?”掏出烟来递过一只,他关心地问道。

被曹英这一问,温老三更觉窝囊,自已上去上门挑战,结果挑战没成却给自已揽了一件活儿,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妈的,被人给耍了。”他骂道。

“被耍了?怎么回事儿?”曹英听的是莫明其妙,他对温老三的脾气很熟悉,如果是在棋盘上上当受骗,被人家占了便宜,尽管懊恼,但温老三绝不会怨天尤人,更不会粗口骂人,而只会反省自已的错误不当,因为温老三一向认为,棋盘上就是斗志斗勇,损人利已的地方,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骗的了别人,那说明你有本事,被别人骗了,那说明别人比你高明,棋既然是两个人一起下出来的,那赢就是赢,输就是输,认赌服输,打死无怨,这才是男儿本色,好汉所为。换言之,从这句话中他可以判断出温老三和王仲明今天并没有在棋盘上交锋。

“我按计划到棋胜楼门口摆台设擂......”,于是,温老三把下午到棋胜楼门前挑战前前后后的经过都说了一遍,包括自已怎么在众人起哄下头脑一时冲动,应下了参加弈友杯比赛,并以能否进入前四名做为王仲明是否接受挑战的条件。

听着温老三的讲述,曹英的脸色变得渐渐严峻起来,“唉,三哥,你真是太糊涂了,怎么能答应这样的条件呢?明明你是主动挑战的一方,怎么到头来,倒好象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呢?”,曹英叹道。

“唉,谁说不是呢。都怪我这个人做事太冲动,脑子一热,就什么都不管了。当时周围一大帮人咋唬,特别是那个陈见雪,连讽刺带挖苦,好象我真胆子参加比赛似的,我一时气不过,就应了下来。回来路上一想,这才觉出是上了他们的当......,妈的,那时要是给你打个电话问一下就好了。”温老三后悔道——这大概就是所有具有赌徒性格者的共同特点吧,关键时刻一咬牙,一闭眼,什么都能不管不顾的豁出去,这既是优点,同时也是缺点,好处在于敢于决断,气迫赢人,所谓两军相逢勇者胜,靠着这关键时刻敢于豁出去的胆量,温老三不知多少次反败为胜,演出过多少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好戏,但坏处在于,意气用事,有时则会陷入无理取闹,没事儿找事儿的误区,明明简简单单就可以达到目的的时候,偏偏会选择那些双方谁也算不清,没把握,却非常刺激,激烈的下法,虽然以温老三的实力,大部分情况下有惊无险,最终达到目的,但因此而痛失好局,让煮熟的鸭子飞了的时候也不少。这一次的情况也是类似,坐在松花江面包车上离开棋胜楼,离开沸沸扬扬的人群后不久,脑子渐渐冷静下来的温老三便意识到自已决定的不妥之处,不过,话已出口,便再无更改之理,他总不能再返回去跟王仲明说‘不行,刚才我说的话都不算数’吧?他温老三是一个讲脸儿好面子的人,那种出尔反尔的事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所以,他再怎么后悔,也只能回来找曹英吐口水。

曹英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他也知道,自已当时如果在场,温老三肯定不会吃这种亏,问题是,自已有着陶然居总经理的身份,那样的场合,自已是不可以出现的,说起来,这就是天意吧。

“呵,三哥,您也别太生气,依我看,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对付您的办法,有心算无心,您又是一个作事光明磊落,不喜欢耍心眼儿,玩小动作的人,上当受骗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曹英安慰道,所谓气可鼓,不可泄,温老三上了对方的当倒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因为这样一来,温老三和王仲明之间的疙瘩会越结越大,也会越来越坚定地站在自已这一边。

“呃......,你是说,姓王的是早就想好了这一招,他们是安排好了,有唱红脸的,有唱白脸的,故意把我给诓进去的?”温老三一愣,他光顾着生气,还真没有往深里多想。

“呵,这还用问?”曹英笑笑,“您想,先前您已经去过一逛棋胜楼找王仲明,离开的时候又和陈见雪吵了起来,双方闹得很不愉快,这事儿王仲明回来以后能不知道吗?三哥您大名鼎鼎,全国闻名,那王仲明的棋是很了得,但碰上您这样的高手,肯定也是心里没底儿,您再找上门来,下,没有把握,不下,颜面上又说不过去,再加上没几天天元赛就要开战,为了棋胜楼的面子,又不能拒绝您的挑战,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使出缓兵之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故此才会想出逼您参加弈友杯的比赛,一则,如果您没有进入比赛前四名,他们就能理直气壮地拒绝您的挑战,二则,就算您进入比赛前四名,王仲明不得不接受您的挑战,但那时天元赛早已结束,既使他输了,影响也远远不能和现在相提并论。”曹英一条条的向温老三分析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妈的.......,看那个王仲明外表堂堂,一团正气,象是个字号人物,没想内里到却是阴险狡诈的小人一个!”听完曹英的分析,温老三更是后悔得直拍自已的大腿,对王仲明的敌意也更加深入。

“呵,所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三哥,别生气了,就当是吃一欠,长一智吧。”曹英笑道,如果王仲明真是这样的想法,他倒不觉得怎样,因为换他处在同样的情况下,他大概也会使出这样的招术,所以从这个角度,他倒是有些欣赏这个曾经让自已在棋盘上惨败的对手——真正的强者,只会希望自已的对手如狮如虎,越强越好,而不是如猫似犬,那样即使赢了,也不会有胜利后的快感。

“......,那现在怎么办?”温老三想了想,无奈地叹道。如果事情真如曹英分析的那样,自已也就没什么好气的了,谁让自已就是这么个脾气,改也改不了呢。

“怎么办.....,既然您已经当众答应了王仲明的条件,那也只好参加弈友杯比赛了,好在那也是有奖金的比赛,虽然比不上正式比赛份量,不过参加也没有坏处。这样吧,弈城的网管刘军曾经在陶然居学过两年棋,和我的关系还算不错,虽然比赛网上报名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但看在以前的交情,问题应该不大。账号的事儿更好解决,曹雄以前常在弈城网上玩儿,9d账号一大堆,分一个给您就是了。另外,如果家里那边没事儿的话,我看您就别回去了,现在离弈友杯开战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跑来跑去不值当的......,对了,您好象不怎么在网上下棋吧?”曹英问道。

“不是不怎么下,是根本没下过。”温老三答道。

“呵,那就是了。跟您说,网上下棋的感觉和在棋盘上不一样,不习惯的话很容易出错,趁着还有一段时间,您还是先在网上练练,熟悉一下网上下棋的感觉,免的到时候在正式比赛中出纰漏,等会儿我叫人给您专门腾出个房间,再安置一台电脑做训练室,您看怎么样?”曹英想的很周到,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

“好,就照你的办吧,这段时间,我就全力备战弈友杯,其他的事儿就全交给你了。”温老三爽快应道,心里觉得曹英够义气,够哥们儿,有这样的朋友,值!

“呵呵,那就一言为定。”曹英笑道。

就这样,温老三挑战的事儿算是告一段落,即使再有麻烦,那也是半个月以后的事了,少了这个捣乱者,棋胜楼上下便又可以将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天元战决赛的准备上,经过紧张而又细致的工作,一个星期过后,这场由民间棋社首次承办的国内重大职业棋战的决赛终于开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开幕式是在正式比赛的前一天下午举行,从五点开始,陆陆续续的客人便来到位于北大平庄的远望楼宾馆,有棋手,有棋院领导,有银海集团的职员、干部,有受邀的方方面面的头脸人物,当然,还有记者,包括跑体育新闻的还有跑娱乐新闻的——十七八名记者中,居然有近三分之二是时尚娱乐方面的记者,由此可见,范唯唯的作用有多么巨大。

对于会场的布置还有开幕式的筹备,银海集团的北京分公司的负责人廖志伟是非常满意,特别是看到聚在一旁长枪短炮的媒体记者,更是满脸的笑容,企业投资比赛,无非就是为了宣传塑造企业形象,关注的人越多,范围越广,当然是效果越好了。

五点三十分,印有中国棋院标志的中巴车缓缓驶入远望楼宾馆院内,车门打开,以张学斌为首,参赛棋手,裁判,记录等等和比赛有关的鱼贯而下步入会场,会场顿时变得热闹起来,负责在门口接待来客的刘长春,金钰莹和陈见雪等人和棋院的这些人再熟悉不过,特别是那几位年轻棋手,和金钰莹、陈见雪两个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别提有多开心——也难怪,男子的一流职业高手,每年的比赛任务都非常重,顶尖高手,每年的对局总数基本在六七十局以上,有时甚至能超过八十局,平均三四天就有一场比赛,常常是国内国外,飞来飞去,难得有时间在一个地方长呆,故此,虽然都是职业棋手,见面的机会其实并不是很多。

“钰莹”,一位年轻人从车上下来,远远看到金钰莹,眼睛当时就是一亮,急忙忙挤到金钰莹的跟前,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地叫着。

“呃......谭浩强......,你怎么也来了?”认出来人,金钰莹微微一愣,这个人姓谭名浩强,职业七段,现在是上海昊天队的主力棋手,同时,也是她的仰慕者之一。对这个人,金钰莹一直是以普通朋友的态度相待,一方面是因为她对谭浩强没有那种特别的感觉,另一方面是她还想在围棋路上走的更远一些,所以不打算过早地被陷于情感漩涡。

“呵,知道这次比赛是在你们棋胜楼办,我是特意请假来的。怎么样,意外吧?“谭浩强兴奋地问道。

“意外......,你也真是的,随随便便就请假回来,让你们队的领队知道不会批评你吗?”金钰莹有些担心的问道,她知道谭浩强是为了看她才大老远从上海赶回北京,如果是情人关系,自然另当别论,但她并没有要做对方女朋友的想法,所以心里的感觉更多是内疚。

“呵,没事儿的,我是队里铁打的主力,领队不会么样我的。对了,我给你买的礼物,你看喜不喜欢。”喜欢做的事,再怎么累再怎么苦也不会觉得是一种负担,一心只想讨金钰莹的欢心,谭浩强并不把队上的事放在心上,做为昊天队里的主要得分手,今年围甲联赛保级还得靠他,只要成绩出色,对这种事儿,领队、教练还不都是睁一眼,闭一眼。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里边是一对翡翠的耳坠,碧绿滑润,估计便宜不了。

“呀,这么贵重呀,我可不能收。”耳坠漂亮是真挺漂亮,但金钰莹既没想做对方的女友,自是不能收下对方这么贵重的礼物,她不想被对方误会,更不想借由这种误会占人家的便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收下吧。这就是给你买的,你要是不要,我留着也没用呀。”谭浩强坚持着,他希望对方收下这对耳坠的同时,也收下自已的一颗心。

一个要送,一个坚持不收,两个人一时僵持不下。

“呵,我当是什么好东西,就这么个小玩意儿.....,这成色......,呵呵,金小姐,你要是喜欢的话,明天我送您一打。”

就在两个人闹做一团时,有两个人并肩走了过来,见到谭浩强坚持要把礼物送给金钰莹,左边年纪比较轻一些的那位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嘴角向上一挑,有些不屑地说道。

谁说话这么没礼貌?!

谭浩强听到有人这样说自已要送的礼物很不痛快——这对翡翠耳坠虽算不上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但那是自已总给自已心仪对象的礼物,正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对于恋爱中的男女而言,礼物的贵重与否是次要的,真正重要的,是礼物中所包含着的自已的真心,而那,是不可以用贵重否者便宜之类的形容词去衡量的!

回头望去,说话的人认识,但不是很熟,见肯定是应该见过,可一时间却想不起名字,“他是谁?”从对方的神色和表情中,谭浩强直觉感觉到了敌意,他向金钰莹问道。

“噢,这位是曹雄,城南最大棋社陶然居的副总经理。”金钰莹冷眼瞟了一下,然后介绍道,她不明白曹雄为什么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谭浩强送自已礼物,礼物贵重不贵重,自已收与不收,那都是自已的事儿,用得着他插话进来,说短论长吗?

“曹雄......,噢......,好象是四年前的全国个人赛冠军吧?”

听到名字,谭浩强渐渐有了印象,嘴角也是一微微一撇,露出鄙夷的神情——现在的全国个人赛由于高密度的赛程一天两盘而且没有对局费和奖金,水平较高的棋手很少愿意参加,所以渐渐沦为年轻棋手的练兵场,其份量在现今的国内比赛中,甚至比不上新人王,谭浩强的积分排名一般在十到二十名之间,虽算不上顶尖的一流高手,但也是中坚棋手之列,自是不会把全国个人赛冠军放在眼里,况且,既然自已对这个人的印象很模糊,就说明自已在比赛中很少和这个人碰面,换言之,虽不知对方的积分排名是多少,但肯定不会有多靠前,能棋手而论,不会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正所谓来而无往非礼也,既然刚才你冷嘲热讽没有礼貌,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谭浩强语气中的嘲讽意味曹雄怎么会感觉不到,全国个人赛冠军就全国个人赛完军吧,干嘛还要强调四年前?这不是故意揭别人的疮疤吗?其背后的含义,不就是笑自已四年以来再没有一项拿得出手的比赛成绩吗?

“呵呵,难为谭先生还能记着我那点儿提不起来的成绩。不过那些都已经是老皇历了,你要不说,我差点都已经忘了。不过话说回来,谭先生最近两个月的调子似乎不怎么好吧?如果我记的不错,你这两个月的成绩是八战四胜四负,胜率刚刚过五成,这样的状态,想要围甲保级成功,怕是不太容易吧?”曹雄冷冷一笑——和谭浩强不同,等级高的棋手通常不会去关注低等级棋手的情况,但低等级棋手往往非常关注高等级棋手的情况,曹雄虽然外表懒散偏激,但在棋上却是很下功夫,对于那些排名在自已之前的一流棋手,他从来没有放松过学习研究,他知道,论在围棋上的才能,自已与那些一流棋手相比毫无优势可言,如果再不用功追赶,一辈子也难有出人头地之日。所以,此时谈起谭浩强最近的比赛成绩,可谓是驾轻就熟,了如指掌。

“你......”谭浩强一时为之语塞,对曹雄的印象只有那一次全国个人赛,其他的就一无所知,就算想反驳,却也找不到反击的目标。

这两个人,这是在干嘛?凭白无故的,没事儿斗什么嘴?不知道今天这里来了许多记者,就不怕影响不好吗?——金钰莹想到。

“好啦,别在门口待着了,快进去吧。”相比之下,和谭浩强的距离更近一些,金钰莹推着谭浩强进到远望楼里,以免两个人越闹越僵。

看着两个人进到楼里,曹雄轻轻哼了一声,表情愈发的不屑。

“曹雄,何必呢,注意场合。”

曹英小声提醒道,他知道,弟弟是看到谭浩强送金钰莹礼物心里吃醋,所以才会出言挑衅,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其实也没什么,问题是争风吃醋也要分个时间地点场合,这样闹下去,岂不会被人当成笑话?

“嗯。”曹雄应了一声,两个人迈步也随后进入了大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远望楼里此时来参加晚会的人已经不少,聊天儿的,问好的,谈事儿的,说到底,这样的场合其实也有社交的成分在内,通过这样的聚会,不认识的可以变为认识,陌生人可以变成朋友,有一句老话说的好‘人熟好办事’,不知有多少通过正常途径难以解决的问题,就是在类似于这样的场合迈出了第一步。

对于这样的场合,曹雄并不是太感冒,他哥哥出席晚会便已尽到了同为圈内人的礼数,做为陶然居的副总经理,他其实可以来也可以不来,之所以会来,绝大部分原因还是出于想见到金钰莹,找机会拉近关系,与之成为朋友,谁想还没进入远望楼的大门就发现了一位情敌,很好的心情顿时变得百味杂陈,和几位关系不错的棋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天儿,远远看着金钰莹招呼安排着各方面的宾客,心中只是盘算,怎么才能打败突然冒出来的竞争者。

曹英对于这样的场合却是驾轻就熟,熟练地周旋于人群之中,谈笑风生,举止得体,显示出身为一名企业管理者所应有的素质。

“呵,曹老弟,心情不错嘛。”不知什么时候,董亮也到了,看见曹英乐呵呵地走打来招呼。

“一般般。怎么没见嫂子呀?”曹英也笑脸相迎,虽然两个人为天元赛的事儿曾明争暗斗,斗得不可开交,但表面上还是亲亲热热,一团和气。

“呵,她不喜欢热闹,在家里看孩子呢。”左右看了看,董亮凑到曹英旁边,“哎,听说温老三现在在你那儿,是不是真的?”他问道。

“呃.....是呀,他现在是暂时住在我家,怎么了?”曹英脸色稍稍一变,很快又恢复到了正常——温老三的造型独特,特别是颌下那一络小胡子,几乎就是其个人商标,这些日子,温老三天天在陶然居曹英单独给他安排的网络围棋训练室里进行训练,要说消息一点儿不会外传,连他自已也不会相信。

“原来是真的。哎,上个星期,温老三在棋胜楼门口摆台设擂,点名邀战王仲明,是不是你给出的主意?”董亮似笑非笑,半真半假地问道。

“呵,怎么可能。温老三来北京是参加他侄子的婚礼,暂时住在我那里而已,找王仲明挑战,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也劝过他不要较真儿,不过他那个人的脾气您也知道,一旦下决心做什么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曹英苦笑答道——温老三在棋胜楼门前摆抬设擂虽然最后和平收场,但在圈子里的影响却是很大,董亮既然收到消息,知道温老三住在自已那里,不怀疑其中有他的影子那才是怪事了。不过,有些事可做不可说,有些事可说不可做,在他的立场,肯定是不能承认的。

“呵呵,倒也是。”董亮也不知曹英较真,意味深长地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哟,两位聊什么呢,这么开心?”陈百川发现了两个人,也走过来插话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没聊什么。陈老,您来的很早呀?”刚才那个话题自然不适合对陈百川说,曹英主动把话题扯开。

“是呀,这次比赛是民间棋社承办的第一次正式重大头衔赛,具有很重大的历史意义,虽然承办单位是棋胜楼,但我们身为京城棋社中人,把一样责无旁贷,别的忙帮不上,早一点儿来,帮着招呼招呼客人,热闹热闹场子,也算是尽一点儿绵薄之力吧。”陈百川答道——话是这么说,心里是不是这么想就只有天才知道了。

“呵,那您真是辛苦了......对了,那位大明星呢?今天是开幕式,很多人可都是冲着她来的呢。”周围看了一圈,没有看到范唯唯的影子,董亮问道。

“呃......,是呀,这个点了,她也该到了吧?”提到范唯唯的名字,曹英心里一紧。

“哈哈,到底是年轻人,说实话,你们两个是不是就是冲着人家范唯唯才来的?”陈百川笑道,他六七十岁的年纪,身份高,资格老,没事儿就喜欢拿晚辈开玩笑,说轻说重,反正也没人会和他计较。

“呵,陈老,嘴下留德呀,家有河东狮,我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儿呀。倒是曹老弟,年富力强,血气方刚,至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要是和范唯唯在一起,那才叫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呵呵,要不要我和陈老想办法帮你们俩撮合撮合?”董亮爽朗笑道。

“呃.....,别乱说,这种玩笑不能随便开的。”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董亮只是顺着陈百川的话题打趣,曹英听了却是心如鹿撞,真想说——“拜托了,就请这么办吧”,但他终究开不了那样的口。

“呵,脸都红了,你还真当真了?”曹英虽然很擅长于掩饰自已的情绪,但一些生理上的反应却不是单靠意识就那么容易控制的,陈百川和董亮看到曹英的脸瞬间变红,笑得更加开心了。

“来了,来了!”。

守在门口附近的媒体记者们忽然一阵骚动,纷纷端起相机涌出门外,随即喀嚓喀嚓按动相机快门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呵,曹老弟,看这架式,应该是你最想见到的人到了。”董亮打趣道——今天来的绝大多数记者是跑娱乐,时尚生活方面的记者,这些人对围棋比赛并没兴趣,其目标,完全是因为当红歌星范唯唯会出席这次比赛的开幕式,能让他们如此动静,也只有范唯唯才能做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别乱说,被别人误会就不好了。”曹英连忙解释,他知道董亮是在拿自已逗趣,但他就是紧张,或许这就是做贼心虚,越在意什么,就越怕什么吧?

进来的果然是范唯唯,今天的范唯唯和上次去百胜楼时不同,那时只是做为观看棋战的普通一员,完全是便装打扮,而这一次是正式场合出席,也算是一次秀场,所以在服装造型上那也是下了相当的功夫,穿一件浅蓝色圆领薄毛衣,毛衣左臂的衣袖则是深蓝,脚下则是一双天蓝色的高根皮鞋,虽然三种都是蓝色,却各有各的味道,毫无单调乏味之感,黑色的皮短裤,黑丝长袜,将两条修长玉腿完美地展现出来,在记者们的围堵和相机闪光灯的耀眼闪亮中,范唯唯面带微笑,频频招手,一边走,一边配合着记者摆出种种造型,动作大方而舒展,笑容自然而亲切,明星气场展现无遗。

“唉,明星就是明星,没法儿比呀。”董亮叹道,也不知他是在感慨自家的黄脸婆永远不可能会有范唯唯身上的那种明星气质,还是在叹惜乌鹭社失去了如此可以露脸的机会。

曹英没有说话,自范唯唯进入远望楼的门口,他的眼睛便紧紧盯在范唯唯身上一步再也挪不开,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优雅动人,完美无缺,要是能和自已并肩走在一起,那会是多么美妙的事情......,等等,这是怎么回事儿?!

不经意间,曹英的视线中出现了另外一个人,虽然不是和范唯唯并肩走在一起,但也仅仅是落后半步,尽管范唯唯星光四射,几乎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已身上,但那个人却是神态自若,步履从容,不仅没有被范唯唯的气场压住,反而显得非常的和谐自然,有一种红花配绿叶,相得益彰的感觉。

王仲明......,怎么是他?!

曹英的心头突然一沉——走的近,并不等于两个人的关系很近,两个人的关系很近,所以才可能走得这么近!

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曹英忽然理解了刚才自已的弟弟为什么会做出找谭浩强麻烦的那种不成熟行为了,因为,他现在的心情也是一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跟在范唯唯旁边,被闪光照一路晃着的王仲明感觉不到远处曹英眼中的敌意,他的任务就是接范唯唯到远望楼参加开幕式,人到了,他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前边,陈淞生,廖志伟,张学斌等人已经迎了过来,于是,他有意放缓脚步,离开那一大堆长短镜头的包围圈——曾经,他也有过非常享受这种被无数人包围景仰,万众瞩目的感觉,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现在的他,更习惯于平平淡淡的生活。

“嘿,王老师,很帅呀,穿西装,打领带,真是一表人材呢!”陈见雪,金钰莹,还有一众年轻棋手围在旁边看着范唯唯入场,见王仲明从人群中撤出,陈见雪上前几步夸张地叫道——王仲明很少穿正装,见惯了他平常休闲的装束,现在很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呵呵,损我。”王仲明笑笑答道——陈见雪所说的话向来夸张,信了你就上当了。

“呵,怎么会呢。莹莹,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陈见雪把金钰莹拉过来问道,这个女人是那种人来疯的性格,人越多越热闹,她也就越爱表现。

“嗯......,是挺不错的,领带和西装的颜色很配......,看不出来,王老师您在服装穿着上很有研究呀。”金钰莹没有陈见雪那么疯,见王仲明正望着自已,脸上有点发烧,忙找话题打岔。

两个人都这么说,看来今天的造型是比较成功的,“呵呵,我有什么研究,是范唯唯给挑的,她才是这方面的专家。”王仲明笑笑答道。

“范唯唯?......,你不会告诉我,这套行头是她送你的吧?”陈见雪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叫道。

“......,范唯唯送的?......,他们俩的关系已经那么近了吗?”金钰莹听到,脸上的笑容虽然还在,心却象落入湖中的石块那样一直向下坠落。

“呵,想什么呢!我是说配色是她给的意见,你想到哪儿去了?年纪不大,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王仲明笑骂道——衣服,那是随便送的东西吗?范唯唯又不是做生意卖服装的,衣服多到可以逮谁送谁的地步。

“嘻嘻,装的当然都是钱啦!”陈见雪嘻嘻一笑,她并不介意别人说她是一个拜金女,虽然她从不认为自已真的很拜金——她只是羡慕而已,回过头来看金钰莹,见金钰莹的表情有些古怪,忧郁中带着喜悦,紧张中又有几分欣慰的感觉,“哎,莹莹,你怎么了?”她奇怪问道。

“......,噢,没什么。”得知范唯唯只是提供了服装配色参考意见,金钰莹的心情又好了起来——也许,真的是自已太敏感了,“王老师,我给您介绍几位棋手朋友吧。”为摆脱别人的疑心,金钰莹提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呀,那就有劳了。”未来数天,会有许多职业棋手来棋胜楼观摩比赛,有些自已以前认识,更多的则是在自已离开棋院后才出现的‘新人’,虽然以后打交道的机会不多,但认识一下总没有坏处。

于是,金钰莹带路,来到棋手们就坐的那一席,和其他人相比,棋手们的活跃度明显要弱上许多,基本只是相熟的人聚在一起小声说笑,而不似其他人那样利用难得的机会拉关系,套交情,结识新的朋友——这就是圈子,不是谁想进就能进入的。

女棋手在棋手中有着特殊的吸引力,特别是在年轻的棋手中,见金钰莹过来,棋手们都行起了注目礼,特别是谭浩强,更是笑得把上下两排八颗牙齿都露了出来。

“呵,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王仲明王老师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朋友,这次天元赛的策划他是主要的执行人,未来几天,会和几位高手经常碰面,希望各位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关照。”面对同一职业的年轻棋手,金钰莹明显放松多了,柔声笑语,向几个人托付道。

“呵,好说,好说。”几位年轻棋手礼貌点头向王仲明致意,初次见面,对王仲明虽谈不上什么好感,不过既然是金钰莹郑重其事的介绍,面子上肯定是要给的。

“......,也是我的朋友......什么意思?”——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金钰莹这句话不过是交际场合很正常的一句话,其目的是强调自已的介绍并非是基于工作关系,但听在谭浩强耳中却是格外的刺耳。

“这位是孙浩九段,本次天元战的卫冕者......”金钰莹没有发现谭浩强情绪上的变化,开始替王仲明一一介绍各位棋手。

“孙浩......,呵,和《围棋天地》的那位记者同名呀。”王仲明记得前些日子想要采访自已的那位记者,笑着说道。

“呵,是呀,在棋院的时候经常会有人搞错。您也认识他呀?”棋手孙浩年纪约在二十八九,人显得很成熟。

“前些日子见过一面,今天他应该也在吧。”王仲明笑笑答道——那天说想采访自已,其实大部分时间,记者孙浩都在围着陈见雪旁边转,现在,拍完范唯唯进入会场的镜头,怕是又缠着陈见雪去了吧?

“......这位是孔方七段,这次天元战的挑战者,这段时间的状态非常好,可说是神挡弑神,佛挡弑佛。”金钰莹接着介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年轻有为,希望这次比赛能够保持先前的好调,下出能够留传后世的名局。”王仲明微笑点头,祝福对方——孔方看年纪约在二十一二,这个年纪能进入国内棋手排行榜的前六名,而且还成为重大头衔战的挑战者可说相当的不容易虽然这样的成绩远远不能和当年的自已相比。

“谢谢。”孔方对王仲明的好感度顿时大增——祝愿棋手发挥出色,赢得比赛那不过是应景文章,客套说辞,在这种对阵双方匀在场的情况下,很容易捧了一个却让另一个心中不快,而‘下出留传后世的名局’则是相当得体的说法,因为但凡名局,必定是对阵双方旗鼓相当,发挥都非常出色,棋局中没有明显不符合双方真实水平失误的对局,这样的说法既没有褒谁,也没有贬谁,而是对即将成为对手的二人给予同样的尊重,其中微妙的感觉,也只有同为职业棋手的人才能体会。

“这位是赵恒八段,负责这次比赛第一局的解说.......”金钰莹依次介绍下去,王仲明一一点头致意,一桌人慢慢介绍得差不多,终于来到了谭浩强这里。

“这位是......”金钰莹正想介绍,谭浩强自已先站了起来,“我是谭浩强,钰莹的朋友,王先生,非常高兴认识您。”伸出右手,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对方,嘴里说的客气,目光却一点儿也不友善。

怎么回事儿?这个人为什么是这样的态度?自已有冒犯到对方的地方吗?......

王仲明有些意外,类似这样的场合,大家萍水相逢,点个头,打声招呼,多不了你的,也少不了我的,就算以后谁也用不着谁,也用不着摆出这样的态度吧?看这意思,与其说是两个人初次见面,到不如说是电视剧中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哎,说什么呢你!王老师,您别误会!”听谭浩强主动说是自已的朋友,金钰莹是又羞又气,谭浩强是她的朋友,但只是普通意义上的朋友,她并不想让别人,特别的王仲明误会了‘朋友’的意思,连忙着急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

看到金钰莹脸色绯红,又羞又怒的样子,王仲明有些明白了,他淡淡一笑,握住了谭浩强的手,“你好,我也非常高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六点整,仪式开始,首先是陈淞生做为比赛承办方致词,欢迎各界朋友的到来,并祝愿比赛能够顺利进行,成为中国棋院改革尝试实验中成功的一个范例。接下来,棋院领导张学斌,比赛赞助方代表廖志伟一一上台发言,这些人对于这样的场合都非常熟悉,虽然说的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东西,却也是条理清楚,语言幽默,赢得不少礼貌性的掌声。

“现在,有请本次比赛的两位对阵棋手上台。”按照开幕式的流程,主持人高声宣布。

掌声中,孙浩和孔方起身离位,一前一后来到台上,并肩站在主持人身旁,明显可以看出孔方对于这样的场合并不是很适应,两只手拘谨地握在一起垂在身前,不安地扭动着,而孙浩相对而言就自然的多了。

“孙浩,明天天元战的卫冕之战就要打想,不知您现在有什么想法吗?”主持人将话筒递到孙浩面前问道。

“噢......,近段时间,我的调子不是很好,几次重要的比赛都输了,与我相比,孔方的状态却是极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一月份的倡棋杯到现在,他已经达到了国内比赛十三连胜的成绩,所以,可以肯定这次比赛于我而言将是一场非常艰苦的比赛,不过,我在天元赛中的运气应该说还是不错,两次挑战,一次卫冕,说起来,也是经过千辛万苦才守到了今天,常言道,事不过三,也就是说,好运气最多只能保持三次,一次挑战成功,一次卫冕成功,分别用去了两次,所以我想,这次卫冕战我应该还可以有一次好运可用。孔方是第一次在天元赛中的挑战,虽然很自私,我也只能说一声‘对不起’,如果你明年还能继续挑战,我一定会把冠军让给你的。至于这次,还是让我再保持一年吧。”

棋手孙浩转头向旁边的孔方笑道,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笑声,掌声响起,许多人为孙浩的幽默而喝彩,表面的玩笑背后是其旺盛的斗志,潜台词等于是说这次比赛的最后赢家一定会是自已。

“呵,孔方,听完对手的发言你有什么想法吗?是不是真如孙浩所想,这一次就让他把天元头衔多戴一年,明年再给摘下来?”主持人转而采访挑战者,

“......”孔方咧嘴腼腆地笑了笑,回答这样的问题,还真有一定的难度,“嗯......,春暖花开,天气越来越热,帽子戴的时间太长会很不舒服的,他已经顶着天元头衔两年了,我想,应该是暂时摘下来透透气儿的时候了,所以,还是让我先替他守着这顶桂冠一年,明年再还给他吧。”

针锋相对,虽然这些顶尖的一流棋手私底下交情非常不错,不过,当面对成为对手时,那是谁也不会服谁,一心想要的就是赢得比赛。

“呵,两位棋手的发言提前让我们感觉到了比赛的气氛,一个想让对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另一个呢,则想让对手过一年再来,言下之意,两个人都是对这次的比赛志在必得。那么谁能笑到最后呢?现在的我们自已无从知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以两位参赛棋手的强大斗志,这次比赛肯定会是一场火星撞地球的精彩之战,我相信,包括在座的每一位,都在拭目以待,期待着这场精彩决斗。好,现在请两位棋手归座休息,养精蓄锐,明天再在棋盘上讨论该让谁好好休息的问题。”主持人笑着请孙浩的孔方下台,两个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对他们而言,面对棋盘比面对话筒要轻松的多。

“哎,王老师,您觉得他们两个哪个会赢呢?”餐桌上,陈见雪和金钰莹两个窃窃私语,金钰莹忽然转过身来凑近王仲明小声问道。

“呃......,呵呵,我对他们两个都不熟,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你问我,那不是问路于盲,还不如扔硬币更可靠一些呢。”王仲明笑笑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在成为棋胜楼讲师以后,王仲明又开始在棋上下功夫,不过,七八年间欠下的功课并非是短时间内就能补上的,象这种现在活跃在棋战一线的一流棋手的情况,金钰莹和陈见雪肯定比自已熟悉的多棋盘上的熟悉和理解是两个问题,就象小学生可以将《三字经》倒背如流,但对三字经的文字解读,却很难比得上一位阅历丰富的成年人一样,所以,于他本人而言,对这两位棋手完全没有于是预设立场,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偏向问题。

“那你靠感觉选一个。”金钰莹催促道。

“呃......,为什么?”王仲明不明白,有根据的猜叫预测,没根据的猜叫蒙,预测是有价值的,而蒙靠的是运气,让自已随便去蒙?这不是他的习惯。

“我和见雪打赌,谁输了要请看电影的,现在她那边有海涛助阵,所以我也想让你帮忙。”金钰莹调皮地笑道。

“......,为什么要拉上我?比赛一定有输赢,打赌也一定要分出输赢,见雪选了一个,你肯定要选另外一个,难不成两个人都选一个,那还打什么赌?”王仲明更加奇怪,莫非对方是担心万一输了损失太大,所以要拉个垫背的?

“呃......,问题是她要让我先选呀,我心里也没谱,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金钰莹迟疑一下,神色忽然变得有点儿慌张......打赌只是一个借口,重要的是赌注——看电影!潜意识中,她很想能多和王仲明呆在一起,逛街?王仲明显然不是喜欢这种活动的人。吃饭?上班时旁边有陈见雪,下班后有自已的爷爷。一起外出游玩?关系好象还没到那个程度,而且,事情也很难瞒得住陈见雪,那个丫头,几乎天天都粘在自已身边,这固然是两个人的感情好,但有时也是一种麻烦。所以,想来想去,也只有看电影了,因为看电影可以选择在晚上,只要事先搞准陈见雪的日程表,就能甩开这个好向自已爷爷打小报告的大嘴巴。不过,主意虽然有了,但以金钰莹的性格,却是很难做出主动邀请一位异性陪自已看电影的事情,为此,她一直很纠结,这次和陈见雪聊着聊着聊到比赛谁赢面更大的问题,脑筋一转,想到了利用打赌请王仲明看电影的主意,一来不会引起别人的疑心,二来也不会显得事情太过唐突,即使王仲明没有接受,也不会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尴尬。

不过,这样的内心活动王仲明当然是无从知晓,他只以为对方是心里没底,所以找个人来壮胆儿,“呵,既然这样,那我就随便选一个好了,嗯......,孙浩吧,卫冕者比挑战者多多少少总会有一点儿心理优势,孔方又是第一次在国内重大头衔战中挑战,心态能否保持稳定是个问题。”

王仲明想了想后答道——没办法从技术方面去推断评估,他也只能从常识的角度去猜了。

“嗯,好,那就是孙浩了,嘿嘿,谢谢你啦。”金钰莹在意的不是王仲明的答案,而是这个答案的本身,她甜甜一笑,转回身去和陈见雪又咬上了耳朵。

可恶!两个人说了些什么?她怎么那么开心?

这边,王仲明和金钰莹小声交谈,那边,曹雄却是心底暗自发酸,他这次是以受邀宾客的身份参加开幕式宴会,而并非是以参加比赛相关棋手或工作人员的身份,所以是和棋社圈子里的人坐在一起,从众人落座以后,他就一直暗中留意着金钰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很想找机会和对方搭上话,但现在宴会部分还没开始,所以,他心里虽急,却也只能眼睁睁瞧着却无能为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仪式按着预定的计划一步步地进行着,主持人又一次来到了台上。

“刚才张院长,陈总从几个角度都讲过了本次天元战决赛在中国的职业棋战历史上具有特殊的意义,创作发现了数个第一,大家都已经听到,我也就不再重复杂了,我要说的是,正是因为有这许许多多的第一,不但引来无数围棋界重量级人物的关注,就连娱乐界确当红明星也不例外,特意抽出时间来到这里为角逐造势,那么这位当红明星是谁呢?,呵呵,早一点参加的朋友可能已经知道,她就是范唯唯小姐,现在,让我们以热情的掌声有请范小姐上台!”

说完了介绍词,主持人带头鼓掌,台下众人顺着他目光所视标的目的望去,同时掌声响起,响成一片,比先前任何一个人,包含张学斌上台时的热烈火水平至少超出了三个级别!

在众人的目光和掌声中,范唯唯站起,先向同桌的廖志伟,张学斌,陈淞生等人颔首致意,然后轻移莲步款款而行来到台上,在台中站定后双手握住垂在身前,目光扫视会场,脸带微笑,频频颔首,那感觉,就象在和参加的每一个人在打招呼,马上又招来一阵阵更热烈的掌声还有记者们手中相机的频频闪亮。

“呵,专业的就是专业的,仅仅是台上一站就能控制住会场的气氛,银海集团花的钱是物有所值呀。”王仲明跟着他人一齐鼓掌,同时向旁边的金钰莹说道。

“那是,露个脸就得好几万呢!”金钰莹的回答有点儿酸溜溜的味道,女子名人战的冠军奖金才十万,除去交纳个人所得税和棋院管理费后,真正能落到自已手里的也不过三四万左右,而人家仅仅是在角逐开幕式的宴会上露个脸,讲几句话,进场费就比自已辛辛苦苦奋斗拼搏好几天的收入还高,真是没处所讲理去,固然,这仅仅是发酸的理由,却不是发酸的真正原因——真正的原因,是此时王仲明眼中所表示出来的欣赏目光。

“怎么了?你不是她的粉丝吗?”感觉金钰莹的情绪有点儿不对劲儿,王仲明扭过头来奇怪问道——如果是粉丝的话,不是偶像的进场费越高就会越开心吗?归正请范唯唯的钱是银海集团出的,棋胜楼不过是过路财神,中间只是倒一道手罢了,没需要心疼吧?

“啊,呵,没什么。.飞速更新”被王仲明一问,金钰莹意识到自已在不经意间流露了自已的心情,连忙摇头否认,打起精神,提醒自已不得再这么不小心。

主持人来到范唯唯旁边,台下众人的掌声渐渐平静下来。

“范小姐,我们都知道您是歌坛新星,最新专辑还有明天的主打歌曲还有明天可谓是红遍大江南北,长城内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粉丝不计其数,却不知道您还很喜欢围棋,能讲一讲您和围棋之间的渊缘吗?”主持人将备用话筒交给范唯唯后问道。

“呵,很高兴能借这个场合和大家见面。说起来,我和围棋的渊缘还真是很深呢。我爸爸是一位老棋迷,从我刚开始记事的时候,就记得他经常和住在旁边邻居家的叔叔伯伯下棋,后来上了幼儿园,他还曾经教过我一段时间下棋,可惜,那个时候我太贪玩儿好动,坐几分钟就受不了,吵着要跑出去和小朋友玩儿,结果学棋的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后来年纪大些了,爸爸又测验考试了好几次,但每一次测验考试都没跨越一个月便宣告失败,气得他老人家一个劲儿地骂我是个笨丫头”范唯唯莞尔笑道。

台下响起了笑声——在坐众人中,很多人都曾经有过那样的童年,只不过他们坚持了过来,而范唯唯却没有坚持下去,现在回想起那时的情景,是苦是甜,还真说不清楚。

“真正开始学棋是在上初中的时候。”顿了一顿,范唯唯接着说道,“我上的是住宿制中学,每个星期差不多有五六天都呆在学校,学校有很多社团,经常在下学或休息日组织举办活动,我是戏剧社的活跃会员,戏剧社每次活动基本城市加入。记得有一次戏剧社组织活动,有两位主要演员中午吃坏了肚子排不了戏,我还有几位社员没事可做就到另外社团串门,正赶上那时围棋社的同学们在多媒体教室看实时角逐转播,听认识的同学说,那是中日韩三国围棋擂台赛的最后一战,是中国的王鹏飞对韩国的一位著名棋手,对不起,我不记得另外那位棋手的名字了。”范唯唯停了下来,想了想后有些抱愧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范小姐不消感到欠好意思,王鹏飞在中日韩三国擂台赛中加入的终极之战少说有四五次,敌手基本上都是韩国人,记不清楚是很正常的事儿。”主持人的话接的很快,就象对口相声中的捧哏,帮着范唯唯把故事完整讲述下去。

王鹏飞

在场许多人窃窃私语,这是一个很久已经没人提到的名字,不是因为忘记,而是因为记忆——越是光辉的绽放,越是落寞的回忆,就象最深的爱,失去后会酿成最深的痛,七八年前,如日中天,毫无疑问的世界围棋第一人,在其棋手个人生涯正在巅峰时却突然离开人们的视线,不知所踪,其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昔时中国围棋在世界赛场上颗粒无收,角逐成绩一落千丈,从此陷入低迷状态,直到四年前孙浩在春兰杯中夺冠,才渐渐解脱了三国围棋成绩垫底的尴尬处境,但即便如此,四年过后的现在,其状况比起王鹏飞在时也不成同日而语。所以,圈内的人,除在纯技术方面的讨论时,没有谁愿意再提王鹏飞这个名字,因为一提到这个名字,就会想到那几年的痛苦岁月,更由于王鹏飞离开的真正原因很少有人知道,坊间便有许多离其古怪的传说风闻,其中自然少不了对棋院管理体制的抨击,故此,在棋院内部,这也是一个有些禁忌的话题。但范唯唯不是围棋圈子里的人,充其量就是一位围棋快乐喜爱者,圈子里边的事情她知道的很少,自然也就没有那些顾虑了。

“呵,谢谢。”范唯唯对主持人的提示暗示感谢,接着说了下去,“总之,那次角逐因为前一位韩国棋手的超卓表示,五连胜杀到了王鹏飞面前,之前的情况是中国和日本各有一位棋手,而韩国还有三名,情况对韩国极为有利,很多人都认为那届角逐一定是韩国夺冠。可是,王鹏飞进场以后状态神勇,力挽狂澜,连赢三局,将形势扳平,赢来了最后一战,我在看到那棋盘时,正赶上他执白棋下出一步凌空一挖的妙手,活生生将对方一条十余子的大龙吃住的场景,我至今还清楚记适当解说员确定黑棋大龙已死,白方胜势已定的时候,在多媒体教室里看棋的三十多位同时一起欢呼雀跃的情景——在那之前,我历来没有想到过,围棋还能给人们带来那么大的欢乐。所以,从那时起,我才真正开始喜欢围棋。”

凌空一挖吗?原来是那盘棋。

王仲明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那一局棋——还记得,当那一招被列为年度十大妙手第一的棋子落在盘上时,那一盘棋的敌手,韩国围棋第一人孙贤周那惊惶的眼神和僵直的脸色

真的是十年难得一见的妙手啊——虽然职业棋手追求的不是妙手,但能够在重大角逐中下出绝妙一手,那都是足以回味一生的自豪。

“她说的是第二十三届中日韩三国擂台赛王鹏飞对孙贤周的擂主决战。”金钰莹在旁边小声讲解道。

王仲明目光突转,惊讶地望着金钰莹——做为职业棋过那一盘棋,记住那记年度妙手的出处其实不料外,意外的是,金钰莹除记得对局的双方外,还清楚记得角逐第几届产生的事情,要知道,即使是弈出这步妙手的本人,连他也需要认真回忆一下儿才能确定。

“呃,怎么了?”被王仲明突然以这样的目光盯着,金钰莹吓了一跳,心里突突乱跳,马上慌乱了起来。

“噢,没什么。你的记性真的很好。”王仲明笑笑,随即收回了目光。@y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呵,范小姐,如你所说,若是从初中算起,你的棋龄差不多也有十几年了,不知道水平如何?是不是也可以算做高手?”主持人问道。

“水平呀?......,有一阵时间是觉得自已很不错,觉得在演艺圈里也算是一位高手吧。不过,自从被某个人让九子杀得全盘没有一块活棋后,就再也不敢吹牛了。”范唯唯不自觉地把目光朝王仲明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调皮地笑道。

王仲明还以微笑,为了给范唯唯一个下马威,树立自已作为老师的形象,那盘棋下的的确是狠了一些,没想到范唯唯将之做为学棋花絮讲了出来。

......,被某个人?......难道她指的是王老师?

看到范唯唯的目光是朝着自已这桌的方向,再联想到这段时间都是由王仲明负责对其教学,金钰莹很容易便猜到了答案,心中不由得又泛起一阵酸意——被人家让九子还杀得没有一块活棋,不以为耻,反以为趣,如果不是关系好到相当的程度,怎么会在这样的场合讲出来?

“让九子被杀得一子不活?那时你的实力大体在什么程度?”主持人好奇问道。

“嗯.......,说不好,大概是接近业余初段的样子吧。”金钰莹想了想答道。

“业余初段?这么说来,让你九子的那位应该是位职业级的高手了,能告诉一下我们那位高手的名字吗?”主持人好奇问道——业余初段自然算不上什么高手,但也是具备相当的实力,让这样的人九子且能杀到一子不活,也只有以棋为生的人才可能做到。

“这个......,嘻嘻,他就在这个大厅里,不过,他不想让我说出来,所以,还是让我保留这个秘密吧。”远远看到王仲明在摇头,范唯唯嘻嘻一笑,调皮答道。

在场的有许多职业棋手,包括排名在国内前六的一流顶尖高手,所以这样的回答,不知情的人是很难猜到正确的答案,只有曹家兄弟不约而同地望了王仲明一眼,心中别有所想。

“......,呵,既然当事人不想说,那就不说了。不过话说回来,范小姐,你既然和围棋有不解的缘分,又专门出席天元战的开幕式为比赛造势,那么对明天开始的比赛有什么要说的呢?”主持人笑笑问道——这不是八卦娱乐节目的主持人,不然,绝不可能让范唯唯如此轻松就过了关。

“呵,我是一名歌手,所擅长的,也只有歌声而已,就让我为两位参赛棋手献上一首歌,祝愿他们二人能够充分发挥出自已的实力,共同演绎一场精彩的龙争虎斗。”范唯唯笑道。

掌声顿时响起,当红歌星的现场表演,那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很多人之所以来参加这场开幕式,冲着的就是范唯唯,本以为上台讲几句话,见个面就已经很满足了,没想到居然还能看到现场表演,这简直是做梦捡到了金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主持人退下,小助理将早已准备好的伴奏带放入宾馆提供的音响中,范唯唯立于舞台正央,双手捧住麦克抱在胸前,灯光渐暗,只留一束打在她的身上,更显得身姿绰约,风华绝代。

前奏响起,是小提琴的独奏,起先非常微弱,轻不可闻,其后音调渐高,象小间的溪流潺潺,又象是旷野草原上的秋虫呢喃,每个人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注视中舞台中央俏然而立的身影,生怕破坏这如梦如幻的美妙气氛。

“.......

曾经以为我的梦,在最远的地方,

曾经以为我的爱,是最美的阳光。

春风花几度,夏日天渐长,

秋雨夜绵绵,冬至雪飞扬。

相伴携手行,漫步绿柳旁,

月影映湖面,粼粼泛波光。

.......”

歌声响起,低回婉转,声声入耳,每一个音符,每一个字节,透过人的耳,打在人的心,时间仿佛停止,时空好似凝结,淡淡的白色光柱中,一身蓝衣的范唯唯如同沐浴着月光的仙子,美丽,清冷,圣洁。

王仲明的眼圈渐渐有些湿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首歌的歌词,是他六年前所写,那时的他还沉浸在痛失爱侣的情感中而难以自拔,在一个阴冷的雨夜,想起和纪嫣然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心中感触,写于纸上,后来在网上认识了范唯唯,当时范唯唯正在艺校学习,为参加年级汇报表演准备节目,要以爱情为题目创作一首歌曲,但却写不出能让自已感动的歌词,于是,自已便将这首诗发给了她,希望能给她的创作带来灵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范唯唯不仅没有忘记这首诗,还真的谱曲演唱,歌声中,那久以沉寂在记忆中的场景一幕幕地又浮现在脑海之中,怎不让他心情激荡,柔肠寸断。

“谢谢”,一曲歌罢,范唯唯躬身致谢,灯光放亮,直到这时,沉浸在歌声所营造出来氛围中的人们才如梦方醒,掌声如潮,就连陈淞生、陈百川那样上了岁数的老人都被感染,更何况曹英曹雄,金钰莹陈见雪张海涛这样的年轻人,高声喝彩,连连叫好,那边明天就要投入生死决战的两位棋手也不由得兴奋鼓掌,暂时忘记了胜负的残酷。

“咦......,王老师,您怎么了?”范唯唯表演结束鞠躬下台,掌声渐渐稀疏,金钰莹回过头来,不经意间却发现王仲明的眼中似有泪光闪动,忙惊讶问道。

“噢......,呵,没什么,一时感慨罢了。”王仲明勉强笑笑。

“......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吗?”想起李亮曾经说过和自已容貌几乎一模一样女孩儿的事情,金钰莹轻声问道,同时从手袋里取出纸巾递给对方。

“呵,谢谢。没想到她能把这首歌演绎的如此深刻。”接过纸巾,王仲明擦了擦眼角笑笑解释道。

“您听过这首歌吗?......,我以前怎么没听过......”金钰莹闻言一愣,做为范唯唯的粉丝,范唯唯出道以来所有的专辑或者单曲她都有收藏,而在她的记忆里,这首歌以前从来没有听到过,或许,这是范唯唯还未推出新的专辑里的内容?但王仲明所说‘能把这首歌演绎的如此深刻’是什么意思?从表面意思理解,应该是他知道这首歌,但今晚却是第一次听到范唯唯演唱——这怎么可能!范唯唯之所以能得到众多粉丝的喜爱,就是因为她是创作型歌手,所发行专辑中所有的歌曲,都是她自已谱曲创作,而不象那些选秀歌手,只是靠着自已的外形或通过炒作,翻唱一些口水歌便一夜暴红,她不相信,范唯唯会违背自已的风格,去翻唱别人的歌曲。

“呃.....,呵呵,前几天我在她家时看过一张纸,上边写着这首歌的歌词。”王仲明一惊,意识到自已说漏了,所谓言多语必失,相处时间长了,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出问题。

“是吗?......”道理上是说的通,不过,金钰莹还是有点儿怀疑——既然已经看过这首歌的歌词,心情上应该就有所准备,为什么听到演唱时还会感动落泪?

桌子对面,曹雄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他的位置,当然听不到王仲明和金钰莹小声说些什么,但金钰莹看着王仲明时关切的眼神,还有从手袋中找出纸巾递给对方的体贴动作,他看的可是一清二楚。

“可恶!这个姓王的有哪点比自已强?论钱,他一个当围棋讲师的肯定比不了自已这个陶然居的二少东,论棋,自已是职业的,对方是业余的,论年纪,自已和金钰莹肯定更般配,轮相貌,自已更不会输给对方,可为什么金钰莹对这个人关心有加,对自已却是半冷不热?虽说第一次见面时,自已赢了一盘,让金钰莹当众丢了面子,但时间过去了那么久,自已也当面赔礼道过歉,为什么关系还是如此?难道金钰莹也和大多数女人一样,心眼小到记仇会记一辈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天元战的正日子到了,棋胜楼是分外的热闹,许多得到消息的棋迷早早就赶到棋胜楼,一方面是想亲眼看到国手们的风采,另一方面也是想见识一下真正高水平棋手的对决,更何况,第一天的比赛现场解说者是天元围棋频道的知名栏目主持人赵恒八段,与他搭挡的女棋手则是棋胜楼的当家花旦金钰莹,如此组合,不要说讲解的是代表着国内最高水平的职业棋战,就算是点评业余棋手的对局,一样会招来大堆的棋迷捧场。

因为有比赛,当天的课程或暂停或被调整时间,今天没有教学任务,再加上昨天晚上被范唯唯吵醒,所以今天王仲明起的比平时都要晚,吃了点东西,看时间已是十点已过,便溜达着来看比赛,快到棋胜楼的门口时,一辆白色的本田车先一步到了,车门打开,下来的是曹雄还有孙治两个。

“呵,王老师,早呀。”孙治不改身为陶然居外联部部长的见面熟本色,看见王仲明后马上满脸笑容的打招呼。

“你好。”虽然没有和孙治打过交道,不过这个人在自已第一次去陶然居时还是在百胜楼比赛时都见过,算起来也是熟面孔,王仲明微笑点头回应,同时也朝曹雄微微点头示意。

曹雄看到王仲明在向自已点头致意,但却毫无表示,碰的一声将车门关上,头也不回,径直就向楼门走去,孙治见状,有些尴尬地向王仲明笑了笑,连忙也跟了过去。

......在气度涵养上,这个人比他哥哥可差远了。

难怪二十三四的人了,却还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如此气度,如此心胸,如此涵养,注定了再怎么努力用功,也只是个二流棋手。

王仲明心中想到,也不在意,跟着进入棋社,来到研究室。

因为比赛的缘故,整个三楼都被划为禁区,除了比赛的相关人员,棋社的工作人员还有前来观战的高手,其他人一律不得进入,以保持对局环境的安静。研究室和特别对局室分别设在楼道的两端,中间隔着五个房间,棋谱的传递通过两种方式,一种是由安装在棋盘上端的摄像头把实时画面传到研究室的闭路电视上,另一种则是由专人负责,每隔一段时间把现场记录的棋谱复印后再送到研究室。

通常而言,上午到现场观战的高手比较少,这是因为天元战是正式的职业比赛,双方用时各为三个小时,比赛在上午九点开始,十一点半左右封盘午休,在这两个半小时的时间里,对阵双方的精力主要集中在布局构思中,行棋的速度大都很慢,一个上午,棋盘上往往只有寥寥十几手,如果能超过四十步,都可以称为神速。故此,大多数观战的职业高手比较喜欢在下午来到现场,因为这时棋盘上的招法已有一些,有值得研究和讨论的目标,否则的话,对着空荡荡的棋盘,说什么,讨论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这盘棋研究室里的人算是不少了,下午有讲棋任务的赵恒和金钰莹当然是一开始就在场,另外记者孙浩,担任比赛裁判的陈宇杰七段,棋胜楼所属的几位围棋教师也在,让人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谭浩强也早早赶来,以他的身分和实力,毫无疑问便成为此时对局研究的主导者,也许是棋高一筹,也许是有意在金钰莹面前表现自已的实力,谭浩强表现的分外活跃,面对还只是寥寥数手的棋局侃侃而谈,摆出一个又一个的构思参考,一线职业棋手的专家级见解,不时引起其他观战者的赞叹。

进入对局研究室的门,曹雄很快就发现了正在和赵恒,陈宇杰,谭浩强等人拆棋的金钰莹,毫不犹豫,他便来到这张桌旁,“哟,小曹,你也来的这么早呀?”赵恒见到是他,笑着问道——职业棋手的圈子其实很小,同在北京,赵恒又是淡出一线,主要以讲棋、教棋为业的中年棋手,故此两个经常在棋院碰面,彼此关系也算是比较熟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呀,反正上午也没什么事儿,就先过来了,不过比起谭兄,我算是来的够晚的了。”看了一眼金钰莹,又瞟了一眼谭浩强,曹雄阴阳怪气地答道——什么叫‘也来的这么早’?在场的职业棋手,赵恒有讲棋任务,陈宇杰是比赛裁判,这两个人到的早是应该的,只有谭浩强,要不是别有目的,干嘛上午就过来?

“是呀,我特意请假回北京,为的就是看这盘棋,当然比别人更认真了。”谭浩强笑道——曹雄能看出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又何尝感觉不到对方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呢?老大别说老二,大家心照不宣。

“呵,现在的年轻人,打个招呼都这么大的火药味儿,早饭大概都没吃好吧?”陈宇杰笑着调侃道,他虽然不知道这两位年轻棋手以前是不是有什么过节,不过这两句对话实在是谈不上什么友善。

有棋界前辈在场,两个人也不想闹的太过炎,彼此瞪了一眼,都不再说话。

这两个人,真是的!

金钰莹心中暗自不快,一抬头,却见王仲明刚刚从外面进来,“哎,王老师,这边儿!”她连忙叫道。

听到金钰莹叫自已,王仲明也只有来到她这边——无论是赵恒还是陈宇杰他都认识,当年还在做职业棋手时,没少和这两个人交过手。

又是他!干嘛看见他就那么开心?!......,谭浩强倒还好说,曹雄却是暗自不快,心想,这一桌全是职业棋手,你过来能干什么?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王老师,昨晚没晚好吗?”见王仲明脸上还带有倦意,金钰莹关心的问道。

“呵,是呀,可能是宴会上喝的多了点儿。”王仲明笑笑答道——他总不能说范唯唯大半夜打电话吵醒他问话吧。

“真是的,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就让爷爷煮点醒酒汤给你送过去了。”金钰莹责怪道,关切之情益于言表。

呃......,这下子,连谭浩强都有些警觉了——自已昨晚也喝了不少酒,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待遇?虽说对方是天天都会见面的同事,但比起自已这个追求者难道在金钰莹心中更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没那么严重,用不着劳烦他老人家。对了,比赛进行的怎么样了?”提起醒酒汤,王仲明想起来那天晚上的事儿,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

“下了十几手了,陈老师,重新摆一下可以吗?”金钰莹答道,随后向陈宇杰征求意见——以棋界的辈份而言,这里陈宇杰最高不然的话,也不够资格做比赛的裁判人,所以要重新摆棋,让刚刚加入研究的人了解比赛的进程,礼貌上要问一声,以表示对前辈的尊重。

“呵,摆吧。”陈宇杰答道——棋盘上加上刚才摆的参考图也不过三四十子,重新摆一遍也浪费不了什么时间,反正现在对局室里的两个人正在长考,什么时候走出下一步也不知道,闲着也是闲着。

于是金钰莹把盘上的棋子拨开,重新从第一手摆起。

这一局棋,孙浩执黑先行,走的是错小目开局,孔亮执白,则是以二连星相抗衡。

第五步,黑棋左上角外侧小飞低挂,白棋一间高夹,黑棋右上守无忧角,白棋左上四路盖住,黑棋右下再守一个无忧角,白棋左上角虎补,双方各行其道,形成实利对厚味的格局。

接下来黑棋左下角小飞挂,白棋一间低夹,期待对方点三三转换,如此白棋可以争得先手在下边拆二,限制黑棋无忧角的发展。

识破对方的意图,孙浩没有简单的点角转换,而是直接左边星位左一路分投,主动将局面打散,不愿和对手在局部定式上做过多纠缠。

白棋左上角二六路象步搜根,强手。

“有必要拼的这么凶吗?”王仲明皱皱眉头,自言自语般地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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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仲明的声音虽轻,却是让除金钰莹以外的其他高手都是一愣,倒不是这步二路搜根本身是不是好棋的问题,而是王仲明的发言——对阵的双方分别是在今年的中国职业棋手排行榜中排名第三和第六的一流高手,这样的高手下出来的棋,即便是他们这样的职业棋手也要仔细想想之后,才敢发表意见,尤其是那种不太认同的意见,但这个人居然在金钰莹刚把棋子摆在棋盘上的不到两秒中的时间就得出结论,‘有必要拼的这么凶吗‘,言下之意,就是说这步棋不好......,这么多在场的职业高手还没有发表意见,这个人居然不等别人来问就敢说话,这到底是无知者无畏还是平日里自大惯了?

王仲明是真的没有那种意思,以前在现场观战研究时,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讨论的主导者,现在的讨论不过是以前无数次经历的翻版,他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大的不同。[]

“哦,是吗?依你看白棋该怎么应?该不会是三路小尖吧?”曹雄的反应比其他人都强烈,嘴角一撇,语带嘲讽地问道——鲁班门前弄大斧,关公面前耍大刀,你算是哪间庙里的菩萨!

“小尖?呵,正常情况下,到也不失为中规中矩的本手,不过以现在的局面,未免就太缓了些。”王仲明不以为意,只当对方是在进行技术方面的探讨。

“.....,我就怪了,小尖说太缓,二路搜根又说太凶,那依你的高见呢?总不成是直接在三路碰吧?!”曹雄冷笑——象步搜根,这步棋虽然很少见的强手,但下出这步棋的既然是孔亮,那么其中就一定有道理所在,或许好,或许不好,但不论好与不好,都需要相当的时间计算比较才能得出结论,即使是自已,一瞥之下也不敢断言此手的好坏,你王仲明就敢大言不惭的说三道四,不知道自已是吃几碗干饭的吗?一流职业高手的棋要是那么容易就被业余棋手所理解,那职业棋手还混个什么劲儿?

“碰的话,被黑棋二路一扳一虎,很简单的就地安定了,白棋虽先手定型,但失大于得,显然不行。象步搜根,局部而言当然是最强手,其迫力远胜于小尖护角,黑棋若是挡,白棋贴起,角上的实空很大,可以说效果百分百,即使脱先,也等于先手防止的黑棋大飞入角,可说是先手得利。但是,正所谓物极必反,过犹不及,正因为这一招太强,自身棋型也存在弱点,所以黑棋不应,白棋反而失去了下一步——三路贴起,先前的二路一子就成了缓手,二路爬,被穿象眼的弱点还在,尽管暂时不怕,但终究是个隐患。所以,以我之见,干脆先不管左上角,直接抢下边的拆二,这里是双方阵势的消涨点,价值最大。”王仲明答道。

围棋,有些地方靠的是计算,有些地方靠的则是感觉,计算,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谁都可以算的清楚,但感觉,却是一名棋手之所以不同于另一位棋手的关键,所谓的高手,真正的差距其实就是在感觉上,尽管感觉这种东西很难说的清楚,就象现在的情况,说二路象步搜根或三路小尖不好,但这样下就一定不行吗?显然不是,身为职业一流高手的也亮绝不可能在天元战这么重要的比赛上胡来,但可以成立的招法并不等于是最好的招法,每个人的棋风不同,对棋局的理解不同,做出的选择自然也不会一样,就是在这不一样的选择中,棋手的才能才会体现出来。

“抢下边大场?左上被黑棋二路大飞,不仅白角被掏掉了一半,而且黑棋二子也有了根,这样下实地太亏了吧?”金钰莹问道,和大多数棋手一样,她总觉得左上角是白棋强的地方,若不对黑棋二子发动攻击,先前积蓄的厚味就会贬值。

“黑棋二路大飞,的确很大,但正因为有了这一步,左上角的价值就变小了,本来上边先前被虎住的挂角黑子利用点三三的余味还有活动的可能,现在反而没办法出动了,所以,这步二路飞的价值并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大,接下来白棋既可以左下角三路砸钉,守住实空,也可以右下角三路紧逼,扩张上方的阵势,无论哪种选择,都是堂堂正正的布局,全局没有不好的道理。”对金钰莹的问题,王仲明解答的是格外的清楚,女子棋手,大多喜欢局部的拼杀而弱于全局的把握,类似这样的实战讲解分析,正是学习提高的最好机会。

“呃......”,曹雄想反驳,一时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因为要想推翻对方的结论,自已先就要有一个比对方更好,至少是不差的构思,可王仲明所担出的布局构思虽然很普通,却是堂堂正正,简单明了,无懈可击,换言之,按照这样布局,虽不能说白棋已经领先,但至少已经打开了局面,黑棋的先招效率变得非常微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在此时,闭路电视中的棋盘上多了一子,孙浩对对手的强手做出了回应——下边星位下一路拆兼逼,显然,孙浩对棋局的判断和王仲明一致,认为此时全局的要点是在棋盘下方。

金钰莹脸上露出佩服的神情。

曹雄的脸色变得有点发青——孙浩的应招等于间接认同了王仲明的观点,他可以对王仲明的观点嗤之以鼻,因为他是职业棋手,而对方是业余的,但却不敢对孙浩的棋说长道短,因为那是当今国内的一流棋士,无论实力还是成绩都远在自已之上。

谭浩强,赵恒,陈宇杰等人则是很有些意外,意外的不仅仅是对方猜中了对局双方的思路,更是对方在讲解分析棋局时的那份从容和自信。要知道,实力再怎么强的业余棋手在职业高手面前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心理阴影,生怕自已哪里会讲的不对,被行家当成笑话,可这个人不仅完全没有这种阴影,而是侃侃而谈,有条有理地讲述着自已的观点,对自已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自信。

接下来白棋四路压,黑棋挖,一般情况下这里白棋是外边打,黑棋接住,白棋四路长,封取外势,黑棋进角,取得实利,局部双方均可接受,此后白棋利用左下形成的厚味在下边打入,双方进入中盘搏杀之战。

但或许是受到左上黑棋脱先的影响,实战中孔亮没有选择简明的外打,而是再一次使出强手——三路打吃。一般情况下,这是只有在征子有利的情况下才能使用,由此可见,孔亮现在也认为已方形势不利,不施展强手不足以打开局面。

黑棋长出,白左右左边四路贴,黑棋四路打吃,白棋长出,黑棋顺调长出,白棋贴,黑棋角上断打,白棋二路立下,黑棋中腹长头,白棋三路断吃——白棋即然突施强手,这几步棋便是必然的交换,孔亮通过施展强手,最大限度的将左下角成空。

黑棋中腹拐头,左下角白棋角空的确很大,但黑棋中腹拐头极厚,在呼应右边上下两个无忧角的同时,左上角的穿象眼也成为现实的狙击点——有黑棋的二路挡下,穿象眼时白棋可以轻松挡角,弃去一子,但少了这个交换,就等于白白亏了一手棋,做为职业棋手,这样的损失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接受的。但若是三路冲出反击,黑棋可以不挡而单退,由于下边有黑棋的厚味做接应,这一战白方难言成算。

实战中,白棋左边三路拆一,黑棋四路尖住,白棋三路顶,黑棋挡,白棋二路扳,黑棋二路反扳——这一次,轮到孙浩动强了,由于白棋左下角的味道很恶,孙浩不敢二路打吃,又担心左上角象眼被穿,于是只能三路打吃,黑棋接住,白棋五路长出,想以攻待守,同时防住两边的弱点。

至此,中盘战斗正式开始,而时间也到了十一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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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午休时间,下棋的人需要休息吃饭,看棋的人同样也需要休息吃饭,虽说上午到研究室观战的高手不是很多,但为了在下午大盘讲解时抢到好位置而提前赶来的普通棋迷却是不少,对此棋胜楼早有准备,预备了不同种类标准的盒饭供人们选择,自然,和比赛有关的工作人员是免费的,如金钰莹,赵恒,陈宇杰等人,至于其他人,就需要自已掏钱了。

谭浩强和曹雄都不在免费供应午餐的名单之列,当然他们两个也不是在乎享受免费午餐饮资格的人,反正都是要掏钱,干嘛不吃得好一些呢?棋胜楼附近饭馆餐厅不少,再怎么着,也总比盒饭上档次吧?

“钰莹,别吃盒饭了,来的时候看离这儿不远有家川菜馆装修的不错,咱们到那儿去吃吧。”谭浩强仗着关系更熟,抢先发出邀请。

“这个......,下午还要进行大盘解说,我想还是和赵老师多点时间沟通......”,金钰莹答道——谁都不请,就请他一个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矣,她不想被人误会,又不想让谭浩强没面子,所以以工作为由,婉言回绝。

“呃......,一共就下了四十几手,要沟通的东西不都已经讲过了,至于在乎那点儿时间吗?”谭浩强碰了一个软钉子,但他并不气馁,努力想说服金钰莹。

“到饭馆吃饭要现炒现做,今天来看棋的棋迷很多,周围饭馆的生意一定很忙,去外边吃,说不定得花三四十分钟的时间,这还没算上来回路上的时间,还是别了。”金钰莹答道。

“......,”谭浩强没辙了,看来,自已也只好留下来吃盒饭了。

切,武大郎摘柿子——出手不高。

看在眼里,曹雄暗自嘲笑,心说,就这点儿出手,也好意思和自已争女人!

“陈老师,赵老师,平时虽然经常碰到两位,但还没有一起吃过饭,聊过天儿,今天既然赶上了,就让我做东,请大家一起吃个饭热闹热闹,来之前我已经让人在湘南人家定好了包间,不会耽误事儿的。”曹雄笑着向两位老师说道——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你不是用工作的借口推辞到外边吃饭吗?那我就把赵恒拉上,看你还怎么拒绝。

“呵,那赶情好了,让你破费了。”饭馆现炒现做的饭菜显然比现成的盒饭更香,而且在饭馆吃饭还可以喝酒聊天儿,就餐环境也更舒适,更重要的是,曹雄这小子有的是钱,他肯花钱请客,干嘛跟他客气,替他省着呢?赵恒和陈宇杰交换了一个眼色,会心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动了两位老师,曹雄又转回来面向金钰莹,“呵,金小姐,你想多些时间和赵老师沟通吗,那就一起吃午饭吧,有什么事儿都可以一边吃一边谈。”

“呃......”金钰莹这下可为难了,她并不想接受曹雄的好处,但有话在前,拒绝的话等于自打耳光,表明先前所说只是托词借口,可若是答应了,那谭浩强会怎么想?

“呵,谭兄,反正那个包间很大,不如你也一起吧,人多了更热闹。”看金钰莹的反应,就知道她在犹豫什么,曹雄于是颇有风度的又向谭浩强发出邀请,与其说是邀请,到不如说是挑衅更恰当些——你做不到的事儿我做到了,这就是差距!

谭浩强的脸微微涨红——请客?很了不起吗?他的财力或许比不了曹雄,但请四五个人吃一顿饭却也算不了什么,问题是曹雄想到了这招自已却没想到,明明自已先提出的邀请,结果却失去了主动,反而被别人抢到了先机,失算,真是大大的失算!

那去还是不去呢?当然要去了!自已大老远从上海跑回北京,就是为了有机会和金钰莹多在一起,有什么道理为了一时意气,平白给你创造相互接近的机会!

“好,那就先谢谢了。”谭浩强皮笑肉不笑地答道——哼,到时候哪道菜贵就点哪道,我吃穷了你!

两位老师都答应了,谭浩强也接受了邀请,看来自已不答应的话是说不过去了,“......,王老师,您也一起去吧。”金钰莹向王仲明问道——都怪陈见雪那个丫头,今天没课就偷懒不来,她不在场,自已也只好向王仲明求救了。

“呵,不了,我吃盒饭就好了,对啦,你去吃大餐,饭票给我,别浪费了。”王仲明笑笑答道,他对曹雄完全谈不上好感,更何况曹雄又没有请他的意思,他又何必去凑那个热闹呢?

“什么?!哼,给你!”本想多个王仲明在身边到时候可以起到挡箭牌的作用,谁想人家想的却是自已那张免费饭票,金钰莹暗自火起,从口袋里掏出饭票递了过去,嘴巴撅起,语带怒气。

“呵呵,谢谢。”王仲明何尝不知道对方在生气,他只当是没有看到,微笑着接过饭票。

算你识相,不去最好!——曹雄却是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总有一种感觉,金钰莹和这个姓王的之间有着说不清的关系,就象现在,不过是要一张反正今天不用也就作废的饭票,金钰莹至于那样的反应吗?不过不管怎么说,没这个人在旁边,自已感觉也会舒服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事情谈妥,几个人离开棋胜楼去下馆子,王仲明则拿着金钰莹的饭票到楼下领盒饭,为比赛工作人员订制的盒饭的标准不错,米饭,鱼香肉丝,素炒豆角,一个鸡腿儿,还有一个苹果,端着饭盒回到办公室,王仲明打了一杯开水正想开动时,手机忽然响,掏出一看,却原来是范唯唯的号码,“喂,范小姐,有事吗?”他问道。

“什么意思?有事儿才能给你打电话吗?”话筒里传来范唯唯调皮的声音。

“呵,当然不是了。昨晚睡得还好吗?”王仲明笑道,心想,这个女孩子看来是越来越不把自已当成老师了,自已是不是对她太宽容了?

“嗯,好极了,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对了,你吃过饭了吗?”范唯唯问道。

“还没有,刚要开动。怎么了,难不成你还要请我的客?”王仲明笑着反问道。

“嘻嘻,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你怎么猜的那么准?”话筒里传来范唯唯开心的笑声。

“呵,别逗我开心了,你有这个心我就已经心领了。”王仲明笑道,他当范唯唯是在开玩笑。

“呵,我是那种人吗?不过先说好,我请客,你掏钱,嘻嘻,我现在在学院路这儿,再过五六分钟就到了,你在棋胜楼北边的路口等我,一会儿见。”范唯唯得意地笑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嘿,这个范唯唯,还真是想到哪出就是哪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份盒饭没多少钱,不过,就这样浪费丢掉却不是王仲明的作风,想了想,他把还没有动过的盒饭重新合好,然后端着盒饭来到楼下——很多来看棋的人还没吃饭,随便找个认识的就便宜他吧。

卖饭的地方人还很多,排队买饭的少说也有二十几位,在人群里一扫,果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程哥,今天不出车了?”他打招呼叫道。

“家门口的比赛要是不看,以后怎么跟别人说自已是棋胜楼的铁杆儿会员呢。”程明笑道,言语中颇为自豪。

“呵,怎么不吃完了在来,是不是嫂子不让?”王仲明笑道。

程明家到棋胜楼步行不过七八分钟,下午的大盘讲解是在一点三十开始,程明大可以在家吃完午饭再睡个午觉,养足精神,过了一点再来棋胜楼抢位子,四楼大会议室是一点二十开门放人,通知提前两天就已广而告知,程明没理由不知道。

被问到了关键,程明很是尴尬,看半天棋,就等于少出半天车,做为棋胜楼的基本会员,虽然不需要花钱买入场卷,但只是没花,却不是没挣,他的媳妇当然不会乐意了。“别瞎说,老爷们儿做事儿,老娘们儿哪管得着。”这样的回答,与其是说给王仲明,倒不如是说给自已打气儿的。

“呵,好了,不管真的假的,别排队了,我中午有事儿要出去,这份儿盒饭给您吧。”王仲明扬了扬手里的饭盒说道。

“有事?呵,谢啦。有人请客吧?”跟王仲明没什么好客气的,不吃白不吃,白吃谁不吃,蚊子也是肉,怎么说也有十来块钱呢!程明马上离开队伍,接过王仲明的盒饭笑着问道。

“是呀。不过是人家请客我掏钱。”王仲明自嘲笑道——这样的请客,还真是实惠,当然,是提出请客的那一方。

“......,呵,请客的该不是位非常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吧?”程明先是一愣,然后凑近,表情嗳昧地低声问道。

“啊......,你怎么知道的?”王仲明不解问道。

“还用问,除了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谁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呵呵,佳人有约,不耽误你了,祝你好运。”程明以过来人的神情笑道。

只是吃顿便饭,用得着‘祝好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程明这个人说话向来没谱,天上一脚,地下一脚,典型的北京侃爷儿一位,一分钟可以讲清楚的事儿,他能云山雾罩吹上半个小时,刚才范唯唯讲离棋胜楼也就五六分钟的路程,没时间和程明在这里浪费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王仲明离开了棋胜楼,范唯唯所说的北边路口大约也就七八十米的样子,等他到了的时候,范唯唯的那辆红色宝马也刚刚到,“嘀嘀”,按了两下车笛,范唯唯摇下车窗招了招手,示意让王仲明上车。

越过马路来到另一侧拉门儿上车,车里除了范唯唯之外并没有旁人,“咦,小孙呢?”王仲明奇怪问道——小助理通常都是跟在范唯唯旁边,可谓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今天怎么不在?

“我放了她一天假。哎,吃什么去呀?”范唯唯今天是休闲装束,没有特别的打扮,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象是刚开学校没有多久的女大学生。

“吃什么......,兰州拉面吧,过了路口往东两百多米有一家兰州拉面,环境不错,客人也不是很多。”王仲明提议道,所谓早吃少,午吃饱,晚吃好,中午这顿饭,没必要搞的太复杂。

“兰州拉面?......,知道是自已掏钱就去吃面,噫,真小气!”做了个鬼脸儿,范唯唯调皮地哼道,但车却是按着王仲明所指的线路开去,显然她的心情很好,并不在意吃些什么。

“呵,今天比赛,来看棋的人很多,棋社附近的饭馆餐厅大概都满了,也只有那里比较方便。想吃好的,可以晚上呀。不过,那时候就是我请客,你掏钱了。”王仲明笑道。

“切,你还真现实。不过也对,这就叫礼上往来嘛。那说好了,晚上哪里请呀?”范唯唯先是做了个鄙夷的神情,随后笑道问道。

......她还真想请客呀?

王仲明心中想到,对方说话假做真时真亦假,如果是真的,自已岂不是占人家的便宜?

“呵,中午饭还没吃你就想着晚上,怎么?没有小孙盯着你就要造反呀?”王仲明回避对方的问题。

“嘻嘻,难得她不在旁边,不需要听她唠叨,不放纵一下儿也对不起自已呀。”范唯唯笑道——她是以歌舞成名的艺人,线条身材非常重要,想要保持身材线条的优美除了运动和训练以外,饭食方面也同样受到非常严格控制,而执行具体的监督任务的,就是几乎形影不离的小助理孙梦琦了,每次吃饭前,都会拿着个计算器计算食物中含有多少热量,越过标准便会被pass掉,至于食物的色香味,那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要是小孙听了你的话,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呢?......对了,你怎么突然想起请客来了?下午没有安排节吗?”王仲明问道。

和范唯唯所签的和约只要求对方在开幕式宴会上出场,并没有要求其在随后的比赛中也要出现。

“有安排,就是到棋胜楼看棋呀。”范唯唯理所当然地答道。

“看棋......?”王仲明非常惊讶——和上次在百胜楼不同,这次是国内重大的职业比赛,关系到天元头衔的归属,到了下午,会有大批的职业棋手到场关战,其中不泛在国内棋手排行榜前二十名的一流高手,那些人摆棋评棋,即使是金钰莹,陈见雪这样有相当实力的职业棋手都未必完全理解,更何况是现在实力最多只有业余三段水准的范唯唯?那样的场合,范唯唯有不懂的地方问是不问?问,那些一流高手答是不答?答,大学教授都不了小学数学,太过简单的问题,人家总不能在一大堆专家研究时陪着你玩吧?不答,范唯唯是演艺明星,一直生活在鲜花掌声之中,被人不闻不问,她心中会是怎样的感受?可要是有了问题不问,只是呆在一旁听着,职业高手摆的那种种变化和讨论,对其而言和天书有什么区别?

“怎么?不行吗?”范唯唯听出王仲明语气中的诧异,扭过头来挑衅似的问道。

“呃.......当然不是,只是......,下午研究室里会有很多职业一流棋手,以你现在的程度,他们的讨论于你而言太过高深了。”王仲明当然无法说‘不’,要知道人家‘特邀嘉宾’的身份还是自已击败两家棋社争取来的,怎么,开幕式结束了,任务完成了就不理人家了?‘用得着时当宝,用不着时当草’,人家要是这样问他,他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嘻嘻,放心吧,有多少斤两我自已也知道。今天大盘讲棋的不是钰莹吗?我就是想看看她是怎么讲棋的,到时候可以在应聘主持人时做参考。”范唯唯笑道。

“这样呀......,呵,那就没事儿了。”知道范唯唯并不是去对局研究室,王仲明心里踏实了许多。

“什么叫就没事儿了?做为我的辅导老师,等会儿看棋的时候你得坐在我旁边,我有什么不懂,不明白的,你都得马上讲明白给我听!”似乎是看穿了王仲明心中所想,范唯唯一本正经地说道。

“呃......,好吧。”王仲明无奈,想不到,范唯唯还有这一招。

两个人在宝马车里讨论着下午的事情,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宝马车后二三十米远,有一辆黄色的捷达车一直在不紧不慢地跟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盘讲解是在一点半,会场开门儿时间是在一点十五分钟,但做为棋胜楼的内部人士,王仲明自然有着别人所没有的特权,一点十三分,比别人早两分钟,和负责看门儿的张海涛打个招呼,他便带着范唯唯顺利地进入了大会议室,由于范唯唯今天的穿着并不惹眼,加上又戴上了那付足可以遮住近三分之一面容的大墨镜还有一顶棒球帽,所以并没有被别人认出来。

会场里此时空无一人,想坐哪里就坐哪里,商量了一下儿,两个人决定坐在第一排最靠右手的位置,选择这里,一来可以清楚听到台上讲解者的声音,看清讲解者的动作、表情等等,二来讲解过程中有什么没听懂的问题需要王仲明进一步讲解时,对台上讲解者的影响最小——大概没有一位在台上的表演者喜欢在自已正在表演的时候,台底正当中最显眼的位置总有一个人对着上边指手划脚吧?另外,由于是第一排,再往前就是讲台,相应而言被棋迷认出来的机率也会小些,范唯唯今天来是要观摩学习大盘讲解时的特点和技巧,所以尽可能的低调一点儿,不想喧宾夺主。

刚刚选好位置坐下,开门放人的时候便到了,随着大门的打开,在楼道里等了十几分钟的棋迷们一涌而入,抢占着最佳的看棋位置,范唯唯则有意低下头去,尽量避免被人认出的机会。

“咦,王老师,你怎么也来看大盘讲解呀?”叫声是刚刚在旁边坐下的程明发出的,对于王仲明出现在这里他觉得有点奇怪——大盘讲解针对的是类似于他这样水平不是很高的普通棋迷,虽然是职业棋手在讲,但所讲的内容对高手而言并没太大意义,王仲明是有资格进入对局研究室的人,在那里看职业一流高手拆棋摆棋不是更好吗?象自已,倒是想混进研究室长长见识,但楼道口老金头儿搬把椅子在那里大马金刀地一坐,他这样的熟人熟脸儿,打死也过不去呀。

“呵,这里看棋看的更清楚些。”王仲明笑笑答道——在研究室里探讨研究固然是好,可以从那些一线棋手口中了解到最新的变化和趋势,不过有利也就有弊,以上午两个来小时在研究室的经历来看,自已在棋盘旁时很容易就进入眼中只有棋而没有人的忘我状态,有了疑问,发现手段一定会讲出来和大家一起讨论研究,得出一个准确的结论......如果自已还是以前的身份自然没有问题,但现在,他只是棋胜楼里的一位讲师,而旁边坐着的不乏排名前十的一流职业棋手,他在那里主导棋局的研究,那些人会怎么想?可发现了问题又不讲出来,那种如梗在喉的感觉又只怕自已控制不住,所以,范唯唯逼自已陪她看大盘讲解倒也不失为一法,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至少这里的环境气氛会让自已更容易处于观众的状态。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呵,是陪朋友吧?”现在会场里的空位还有很多,范唯唯就坐在王仲明旁边,如果不是认识的人,一男一女肯定不会靠的这么近,程明是开出租的,看人的眼光非常老练,再加上中午说过有人叫他请客吃饭,故此很容易就判断出两个人的关系。

“是的。”王仲明点头答道,事实如此,再说程明也不是外人,没必要隐瞒。

“呵,有眼光,很漂亮呀,不给介绍一下儿?”程明用腿碰了碰王仲明,表情非常古怪地笑道。

有道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尽管范唯唯已经用棒球帽和墨镜遮住自已的容貌,但光是露出来的部分就足以认定是一位美女——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就算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范唯唯也不可能把自已往钟无艳那个方向打扮。

“这......”王仲明下意识地扭头望向范唯唯,按道理,他应该介绍两个人认识,但范唯唯是从事演艺工作的人,在人际交往中有许多顾忌,也不知她愿不愿意。

“呵,您好,我叫范唯唯。”范唯唯却是非常大方地点头致意——从两个人谈话时的态度和语气就可以看出两个人的关系非常好,王仲明的朋友也是就自已的朋友,这大概就叫爱屋及乌吧?

“什......,什么......,范,范什么?”范唯唯介绍自已的时候声音不是很大,也就是三个人能听到的程度,程明却是被吓了一跳——范唯唯和这次天元战之间的关系他当然知道,那是棋胜楼能够赢得此次比赛承办权的关键,但他万也没想到,这位大明星居然就在自已旁边,中间只隔了一个王仲明。

“程哥,小声点儿。”怕被别人注意,王仲明连忙小声提醒,同时左右看看,还好,周围附近的位子还空着,应该没有谁听清刚才的对话。

“呃......,没想到真是范小姐。”见王仲明是那样的反应,程明也就知道自已并没有听错,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程哥,程明,是我现在的房东。其实他还帮过你的忙着。”王仲明笑着说道,只提姓,不提名,周围的人应该想不到范唯唯就坐在他们中间。

“是吗?......什么时候?”范唯唯有些奇怪地问道,她的记性很好,可以肯定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

“就是上次你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要不是程哥帮忙,把那个姚土狗挡住,你也没那么容易就脱身了。”王仲明提示道。

“噢......,想起来了,嘻嘻,程哥,谢谢您。”事情过去还不到一个月,范唯唯马上想了起来,嘻嘻一笑,向程明道谢。

“呵,没什么,应该的,王老师拜托的事儿,当然要做好了,对了,那个家伙后来有没有又找你们的麻烦呀?”程明关心地问道——他这种阶层的人虽然见到的人不少,但认识大明星的机会却是不多,现在能够和正当红的大歌星谈话聊天儿,赶明儿和人吹牛侃山的时候,不定有多少人会羡慕的要死呢。

“还好啦,狗仔队就是干这种事儿的,我早都习惯了。”范唯唯笑笑答道。

“呵,倒也是......,”明星和狗仔,本就是互为敌人,互为利用的关系,程明自然明白,笑笑点头,忽然脑中一动,似是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说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这不大象是北京侃爷的风格,如果说刚才的结语是因为突然知道范唯唯的身份而脑中一时短路,那么现在显然是另外的理由,王仲明不解问道。

“哦......,前些日子,我好象在棋胜楼看见那天跟着你们的那个狗仔,当时只是觉的眼熟,没怎么在意,刚才你一提醒,我这才想起来......,对,没错,就是那小子!”程明一拍大腿,肯定答道。

姚土狗找到棋胜楼来了?.......这还真说不定。那些狗仔队向来神通广大,为挖新闻不择手段,在东沟村时见到两个人在一起,难保不会找到线索跟踪而来。

“是吗?......,这个姚土狗,还真是够讨厌的。”范唯唯皱了皱眉头,厌恶地说道——她并不认为自已有什么能够被狗仔队抓到的把柄,但总有一只苍蝇跟在身边嗡嗡,谁也不会心里舒服。

“范小姐,你放心,上回是没认出来,让他捡了个便宜,下次再碰上,看我怎么收拾他!”程明为人仗义,向来是帮亲不帮理,范唯唯是王仲明的朋友,那也就是自已的朋友,帮朋友的忙那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到了棋胜楼,那也就是到了自已的地盘儿,不就是个狗仔队吗?自已别的本事没有,找邪碴打架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点半很快到了,赵恒和金钰莹先后进入了会场,来到讲台上,两个人先是检查了一遍讲棋的道具如大型挂盘,棋子,教鞭还有挂盘两边对局者姓名是否正确,随后将工作人员递来的微型麦克风在衣领上夹好,“一二三,喂喂喂”,试了试音,以大盘讲解的标准而言音响质量相当不错,包括坐在最后一排的人都听得非常清楚。

金钰莹目光一转,很容易就发现了王仲明等三人人在台上,第一排,就算想不注意到也难,见金钰莹的目光望过来,王仲明回之以微微一笑,程明伸出两手大拇指以示鼓励,至于范唯唯,则是右手在身前快速而亲切地摇了摇,笑盈盈地露出整齐洁白的两排贝齿。

“咦?......王老师原来在这儿,我说刚才在研究室没有见到他......,旁边那个女孩子是谁?怎么对自已这么亲热?苗苗条条,身材相当不错,看脸型,相貌应该也不会差,可为什么要戴那么大的一副墨镜?现在不是夏天,这里又不是室外,至于这样的打扮吗?.......不对,该不会是她吧?......”

所谓的化妆,无论怎样高明也很难避过熟人的观察,更何况范唯唯只是简单的用墨镜和棒球帽的遮挡,以金钰莹对她的熟悉,很快便认了出来。

原来是陪着美女,连研究室都不想去了!——金钰莹心里有点犯酸。

下了讲台,来到三人近前,“唯唯姐,没想到你也来了。”她微笑着打着招呼。

“是呀,给你捧场,顺便学习学习怎么讲棋,加油呀!”范唯唯握紧右拳做了个加油打气的动作,笑得非常灿烂和亲切。

“呵,谢谢。”金钰莹口中谢道,心说,希望这真的是你的目的。

时间到了,金钰莹返回台上,随着赵恒的开场白,大盘讲解正式开始。

赵恒经常在电视围棋栏目中担任讲师,对于大盘解说非常熟悉,在这种男女搭档的讲解组合中,通常由男棋手主讲,女棋手的任务一般是摆棋,活跃气氛,两个人在中午午休时沟通的应该非常充分,赵恒是妙语连珠,金钰莹是见缝插针,适时提出一些虽然非常简单,却是一般业余爱好者比较容易搞错的问题,一搭一唱,很合在场大多数棋迷们的胃口。

“......,这步二路象步搜跟,现在看来的确有点问题,还是直接抢占下边的大场更简明些,现在被对手反拆过来,感觉上黑棋的步调很流畅......”

看来下午那些来观战的一流棋手们对上午进行的棋局研究过后也认同了自已的观点,所以赵恒才会讲的这么肯定——王仲明想到。

“赵老师,白棋为什么要断打长出呢?孙浩的棋风刚猛,尤其擅长中盘攻杀,在棋坛有‘孙大锤’之称,白棋这样拉出两个子来,不等于正好送给对方一个攻击目标吗?”金钰莹非常认真地问道——她当然不是真的不明白,这样做是为了节目的效果,不然以她的程度为基准,赵恒就没有什么可讲的东西了。

“呵,孔方这样做也是有苦衷的,他和孙浩交手少说也有十几次,对孙浩的棋风肯定比你我更清楚,如果可能的话,他当然不会这么早就给对方一个攻击目标,问题是这里白棋没有太好的手段,但又没办法脱手,一旦被黑棋冲击穿象眼的弱点,左上角的棋形就有崩溃的危险,所以只有从中间拉出一块棋,使黑棋自身也处于不安定状态,也就不敢轻易去穿象眼了。”赵恒答道。

“噢......,原来是这样。上午封盘时,双方的进度就到这里,下午开战后,黑棋的第一步还是穿象眼......,这步棋成立吗?”金钰莹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现在穿象眼正是时机,这里白棋不敢动劲儿,比时说三路冲后在四路断,虽然可以把整个角空拿下,但黑棋的五路虎会成为绝对先手,白棋必须补角,然后黑棋就是中间六路顶的强手,无论白棋从哪边扳,黑棋都是咔嚓一下断上去,将白棋两子棋筋吃通,其损失远不是角上得到的实空所能弥补的。”赵恒解答道

类似这种局部战斗的技巧对职业棋手而言属于常识,孔方身为一流高手,当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识。

三路上冲,黑棋挡,白棋二路拐,黑棋向角上长,白棋三三位扳——为了不让黑棋的五路虎成为先手,孔方只有暂时忍耐,有了这几步棋的交换后,当初二路象步搜根的强手此时看起来更象是一步官子,虽然价值的确很大。

“棋谱暂时就到这里,赵老师,您看现在的形势谁更有利有些呢?”放下棋谱,金钰莹问道。

“唔......,由于先前二路象步飞的不成功,现在是黑棋比较主动的局面,不过两个白角的实空很大,如果在攻击中间两颗白子的时候不能将攻势转化为实空,黑棋有可能得势不得分,所以应该还算是比较接近的形势吧。”对着棋盘沉吟一会儿,赵恒答道。

“......,哎,王老师,你觉得呢?我怎么觉得是白棋好呢?上下两个角加起来有五十多目,黑棋两个无忧角,能确定的实空只有二十几目,就算加上全局的配合还有左边的外势,最多也就和白棋打平,但黑棋还有贴子的负担,这明明是白棋好呀?”凑过头来,范唯唯小声问道,她当然知道人家职业高手的形势判断比自已准确,但她不是那种别人说什么就会信什么的人。

“呵,白角有那么大吗?其实,这盘棋白棋已经输了。”王仲明微微一笑——形势判断不是简简单单的数目,而是要把双方棋形的厚薄,后续残余的官子手段等等都要计算进去,简单的说吧,拥有大量实空的一方就象百万富翁,没病没灾,世道平稳的时候,自然是人人向往的对象,但遭逢乱世又或者碰上一位强人,却可能成为别人眼中的一块肥肉,象明朝首富沈万三,家财万贯,富可敌国,还不是被朱元璋三下两下搞得倾家荡产,为什么?因为财富有时可以成为实力,但财产并不等于就是实力,眼前能够看到的,并不等于将来就一定能够拥有的,朱元璋那时的财力或许比不过沈万三,但朱元璋却有着沈万三所没有的东西:实力!有着军队和政权的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而正所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当他不打算和你讲理的时候,百万,千万,乃至亿万的财富也不过架在颈上的一把钢刀。

不错,左下白角表面看起来的确很大,但在王仲明的眼中,那离成为真正的实空还早得很。

“啊?不会吧?”范唯唯惊讶得差点叫起来——讲台上赵恒也只认为黑棋仅是略占主动,离赢棋还早的很,怎么到了王仲明这里直接就给判了死刑?对方的棋的确是非常厉害,连业余四大天天都赢的了,但赵恒可是职业的,难道他连职业棋手都不放在眼里?这......,这未免也太狂了些吧?

棋谱传来,是左下角四二路的飞。

“唉。”王仲明轻叹一声,

“左下角黑棋挡下,白棋必须提子,然后黑棋左边二路飞,无论怎么应,这里都出棋了,白棋最强的反击手段是二二点入对杀,但黑棋顶断后有三路挖的巧手,由于气紧,白棋无法,只能任由黑棋在渡回的同时吃通边路三子,这样一来,先前外边拉出的两颗白子完全失去了意义。当然,白棋也可能放黑棋活角,但那样一来,全局的实空平衡已被打破,黑棋实地占优且先手在握,随便攻两下儿走走厚再转入官子收束,白棋就只有干瞪眼没有招了。”王仲明答道。

“什么?不会吧?”虽然以范唯唯现在的计算力无法算出对方所讲的那个变化图,但从王仲明的语气和神情中,她感觉得到对方似乎是已经把这里的变化全部都算清楚了,问题是,真要是存在这样的变化,金钰莹水平不到,赵恒久疏战阵,一时没有留意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此时对阵的双方可都是排行榜前六名之列的职业一流高手,难道他们俩也没有看到这里的危机吗?到底是王仲明危言耸听,还是那两位棋手当局者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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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范唯唯的表情很惊讶,隔着一层镜片望向自已的眼神就象是在看着一头怪物,不过是指出对局双方错过的一个变化,至于用这样的目光盯着自已吗?

“怎么了?中邪了?”用手在范唯唯面前晃了两晃,王仲明微笑问道。┝eng.更新最快┭

范唯唯摇了摇头,“我才发现,你这个人真的是非常自信。”她轻声说道。

“呃?......怎么讲?是夸我还是在损我?”王仲明一愣,看范唯唯的表情,不大象是在开玩笑。

“嗯......,我也不知道,不过吧,黑棋走在二路飞,也就是说孙浩也清楚这里有棋,所以才会马上动手,为什么你要叹气呢?他走的这一步不是和你说的一样吗?白棋三三打吃,黑棋只要贴下去,由于二路打吃是先手,要么还原成你刚才说的变化,要么被黑棋吃通三子棋筋,效果不是比你讲的还好吗?”范唯唯自知水平比对方差得太远,但这些日子的强化训练,对于局部攻杀基本手筋掌握的已经比较熟练,对转换得失等等也有自已的判断,更何况,她觉得以孙浩那样的高手既然发现这里有棋,没道理走不出来,实战下法和王仲明的想法只是一个次序问题,王仲明能想到的,孙浩能想不到?怎么可能?那可是排名前三的职业一流高手。

范唯唯出于礼貌,话说的非常含蓄,但意思他听得很明白,那就是‘你能比孙浩看的还清楚?’

“你大概觉得职业棋网?”王仲明微笑问道,对于对方的质疑他并没有感到不快,毕竟,职业棋手的世界对许多人而言有着太多的神秘。

“这......,哼,你这是在诡辩,我不上当!”范唯唯眼珠转了两转,做了个鬼脸,狡黠地笑道,她知道,要是自已赞同这个观点,认为职业棋手也会犯错,那么说对方过于自大的性格也就失去了依据,不过否认这个观点显然也不是上策,因为类似这样的提问都暗设陷阱,聪明如她者才不会被这种文字游戏所迷惑呢。

“呃......,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望着范唯唯得意的样子,王仲明是又好气又好笑——在对方的眼中,自已真的是那种靠诡辩唬人的人吗?真要是那样,自已可就太失败了。

“嘻嘻,怎么?不上当,没招了吧?”范唯唯非常开心,对她而言,观摩比赛,学习讲棋技巧只在其次,能够和王仲明呆在一起才更有意思,看着王仲明被自已搞得无奈又无奈的样子,如果不是在大会议室,周围有好几百人,她真想跳起来转上几圈。

“唉....”王仲明叹气,人说秀才遇见兵,有理讲不清,看来,遇上这样自做聪明的女孩子,结果也差不到哪去。

“......,好了,不和你争了。”没有棋盘棋子在旁边,而范唯唯的水平远不到可以只凭想象便能计算复杂对杀的程度,王仲明决定放弃,或许,这才是自已最明智的选择。

“嘻嘻,不高兴啦?别那么小气嘛。”王仲明放弃努力,范唯唯反倒担心了,怕真的惹对方不高兴,她抓住王仲明的手臂撒娇似地晃了起来。

这样的攻势不是王仲明所能抵抗的,更何况他又不是真的生气,范唯唯的手温暖纤细,声音甜腻绵软,似是在自已心中最柔软的那个地方轻轻搔挠,就算真的有气,也早被这轻轻的搔挠全给泄完了。

“呵,好啦,别摇了,我又没生气,你好好听大盘讲解,黑棋既然在这里动手了,讲解就肯定要摆这里的变化,到时候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王仲明从范唯唯的手中抽出自已的胳膊——范唯唯是艺人,经常拍戏演出的她或许已经习惯了这种肢体接触,不过王仲明并不习惯在大厅广众之下这种亲热的表达方式,虽然被那只纤纤玉手抓着的时候感觉真的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人在台下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台上金钰莹的眼睛,事实上,从发现范唯唯紧紧坐在王仲明身旁时,她就一直在暗暗注意着这两个人,看到两个人有说有笑,范唯唯更甚至抓着王仲明的胳膊,且动作是那么的自然,她的心象是被针在扎......难道他们两个已经好上了?!

“哦......,钰莹,在想什么?”

讲棋的是两个人,一个主讲一个配合,金钰莹忽然走神赵恒怎么会感觉不到,他觉得有点奇怪,在他的印象中金钰莹是一个做事非常认真的女孩子,对这次的大盘解说工作也非常重视,连中午午休时间都不忘记和自已讨论下午的工作,为什么现在又忽然不在状态了?

“呃.....,噢,我是,我是在想,黑棋为什么不直接二路贴下呢?”金钰莹浑身一震,惊醒了过来,心中暗骂自已‘金钰莹,你这是怎么了?!你又不是人家什么人,人家亲亲热热,关你什么事?!’,连忙整理精神,回到工作状态,真正的理由当然不能说出,情急之下,连忙找了个借口。

‘仔细听着。’凑近范唯唯的耳边,王仲明小声提醒道——解说和实战对局有一个最大的不同,那就是解说者可以在棋盘上将可能想到的种种变化一个个摆出来进行对比,而实战中的棋手则只能在脑中去一个个计算,解说分析时,错了可以从头再来,而实战则是落子无悔,所以,他相信台上讲棋的两人只要对角上的变化研究下去,一定会发现可行的手段。

“知道啦。”范唯唯拉长了声音小声叫道,就象是幼儿园回答阿姨提问的小朋友,稚嫩得让人心里痒痒。

这个女人呀.....,要真是小孩子就好了——王仲明再一次无语,至少小孩子是真的天真,不会故意捣乱斗气儿。

“.....,黑棋的意思应该是想保留六路的先网?能不能打到,对棋型的厚薄影响很大,孙浩大概是舍不得吧.....,不过直接贴下去似乎真的有点故事,我看看......”

金钰莹既然提出了问题,做为主讲者当然要给出一个结论,棋子摆在棋盘上对棋手的计算大有帮助,因为那可以排除原本需要考虑的许多问题,当黑棋二路挡下直接动手时,左下角就成为一道局部对杀死活题,而这样的死活题对于可以随意在棋盘上反复演变变化的职业棋手而言实在是太简单了。

“啊,还真是有棋!”赵恒惊叫一声,虽然做为解说员他的表演显得有点儿夸张,但其所要表现出来的意思却非常明确。

“......,可惜,可惜,孙浩错过了一个一招定胜的机会,如果黑棋直接在二路挡,和白棋提子做过交换后再二路飞,这盘棋恐怕马上就要结束了,可惜,可惜。”在棋盘上向观众演示了种种变化,其中自然也包括王仲明所说的那个预想图后,赵恒连连叹气,为黑棋失去一举定胜的机会而惋惜。

“......,真行呀,居然被你说中了!”赵恒把可能的变化都摆了一遍,范唯唯不能不承认事实,不过她完全没有冤枉好人使人受屈的觉悟,嘻嘻一笑,没有半点儿的愧疚。

“.......,算了。”本以为对方在知道正确的答案后多多少少会为刚才的话表示歉意,但看到范唯唯灿烂的笑容,王仲明觉得还是不要和对方较真儿的好。@y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高手相争,即使只是些许的失误也是注定的,职业棋手也是人,就算是排名榜上前六的一流高手也是一样,在同等级别的激烈对抗中,能够正常发挥出自已应有的水平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以对局双方的计算力,如果左下角的应对被当做考题来做,或许用不了十几秒便能找到正解,然而在实战中,两位高手竟然在这里齐齐出现误算——孔方因误算而选择了分断作战的道路,孙浩过去追求行棋的妙味而不愿损失中腹先手打吃的便宜,最后的结果,孔方侥幸逃过一劫。

白棋二路打吃,黑棋长出,白棋虎顶——直接对杀的话黑棋气不够,虽然从全局而言仍是黑棋占有主动,但保住实空的白棋总算还有争胜的资本。[]

显然,发现自已的计算出现失误,使对手冒险求战的一招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孙浩的对局心理出现了变化,左边六路罩,黑棋对白棋两子采取了最凶最狠的攻击手法。

白棋六路冲——对孔方而言,他没有任何退路可选,虽然在刚才的回合中因对手的失误让自已死里逃生,缓了口气,但左下角本来就是自已的地盘,黑棋尽管走错,实地上自已却也没有增加,眼下的形势依然严峻,容不得半点退让。

黑棋扳头,白棋反扳,黑棋五路贴住——左上黑棋自身也存在弱点,一味强攻,一旦被对手跳出反击,就很难说谁在攻谁了。

白棋六路单粘,虽然只是三颗子,但这三子却是棋筋,无论如何不能丢弃。

黑棋左下八路跳,出头,走畅自身的同时继续展开攻击。

白棋七路断打——单单自已逃出是没用的,如果不能在逃出的同时对对方造成威胁,比如说简简单单的八路打吃然后小飞,安全倒是安全了,但黑棋可以借助白棋大龙不活的弱点顺势封取右边的模样。

黑棋长出,白棋向上长,黑棋六路跳,双方棋子纠缠在了一起,彼此都有孤棋存在,局面变得更加复杂。

白棋左边八路压,黑棋长,白棋压,黑棋长,白棋再压,黑棋再长,这几步棋属于一本道,孔方不能让黑棋封住右边的出头,孙浩也要防着一旦白棋中腹走厚会对左下黑棋展开反扑。

白棋中腹向下单关跳镇,形之要点,这里要是被黑棋占到,那白棋大龙就成了一根棍子,一个眼位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棋六路搭,白棋外扳,黑棋六路虎打——先前保留的先手终于起到了作用,总算面子没有全丢。

白棋二路提子,黑棋六路退,白棋天元右下两路跳方整型,黑棋下边五路拐,白棋长,黑棋四路飞——左下边的攻防战暂时告一段落,白棋如愿以偿地中腹出头,而黑棋也在攻击中将右下围起,双方各有所得,激烈的战斗过后,棋局变得漫长起来。

白棋左上角七七路压,这是最新传到的棋谱。

“赵老师,这步压是什么用意呢?”金钰莹发问。

“嗯......,这步棋的用意很深。现在的局面,黑白双方在中腹都有孤棋,而右边却还空着,白棋从右边攻,怕棋筋被吃,从上边攻,又担心黑棋顺势出头,在右边围出大空——终究白棋大龙还没有摆出完整的两个眼位,一旦被攻,很难有胆量腾出手抢右边的大场。此外,左下角虽然因黑方的失误逃过一劫,暂时没有棋,但最后收成什么样总是一个未知的因素,所以白棋的压也有逼对手出牌的意思,视对手应法的不同而决定以后的行棋方向。”赵恒解说道。

“看来这是一步好手了,确实,现在的形势非常微妙,无论从哪个方向行棋,都会对另一个方向造成影响,估计这步棋孙浩又要陷入长考了。”金钰莹点头赞同道——做为职业棋手,纯粹的计算通常不是问题,问题是计算之后的选择,能够成立的招法并不等于就是最好的招法,业余爱好者可以随心所欲靠着感觉走到哪里算哪里,但职业棋手却不可能那样的不负责任。

“既然这样,不如咱们就把接下来的这一步当做是今天的问题吧,你看怎么样?”赵恒向金钰莹问道——大盘讲解的速度总是比对局快一些的,尤其是在对局双方用时还比较充裕的时候,所以,现在的进度基本和对局室里是同步进行的。

“好吧,虽说以这步棋做为考题难度大了点儿,不过猜对了的话,成就感也会更高些。”金钰莹笑道。

为了活跃会场气氛,同时也是为了更好的宣传公司形象,大盘讲解特意安排了现场征答活动,由比赛的讲解者随机选择一个比赛片段做为考题向现场观众征求答案,回答正确,就可以获得由银海公司提供的手机一部,以价格而言,那是相当的丰厚。

很快就有工作人员将奖品送到台上,那是一部红色外壳的全屏手机,机身很薄,最多不超过六毫米,线条流畅,被屋顶的日光灯一照熠熠发光,非常的醒目。

“这是银海集团最新出品的双核手机,800万像素大光圈摄像头,弱光下也能拍出精彩照片,防眩目超大屏幕,即使是在室外强光照射下也可以清楚看清屏幕,安卓220图形处理器,每秒可处理8800万个多边形,无论是看1080p的高清电影还是完3d游戏都能非常流畅,1930mah大电泡,比一般智能手机电池容易高出约30%,可以玩的时间更久.....”金钰莹未必懂得她所讲的这些技术指标是什么意思,不过照着银海公司产品推广部门提供的资料念一遍却不是什么难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手机很漂亮,功能也很先进,既然是智能手机,价格上肯定也不会低到哪儿去,只要猜对下一颗黑子摆在哪里就能得到一部手机,有几个人会不心动?于是,许多人急着举起手臂,发出各种声音,希望引起台上两位解说主持人的注意,更有一些干脆直接喊出落子的位置——手机只有一部,答案也只有一个,先到先得,速度和对错同样重要。

“哎,是哪里呀?”抓着王仲明的胳膊,范唯唯兴奋地问道,有过前一次的经历,这一次她的动作更加自然。

“呃......,你想要那部手机?”王仲明这一次没有把手臂抽出,因为对方应该是无心之举,自已把手抽回,反倒会显得作做了。

“当然了!”范唯唯眼里闪着亮光,她是真的很喜欢那部手机的外型,至于功能......,不拿在手里怎么知道好坏?

“你不是已经有一部苹果吗?”王仲明问道,他一向认为手机只是一种通讯工具,有就行了,多了也是浪费。

“那有什么关系?我喜欢这部,快说呀!”范唯唯急着催道。

“这......,我是内部人士,不能参与这个环节的......,其实你喜欢的话,大可以和廖总说一声,我想他会很乐意送你一部的。”说实话,王仲明并不想掺和这种事儿,一是此时的局面有太多的变数,他对对局双方的棋风又不是很了解,二来这个环节是为普通棋迷设置的,他加进去算怎么回事儿?

“是我答又不是你答,快点啦,来不及啦!”范唯唯哪里肯干,见王仲明的态度并不是很坚决,干脆又摇又晃,拉长声音撒起娇来。

王仲明没办法了,他知道身边这个女孩子乖巧时是真乖巧,任性时是真任性,不顺着她的意思的话,自已的胳膊非得被摇散了。

“好啦,别摇了,我说就是了,不过对不对我可不能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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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f6”“b11”“d5”......按照大型挂盘两侧标注的座标,被点名的人将所猜测下一步的招法告知讲台上的金钰莹,金钰莹则用漆着abc字母的特制棋子摆在相应的位置。▲:▲网▲网▲

“还有没有?”赵恒鼓动着观众们,在新的棋谱没到手之前,这倒不失为一种拖延时间,使会场气氛不冷下去的妙法。

可能想到的招法大多已经摆在了棋盘上,重复提过的答案也不会有人把手机拆成零件平均分配,所以高高举起的手臂差不多都放了下去,一些不甘心错过机会的人紧张地盯着棋盘,希望在赵恒宣布中止征答的命令前找到新的着手落点。

“这边,这边!”范唯唯高高举起手臂,声音清脆尖细,在以男性为主要观众的会场中显的是格外的醒目。

“呵呵,女棋迷,还么这漂亮,真的是很少见。说吧,你觉得黑棋会走哪里?”赵恒没有认出戴着大号墨镜还有棒球帽的范唯唯,只以为是个年轻的小姑娘,他有点好奇,因为此时可走的招法虽多,但基本上都已被其他棋迷说过了,他很怀疑这位颇为时尚靓丽的小姑娘能提出什么样的意见,如果是那种不知所云的可笑招法,自已就可以借题发挥,好好展现自已的幽默口才,让观众们开心轻松一下了。

“c15!”范唯唯站起身来大声答道,她很有信心,虽然她现在连c15在哪个位置还没看清。

“c15?你确定?”金钰莹没有马上摆棋,望着范唯唯微笑问道——范唯唯也参加有奖征答她也很意外,不过既然参加了,她还是希望范唯唯能够猜中。

“呃....."”,下意识的,范唯唯的目光转向王仲明,被金钰莹一问,她又含糊了,她现在已经看清c15在棋盘上的位置了,到底对不对呢?

女棋迷本来就少,更何况是身材如此苗条,外型如此出众的女棋迷,虽说戴着墨镜和棒球帽,但范唯唯一站起来,马上便将全场几乎所有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一低头,于是坐在前几排的观众全都明白了——原来是旁边有高人呀。

王仲明是哭笑不得,刚才一个劲儿说自已是棋胜楼内部人士,不应该参加这个环节的活动,可被范唯唯这样一搞,只要不是瞎子都看的出来怎么回事儿。

“别看我,是你在回答问题。”王仲明面无表情,尽量装出于已无关的样子小声答道。

见王仲明不肯明确表态,范唯唯把心一横——错就错了,错了正好有借口敲对方一笔!哼,叫你不帮我!“不管了,就是c15。”她赌气似地叫道,然后重新坐回原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那就c15了。”金钰莹笑着说道,将一枚黑子摆在棋盘上,落子处,正是左下角三路对方虎口之内。

轻笑声响起,有一些棋迷笑了起来——这个女孩子漂亮是挺漂亮的,但棋就太差劲儿了,好一个送羊入虎口,再在又不是打劫找劫材,平白无故自损一目有什么意义?就算是刚刚学棋的k级棋网?

“呃......,这步棋有点儿意思......”,一开始听到范唯唯所报的招法赵恒也觉得有些好笑,但发现坐在范唯唯旁边的人,而范唯唯又显然是在向这个人求助后,他便不敢随便下结论了,虽然上午在研究室只是一起暂短地研究了一会今天的对局,但他对王仲明的印象非常深刻,不仅是对棋理的独到见解,更有其身上那种真正高手才具有的淡定和自信,那种淡定和自信,就连当时同在棋盘旁的谭浩强也逊色三分——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没有理由的信口胡说,除非那个漂亮的女孩子是他的女朋友,两个人在斗闷子。

这一看还真看出了名堂,事情不象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

“看一看接下来的变化.....,白棋提子,黑棋四路打吃,白棋接,黑棋三路挖,白左右二路打吃,黑棋再一路打吃,由于有二路断打后金鸡独立的手法,这里将形成打劫.....,这个变化白棋的负担很重,怕是很难打赢,没想到,这里还留着这样的手段,看来上一步白棋的六路压有点儿冒险了。钰莹,你觉的呢?”在棋盘上摆了一遍,赵恒向金钰莹问道——做为一名上了年纪的老棋手,他的计算力已经大不如前,局部攻杀方面的问题还是交给年轻人比较省心。

“如果形成打劫,白棋就很难办了......,有没有避开打劫的办法,比如说四路团,不给对方滚打紧气的机会呢?”金钰莹不是很有把握,被黑棋扑进去后感觉这里可能有棋,但急切间她也算不清楚。

“呃......,接下来黑棋大概只有左上二路吃子做活吧?和直接做活相比,等于多了扑和团的交换,这个交换角上的味道差些,但现实中黑先损了一目,得失不明,也算是一种下法吧。”赵恒判断道,他的语气也不是太肯定,终究这种地方不是他所擅长的。

是不是真的这样呢?

金钰莹望向王仲明,目光中带着求助。

唉,没想到赵恒这么不负责任!

王仲明心中想到。金钰莹的实力他很清楚,让她在短短的半分钟内将这里的变化全都算清的确是有点强人之难,不过赵恒好歹也是职业八段,就算上了年纪,感觉和计算力都有点退步,也不至于糊涂成这样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算了,还是给个提示吧。

转过身来,在范唯唯耳朵轻声嘀咕了两句,范唯唯脸上现出了迷惑,“那行吗?”她迟疑问道。

“呵,不相信我吗。”王仲明微微一笑——自已站起来发言,指出讲解中的错误等于打了两位讲解者的脸,而范唯唯出面就可以避免可能的误解,终究她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

“你呀......,好吧,再信你一回。”范唯唯并不在乎自已被利用,因为她喜欢,而喜欢是不需要理由的。

“二路托!”她高声叫道,女性的嗓音本来就高,更何况她是歌星,声音比一般人至少能高出八度,不用麦克风,整个会场也听得清清楚楚。

“二路托!”讲台上的赵恒脸色微变,就左下角这个局部而言,二路托只有一个地方,这个地方走了后如果没有后续手段,就等于把左上黑棋的眼位丢了,所以,如果是那个女孩子想出的招法,他可能会直接无视,但他看的清清楚楚,那个女孩子是在和王仲明咬耳朵后才报出此招,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呃.....,黑棋二路托,白棋第一感是二路接上.....,啊!赵老师,原来黑棋有妙手!白棋接的时候黑棋二路断打,绝妙,白棋如果提子,黑棋三路挖,白棋正好不能入气,边上四子被吃;如果三路接呢,那么黑棋一路提子,双方对杀,白棋明显不利。”沉吟着望着棋盘,有了范唯唯给出的提示,金钰莹终于一声惊呼,发现了其中隐藏的杀手!

“啊......,原来是这样.....”,赵恒有一点儿尴尬,身为职业棋手,居然在这种地方算错了,实在是有些丢脸,不过话说回来,那一托一打的连环杀手真的是诡异,自已完全没有感觉到,能够发现这样的杀手,那个王仲明的棋才比自已实在是高得太多了。

有知道是王仲明出的主意,但更多的人还以为是范唯唯自已的想出来的,惊讶于一个年轻姑娘居然能走出连职业棋手都看漏的招法,一时间会场里议论纷纷,猜测着这个女人是何方神圣。

“噢.....,如此说来,黑棋二路托的时候白棋只能三路接,这样黑棋断吃一子,和直接做活等于在二路多爬一下,不仅空差了很多,而且角上白棋还得补.....,嗯,这大概是现在最佳的定型手段吧。”到底是经常讲棋的老手,赵恒的经验非常丰富,打了个哈哈,算是糊弄过去,心道,幸好是金钰莹做自已的助手,要是那个王仲明搭档讲棋,自已不定得出多少丑呢!@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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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场里一片惋惜之声。

“啊.....,错了,怎么办?”最感失望的人无疑是范唯唯——所有答案中,自已那个是最接近的,不过相差虽然仅有一路,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她哭丧着脸朝向王仲明,就象是没能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

“呵,能怎么办?等下一次呀,征答又不是只有一次。”范唯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在王仲明的眼里却感觉不到可怜,反倒是非常的可爱,做为这次比赛的主要筹办者之一,他自然知道银海集团提供了多少奖品,征答环节不是为了刁难棋迷,替赞助方省钱,要是送不出去,他们反而会不满的。至于没有猜对实战的进程,他并不在意,因为错不在他,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又不是全知全能的上帝。

“噫!”范唯唯不满的哼道,如果象那几个人那样离实战答案很远倒也罢了,问题是差的只有一点点,虽然同样都是不对,但心里的感觉却是大不相同......自已的运气就那么差吗?

台上,赵恒看着棋盘足足有半分钟,“这步挤,便宜吗?”下出这一步的是孙浩,他不敢轻下结论。

“应该是补活前想便宜一下儿吧?不过.....,这种交换没必要吧?不走的话,白棋也不可能补在这里,以后黑棋想挤的话总能挤到。”金钰莹仔细看了一遍后答道——在补活前把能便宜到的地方都便宜到,这是职业棋手的习惯,因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不趁着作活之前走掉,以后再走别人就未必应了,通常情况下这是一种很好的习惯,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此时的局面恰恰正是如此。

“先看实战吧。”

黑棋挤,白棋只能三路接,这种必应的手法通常被称为俗手,俗手的好处在于失去变化,而好处则是对手没有选择的机会。

黑棋二路打吃,白棋拐打,黑棋一路提子,白棋四路单接。

“这个交换黑棋亏了,没有这个交换,黑棋二路打拔同样是先手活棋,而白棋补棋是补在角上,以后挤还是黑棋的权力,现在黑棋先挤,白棋是补在边路,等于省了角上一子,目数上至少多了两目。”有实战变化做参考,赵恒得出结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由于这里损了至少两目,黑棋现在的形势并不乐观。

黑棋中腹向右飞,白棋向右单关跳,黑棋五路飞,白棋四路飞下,黑棋三路跳——大概也意识到形势的严峻,孙浩采取了最强的攻击,以求最大限度扩张右上的模样,若是贪图上边的大场被白棋抢先一步出头,不仅双方攻守逆转,右边黑棋的阵势也将黯然失色。

白棋左上角二路爬,黑棋四路接,先手便宜后,白棋右下五路飞,黑棋四路贴——上边的大场很诱人,但大龙的死活却也不能不管。

“刚才的手机没送出去,现在再给大家一个机会,白棋的下一步会走在哪里?”果不其然,赵恒开始第二次征答。

“o15!”,“p15”,“p14”,“o11”,“l3”......答案一个个被摆在棋盘上。

“哎,开始了,这次你可认真点儿!”范唯唯急着催道。

认真?怎么认真?——王仲明很觉无奈,说实话,他不认为现在的局面适合于做有奖征答的题目,中盘战斗正在激烈之时,所做的选择需要非常深的算路,如果不能算清大龙的死活,只凭感觉随心所欲的落子,一旦被对手抓到机会发起猛攻,搞不好就会前功尽弃,前边占到的便宜再多,一个回合都得赔回去。

主要的选择归纳起来有两种,一种是补强大龙,一种是抢占上边的大场,当然,具体的落点各不相同。

“f6,扳头。”王仲明答道——对孔方的棋他同样也不熟悉,所以他只能以自已的思路做决定。

“啊......,怎么又和别人不一样?”范唯唯小声叫道,扳头显然指的是左上角六六位的扳,不补大龙,不抢大场,这不是脱离主战场的缓招吗?

“呵,和别人一样又怎么赢呢?”王仲明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理由倒是很强大,范唯唯无话可说。

“f6!”,高举手臂,怕被别人抢先那点说出,范唯唯急着叫道。

“f6?.....,呵呵,能讲一下理由吗?”对范唯唯印象很深,赵恒笑着问道,别人都是报个坐标就可以完事,唯独对她另眼相看。

“呃.....,还要讲理由呀?”范唯唯为难叫道,她要是讲的出来,又何至于去逼王仲明呢?

低头去看王仲明,王仲明笑而不答,倒不是他想看范唯唯的笑话,而是给出一个答案容易,得到这个答案的过程却不是一两句话讲的清楚,他总不能真的把范唯唯当做人形传话筒吧?

“呵呵,讲吧,只要讲的有道理,就算和实战不一样,我也可以把手机送给你,怎么样。”赵恒笑道。

这个条件还真诱人,比猜下一手那种赌运气的办法机会大多了,问题是,自已讲不出来怎么办?

王仲明的样子,显然是不打算给自已打小抄——想看自已的笑话?没门儿!

如果是一般人,恐怕此时早慌了神,但范唯唯是什么人?她是经常参加访谈娱乐节目的当红艺人,类似这种被主持人为难的事情不知道遇到过多少回,难住她,没那么容易。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好啊,您说话可一定要算数!”范唯唯先要把条件做实。

“呵,当然,这是主持人的权力,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赵恒笑道——这个女孩子很大气,一点儿也不怯场,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肯认账就行了!

“嘿嘿,好,王老师,看你的啦。”嘿嘿一笑,范唯唯一转身,双手拉着王仲明的胳膊,直接把对方拉了起来。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王仲明不明所以——人家让你回答才有奖品,把我拽起来算干什么?

“嘿嘿,刚才人家只说只要讲的有道理就可以把奖品给我,又没说一定要由我来讲,赵老师,对不对?!”范唯唯坏坏笑道,扭头向台上问道。

“呃......,呵,没错。”想要为难范唯唯,却被对方抓到语句中的漏洞,大厅广众之下,他总不能否认吧?

“呵,王老师,到台上来讲吧。”

金钰莹也笑着邀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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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已经站了起来,再坐下去还办的到吗?看范唯唯的意思,如果真那样做了,她肯定会再一次动手把自已拽起,王仲明丝毫不会怀疑对方有这样的勇气和决心。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这边——现场观战棋迷中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棋胜楼的基础会员,少有不知王仲明是谁的,本来还有人不服,觉得赵恒给范唯唯特殊待遇很不公平,可见到范唯唯拉出王仲明当靠山,于是全都哑火了......,道理谁都能说几句,但谁能讲的过这个人?叫嚷着不服,万一人家让自已上台讲两句怎么办?难道上去以后就说一句‘我感觉“吗?没有金钢钻,就不要揽那个瓷器活儿,众目睽睽之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那种压力的。

没办法,只有上去了。

瞪了一眼范唯唯,范唯唯嘻嘻一笑,做了个可爱型的鬼脸,显然没有自已给别人招来麻烦的概念。

走上台,金钰莹主动把话筒递到王仲明手中,自已则退后两步站在一边——上次王仲明在大挂盘前讲棋还是在一个月前的招聘会上,那侃侃而谈的样子是那么的自信而又潇洒,如果能一起合作讲一盘棋的话就好了。可惜,王仲明对这种事似乎没有多大兴趣,明明有这方面的才能却偏偏不喜欢表现出来,这一次要不是范唯唯使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

站在大挂盘旁,王仲明转过身来扫视一遍会场,台下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既有范唯唯,程明那样的热烈支持者,也有心怀不满,想要看人笑话的观众——终究现场众人中还有相当一部分并不知道王仲明是谁。

“在进行选择前,首先要对形势做一个判断,虽然形势判断存在主观因素的影响,很难做到百分百的正确,但若是不清楚双方双方形势的优劣,就无法进行针对性的思考。”王仲明开始进行讲解,几句话一说,台底下的观众全都安静了下来,即使是最挑剔的观众也感觉得到台上这位绝不简单,那语气,那神态,那种淡淡然的自信,甚至连经常在电视节目中出现的赵恒也难以压住。

“......,通过形势判断可以发现,由于在左下角的折冲中白棋得利,现在的形势是白方有利,全局实空在五十目以上,而黑方可以点出的实空只有三十目左右,所以,黑棋若要取胜,只能寄希望于右上的模样,反过来讲,如果白方能够有效限制黑棋的模样,便可以将优势转为胜势。”

“......,因此,上边的开拆是此时最大的地方,也是此局胜负的关键所在,但白棋是否能够抢到呢?”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右下白棋无论怎样的补法,黑棋都不会应的,飞或都长,安全固然是安全,但对黑棋没有威胁,即使在角部有后续手段,但那只是目数的出入,黑棋的空反正不够,所以不差这一点,而会马上抢上边的双方大场。至于三路碰这样的手法,黑棋虽然必需要应,但应招绝不会下立或下扳之类的招法,而是上扳进行反击,这里一旦被纠缠住,很难说白棋就一定能抢到先手。

“......,那么白棋脱先后会是什么情况呢?五五扳或者四路尖之类的办法虽然可以围出相当多的实空,但和上边的双方大场相比,就逊色太多,不是争胜负的态度。而若要威胁白棋大龙,最狠的招法大概是五路象步尖冲,逼迫白棋做活的同时或者将中腹撞厚,为以后挥师杀入方白阵做准备,或者以最高的效率将右边变为实空。”

“......不过呢,对黑棋的强手,白棋有五路贴和三路尖的先手,然后便有反穿象眼的反击手段,黑棋自身的棋形也存在弱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可以得出结论,白棋大龙可以脱先,虽然可能会受到黑棋的严厉攻击,但并无死活问题。”

“......搞清楚了大龙死活问题,接下来就是上边的大场了,开拆有两点,一个是三路紧逼黑棋的无忧角,另一个是退一路,虽然只差一路,但这两种开拆的意图大有不同,前者撑到最大是积极的态度,如果黑棋打入,白棋正好可以跳起,借攻击进入黑棋模样,形成双方互破的格局;黑棋若是围右边,则白棋就达到了最大限度围住上方的目的。退后一步呢,由于上方白阵的空间变得狭小,黑棋没有恰当的打入点,大概只能选择在四路尖冲互围的方法,这样的下法虽说双方的形势比较接近,但棋局简化,棋盘变小,黑方缺少有效的争胜手段,如果对后半盘的官子收束很有自信的话,第二个参考图应该是首选。不过从布局阶段左上角的二路象步飞和左边断打拉出二子的招法来看,白方似乎对自已的后半盘不太自信,希望早早把棋局引入激战,所以,我判断白棋八成会是一拆到头,逼黑方必须打入。”

“......既然白棋会脱先抢占上方大场,无论是紧逼也好,后退一路也罢,可以肯定的是左上角的变化已经没有保留的必要,白棋六六扳是先手,黑棋脱先,白棋二路顶,这块棋就死了,所以黑棋必须补一步,有了这个交换,这一线上白棋已经没有毛病,以后无论是互围还是互破,都不用担心了。现在走这步正是机会,黑棋必须得应,此时不走,白棋存在五路点的弱点,以后上边发生战斗时就未必走得到了。”

“......,好了,我讲完了。”

把话筒递还给金钰莹,王仲明离开讲台回到自已的座位,讲台上赵恒有点犯傻,上午研究的讨论他已经知道这个人在棋理上有很深刻的认识,其境界就连谭浩强那样的一线棋手也未必达得到,不过即使这样,他也并没有太在意,因为境界高并不等于实力强,坐而论道有些人可以天下无敌,对面交锋可能就会溃不成军,实战高手要的是最好的效果,合不合棋理,那是棋评家的事情,就象他自已,可以在节目中点评古今中外的名家高手,指出他们所犯的错误和各种不足之处,但真的坐下来和那些被他点评过的棋手纹枰相对,一争高下,只怕苦战百局也难求一胜。

刚刚王仲明的表现却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之外,右下角大龙的死活攻防体现了这个人极其强大的局部战斗力,上方大场的分析表明这个人冷静的头脑和对自已实力的自信,左上角的六路扳则说明这个人敏锐的棋感,如果只有这些倒也罢了,做为著名的围棋评论家,赵恒在许多一流职业棋手身上都看到过这些品质,问题是这个王仲明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非常可怕地方——他居然可以通过棋局的进行分析棋手的下一招,做为一名职业棋手,赵恒很清楚这样的才能意味着什么!

虽然见过的高手不计其数,但只有一位年轻棋手曾经给过自已这样的震憾,那个人曾经横扫世界棋坛,成为无可争议的一代霸主,无数人向往的传奇,棋中神话。

这个人是谁?拥有如此才能,按道理早已成名成家,即使成不了世界级的超一流棋手,也肯定是各种重大大赛的常客。

......得找个机会问问刘长春。

赵恒想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钰莹,你觉得刚才的讲解怎么样?”赵恒问道,他知道对方会怎么回答,尽管心里不是很舒服,不过人家对棋局的分析比自已高明的多,不仅清楚地指出胜负关键所在,同时还拿出具体的方案来解决这个问题,相比于自已马后炮式的点评,技术方面的含量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如果不是早知道王仲明只是棋胜楼里的一名普通讲师,光听刚才的分析讲解,简直会有旁听国家男子围棋集训队的集体研究会......什么时候业余棋手的水平高到了这种程度!

“非常好,条理清楚,分析到位,即有观点也有论证,我觉得孔方实战要是按照这样的下法进行,孙浩怕是很难找到扳回形势的机会了。”金钰莹笑着答道,这绝不是恭维之词——身为职业棋手,猜到大龙脱先抢占上边大场不难,但在抢占大场之前想到先把左上角型就比较少了,因为不定型的话以后白棋二路爬是绝对先手,和外边的扳头相比官子目数相差很多,职业棋手对每一目棋都抠得很紧,很难下这样的决心,但具体到现在的局面,实地已经占优的白棋现在要做的是缩小棋盘,减少变化,将优势保持到官子阶段,因而将棋形走厚比抢夺一两目实地的出入更重要,只不说,道理这样讲谁都懂,但何时该定型,何时该保留变化却是一个难以掌握的难题,至少金钰莹自已知道,如果自已是在实战中遇到这样的局面,是很难会想到先把左上角定型的。[]

台下一片哗然,棋局还没有进入官子收束就下出这样的定论在公开大盘解说中是非常少见的事情,更难得的是,这种被职业棋手所认可的必胜招法提出者居然是一位业余棋手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王仲明是棋胜楼的专职围棋讲师,这怎么能不让棋迷们惊讶惊奇?到现在,没有人会再怀疑白棋的下一招应该是左上扳头定型了,他们更想知道的是——这个人到底是谁?

“呵呵,说话算数,即然你也认为白棋走在这里有充分的理由,那么这部手机就得送出去了,那位小姐,请你上台领奖。”做为一名资深的围棋评论家,赵恒知道怎么样维持会场的秩序,最好的办法是尽快转移观众们的注意力。

范唯唯是乐不可支,什么都可以是假的,但奖品总是真的,更何况这是意外之财——本不属于自已的东西变成自已的,有什么事能比这更快乐?

把手包塞给王仲明暂时替自已保管,范唯唯起身上台,虽然穿着普通并没有刻意打扮,但轻盈的脚步,苗条的身材依然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许多人交头接耳,赞叹的,羡慕的,眼红的,各种各样的小声议论,有些比较大胆的年轻人甚至吹起了口哨,希望引起这位美女的注意。

对于这样的情况范唯唯早已是司空见惯,与自已粉丝团歌友见面会时的情况相比,这种程度简直就是小儿科。大大方方地走上台来,笑盈盈地从金钰莹手中接过奖品。

“打算,怎么谢我?”趁着交接奖品的机会,金钰莹在范唯唯耳边小声问道。

“嘻嘻,晚上来我家,我请你喝香槟。”范唯唯以同样小的声音答道。

“好,那就说定了。”金钰莹还没去过范唯唯家,她也很想去看看是什么样子。

领完奖品范唯唯下台,回到座位上,她迫不急待的马上就拆开包装拿出手机把玩起来,笑意满面,连嘴都合不上,那样子就象是刚刚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有那么高兴吗?依我看,这部手机未必有你正在用的那部先进。”王仲明微笑问道,看到范唯唯这么开心,他也觉得很开心。

“你不懂,这跟先不先进有什么关系?.....对了,晚上没事儿吧?我答应钰莹晚上去我家喝香槟,你也一起来吧。”范唯唯白了一眼王仲明,不过她也明白,男人思考问题理性多于感性,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

“晚上......,今天不行。”王仲明摇了摇头。

“为什么?”范唯唯一愣,王仲明常去自已那里,但都是以讲课老师的身份,虽说她很喜欢王仲明面对棋盘时的那种神采,但她更希望王仲明是以朋友的心态面对自已,这一次借着金钰莹的理由邀请对方去自已家,就是想有一个突破,所谓万事开头难,只要有过一次开头,以后再到自已家时就会放开一些了。可现在对方居然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自已,难道自已就是那么不招人喜欢,除了公事以外,让对方连陪自已多点时间的兴趣也没有?

不高兴了?心情变的这么快?.....从范唯唯的语气中王仲明听出了不满,再看脸上的表情,虽然有墨镜遮住了近三分之一的面容,还是可以知道那是晴转多云。

“呵,我是真的有事儿。”王仲明连忙解释,他可不想被人家误会。

“什么事儿?白天忙,晚上也忙吗?”范唯唯追问道,她知道王仲明不喜好交际,除了工作以外,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看书写作,看书写作又不是每天必须得做的事情,偷一天懒难道不可以吗?

“呵,你知道,弈友杯的比赛已经开始了......,对了,这件事儿你不要对别人讲,钰莹那边也不要说,好不好?”王仲明笑道。

“呃......,弈友杯?......,那就没办法了......,你为什么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电话里,王仲明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要参加弈友杯,在网络比赛中先一步把温老三解决掉,省得温老三再到棋胜楼来闹事儿,真是这样的话,她也就不能勉强王仲明去自已家了,终究人家在做的是正经事儿,不过话说回来,她还是难以理解王仲明为什么不愿意在公开的场合教训那个温老三,就算是行事低调,不喜欢太过张扬,人家欺负到了门口似乎也没必要给对方留面子吧?

“呵,我不想让太多的人为我的事担心。不然的话,让温老三去参加弈友杯也就失去了意义。”王仲明笑笑答道,这的确是他的心里话。

“是吗?......那为什么又告诉了我呢?”范唯唯闻言却是心头一喜——不想让别人为自已的事情担心,却又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自已,这是不是说自已在对方心里的地位和别人不同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呃......,那是因为你问的呀。”王仲明笑道,这同样也是实话。

“噫!讨厌,不说实话会死吗?!”范唯唯恨恨道——不解风情的木头,难道就不懂在这种时候哄哄自已吗?

不说实话?那说什么?.......,王仲明茫然了,难道让自已编谎话吗?明知是谎话还要听,这是什么逻辑?

比赛还在继续,实战中,孔方没有在左上定型,而是直接右上三路紧紧逼处无忧角,还真让王仲明猜对了,第一次参加重大头衔战的孔方对自已后半盘的收束信心不足,选择了激进的道路。

黑棋右下五路象步穿入,和王仲明预料的一样,孙浩开始强攻白棋大龙。

白棋五路贴,黑棋六路贴回,白棋三路尖顶,黑棋立下,白棋穿象眼,黑棋向下冲,白棋挡,黑棋四路断,白棋中间八路顶,先手整形。黑棋叫吃三子,同时保证自身的联络,白棋右下角四路冲,黑棋三路挡,白棋六路贴回——这里是棋形的要点,被黑棋占到,那就可能真的要吃杀大龙了。

黑棋右边四路冲,白棋三路挡,黑棋提子,白棋上边五路跳,继续抢占大棋。

黑棋右下七路拐头,白棋虎住,黑棋上边星位下两路高吊——由于黑棋自身的棋形也有弱点,孙浩不敢直接硬杀,于是先在上边走棋,希望在这里有了接应手就可以动手硬吃大龙了。

白棋下边五路冲,黑棋挡住,白棋中间五路虎,由于上边接连抢到两步大棋,孔方觉得优势明显,所以马上补活大龙,打算杜绝对方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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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王仲明轻叹一声,说实话,棋看到这里,他有些失望——这就是代表着国内最高水平的职业棋战吗?不可否认,相比于自已那个时代,这盘棋的对抗激烈强度要高的多,但技术含量却难以恭维,如同街头两个醉酒蛮汉的斗殴,你给我一拳,我踢你一脚,不论最后结果如何,双方都是鼻青脸肿,失败者固然是灰头灰脸,胜利者同样也难有光彩可言,这种低层次的较量,与其说是在比拼对阵双方的棋艺,倒不如说赌谁的运气更好。

“咦?好好的,你叹什么气呀?”范唯唯非常意外——莫非王仲明是孙浩的拥趸?刚才赵恒说孔方补活大龙是胜利宣言,所以他不心情不好了?[]

“哦?是吗......,呵,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盘棋中对局双方出错的地方都太多了,如果这就是两位棋手真正实力的表现,那么现在国内职业棋手的整体水平堪忧。”王仲明淡淡一笑,都说长江后浪催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但这句话并不总是对的,至少,他不觉得此时正在争夺天元头衔的两位棋手有什么让人佩服的地方,即使是已经离开职业棋战七八年的自已与之对阵,不保证一定能胜,赢面至少也在六成以上。

“什么话?!”范唯唯半张着嘴巴,她有点儿怀疑自已的耳朵——正在对局的双方一位在国内棋手排行榜上是第三,一位是第六,这样的排名足以说明这两位棋手都是如假包换,货真假实的第一流高手,连这样高手的棋都看不上眼,那得有多高的品味?还有,什么叫‘国内职业棋手的整体水平堪忧’?通常说出这种评语的人都是把自已摆在更高层次,以俯视的目光扫视他人的人,说的好听,那叫自信,说的不好听,那就叫狂!

以前自已怎么就没发现对方有这一面呢?性情温和,待人诚恳,做事踏实,淡泊名利,难道那些都只是表象,骨子深处,其实是比任何人都更强烈的傲气?

“干嘛这么看着我?”发现范唯唯看着自已的眼神和以前大不一样,几分惊讶,几分迷惑,还有几分忧心,似乎是不认识自已一般,王仲明不解问道?

“......,你......,你不觉得刚才你的话说的太大了些吧?那些话很伤人的。”范唯唯有些迟疑的问道,她是真的有些担心——已经有温老三那样的人来找你的碴了,难道你还想惹来比温老三更厉害的职业棋手们?你到底是怕麻烦还是不怕麻烦?

“呃......,是吗?......,呵呵,或许吧。”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王仲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不认为自已的话有多伤人,如果事实就是如此,换一种婉转的说法又有什么意义?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赞美的话语是很好听,但胜负的世界并不仅仅只有鲜花和掌声......,不过,这些道理有必要向范唯唯讲吗?就算讲了,对方能理解吗?没有历经远洋的人无法想象大海的波澜壮阔,没有登上过高峰的人不会明白什么叫‘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还是尽情享受游戏的乐趣吧。

“或许?你这是在敷衍我吗?”王仲明的笑象是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面对单纯晚辈天真却是幼稚提问的样子,这让范唯唯很不服气,她承认自已是孩子气了一些,但也不至于那么幼稚,以至于人家连解释回应都觉得没有必要。

“呵,不是,我只是担心你听不明白。既然你要听,那我就说吧——白棋虎补看似安全,实则却是胆怯。从死活的角度,这条大龙被黑棋点入硬杀的话,本身的确只有一只眼,但在破眼的过程中,黑棋外围自然而然变薄,当黑棋做成弯三聚杀时,白棋就会产生九路靠出反击的手段,由于黑棋右边星位有被白棋鼓出做劫的后续招法,白棋可以一边打劫一边和中腹黑棋六颗黑子对杀,黑棋难以两面兼顾,所以,这条大龙虽然不活,暂时却没有马上去补的必要。现在白棋补活大龙,轮到黑棋先行,由于之前多了六路吊,刚才左上角白棋没有及时定型的弱点便显现出来。和孔方不同,孙浩现在的形势落后,他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必定会千万百计的想办法把局面搞乱,怎么复杂怎么来,所以,处于优势一方的孔方会疏忽左上棋形的弱点,处于劣势的孙浩却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如果我的估计没错的话,他现在应该正在想怎么为左上角的五路飞点创造条件。”没有必要惹范唯唯不高兴,刚才拒绝对方去家里玩的邀请已经让范唯唯有些不快,再在这种没有对错,只有态度的问题上争执,只会给自已惹来更大的麻烦。

“......,你是说,如果孙浩抓住这个机会,孔方会输?”虽然棋力不够,王仲明口述的参考图什么样子搞不清楚,但从对方的用词和语气上,范唯唯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是呀,正面风险,反而没有风险,回避风险,风险反而更大,呵呵,有点儿意思吧。”王仲明笑道。

黑棋中腹打吃,白棋接上,这条二十多子的大龙总算彻底安全了,于是,胜负的焦点转到了上方。

由于白棋的阵势撑到最大,靠对围肯定没有争胜的可能,所以孙浩也不会去围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边星位右两路点,白棋接住,黑棋星位跳方,一方面整理自身棋型,准备对白棋三子发动攻击,一方面开始瞄着左上白棋棋形的弱点。

可惜,当局者迷,直到这时孔方还是没有意识到自身棋形存在重大问题,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右上角,互破的格局,只要这三颗白子活了,全局的实空就还是白方遥摇领先——他是这样判断的形势。

白棋右上角四路靠,以腾挪手法来应对对手的进攻。

黑棋星位顶,白棋二路托,黑棋五路打吃,白棋二路挺入——这是孔方早就准备好的处理手法,单以目数的出入来算,双方实空的差距拉得更大了。

但是,在走厚右上角后,孙浩一直瞄着的反攻方案也以准备完成。

五路飞点,这一步王仲明方才早已指出的凶招终于被孙浩变成了现实。

白棋右边贴,黑棋上冲,白棋三路挡,黑棋拐打,白棋二路提子,黑棋六路扳,白棋中腹三子竟然被硬生生切了下来,转眼间,原本白厚黑薄的地方居然被黑棋围出近二十目的大空,这一出一入远不是白棋右上角得到的那一点点小利所能弥补的,形势的变化有如高山雪崩,抓住最后机会的孙浩每一招都如铁锤,重重地砸在对手最脆弱的地方。

“啊......,没想到,没想到,这真是沧海桑田,奋斗了大半盘,结果一个回合被击中要害便>

了,可惜,真是可惜,孔方本来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走掉扳和退的交换,结果他偏偏就是没有看到,反过来说,这盘棋孙浩赢的有些侥幸,前面几次失误连续亏损,没想到最后对手送给这么大的一个皮夹子,这到底是运气还是天意呢?”连连摇头,赵恒叹惜到,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台下的王仲明......,如果是这个人来下后半盘,说不定孙浩真的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台上的金钰莹偷偷向王仲明挑起了大姆指——虽然没有听到王仲明对后边战斗的看法,但单单在数十手前就已经觉察到左上角马上定型的重要性,单是这种计算以外的感觉,便是许多职业棋手也望尘莫及的。

“嘿,没想到真被你猜对了,了不起。要不然你是我的老师呢!嘻嘻,说到底,还是我的眼光够好。”范唯唯此时除了佩服还是佩服,做为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孩子,她很容易就忽略了刚才自已对别人的质疑,兴奋的样子似乎比刚才白得了一部手机还开心。

猜对的?.......,呵呵,可是靠猜的话,棋院何必安排赵恒来讲棋,直接找个算命的不就完了?

王仲明笑笑,心说,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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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比赛是孔方输了,不过这并不影响范唯唯的好心情,对她而言,比赛之外的所得要远比观看比赛的东趣多的多,更何况还有一部新款手机的意外礼物?这部手机是王仲明赢来的,不管是否出于本意,也等同于对方送给自已,至少她自已是这样认为的。

说过的话当然要算数,而且不是有那么一句名言吗,“烦恼告诉他人便减少了一半,快乐与朋友分享便会成为双倍”,所以,范唯唯也很想把自已的快乐和人一起分享。

和金钰莹一起到范唯唯家作客的还有陈见雪——对于明星的家居生活她也非常感兴趣,况且,多个人多个伴儿,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正可以玩儿到一起。

范唯唯的家很大,可玩的东西很多,特别是做为歌舞明星,她有一套相当高档的音响系统,论品制,甚至比钱柜,麦乐迪那里vip客房里的设备音色还要更好一些,四十八英寸的等离子背投电视,欣赏影碟时简直和置身于小型剧场没有两样儿。

香槟打开,酒香四溢,对许多人来说,香槟或许只能算是汽水,不过有谁在乎呢?喝酒为的是一个气氛,气氛好了,喝酒还是喝水有什么关系?

难得使用这么好的音响设置,陈见雪唱了一支接着一支,虽然歌声只是卡拉ok的水平,但型体表情方面的模仿却是维妙维肖,连范唯唯都不住口的称赞,说其具有表演方面的天赋。

在两个人的鼓动下,金钰莹也唱了一首歌,单以嗓音而论,比起陈见雪还要强出几分,只是她的脸皮没有陈见雪那么厚,被陈见雪起哄捣乱几次笑场,其后不管两个人怎么激将邀将,就是不肯再拿起麦克风了。

陈见雪又开始练歌,范唯唯以专家的身份指点其发声的技巧,金钰莹闲着无事,四下张望,发现旁边矮桌上放着一本相册,于是随手拿过来翻看。

相册里的相片多为范唯唯的生活照,其中又以外地旅游居多,海南的天涯海角,四川的峨嵋山,西安的大雁塔,全国各地的旅游景点儿,几乎没有她没有去过的。

真是羡慕这样的生活,可以打着工作的旗号到处旅游,玩也玩了,钱也挣了,别人旅游是花钱,人家旅游却是赚钱,这就是命呀。

“咦,看什么呢?”唱完一曲,陈见雪发现金钰莹在看相册,便也跑过来凑热闹。

“相片呀......,唯唯姐,你很喜欢照相呀。”金钰莹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还好吧,对了,今天你们俩第一次来我家,拍个照留念吧。”金钰莹这一提醒把范唯唯的瘾给勾了上来,马上回到卧室取来了相机张罗着合影拍照。

金钰莹和陈见雪当然不会反对,设定好自动拍摄,三个人在沙发上亲热地坐在一起摆好姿式拍下合影。

数码相机,拍完后可以马上看到相片效果,陈见雪手快,抢先一步拿到相机翻看起来,金钰莹和范唯唯则一左一右在她旁边一起观看。

相片的效果还算可以,三个人都很满意,看过这张之后,陈见雪意犹味尽,手指连按,调出了以前拍摄的照片。

“哇,好漂亮呀,唯唯姐,你穿蒙古族衣服也那么漂亮,这是戏服吧?咦,还是上个月拍的。”看到一张范唯唯身穿蒙古服饰的照片,陈见雪赞叹叫道,人长的漂亮就是硬道理,穿什么衣服都是那么的迷人。

“这张呀,呵,这是拍《大漠英豪》时王老师拍的,漂亮是很漂亮,可那天差点儿没把我给冻死。你们不知道,坝上春天有多冷,中午最热的时候也才十二三度。”范唯唯笑道,演员的工作并不总象影片中表现的那样光采照人,要想人前显贵,就得要背后里受罪,相比于自已春天拍夏天的戏,还有人数九隆冬要往水里跳呢。

“王老师?呵,他还有这手艺?欣赏一下儿可以吗?”王仲明跟着范唯唯去坝上拍戏的事儿棋胜楼里很多人都知道,陈见雪很好奇范唯唯这样的大明星为什么和王仲明的关系那么好,只是为了提高棋力准备迎接主持人的选拔也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

“当然。”范唯唯并不介事,事实上在潜意识中,她甚至希望两个人能看到那些照片,陈见雪倒也罢了,但金钰莹和王仲明之间总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这是范唯唯身为女性的直觉。

金钰莹此时的心情很复杂,她不愿看那些照片,但又止不住自已的好奇心,她能感觉到范唯唯那略带炫耀的兴奋,偏偏自已又没有办法对这种兴奋表达不满。

照片一张接着一张地翻过,有两个人穿着蒙古服装的交手戏,更多的则是在坝上山峦荒野游玩时的情景,拍照的人大概是那位叫做孙梦琦的小助理,无论取景还是抓拍的时机都恰到好处,将照片中的男女两位主人公的气质和风采都完美地表现出来,其中一些,甚至可以说打印出来配上相框,足够参加摄影画展的水准。

郎才女貌......,看着这一组组的照片,金钰莹心底深中忽然冒出这么一个词,她自知自已的外形条件也不错,但跟范唯唯这样的大美人相比,实在是半点信心都没有。

“咦?......,拍一棵树干嘛?”翻着翻着,陈见雪的手停了下来,数码相机的显示屏上现出的是一棵桦树的树干部分,这让陈见雪非常不解——野外游玩,拍人也好,拍风景也好,这些都很正常,但这棵树的树干非常普通,既没有虬枝劲节,也谈不上造型奇特,类似这样的树木,在坝上草原不知有几千几万棵,虽说数码相机是海量存储,一张照片占不了多大空间,但也没必要逮着什么都往里拍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噢,这个呀,这个是王老师要拍的,说来也奇怪,看到这棵树的时候,他的情绪波动很大,我甚至看到他的眼睛里有泪花在闪。”范唯唯想一想后答道——这件事后,她也曾几次找机会想向王仲明问清楚,但王仲明或沉默不语,或王顾左右而言他,总之是不愿谈这个话题,所以时至今日她还是没有头绪。

“有泪花在闪?......不会吧,唯唯姐,你是不是看错了,那个人也会有眼泪?”陈见雪夸张地叫了起来,在她的印象中,王仲明是一个理智冷静,轻易不动感觉的人,说的好听叫做古井无波,说的不好听,那就是一块木头,这样的人也会动情?她难以相信。

“当然不会了,我双眼的视力可都是1.5的......对了,树干上刻着字,我想,那可能是王老师情绪波动的原因。”范唯唯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连忙说道。

“有字?在哪儿呢?”陈见雪和金钰莹对视一眼,然后齐齐向范唯唯问道。

“大致就在这个位置。”指着树干的一部分,范唯唯答道。

三个人六只眼都盯在树干上,奈何数码相机的显示屏才不过寸许见方,再加上桦树树皮本身就有一道道的疤痕,想要从树干上认出字来谈何容易。

“我放弃啦!”陈见雪怪叫一声,首先放弃了努力,她是那种好奇心重却没有什么耐心的性格,太多吃力又没有现实好处的事情她没有兴趣。

“看不清楚......,要是能放大一些就好了。”金钰莹也看不清楚树干上的字,但她并不死心,因为她想知道王仲明为什么情绪突变的原因。

“噢,这个好办,把照片传到电脑上,用视图软件就可以想放多大就多大了。”

范唯唯答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有了共同关心的事情,三个人已无心唱歌,前后脚一起来到范唯唯的书房,这里有台式电脑,二十一寸的高清液晶显示器,用这东西看照片比数码相机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对于视图软件的操作范唯唯非常熟练,将数码相机的数据连线接在电脑的外接usb插口上,再点开桌面上的图标,把图片来源选择为数码相机,于是相机里存储的数百张照片都显示出来,找到其中那张桦树的照片,范唯唯点取放大,树干上的纹路随着图像的变大也逐渐清晰起来。[]

‘.....飞.....嫣然......携手一生,此情不渝’,辨认上花了一点功夫,终究树干上的字迹刻了许多年,有些已经和树干本身的纹路交织在一起,但三个人六只眼,连蒙带猜,到底还是认出了其中的大部分。

“这好象是年轻男女游玩留念,互表真情那类的东东......该不会是王仲明那家伙刻的吧?嘿,真看不出来,他还有这么浪温多情的一面,居然也会干这种肉麻的事儿。”陈见雪笑道,也不知是感觉有趣还是意外。

“别那么说好不,王老师三十多了,有过女朋友也很正常,象他那样优秀的人,没有女人喜欢才叫怪事儿呢。”金钰莹低声叱道,不过说话实,她虽然知道以王仲明的年纪和条件谈过恋爱,有过女友合情而且合理,但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酸意。

“就是,我站在莹莹这一边,王老师哪里不好了?要学问有学问,要相貌有相貌,要风度有风度,而且性格温和,很有耐心,多好的一个人呀,见雪你干嘛用那种语气说他?他得罪过你呀?”范唯唯也不乐意了,所谓爱屋及乌,虽然王仲明的感情生活中曾经有过另外一个女人让她也觉得有些失落,不过那并不会影响她心中的倾向。

“......,好好好,怕了你们俩了,我不就是随口开了个玩笑,至于这么上纲上线的吗?”陈见雪见两个人组成了联合阵线,自知狡辩下去讨不着好处,马上见风使舵,白旗高举。

陈见雪服了软,金钰莹和范唯唯也就不在追究,仔细研究着照片,希望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哎,见雪,你怎么肯定这就是王老师刻的?他不是叫王仲明吗?这个名字前半部分虽然看不清楚,可后边明显是个‘飞’字,难道王老师还有别的名字?”看着看着,范唯唯忽然问道。

这个问题问的还真是关键,古人起名很有讲究,除了‘名’以外还要有‘字’,如张飞,姓张名飞字翼德,关羽,姓关名羽字云长,故此在需要留下姓名的时候有时会出现只写‘字’或只写‘名’的情况,但民国以后,很少有人除‘名’外还再取‘字’。当然,也存在‘王仲明’这三个字是学名,那个什么飞有可能是乳名的情况,问题是这是年轻男女表述心意,互诉衷肠的永恒见证,有人会在那种情况下用乳名吗?

“呃......,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刚才不是讲他看到这两行字后情绪波动很大,而且还留了眼泪,如果不是他刻的,他至于那么激动吗?”陈见雪一愣,她刚才的确没想到还有这一层,不过凭直觉她相信自已没有猜错,只是其中的一些细节搞不大清楚。

“......,有可能是他的朋友亲戚呀。”范唯唯努力寻找着任何一种可能,人都有私心,尽管她明白陈见雪的猜测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对的,但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自已是那个人的最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呃......,那我就没话可说了。”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等于零,即使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只要不是其本人所想要的,那么即使请来全世界所有的权威来劝说,也不要指望这个女人会认同。陈见雪不打算做无用功,而且,她有的也只是猜测,事实的真相,恐怕只有当事者本人才清楚。

陈见雪不再坚持,范唯唯有一点安心,转头一看,却见金钰莹眉头紧锁,似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哎,莹莹,你在想什么?你也认为这是王老师刻的?”她连忙问道。

“我不敢肯定,不过,看到这两句话,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情......,见雪,你还记得王老师那本笔记吗?”金钰莹轻轻摇了摇头,忽地向陈见雪问道。

“笔记?......,你是说秘笈吗?”陈见雪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望了范唯唯一眼,担心已经很好隐藏的事情被挖了出来。

“是呀......,别怕了,唯唯姐又不会找你爷爷告状的。”明白陈见雪担心的是什么,金钰莹笑道——王仲明现在都已经进了棋胜楼,就算事情被陈淞生知道,那也是内部处理,最多数落两句了事儿。

“呃.....,什么事?能让我听听吗?”范唯唯好奇问道,只要是有关王仲明的事情她都有兴趣知道。

于是金钰莹把关于那本秘笈的事大致讲了一遍,听得范唯唯连连感叹,觉得王仲明这个人的脾气实在是太好了,如果换成是她,这件事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完结。

“不过话说回来,这本秘笈和树干上的字又有什么关系呢?”感叹过罢,范唯唯问道。

“在那个笔记本的扉页上有一首用钢笔写的小诗,字迹很明显是女人的,我还记得那首诗是怎么写的,

寂寞沙滩点点鸥,

烟花深处小红楼。

燃尽彩云何处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送君应伴下扬州。见雪,是不是这样?”金钰莹问道。

“呃......,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不过我只记得扉页上是有一首诗,不过写的什么早就忘了,难为你记的还那么清楚。”秘笈的事情过去了快两个月,当时两个人复印笔记目的主要集中在里边的棋谱资料,并没有复印扉页,所以陈见雪才对金钰莹还记得那首小诗感到惊讶——金钰莹的记忆力很强她是知道的,但类似这样的东西也记在脑子里,未免就有点儿吃饱了撑的吧?

“.....,那不是重点!”金钰莹又急又气,当着范唯唯的面说这个,不是故意让自难堪吗?

“那重点是什么?”范唯唯并不知道复印的具体情况,以为当时是连这首小诗一起复印下来,原件还给王仲明,复印件留在金钰莹手中,所以并没觉得对方记得住这首小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她只想知这首诗让金钰莹想到了什么。

“我把这首诗打出来你们就明白了。”调出写字板,金钰莹手脚麻利的将那首小诗输进电脑。

“嗯......,这应该是一首送别诗,写的是一位女子因故不能陪爱人到远方旅行的惆怅思念之情,情深意切,非常感人,......,如果谱上曲唱出来,一定非常好听。”范唯唯不自觉地点评道,她的脑中已经有音符在跳动了。

“哎呀,真是的,你怎么和见雪一样!”范唯唯的样子是要进入创作状态,金钰莹是又急又气,怎么想把一件事情讲清楚就那么费劲儿呢?

“啊......,呵呵,不好意思,你说吧,重点在哪儿?”范唯唯忙抱以歉意一笑,终究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创作歌曲。

“你们看,这其实是一首藏头诗,把每一句的第一个字列出来,就是‘寂烟燃送’,同音不同字,也就是‘纪嫣然送’,都叫嫣然,送王老师笔记本的和树干上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金钰莹把那首小诗每一句的第一个字拆开,然后向旁边两个人问道。

证据,这就是证据,范唯唯无话可说了。

难道那个让王仲明时至今日依然难以忘怀的女人真的就叫纪嫣然?那么树干上刻的什么飞又是怎么回事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北太平庄是北三环最为繁华热闹的地段之一,除了紧邻环线最为醒目的远望楼宾馆外,周围还有许多小的酒馆饭店,为了多赚钱,虽然刚进入四月不久,有些便已经在店外支上桌椅摆开大排档,烤串,毛豆,煮花生,蘸酱菜,啤酒,三五好友或一家三口围坐一桌,一边品尝各种小吃,一边聊天儿,享受着入夜后的清凉空气,点评着不远处路上走过穿着日见清凉的美女,感觉那是相当的惬意。

“老板,再来三瓶啤酒,十个烤串儿!”在其中一个露天大排档的圆桌旁坐着三个年轻人,桌上杯盘狼籍,花生壳,毛豆皮,竹签子足有一堆,桌上桌下的空酒瓶加起来少说也有七八瓶,其中一个年轻人满脸涨红,显见已经喝了不少,但仍然招手向大排档的老板要酒菜。[]

“行了,行了,不能再喝了。老板,烤串十个,酒就不要了!”旁边另外一个年轻人连忙向老板叫道。

“干嘛不要?今天我请客,你还怕我请不起吗?”那个要酒的年轻人不乐意了,虽然舌头有点儿大了,但他还觉的没有尽兴。

“呵,当然不是了。问题是你明天还有比赛,喝太多了,会影响明天的状态。”另一位年轻人劝道。

“不喝就不会影响吗?如果不喝酒,你觉得今天晚上我能睡的着吗?”要酒的年轻人叫道,他已经有些醉意,正常时候绝不会说的话这时也控制不住讲了出来,精视亢奋,似乎别人不让他喝酒就是跟他作对。

另外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知道硬劝是没有用的,“好吧,那就最后再叫一瓶,咱们三个人一人一杯,再也不多要了,行不行?”其中一个提出折中方案。

“.......,好吧,那就最后一瓶。”最终三个人达成了妥协。

这三个人分听是孔方,谭浩强,孙浩,这个孙浩不是棋手孙浩,而是记者孙浩。

孔方今天的比赛失利对其精神打击很大,经过连番苦战,利用对手的几次失误终于将形势扭转,眼见就要锁定胜局拔得头筹的一刻,却因为忘记交换一个次序反被对手抓住机会一个回合直接击倒,那种感觉就象跑完四十二公里赛程的马拉松选手却在终点线前的一米处摔倒,眼睁睁看着其他选手冲线而过,将本属于自已的光荣夺走。孔方非常痛苦,如果棋局一直处于劣势倒也罢了,那种败局虽然也很痛苦,但终究是力战而败,失败是因为对手太强,自已实力不够,虽败无憾,可今天这盘棋的情况是自已有过机会,而且机会大到可以和足球比赛的十二码点球相比,自已却偏偏一脚给踢飞了!......赛后复盘,当许多人指出左上角的定型其实自已有过无数次机会时,他甚至有拿拳头敲自已脑袋的冲动,而对手连连感叹,这样的棋都能赢下来真可以说是奇迹的时候,他心里的感觉就象是在流血——高手总是幸运的,难道说自已就不配是高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谭浩强是孔方的好友,这次特地从上海请假跑回来,一方面固然是有借机会和金钰莹多多在一起的意思,另一方面也的确是为好友加油打气,摇旗呐喊的目的,他也是棋手,虽然成绩没有孔方那样好,但完全能够理解好友所受到的打击,他很清楚,如果不马上想办法开解心事,使其从第一局失利打击的阴影下恢复过来,那么接下来的比赛只怕也会凶多吉少,故此提议到外边逛逛散三心情,别一个人呆在客房里胡思乱想,越想越容易钻牛角尖儿。恰好,孙浩为全程采访天元战的比赛也住在远望楼里,所以三个人一起闲逛,逛到了这个大排档便坐下来吃喝闲聊,却不想结果成了这个样子。

酒拿来了,烤串儿也上了,孙浩向谭浩强使了个眼色,然后借口要方便离开了饭桌,等到了孔方看不见的地方,这才掏出手机,拨通号码,“喂,赵老师吗?我是《围棋天地》的孙浩,孔方在大排档这儿喝多了,我和谭浩强都劝不住,您快来帮帮忙吧,不然他肯定会喝醉的。”

“什么?怎么搞的?!......,告诉我是什么地方,我马上过去!”电话那头传来赵恒急切的声音。

“远望楼西边那条街往北走大约两百米,路东有一家百叶斋,我们就在百叶斋门口的大排档......”

打完求助电话,孙浩算是踏实了一些,如果孔方真的喝醉了酒,影响到了明天的比赛,自已肯定会被主编骂个狗血喷头——你是去采访比赛还是去捣乱的?

回到酒桌,满满三杯酒已经倒好,酒瓶里只剩下不到半寸的一点点残根。

向谭浩强悄悄比了个‘ok’的手势,孙浩坐了下来,‘哎,老谭,听说你现在正在追棋胜楼的当家花旦,怎么样?顺利吗?”不想再提比赛的事儿让孔方闹心,他找了个比较轻松,而且也是他比较感兴趣的话题。

“唉,一言难尽呀。”长叹一声,谭浩强把杯中的酒一气儿喝掉了一半儿,不用问,他也是很烦心,不过和孔方烦的不是一种。

“哦?不顺利吗?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还能教你几招呢。”所谓酒桌上无大小,更何况这三个人的年纪本来就相差不大,几瓶酒下肚,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怎么帮?你还不是和我一样光棍儿一条。”撇了撇嘴,谭浩强不以为然地反问道,都是朋友,孙浩知道他对金钰莹有好感,他也知道孙浩在追陈见雪,从这两天接触的感觉看,孙浩和陈见雪之间离男女朋友的关系还远的很,这样的人要教自已怎么追女孩子,说服力实在是太勉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那可不一样,至少我和陈见雪看过电影,逛过街,还拉过手,你呢?你和金钰莹有过吗?”孙浩笑道——想要有成功的感觉并不一定是自已比别人做的好,别人比自已做的差也是一样,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不要抱怨鞋小,有些人还没有脚呢’,孙浩现在的想法就是如此。

“我......,呃......,行,算你厉害。”谭浩强不是一个会吹牛扯谎的人,虽不甘心,却也不得不承认人家的进速比自已快。

“呵,知道厉害就行,那就说吧,有什么烦恼,让我给你参谋参谋。”孙浩得意地笑道。

“......,呃......,也是,说实话,这次回来,我感觉钰莹她对我的感觉远了,虽然还是有说有笑,可总觉得中间隔着什么.....,我总觉得,她心里好象已经有了别人。”提起金钰莹,谭浩强是满脸的担心。

“有心上人了?不对呀,没听见雪说过呀.....,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是不是有怀疑目标?”孙浩挠挠脑袋想了想后问道。

“是呀,有两个,一个是曹雄,一个就是棋胜楼的王仲明。”谭浩强答道。

“呃......,为什么是这两个人?有什么根据吗?”孙浩的兴趣一下儿上来了,凑近了连声问道。

“这个.......,曹雄那家伙明显在追钰莹,在钰莹面前总想表现自已,今天中午,甚至还提前包下一个单间儿请我们那张桌上的人一起吃饭,根本就是在炫耀自已是陶然居的小开,有的是钱。王仲明嘛,虽然表现的很正常,可我总感觉钰莹看到他时的眼神有问题,我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总之,很让人不舒服。”谭浩强努力在脑中搜寻着恰当的形容词,不过他终究不是写的,到底也没有找到最恰当的词句。

......,不舒服?是你不舒服还是人家不舒服?——孙浩心中不由好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们三个怎么回事儿!”背后传来略带愠怒的声音,回头一看,却原来是赵恒到了——远望楼到这里的距离不远,接到孙浩的电话后赵恒马上出发,很快便找到了三个人。

说实话,赵恒很有些生气,作为一名有着二十多年职业生涯的老棋手,虽然早已淡出一线,却也能够理解重大比赛失利对棋手精神和心理上的打击,但尽管这样,他还是不能赞同这种借酒浇愁,用酒精麻醉自已神经的行为,尤其是在第二天还有对局的情况下。[]

“呃......”,没有想到赵恒会出现,孔方的酒被吓醒了一半,说起来,他和赵恒之间还有师徒之谊,当年在国少队的时候,赵恒担任的是领队一职,虽然那已经是七八年前的旧事,孔方也早从一个半大小子长成身高五尺的成年人,但正所谓余威犹存,看到赵恒满脸怒容的样子,未曾答话心里先就虚了几分。

“赵老师,坐,坐。”棋坛前辈到了,谭浩强也不敢怠慢,连忙站起来搬过一把椅子请赵恒坐下。

赵恒坐下,眼睛盯着孔方,等着对方的回答。

怎么说呢?孔方的头低了下去,他不敢看赵恒的眼睛。

见孔方低头不语,显然是知道自已做的不对,赵恒的气才消了一些,“怎么,输了棋,想不开了?”他尽管缓和自已的语气,对方虽是自已的晚辈,但也是二十好几的大小伙子,有自已的自尊心,因输棋而借酒浇愁虽然很不理智,归根到底也是有上进心的一种表现,这种年纪的年轻人正是血气方刚,争强好胜的时候,如果输了棋以后还是该玩玩,该乐乐,什么都不当一回事儿,反倒会更让人担心。

孔方点了点头,他没必要否认,否认对方也不会相信。

轻轻叹了一口气,赵恒摇了摇头,“没有长胜不败的将军,也没有永不输棋的棋手,你今年才二十二岁,这个年纪就能取得天元挑战资格,在历史上也是掰着手指头就能数的过来,你应该感到很自豪才是。输棋,谁没有过?你要知道你的对手是谁,孙浩.....,不是这个家伙。”瞟了旁边的记者一眼,赵恒不满地说道——棋手的自制力大多很强,能成为一流棋士者更是如此,如果不是有孙浩牵头儿,孔方肯定不会在第二天还有比赛的情况下跑到大排档来喝酒。

看出赵恒眼神中的不满,孙浩咧了咧嘴,一脸苦笑,没敢辩解,心说,我这是招谁惹谁好,好心好意帮着孔方排解压力,谁想搞到最后却是两头儿落埋怨.....,唉,真是好人难做啊!

没理孙浩扮苦脸,赵恒继续说了下去,“......,孙浩成名在你之前,你还在国少队里的时候,人家就已经拿到过名人头衔了,输给这样的对手,你有什么可不服的?不错,这盘棋你是有过很好的机会,输了很可惜,可人家也有过可以一击获胜机会,如果人家抓住了那个机会,那还有你后边的机会吗?所以,你大可以把这盘棋当做捡回来的,赢了是运气好,输了也是应该的,最重要的是下好明天的比赛,把比分扳回来,这样垂头丧气象什么样子?哪有一点年轻人的朝气。”

赵恒是苦口婆心,不过对孔方产生的效果却不是很大,类似这样的大道理他听过不是一次两次,心理问题如果那么容易解决,他又何至于借酒浇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老师,您也不用劝我,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其实我心情低落并不仅仅是因为今天输的这盘棋。您知道,这几年我走的很顺,很多人都说我是天才,是最有可能成为未来十年中国围棋领军人物的年轻棋手之一,我自已也曾经这样以为,尤其是在这次天元赛中连续赢了陆一鸣,林海涛等几位高手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原本以为,以我正在上升的势头,再加上这段时间孙浩的状态比较低靡,拿下天元应该是非常轻松的事儿,可谁想真正站在五番棋决战的舞台以后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如您所说,这盘棋孙浩的发挥不好,但我的发挥更差,完全不是自已应该的水平,这盘棋输了,我没什么可抱怨的,说到底,其实我就是被打回原形而已。”孔方说道。

问题比自已想象的还严重呀!看来不下猛药是不行了!

“孔方,你从六岁学棋到现在有十五六年了,会过的高手应该很多了,但真正的天才你知道吗?”赵恒正色问道。

孔方一愣,抬起头来,同桌的另外两位年轻人也搞不清楚赵恒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三个人都不解地望着赵恒。

“......,现在所谓的天才,大多其实只是工业化流水线的产物,小孩子五六岁时,望子成龙的父母便把孩子送进棋校学习,接受系统的,大量的专业训练,其中少数表现突出者通过定段赛成为职业棋手,更多的则冲段失败,或转行另谋生路,或成为业余棋手。不可否认,这样的培训系统的效率非常高,通过这样的培训,可以产生大量的,高水平的棋手,每年定段赛上冲段少年的实力甚至不输于三线棋手,特别突出的甚至可以达到二线棋手的水平,这些特别突出者往往被称为天才。”

“......,但这些人真的是天才吗?我不这样认为,事实上,许多这样所谓的天才在短暂的闪耀后便迅速失去光茫,泯然众人矣,就拿曹雄来说吧,当年那也是号称国少三剑之一,有着天才称号的少年棋手,在那一届的国少队中,他是第一个拿到全国个人赛的冠军,但现在怎么样?充其量二流偏上,连中坚棋手都算不上。是他不努力而退步了吗?不是这样。不要看他总是一付玩世不恭,吊儿朗当的样子,我问过他哥,他现在每天花在棋上的时间都在八个小时以上,训练量甚至比冲段少年还大。那么是什么原因呢?”

“......,才能,我觉得这才是问题的根本,棋手有早慧型,有大器晚成型,早慧型棋手出头比较早,往往在年纪很少的时候便达到很高的水平,被人们所注目,这样的棋手通常被人们称为天才,大器晚成型的棋手成名就比较慢,很可能三十岁以后才达到职业生涯的顶峰。那么早慧型棋手就比大器晚成型棋手强吗?一个二十岁就成名的棋手就比三十以后才成名的棋手水平就高吗?未必!在我看来,一名棋手所能达到的高度其实是有一个极限的,打个比方,就象烧开水,一百摄氏度就是水做为液体的极限,用柴烧,用液化石油器烧,用电水壶烧,所用的时间各不相同,也许几分钟,也许十几分钟,也许几十分钟,如同棋手吸收下棋的技巧,有的快,有的慢,但最终的极限就是那一百摄氏度,再高就变成了水蒸汽,失去了意义。现在所谓的天才大多是因为烧水工具的先进,加热的速度更快,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一百度的高温,但再往后呢?”

“......就象一句格言中说的那样,‘咖啡是否够甜,不在于怎样搅拌,而在于有没有放糖’,一名棋手能否达到最高的境界,快或慢不是问题,而是其本身所具有的素质——水的沸点是一百摄氏度,醋的沸点是一百一十七摄氏度,煤油的沸点则高于一百五十摄氏度,如果把液体的温度视为棋的境界,那么就算水再怎么能够以最短的时间达到一百摄氏度,也是没办法和煤油相比的。”

“.....,所以,虽然我相信有天才的存在,但我绝不认为现在人们口中所讲说的天才有多么了不起。孔方,听我说,你能意识到自已并不是天才很好,正视自已才能更好的向前进步。我不是在打击你,包括你,包括孙浩,包括陆一鸣,林海涛,不要看他们现在是棋手等级分排行榜的三甲成员,我同样也不认为他们是天才棋手。”

赵恒的表情非常严肃,显然,刚才这番话不是他才有的感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赵老师,您,您这是在开导小孔吗?”谭浩强非常不解,按理讲,孔方新败,正是意志消沉,需要他人鼓励以恢复信心的时候,为什么赵恒话里话外却都是打击教训之意?不能说赵恒讲的没道理,问题是那对现在的孔方有什么意义?不过赵恒终究是前辈棋手,他也不敢说的太明了。

“哦......,呵呵,也对呀,现在说这些的确是有点儿跑题儿的意思,呃......,孔方,总而言之,我的意思,以资质而论,你和孙浩是同一级别的棋手,即使有差距,那也是微乎其微,薄的就象是一层窗户纸,随时随刻都可以捅破。在技术方面,你们俩个各有所长,难分高低,孙浩比你稍占优势的地方就是重大比赛的经验丰富一些,但这种优势并不总是正面的,在某些时候,反而会给棋手以更大的压力。有句话不是那么说吗?年轻就是本钱,因为年轻,所以能拼也敢拼,对年轻人而言,即使遇到偶尔的失败挫折也不紧,因为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所以,如果你把今天的比赛不当作是一场失败,而是一次获得实战经验的机会,是拉近你和比赛对手差距的机会,那么还有什么好烦恼的呢?”赵恒也笑了,不过到底是常在大众面前作比赛讲解的资深棋手,转换话题的功夫非常老到,一个转身,便又回到开解孔方心理问题之上。

这样也说的通?......,孙浩暗自佩服,果然生姜还是老的辣。

“嗯......,我明白了......,不过赵老师,您刚才说虽然有天才存在,但绝不认为现在人们口中所说的天才有多么了不起,那您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是说当今棋坛,包括中,日,韩三国,您都不认为有谁够得上您心目中‘天才’的标准?”相对于前辈的说教,孔方却是对对方对现今世界棋手的看法更感兴趣——连国内外公认中国实力最强的三位冠军级棋手陆一鸣,林海涛,孙浩都不能入赵恒的法眼,那么现在这个世界还有‘天才’吗?

能够问出这种问题,说明孔方已经从牛角尖里钻了出来,赵恒放心了许多。

“呵,我知道这么说你们可能都不以为然,觉得我是在倚老卖老,吹牛不上税,不过我说的的确是自已的心里话。”

“从成为职业棋手到现在,我下了有近三十年的围棋,成绩不能说有多好,但也拿过一次头衔战的冠军,进过两次世界大赛的十六强,一次世界大赛的前八,鼎盛时期,马马虎虎算得上是一位中坚棋手吧?当然,我说这些并不是在夸耀自已的过去,而只是想告诉你们,论在围棋上的成就,我没有什么可骄傲的,在近五十年的中国围棋史上,如果能排进前五十名就已经顶天了,我想说的是,在这近三十年的职业生涯中,我见过的,会过的棋手很多,其中不乏世界级的一流,超一流棋手,我对那些一流,超一流棋非常敬佩,也叹服于他们高超的棋艺,我自认自已无论再怎么下苦功,也无法达到他们的水平,不过,即便是如此,真正能让我感到震惊,脑海中冒出‘天才’二字的人却只有一个,直到今天也是如此。”

赵恒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他的思绪显然已经回到了过去。

“那个人是谁?”

三个年轻人几乎是一口同声地问道——以对方所讲的做为职业棋手生涯的近三十年为跨度,世界棋坛出现的可以称之为超一流棋手的人物少说也有十几二十几位,在这十几二十几位棋手中,又有谁会被对方如此推崇?

“呵,王鹏飞,除了他还能有谁?”赵恒淡然说道,脸上的笑意说不出是自嘲还是叹惜。

“王鹏飞?......呃......,赵老师,为什么会是他呢?”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谭浩强不解问道——七年的时间,在历史长河中不过是短短的一瞬,但对于只有几十寒暑的人生而言,却是太过漫长的一段岁月,当王鹏飞突然在棋坛消失的时候,孔方、谭浩强还只是正在为成为职业棋手而努力拼搏的冲段少年,所以,知道是肯定知道,但感觉肯定和赵恒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为什么会是他,我没办法给你们一个具体,准确的答案,因为,那只是一种感觉,我无法形容,即使形容出来,你们也未必能够感觉得到......知道他国内比赛的第一个头衔是从谁那里得到的吗?”让别人体会到自已个人的感觉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赵恒退而求其次,试图用实例来举证。

“是谁?......”三位年轻人面面相觑,一时答不上来——王鹏飞成名很早,换言之,夺得第一个国内冠军头衔时年纪一定不会很大,加上其人离开棋坛就已有七八年之久,所以说不定那次头衔至今要有十五六年的年头,王鹏飞其人光是世界冠军就拿了十多个,国内的头衔至少是这个数字的两三倍以上,第一个头衔是挑战的谁,除了专门研究中国围棋现代史的专家和当事人,怕没有谁能答上来吧?

“呵,除了我,还能是谁?”这次赵恒脸上自嘲的笑容是再明显不过了。

......,难怪,难怪......,三位年轻人有点儿明白前辈棋手了——赵恒做为棋手只得到过一次头衔战的冠军,而这顶桂冠戴在头上仅仅只有一年便被人摘走,如此遭遇,有哪位棋手不会铭记一生呢?

“......,那一年我二十七岁,正是棋手通常最容易达到巅峰的年纪,经验,体力,棋艺,都是棋手最旺盛充沛的阶段,那一年我的状态也的确有如神助,不仅夺得了名人战的头衔,而且在富士通杯世界大赛中进入了前八,年度胜率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一,称得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很多人都觉得我已经实现了突破,已经从一名中坚棋手迈进了强一流棋手的门槛,我也以为这种状态继续下去,即使成为超一流棋手也不是没有可能。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迎来了夺冠后的第一场卫冕战,而对手你们已经知道了,正是王鹏飞。”

“......,说实话,那时我并没有把王鹏飞放在心上,以为这次卫冕战将会很轻松的结束——现在说起来有些可笑,不过当时,我的确有着非常充分的理由和自信,第一、对方虽有天才之名,但终究只是一位十三岁的少年,成为职业棋手不过才短短两年多点儿的时间,实力再怎么强也是有限,之所以打入决赛,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决赛五番棋不是先前的淘汰赛,运气所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第二、当时我正处于个人职业生涯的巅峰期,无论是棋艺,体力都处于最佳状态,以当时的信心,即使是面对当时世界头号棋手朴永勋也敢拼上一拼,何况是一个毛头小子?第三,类似那样的决赛我已经有过三四次的经验,番棋经验可谓丰富,而王鹏飞不要说是番棋,就连正式比赛也不过才下了十几二十盘,和那时的我完全不是一个量级,所以不仅是我,几乎每一个人都以为挑战的结果是‘三比零’,我以压倒性优势轻松取胜。”

“然而,实际的进行并非如此。的确,在第一局的比赛中,王鹏飞经验不足的弱点体现的很明显,我在布局阶段就建立了相当大的优势,进入官子阶段时,盘面领先接近十三目之多。但王鹏飞并没有放弃,依然在苦苦支撑,一目目地进行着争夺——明明翻盘无望,还要做这种无用之功,虽然佩服对手的顽强,但我的确是烦心了,结果一步棋应的不是很精确,被对手利用气紧的弱点走出一路塞的妙手,把好好的一块活棋变成了打劫杀,尽管最终打赢了这个劫,形势却大幅接近,成为半目胜负,而棋局也进入了读秒。”

“我一向觉得官子是自已的强项,单以后半盘的收束而言,我有信心面对世界上任何一位棋手,所以,虽然只有半目棋的优势,我也确信这盘棋已经拿下。”

“但就在这时,对方走出了我完全没有想到的一招——没去抢最大的官子,却走了一步近似于单官的小尖!妙手,由于这步小尖,黑棋左右两边同时出现的弱点,逼得我最后必须要自补一手,表面虽然不大,但由于当时棋盘上只剩下两个价值相当的大官子,轮到我先走也只能占到一个,故此,由于这步妙手的出现,原本胜定的我反以半目之差而败。”

“唉......,呵呵,现在你的心情是不是好一些了?”

长叹一声,赵恒向孔方苦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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