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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海!”陶桃止住了他的话。“我没事,真的。”
韩思海见已有不少目光朝他们看来,连邵天,都有意无意地把目光扫了过来,急忙挽起陶桃的手,“走,我们进去说,我今天要弄清楚这件事。”
陶桃当然求知不得离开这里,但一想到韩思海要问的问题,又有些为难,有些犹豫地看向了邵天的方向。
韩思海却不管那么多,把她的手一拉,“怕他不答应么?他敢!不然,我就把你抢回去,真是不知道珍惜的家伙。”他说的义正辞严的样子,令陶桃失笑,却发现邵天的目光微闪,似乎有些烦躁。陶桃低下了头,跟着韩思海慢慢走向了里间。
大厅里宾朋满座,男人们衣冠楚楚,女子则人比花娇。这一场邵天的订婚宴,也是女人们秀衣服的场所。
韩思海拉着她到一处人少的地方落座,“陶桃,邵和你到底怎么了?”
“没有啊,我们很好啊。”陶桃避重就轻地回答,眼睛不敢看她。
韩思海扬起一只手,仿佛想摸摸她的脸,一想到男女有别,又放了回去,“还说很好,你看看你自己,脸上的血色都快没有了。很好,这不是明明在说谎话吗?”
陶桃为难地说:“我和他,本来就没有什么的。思海,你的关心我很感激,但是又让我怎么说呢?”
“他爱你,我看得出来。那个家伙从来没有对待一个女人像对你一样紧张。但是,若真没有什么的话,为什么今天他会和那个顾晓丹出现在一起?我本来不想来的,只是不放心你,刚开始见到你,你给我的感觉就很亲切,我一直把你当作很好的朋友。”
陶桃苦笑着说:“思海,爱一个人并不是一个人的全部,对不对?还有责任,是可以重于泰山的。邵天,他对邵氏有责任,对养育他的家族也有责任,这段婚姻,是从一开始就定下的,而他没有反对。”
“那是在遇到你之前!”韩思海固执地坚持。
“有什么区别吗?”陶桃的微笑像一株柔弱的小草,在风中摇曳,已无力挣扎。
韩思海的眼里闪过心疼,“陶桃,有什么困难就说出来,我会帮你的。”
陶桃心里感动,“思海,有你这样一个朋友,真是我的幸运,谢谢你把我当作好朋友。”
韩思海的脸色严肃起来,凑到陶桃的耳边,慢慢道:“陶桃,如果你喜 欢'炫。书。网'其他的男孩子,我也可以帮你。邵没理由脚踏两只船,你还这么年轻,这样跟着他真是太不公平了。”
陶桃的眼睛顿时睁大,韩思海只是定定地点头。
没有一丝犹豫的,陶桃摇了摇头。韩思海不解道:“陶桃,为什么呢?你爱邵,对吗?”
陶桃的眼睛里忽然涌出了水雾般的氤氲:“是,而且,是我对不起他的地方多,我就算是赎罪吧。”
韩思海的眨了眨眼睛:“你对不起他?有什么对不起他的?感情这种事,没有谁对不起谁。你还是云英未嫁,即使琵琶别抱,也谈不上什么红杏出墙的问题。”
“不是这个。”陶桃困难地说,“不是指这个。”
韩思海看着她苦恼的神色,还想再度劝说,周四已经有客人入座,只能住了嘴,转而和陶桃谈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陶桃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看到大厅里的上座率几乎已经到了百分之九十九,只有自己这一桌和另外一旧还有四个空位,大概是缺席的客人。
邵氏地产虽然遭受重创,但邵天与顾晓丹的联姻,证明他仍有能力获取顾家与邵氏家族的支持,无疑是一针强心剂。受邀的客人都把这份请柬当作身份的象征,能来的几乎都来了。
陶桃看到邵天与顾晓丹端起酒杯,满座的客人都笑着站了起来,欢乐的音乐,却使得她的心苦涩无比。那里站着是王子和公主,他们才是相配的,而自己永远只能站在角落里。难道真的要这样一辈子吗?她的心不禁沉了下去。
邵天一直在寻找陶桃的身影,刚才看到韩思海把陶桃拉走他就不放心,尽管韩思海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平静的神色忽然有了急躁,但周围客人的寒喧和恭维,始终使他找不到机会去寻。终于,一个不经意间看到那一抹纯白,就是陶桃。
几乎忍不住要拔腿过去,但顾晓丹已经不动声色地与他碰了杯,那一声玻璃杯发出的脆响,把他的脚步生生停住。
陶桃的脸色惨白如雪,韩思海看了不禁担心:“这里的空气不好,陶桃我们出去吧。”
陶桃几乎听不到了,顿时觉得头嗡嗡作响,一下子就倚倒在了椅背上。
韩思海不禁着急,轻拍了拍她的脸颊,一旁的客人注意到纷纷注目,他忙解释道:“我妹妹有点贫血,这里的空气太热了……。”
客人们只是点头示意,韩思海已经猫着腰把陶桃抱到了门外。
也许由于外面凉空气的刺激,陶桃果然幽幽地睁开了眼睛:“邵天……”眼睛的焦距慢慢落到了韩思海的脸上,发现不是邵天,勉强挤出了一朵虚弱的笑容。
“还说没事,没事会儿在大厅里晕倒?”韩思海轻声责备着,“到医院里去看看吧。”
“不要。”陶桃摇了摇头,“今天是他的订婚宴,我们走掉不好。”
韩思海薄怒:“你现在还考虑他做什么,他要订婚,让他去订,我们走。”说着,她就把陶桃扶了起来。
陶桃摇了摇头,心里的痛如此尖锐,几乎让她连说话都觉得困难。
“你不喜 欢'炫。书。网'看到他们,我们就走吧。”韩思海为她愤愤不平。
陶桃拉住了他的手,“不是的……”她的话没有能够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的眼睛,看到从楼梯那头出现的人,正是邵天。
心就这样暖暖地漾了开来,眼睛湿润了,原来他是注意着自己的。
发觉陶桃的异样,韩思海回头看到快步走来的邵天,皱着眉问:“你来干什么?”她的语气有些冲,丝毫不留一点情面。
但邵天却没有注意,他的眼睛看在陶桃脸上,语气竟然平静得像什么也没有发生:“陶桃,怎么了?”
陶桃努力挤出笑容:“没有什么,那里面的空气有点浑浊,所以出来透透气。”
韩思海几乎气结:“不……”陶桃拉住了他的衣服,眼里含着恳求。韩思海重重地叹了口气,咕哝着说:“真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的,值 得你这样维护!”
陶桃纵然愁肠百结,也忍不住感到好笑。韩思海的态度,改变的可真够快的,以前口口声为邵天辩护的也是他。
“进去吧,一会儿留下来,我们一起回去。”邵天没有多做停留,返身走了回去。
韩思海“哎!”地叫了一声,陶桃不禁使眼色,微微摇头。韩思海不满意:“他那是什么态度啊!我还以为他是关心你的呢,谁知道说了一句冷冰冰的话,就这样走了,他拿你当什么了?”
“我……我的全部都是他的了。”陶桃的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声音里的凄凉一下子把韩思海的心揪住了。
“陶桃!”韩思海挑起眉,“你不要太痴情,要为值 得你爱的人付出才行。不如,跟我走吧,我照顾你, 我才不怕他呢!”
“不要。”陶桃深吸了一口气,“思海,你是个好人。但别担心我了,在他身边我感觉很快乐。”
韩思海实在不懂女人的心思,只觉得得快气疯了:“这样还叫很好?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行,你今天就得跟我走!你回去,他和顾晓丹在一起,又算什么!”
“他……我的生命都是他主宰了,我不离开他。”
韩思海瞪着她:“你爱他,可是不用爱得这么低声下气。”
“我知道。”陶桃接口,“爱情不是迁就,这些我都懂。但他是被我深深伤害的,在那之前,他对我的好,不是你能想到的。是我的错,他对我的不好,其实就是因为他也是爱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