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玉堂都被他惊到了好么!尽管他是个江湖人,对官府朝廷并不怎么关心,但是他也是大宋子民啊!作为一个大宋子民,他对于皇帝总归还是有些敬畏的,更何况还是赵祯这样令人敬爱的好皇帝?结果现在他却听到自己新结识的朋友说和官家是朋友!那他岂不是变成了官家的朋友的朋友?
五爷心情真是十分复杂……
“你也不用这个表情啊,难道官家有朋友是什么很惊悚的事?”白锦城笑,“他也是人,是人就需要朋友,否则岂不是太寂寞了?认识我之前,他连个能让他舒心地无所顾忌地说话的人都没有,其实也挺可怜的。”
然后他就开始八卦起了赵祯的糗事:“那家伙,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从天上掉下来,刚好碰上他被人刺杀,他就大喊‘神将救命’就朝我冲过来了……听说我要走还会装可怜给我看……”
白玉堂听着这惊天大八卦,都不知道要怎么吐槽好了。
两个人经过这一边喝酒一边八卦的一下午,已经熟稔了起来,白锦城都开始管五爷叫“玉堂”了,白玉堂也开始用他的表字称呼他,但是被栓在酒楼门口的两匹马依然互看不顺眼。
离开酒楼之后,白锦城还去县衙秀了一下自己的御前护卫金牌,让县令带人去把今天被他荡平的水寨给接收了。
白玉堂还问他:“你就不怕他中饱私囊?”
“他倒是敢!”白校尉冷哼一声,“我现在在这些官员眼里,就是一个代表官家微服私访的钦差,而且还神出鬼没,谁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出现,又会在哪里暗访。而且我时常都与官家通信的,每次跟他说好我下一个目的地在哪里,他就会把回信寄到当地衙门。我今天早上刚在这县衙里拿到了他的回信,那个县令亲眼所见。要是敢在我眼皮底下做这种事,他乌纱帽还要不要了?别的地方的官员也是这样,他们哪有这个胆子?”
白玉堂看不惯他那得意的样子,于是淡淡道:“狐假虎威。”
真是损友啊……白校尉暗暗想道。
他们俩在这县城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往开封府去了。沿途白锦城当然还是顺手料理一些土匪强盗什么的,白玉堂好胜心强,常常要与他较量,到了后来两个人干脆比起了谁料理那些强盗的效率最高什么的。不过在一次一次的较量中,两个人的关系倒越发好了。
白锦城也知道了白玉堂为什么会想要去开封找展昭的麻烦。其实五爷原本也没想到这茬的,他之前在他的陷空岛呆得好好的呢,结果有一天他四哥“翻江鼠”蒋平突然告诉他,那个南侠展昭如今被官家封作“御猫”了,展昭竟然坦然受之,明显就是不把他们五鼠放在眼里……蒋四爷素来嘴贱,白玉堂又是个受不得激将法的傲气性子,听着听着火气就上来了,然后就离家出走打算去开封府了。
“你这个四哥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吧……”白锦城无语,“小展哪能想到这个让他觉得很丢脸的外号还会犯你们的忌讳啊,他也太冤了。”
白玉堂也有点尴尬了,干脆转移了话题:“快到杭州了,那儿鲤鱼不错,到时请你去吃。”
白锦城也知道他就是这个性子,也不跟他计较。两人进了杭州城,他首先去杭州府衙问了一下有没有他的信,然后就从那封赵祯的回信上看到了一个消息:展昭目前不在开封府,他请假回家祭祖了。
第十章 一场火花四溅的相逢——当猫遇到耗子
赵祯的信中说得明明白白,展昭在白锦城离开开封府三个月后就告假回乡祭祖了,那时候白锦城已经开始和白玉堂“抢生意”。
展昭的家在常州,距离杭州也并不很远。白锦城和白玉堂商量了一下,就打算去常州找他。不过赵祯在信中说,包大人给了展昭两个月的假,所以他们倒也不是很赶时间,白玉堂还打算带白锦城去西湖边的五柳居吃鲤鱼呢。
两个人骑着马慢悠悠地到了五柳居,才到门口,白锦城突然眼睛一亮,拍拍妞妞的脑袋:“妞妞,你看那边是不是桃桃啊?”
妞妞扭头一看,旁边大树下拴着的不是它的小闺蜜桃桃又是哪个?小黑妞欢喜地叫了一声,一溜小碎步跑了过去。
汗血马桃桃看到自己的小闺蜜也很是高兴,两匹马亲亲热热地凑在一起低声叫来叫去地聊天。
白锦城跳下马来,摸摸桃桃的脑袋,问它:“桃桃,你爹爹是不是也来了?他在哪儿呢?”
桃桃把头朝着五柳居大门一甩。
白锦城大喜,转头对白玉堂笑道:“这可巧了,我们才要去找他呢,他就来了。”
白玉堂皱起眉:“你们莫不是约好了来消遣我的?”
“我们消遣你干什么?”白锦城把妞妞拴好,带头朝五柳居大门走去,“走走走,进去我给你们俩介绍一下。”
白玉堂挺不爽地把玉狮子拴在桃桃旁边的树上,才满脸不乐意地赶上了他。
进了五柳居,白锦城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找着展昭,便伸手叫个店小二过来问:“见没见过一个长得很俊很爱笑的后生?”
店小二笑呵呵地望楼上一指:“那位小爷在楼上雅座呢。”
两人于是上楼,才到二楼的楼梯口,白锦城就一眼看到了在窗边雅座的展昭——这货正挽着袖子对付一条鲤鱼呢,吃得心无旁骛,好像什么事都干扰不了他一样。
白玉堂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一个一身淡蓝的青年,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白白的小臂,一手筷子一手汤匙,吃鱼吃得眉眼弯弯一脸幸福的样子。
五爷一脸嫌弃地问白锦城:“就是他?”
白校尉忍着笑点头,对着展昭招了招手:“小展!”
展昭茫然地一抬头,看见他眼睛就亮了一下,开心地打招呼:“含章!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来吃鲤鱼啊,”白锦城伸手一拽白玉堂,走了过去,“跟你拼个桌吧?”
“快来快来,”展昭笑眯眯,“我让小二再上两副碗筷。对了这位兄台是?”
不知道为什么,白玉堂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儿古怪。
白锦城没察觉出来,就给展昭介绍:“这是我朋友白玉堂,江湖人称‘锦毛鼠’的就是。”
展昭连忙放下筷子对白玉堂拱了拱手:“在下展昭。”
五爷哼了一声,“我知道,御猫嘛。”
白锦城悄悄拿脚尖碰了他一下,那意思——收敛点儿!
展昭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那都是官家开玩笑的,我也没想到会传得那么广。不瞒白兄说,前些日子见到朋友,个个都叫我‘猫儿’,可烦死我了。”
五爷顿时气就顺了,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招手叫店小二过来点菜:“鲤鱼有活的没有?要过了一斤的,过了一斤的才算鲤鱼,还要尾巴像胭脂瓣儿那样的,那才新鲜呢。”然后嫌弃地看了一眼展昭盘子里的鱼。
展昭眼睛亮闪闪:“原来吃个鲤鱼还有这么多讲究,白兄真是见多识广。”
五爷忍不住嘴角一翘,又马上板回来,淡淡道:“一般吧。”
白锦城都快憋不住笑了,赶紧也坐下来,说道:“小展,你不知道,玉堂可是个老饕,嘴刁得很,能跟他一起吃饭最有口福了。”
展昭点头,笑眯眯地看着白玉堂继续点菜。
五爷一脸高贵冷艳地给店小二说:“一坛陈年女贞陈绍,颜色要正,金红色如琥珀的那种。鱼你们做的时候加的什么料?香蕈口蘑紫菜?就这些?那不行,再加个‘尖上尖’。尖上尖你都不知道?啧!就是青笋尖上的尖儿,切成细条来。招牌的小菜再来几样,去吧!”
展昭“噗”地一声笑了,道:“白兄还是和当年一模一样。”
白锦城和白玉堂都惊讶了。
“你们以前见过?”白锦城疑惑地看着白玉堂,“那你怎么跟我说没见过?”
白玉堂也莫名其妙呢,“我什么时候见过了?”
“安平镇上苗家集,白兄不记得了?”展昭笑道,“那天夜里我还跟白兄分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