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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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甘荃花了一个时辰梳洗装扮,然後跟每一个会情郎的小恋人一样,赶早地守在西北角上。不过,他一遍遍告诫自己,要维持住那份疏淡、内敛、矜持的韵格,不能表现出急切。他可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他必须气愤、怒斥、冷若冰霜、拒人千里,把之前的耻辱都给他抹干净!然而一切在乔泰现身後,都失去了控制。乔泰平日里都是沈默寡言的,话短而少。这次也一样,乔泰过来了,只说“俺那婆娘跑了,俺想你了。”便不再言语。甘小少爷一时蒙住,眨著媚眼愣了神,之前准备的很有气势的拒绝痛斥的话,一个字都记不起。好在乔泰是个很实在的人,他数到十五下,便动作起来,免去了甘荃没有反应的尴尬。他大臂一张,抱住甘小少爷,兜头就亲下去,把人按到米袋上……

於是甘小少爷又是那个甘小少爷了,他忘记了新近培养的矜持、内敛的风韵,几乎是迫不及待、急不可耐地撕扯掉自己和对方身上的衣物,跟头小野兽一般,缠到乔泰身上,痛痛快快地肏起屁股来!他尖叫,浪吟,蜷起脚趾;他亲咬,摸掐,颠耸屁股。乔泰也毫不客气,杵著根黑粗肉柱,捅刺刀似的堵著那洞眼进出。每一下都捣对了地方,每对一次都激起甘荃打著颤音的尖叫,余音绕梁。两个人捅上百来下,丢上一次,再捅百来下,再丢一次……反反复复,不得餍足。撕扯肉搏中,把一袋大米弄破了洞,洒出好些小白粒。两人浑不在意,就压在小白粒上俯冲,摇耸;热精泄出,沾在大米上。事後,乔泰将大米重新装回口袋,扎好,甘老爷子的米店不疑有他,照旧卖了出去……

春风一度,甘荃没忘了心眼,腻在乔泰怀中问他那婆娘的事。乔泰实心实肚地说了。原来乔泰家穷,老母亲急著抱孙,拿出好几年的积蓄托人给说了门亲事。新娘容貌不俗,谁知洞房之夜,喝了交杯酒,乔泰昏昏迷迷不省人事,主人宾客也醉倒一片。那新娘卷了一屋值钱的东西,跟说亲的人一道,溜之大吉。乔家人醒来後,才知被人串通欺骗,人财两空。乔母心疼钱财,一急之下,大病一场。乔家急需用钱,乔泰左右一衡量,还是到甘家扛米去!况且,甘家的少爷滋味也不错,更不会卷了他老母亲多年的家当不翼而飞。尽管甘荃是个小麻子,可丑媳妇儿叫他踏实;可惜甘荃不会下崽,让他不好立即把人领回去给乔母过目,不过这事也不急不是?

之前乔泰跟甘荃好了有一年多的时间,乔泰没觉出有什麽不对。他逼仄简单的脑袋里,觉得都是肏屁股,跟男跟女区别不大。他穷,除了身板有卖相,别的都拿不出手,能下崽的姑娘家很少愿意跟他肏屁股的;既然没有母的,那就公的好了。他一开始也不想跟东家的少爷的,可是甘荃总挑逗他,跟他说荤话,听著听著,他就浑身热烘烘的,下面那出尿的柱子也僵硬了。看著甘荃一挑一挑的狐狸眼,他就忽略掉那一脸雀斑了,而很想把他,把他,把他给怎麽样呢?……他把甘家少爷给肏了。

甘荃听得这话,立刻道:“这下好了,你安心了,没婆娘肯跟你,你根本娶不起婆娘。我肯跟你,你娶我好了。”乔泰想也没想就点了头。之後乔泰白日扛米,夜里或在西北角,或在甘家别院里,跟甘荃幽会偷欢,把个甘小少爷否极泰来,肏得通体酸软,哑了嗓子,扬了眉梢。他很想让乔泰别扛米了,他偷偷赁下个小院儿,当作他俩的新房。乔泰就搬去小院里,这样,他们白天黑夜的,都可以肏屁股!可是乔泰不愿意;他喜欢肏屁股,可也喜欢扛米,两件事的滋味是不一样的,丢了哪个都不好。况且,要是不扛米了,吃什麽呢?甘荃是他婆娘,哪有让婆娘出钱养他的道理呢?於是乔泰白天仍是扛米,没工夫招呼甘小少爷。

甘荃有些遗憾,可很快就又高兴起来。因为秦汉秋被捕入狱,犯的是杀头的死罪,这意味著胖肉丸要守寡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呢!他刚刚收复了失地,胖肉丸就丢了大本营。甘荃嘻嘻笑了几声,决心看看胖肉丸去。

☆、第四十五章

陶献玉一见甘荃进屋,就知道第二个奚落嘲笑他的人来了。他料得到甘荃的幸灾乐祸,也料得到很可能他得跟甘小少爷干上一架。哼哼,虎落平阳,龙游浅滩,先是老寡妇,再是小麻子,他相公还没死,他就要一日之内跟人干上两场架了哩!於是小少爷如临大敌地,两手一抄,在榻上扭一扭,把身子坐坐端正;小虎牙一龇,两颊鼓了气,虎视眈眈地瞪著甘荃。哼咿,这一个两个的,见他没了相公,就都鬼祟地欺到他头上来了,当他陶献玉是好欺负的哩!尤其这个小麻子,又不是没跟他干过架,前阵子还甩不掉地央他给舔奶儿捅尻眼,今日就迫不及待地来看他笑话了!哼咿,他连老寡妇都干得过,还会怕你个小麻子?陶献玉鼻翼一掀一掀,拿出十二分劲头,准备迎接甘小少爷的攻击。

甘荃呢,自然是抱著看小戏的心来探望陶献玉,进院门的时候还眯眯地笑著,打算先弄上两句话,勾起陶献玉的难受,再貌似漫不经心地,把他跟乔泰哥破镜重圆的消息抖落出来。这样一来,嘻嘻,胖肉丸准得跳脚,痛苦,打滚,骂人,搞不好还会打他。不过他不怕,他也会还手,好跟胖肉丸干上一架。乔泰这几日被遣往附近的米店搭帮手,两人小别。甘荃很是百无聊赖,扳著手指头算计乔泰的归期。正好後天乔泰就要回来,他就寻思著趁机来撩拨撩拨陶献玉,找一点乐子,打发掉这最後的空闺光阴。可是进了门,瞧见陶献玉的神色,他就踌躇起来:胖肉丸脸色很不善,看上去正在气头上。他犹豫起来。他领教过陶献玉的身手和气势,论泼劲,论拳脚,论气力,他都不是胖肉丸的对手。想到这里,甘荃撇撇嘴──都吃成胖肉丸了,能不有气力吗?而他这段时日跟乔泰哥肏屁股肏得身子骨软溜溜,气血颇有些不济,在这时挑战胖肉丸,似乎不大明智。可是甘荃又忍不住什麽也不说,他总得撒播撒播消息,磨炼磨练嘴皮子吧?

於是,他道:“胖肉丸,听说你遭了灾,相公被衙里捉去了,特来安慰安慰你!”走过来,也坐在榻上,细细嫩嫩的手抓著陶献玉胖乎乎的小爪子。小少爷嘴巴一撅:“你猫哭耗子哩!”照著甘荃的手啪地打下去,“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是来看我笑话的!”甘荃被打疼了,揉著手气道:“好个胖肉丸!专把人往坏处想!我好心来看你,不奉茶,不招呼,先把我给打上了!”两手搓个不住。陶献玉拿眼睃他,“我不高兴,没心情招呼你。哼哼,相公就要掉脑袋了,我还给你奉茶哩!”甘荃眨眼叹气,“我说这是怎回事呢?你耍汉子也不问问清楚,对方什麽背景,难不成裤子一扒就捅上了?现在弄成这样,你怪谁来?”小少爷鼻翅又掀了起来。他当初明知秦汉秋的身份,仍然忍不住跟人肏了屁股,根本没将那桩命案放在心上。说到底,都是下面的小嘴饥渴的紧,碰上个好汉子就忘了其他,何况秦汉秋还供他野味,送他木偶,给他元宝并兔毛衣饰呢?“个小麻子少来教训我!我喜欢跟阿秦肏屁股,才不管他杀不杀人哩!他屁股肏的好,我就认他做相公!”小少爷叉了腰,放了话。

甘荃不跟他硬顶,“你冲我嚷嚷什麽?唉,你这话也对,只要屁股肏的好,其他都好说。譬如,前些天乔泰哥又回来找我了,我本想狠狠骂他一通,再不跟他来往。谁知一肏上屁股,什麽都抛一边去了……”话里藏著得意,脸上不掩炫耀,不疾不徐地将两人重归於好的事娓娓道来,什麽米库里再续前缘,别院中鸳鸯交尾,活脱脱一个说淫书的走江湖腔调。陶小少爷呢,听到一半,就恨不得一脚把甘荃给踹到茅坑里去。这边甘荃正讲到兴头上,就被小少爷一巴掌打到身上,“坏心肠的小麻子!故意讲这些来挤兑我!不许再讲!”甘荃受了一掌,怒气渐起,“我偏要说!之前你怎麽跟我炫耀来著的!”陶献玉道:“我可以对你炫耀,你不许跟我炫耀!”又一巴掌抡过去,被甘荃躲过。“好你个胖肉丸!我偏说偏炫耀,你能把我怎麽著?”顾不上自家气血虚弱,扬手回击。陶献玉小虎牙闪闪,毫不畏惧挥来的巴掌,脑袋一低,做个顶牛的姿势,“呼”地撞了过去!一声闷响,甘小少爷被顶到胸口,一跤向後,倒在榻上。小少爷穿著厚袄,受了好几巴掌也不觉得疼,趁机将人掀翻,一骨碌爬到甘荃身上,骑马般骑上去,裤裆一戳一戳,叫道:“小麻子!臭麻子!我能把你怎麽著?我骑你,弄你,得儿驾──”扯著甘荃的衣领,一颠一摇,好不得意快活!哼咿,你乔泰哥回来又怎样?我照样把你当马骑!一时间,陶献玉忘了忧愁,“得儿驾得儿驾”喊个不亦乐乎。甘小少爷被他一下撞击,碰得心口生疼,一手捂著心胸处,作个西子捧心状,可惜身上压个胖肉丸,气也喘不上,腿也提不起,只是叫骂“你给我等著,等著!”

陶献玉正忘乎所以之际,冷不丁被人抓了後领。他还没反应过来,左边的耳朵就向上拽扭,疼得他“咿”地一声长吟。甘荃趁机爬起来,不敢吱声,骇然望著陶献玉和陶秀珠,生怕陶秀珠气头之上,连他一起揪耳朵。小少爷被揪的直吸气,脑袋歪扯著,待看清了一脸铁青的陶秀珠,才带著哭腔问,“阿姊做什麽揪我耳朵?疼哩!疼哩!”嘴巴一咧,就要嚎出声。陶秀珠沈声道:“你早上跟何阿妈说什麽浑话来?”陶献玉一听,知道被告了状,本就在意料之中,却因为当著甘荃的面耳朵挨揪,颜面丧尽,加之秦汉秋命在旦夕,即刻就将守寡,诸多情感,一齐迸发!他“哇”一声大嚎,顾不上丢脸,歪脑袋斜嘴,呜呜哭道:“你们都欺负我!相公还活著,你们就一个个骑到我头上来!我以後还要怎麽活哩!那个老寡妇自己先说的浑话!说我是小寡妇……还有这个臭麻子,也来笑我,阿姊你也来欺负我!放开我,我要找相公去!我跟相公一块儿蹲牢去!”一连三番,遭受冲击,小少爷好不难受。要是阿秦在这里,老寡妇敢跟他较劲?小麻子敢来笑他?阿姊还敢揪他哩?陶献玉就著被揪耳朵的姿势,哭得好不伤心,眼泪鼻涕,湿答答糊了一脸,也不用东西揩抹。

陶秀珠听到一半,手就松了。陶献玉说“要跟秦汉秋一起蹲牢去”,正正戳中她的软肋,脸色一变,丢了劲,愣了神,讷讷站在那边。你道陶秀珠怎得一反常态,青天白日,不在铺子里坐著,反而赶回府里来?又仅凭著一个老奴婢的言语,就出手教训她弟弟?原来日间她正在陶一彩盘账,陶白进来,递上一封短笺,道是林世卿林老板派人送来的。陶秀珠知道事态不妙,硬撑著场面打开阅读,几下扫过,已是变了颜色,两眼散了光彩!陶寿见了,急忙拿过来一瞧,颔下的胡须即刻抖了三抖。上面写的是:陶掌柜秀珠小姐亲启,凶犯秦汉秋,已被吾程禀县衙,捉拿归案;戚大海,私藏协夥,同在监下。掌柜及令弟、戚宝花,并一府人等,亦难逃干系。陶一彩出典一事,切望三思,吾念生意同道,或美言一二,免抵牢狱之灾。盼三日之内,得传喜讯。子卿呈上。想必子卿即林老板的字号,陶寿呶著嘴,将短笺递给陶白,看向陶秀珠。陶白三两下阅过,问道:“怎样?”

陶秀珠颓丧不答,陶寿道:“只怕陶一彩典给他,我们也难逃官府追责。那样,才是人财两空。”陶白忧道:“那三日後我们不给他回话,或是不同意,不是照样被官府拿去?到时谁来撑持铺子?最後还不是落到林世卿手上?这个姓林的,稳操胜券,何必递个信笺来,扰人肺腑?”陶寿道:“大约他并无把握我们一定知晓秦相公的身份,有意窝藏。他怕咱们联合声气,推说不知,那官府也不好硬说我们知道的。”陶白起怒道:“他这话说的不清不楚,哼,免抵牢狱之灾,说的好听!两位相公是已经陷进去了,他还想一网打尽,寸草不留?我们咬定不知道秦相公的身份,他能怎样?”陶寿顿一顿,道:“毕竟两位相公还在牢里,他还是有施展拳脚的地方的。”说罢又看向陶秀珠。他们希望陶秀珠能说一两句,可是陶秀珠已经心脑滞涩,转动艰难,既无力去想这是否是林世卿的试探之举,还是对方真的掌握了关键内幕。她既想保人,也想保住铺子,如今这封短笺告诉她,她铺子和人,大概都保不住!不仅保不住,还得搭更多的人能进去!她猛地站起,眼前黑了黑,晃一晃身子站稳了,看看二陶,只道:“我回府瞧瞧去!”然後,逃离鬼域一般,喊了轿子奔赴城外的陶宅。

三日之内,要有回话。她能回什麽呢?是或者否?或保持沈默?陶秀珠一时间,想起很多主意,又仿佛什麽也没想起,只是紧攥著手,想回府里。陶府让她安心,安全,她本打算卖掉这座老宅子,保住陶一彩的名号,远走他乡的。如今,走,或许都走不成,她得多看一眼这座老屋。然而,一进门,陶福就向她报告,南院的何阿妈犯了病,在小少爷屋里昏了过去, 目下正在下方躺著。陶秀珠想也没想,就往下房走。铺子要打问,府里的琐事也归她管,她是习以为常的,只是生平头一遭,她感到眩晕似的倦怠和疲累。

何阿妈早就醒转来,来慰问她的旁人,无论问些什麽,都青脸闭口,不透丝毫。她打定了主意,要在大小姐面前,好好告上一状,让那个姨娘养的胖小子知晓自己的身份和规矩!她很有耐心,在床上静静等著。还真等来了陶秀珠!何阿妈没浪费言语,陶秀珠刚问她“阿妈如何犯了病?”就竹筒倒豆,将陶献玉的一番浑话一字不差复述出来,也不顾忌自己常年守寡,小姐尚未出阁,大咧咧地说什麽“上下两张嘴,一起流酸水”,直讲得陶秀珠羞恼盈胸,才满意地叹了气。

陶秀珠没想到陶献玉能说出这般浑话!本来就怨怪弟弟将秦汉秋惹上的心,更是怒气喷薄。她一语不发,大步往北院走,进了院子就听见陶献玉的鬼叫。推开屋门,正正看见弟弟骑在甘小少爷身上,浑不知即将大祸临头,因此招呼也不打地走过去,揪住那小小肥肥的耳朵就是一阵拧拽!

但是,陶献玉哭了,诉起了委屈,还说到了要去蹲牢。陶秀珠动容了,这个胖弟弟知不知道,他这个愿望倒是极有可能实现的呢?她透过重重想象,看到她的胖弟弟在黑潮的监牢里,啃硬冷的馒头,被大块头的囚犯踢打,胖弟弟变成了嶙峋的瘦弟弟……陶秀珠幽幽哽咽,跟著陶献玉一起落了泪。“献玉,”陶秀珠摸著被她揪红的耳朵,道:“我不该揪你。可是你实在胡闹,怎的把何阿妈气成那样?”小少爷嘴一撅就要反驳,却被陶秀珠截口道:“算了,这事先搁一边。我只是要跟你说一说,你日後不可再胡闹,今日我气昏了头,又被林世卿给逼急了,才揪你耳朵,你别怨怪阿姊!”接著便将林世卿如何催逼,如何要挟,如何要三日回复的行径说了。这一次,陶大小姐是真的动了情。陶献玉再怎麽顽劣,也是她弟弟,她忍心让自己的弟弟被关到牢里去吗?抱著陶献玉滚圆的身子,陶秀珠哭出了声!

陶献玉也哭,呜呜地,鼻涕和眼泪一起流进嘴角,舌头一卷,舔了去,咸咸的,不好吃。他听见是林老板那老泥鳅把他相公给告进狱中,让他劳燕分离,蛮气一起,就要找老泥鳅算账去!可是他被陶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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