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池浔所有关于那段时间遭受非人虐待的记忆,和以往跟季燃舟的点滴都像大雪一样被埋葬。
季燃舟做的决定决绝而没有退路。
理应如此。
……
又是深秋了。
屋里屋外都有些冷意。
池浔正在会议上听着下属挨个陈述工作汇报,忽然电话响了,他们从未见过池浔在工作时接他的电话。
“好,我一会儿过来。”
于是,员工们头一次见到头号工作狂上司突然中断这次会议,简单安排后迅速离开,像是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
池浔摘下戒指,穿上了消毒完毕的的白色大褂,和yule一同进入了一个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一个很隐秘的医疗室,病床上沉睡着一个全身插着仪器的人。
——是季燃舟。
池浔温和地问:“他什么时候醒的?”
“10分钟前有了苏醒的迹象。”胖胖的医生回答道,“但现在又睡过去了,预计10个小时内会完全苏醒过来。”
yule站在池浔身后,池浔仅仅往季燃舟身上看了一眼,就略一沉了嗓音嗓音道:“好,等他彻底醒过来再叫我吧。”
胖医生讪讪应声,求救似的往yule这边看了一眼。
他们都知道池浔脾气出了名的好,一年以来终于摸清了池浔的情绪,池浔微沉的语调表示他难得地,生气了。
yule摇头表示无奈,他不可能让池浔留下来等着季燃舟苏醒的。
池浔是一个温柔爱憎分明的人,他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迅速掌握了公司的大局,既有季燃舟的授意,更多的是池浔自己的决断,温和绵密又雷厉风行,他是主动攫取了公司大权。
yule小的时候跟季燃舟更近,对小时候的池浔的印象是一个温柔却总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大哥哥。再见池浔时,那几次会面都不太契合他平日的冷静,面对自己的弟弟不是深深厌恶就是恐惧,以及在那种情形下迷乱的神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没有忘记,那他应该是痛恨对方的。yule还记得池浔清醒时拒绝手术的清冷果决,以及自己对池浔准确救回季燃舟的震惊。
如果说季燃舟很容易看透,那池浔则完全难以看透。
或许有些人唯一的爱恨只会给少数人,对于包括自己在内的其他人皆一视同仁的温柔,尽管无关爱欲。而对于背叛者,只有决绝的温柔,冷漠的怜悯。
池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季燃舟其实一直醒着。
准确来说,是在7个月之前,在那之前他昏迷了多久无法推算,但根据后来医生的谈话,他只知道池浔在把自己救回来后一次也没有来看过他。
他身上有严重的烧伤,医生重新为他做修复时他被痛醒。那之后医生应该告诉过池浔自己是个清醒的植物人,但他不会来看他、和他说话。
季燃舟觉得自己其实已经可以动了,他想挪动手臂,但他身上插着太多仪器,他一旦苏醒就会立刻有人通知池浔。
很显然,他一直在等他醒来,等着和他谈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脚步声传来。
有人坐在他床边,却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清冷的嗓音传来:“燃舟。”
季燃舟听着这熟悉的呼唤,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只是那声音全然是长辈对晚辈的语气,又变得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了。
床上的人沉默着。
池浔声音平静:“我知道你醒了,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季燃舟缓缓睁开眼,对上一双清冷疏离的眼眸,那是他的哥哥。
他穿着白色大褂,清俊雅洁,遥远地俯视他。
季燃舟几乎是瞬间弹起来想要拥抱他,然而池浔单手就把躺了一年多的他轻易按住,温和克制的力道,在他没有力气后便毫无留恋地松开。
“你刚醒,不要乱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燃舟伸出手去抓握池浔的手,池浔不着痕迹地避开,池浔没有失忆,他完了。
他伸出去的手空落落悬在床沿,哑声问:“……我为什么还活着?”
“薛鸾把炸弹掉了包,那些威力并不足以波及到你的范围,他是一个混乱中立的人,他和你合作的同时把一部分真相告诉了我。”
季燃舟颤抖着睫毛,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被池浔批评作业不认真的时候。他被迫面对一种最不想面对的可能:“所以……哥哥其实一直都清醒着?”
“原来你认为那种状态是能装出来的。”池浔低头闭上眼笑了,表情在一瞬间有了深深的裂缝,他呼吸几乎要急促起来。最后长长的叹息过后,才冷静道:“是在你和你父亲视频的时候。”
季燃舟咬紧下唇,脸色煞白。
他从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他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坚定,不会后悔,但真到当前,面对池浔决绝的双眼,他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哥哥,我错了……”季燃舟看见池浔起身要走,虚弱地伸手抓住了他,“我只是……”
“只是什么?”池浔没有掰开他的手,静静说,“你不尊重我,你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的身上,从最开始,你就把自己放在救世主的位置上,而我理所应当成为你恶行的附庸,对吗。”
季燃舟握着他的手,像是如遭雷击,半晌后才喃喃问,“戒指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池浔这才轻轻抽出手,冷冷道:“扔掉了。”
“我一直等你醒过来只是告诉你一件事。”池浔起身。
他的声音尽量温和平静,和面对其他人的温柔如出一辙,在季燃舟看来是连愤怒也吝于施舍给他了:“你的公司我会还给你,我有了新的身份,我不恨你,但也不会见你,你我两不相欠了。”
说完,池浔转身便走。
哐当一声,玻璃容器碎裂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季燃舟绝望的声音。
“你把我救活却让我眼睁睁看你离开,还不如让我死……!”
季燃舟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掀开被子下床,却因为没有力气跌在了地上,扯动身上的线摔得七零八落。
然而池浔的背影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他的声音很淡,近乎虚无:“死是不能求得原谅的。我从前是你的哥哥,现在更无法接受这种感情,这不是爱。”
季燃舟撑在地上哭了出来:“哥哥……你不能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你走了,我要怎么活下去……”
“真得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季燃舟悲痛欲绝,在地上毫不顾忌尊严地挣扎着,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那个清冷的背影上,池浔站在门边,沉默不语,他又变得遥远,他触碰不到了。
“那可不可以抱一下我……呃!”
季燃舟低声啜泣,忽然好像挣到了那里的伤口似的痛呼出声,池浔也在这个间隙转过身来。于是他看到昔日嚣张跋扈、百般恶劣的季燃舟狼狈地趴在地上楚楚可怜地望着他,他的额发垂下阴影洒在沾湿的眼睫上,他身形消瘦了很多,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那个轻减瘦弱的小跟屁虫。
他当年何尝没有察觉到他别样的心思,他只当季燃舟是青春懵懂无处安放,作为兄长,他极尽所能地对他好,保护弱小可可怜的他。
可换来了什么,一场强暴,他唯一的护犊之情也破散了。尽管理由令他深感复杂,但他无法原谅,他做不到。他既不能原谅季燃舟,更不能原谅经历过那种事情的自己。他可以亏欠或怜悯,却绝对无法接受这种欲望,这不是爱。
何况,太多的真相让人内心千疮百孔。
“哥哥,抱抱我……可不可以。”
池浔终究转身,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双臂伸出像小时候一样安慰地环抱着他。他真的瘦了好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就抱一抱吧,敬最后的相逢。
他把季燃舟抱起来,放在床上,但突然便被猝不及防的巨力压着胸口推倒在了床上。季燃舟的吻砸上来。池浔没有抗拒,任他亲吻,很快,季燃舟便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消耗尽了所有的力气颓然滑落下来。
季燃舟被平整地放进被子里,眼睛始终强撑着钉在池浔身上,“哥哥……不论你去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我不会……放弃……”
池浔平静的看着他,抚上他的双眼:“燃舟,好好睡一觉吧。”
门关上。
池浔离开了。
房间里的季燃舟毫无意识地沉睡着,他做着梦,梦中哥哥和他在很小的时候相遇,哥哥不记得他,梦中他出现在篮球场,梦中哥哥满足了他所有欲望,梦中他在耳边说“好,我等你。”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很快!”
一滴泪从眼眶滑落,滴在他的枕边,一旁放着的是两枚闪烁着银光的戒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巴塞罗那有一条鲜花拥簇的小路,里面有一家藏得很深的酒馆,夜里门口的黄色灯光洒在五颜六色的花上,暖洋洋的。
周冷很喜欢在结束一天的实验后,循着花香,直奔小酒馆一觉酣睡到天亮的感觉。
他吹着口哨,一只手插在兜里,一股子浑然天成的风流雅痞气质。
他推开了门。
酒馆内是有些喧嚣的,但琴键流淌下的音符有着震慑人心的力量,一颗一颗缓慢跃动着砸进了灵魂深处。
他看到了一个坐在角落边的白衬衫年轻人,正手指优雅地抚摸琴键,修长的手指每划过一处地方,就淌下一个沉重又灵动的音符。
“哎呀,老板,你怎么现在才来~”
一只手掰过他的脸,浓郁的女人香味凑上来,他的女伴勾着他的肩带他坐下,热烈地吻了上去。
周冷听着音符里组成的重击灵魂的旋律,自然而然地接纳了那个香吻。
“菲安娜,你今天格外迷人嘛。”
双唇交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琴键舒缓,从夏日惊雷滚滚,变成淅淅沥沥的冷雨。
周冷余光瞥了一眼那个中国男人,微暗的光影里他始终微微垂眸,神情专注,透着温和的冷静。
周冷漫不经心地一笑,微微按住菲安娜的后颈,扭转攻势。
这一夜格外酣畅,客房里的云雨声被冷切又激烈地琴声和人声掩盖。
周冷靠在床头抽了一支事后烟。问:“外面弹琴的那个,叫什么名儿?”
菲安娜一脸难以置信地揶揄:“哦上帝,你不是酒馆的老板吗,连自己的员工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周冷朝床外掸了掸烟灰:“他来面试那天我在中国,尼克说缺人,我让他随便面了面。”
菲安娜懒得数落他对酒馆的浑不在意,扯了被子打了个哈欠:“叫XunChi来着,是你们中国人呢……”
周冷默念了一遍。
chixun。
chi是哪个?迟还是池?xun又是哪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冷那晚之后再没见过他。这人就像他的琴声一样,惊鸿而过,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意外地知道池浔这个名字是在一年后。
他还真没想过能再见的。
他回国任教,在同一批进校的同事名单里看到了这个名字,确认是同一个人是因为他博士毕业的学校和自己同校。
生物系的。
周冷掐灭烟头,来到琴房,繁复的琴曲在手指下倾泻而出,他记得那晚的每一首曲子,他竭力复刻回荡在脑海里的声音,但怎么也到不了那样的感觉。
周冷鬼使神差记下了池浔的课表。
他去听了一节课。
开学第一节,人坐满了,他坐在教室最后排,清楚地看到了那个酷爱穿白色衬衫的修长青年。
沉着的眉眼,温和冷淡的气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错,错不了,就是一个人。
周冷心情愉悦起来,见他打开PPT,他的声音和琴声一样平静而有穿透力,他念了自己的名字和邮箱,学生们纷纷拍照。
周冷把邮箱记了下来。
池浔的讲课风格是缜密的,像一场需要配合的科学演讲,语气神情温和但是流程严苛。
最开始学生们很聒噪,但到后面就安静下来,意识到这并不是随便水一水就能通过的课程,有人开始举手提问。
池浔会耐心细致地解答,周冷将他与坐在钢琴前的人对比,不知为何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冷漠”。他不厌其烦地重复这项流程并不是因为对教学的热爱,耐心也只是因为个人习惯特质,他做这件事只是因为这是义务,不参杂任何感情,是应该的。
但第一次在酒馆见到的那个人,是情绪激烈的。就好像突然揭开了面具,释放了所有压抑的欲望,极具充满冲突的生命力。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无法复刻那些曲子。
因为少了情绪。
周冷在他下课时拦住他。
他是个十分懒散的人,用西班牙语说话时也散散漫漫,透出一种古老电影里围炉夜话的韵味:“校友,我曾经在OATH酒馆听过你的钢琴曲,特意问了你的名字,没想到现在可以有机会成为同事,可以一起吃个饭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池浔先是略感讶异,随后轻轻瞥了一眼他身后的方向,便冲他点头露出淡淡微笑,默契地用西班牙语回应说“好”。
周冷承认,刹那间他有一种惊心的错觉。
他用中文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并行着和池浔朝外走,谈到自己研究物理时他脚步顿了顿,颇有些佩服似的称赞起来。谈到钢琴曲时,他才暴露了更多微表情,尽管他掩饰的很好。
周冷就明白,这是个有故事的人。
无妨,他脸皮厚,只要对方没有明确拒绝,他就有机会。一路上,直到走到停车场,他们的交谈就没停过,他们都聊得很投机。
只是上车的时候,周冷转身,总觉得背后凉嗖嗖的,有人在盯着自己。
池浔清澈的声音淡淡响起:“怎么了。”
“没事,就是总觉得天要下雨似的。”周冷利索关上车门,随便挑了一首爵士,毫不遮掩目的般提议道,“我们去空中餐厅吧。”
当不局限于饥饱与美味时,吃饭吃的就是氛围。
餐厅的氛围宁静优雅,落座的大多都是情侣。
周冷和池浔在最贵最难订但视角最佳的位置坐下,俯瞰城市的夜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点好的晚餐还没来时,就有侍者推着999朵玫瑰过来,并带来了和他们点的不一样的晚餐。
侍者熟练地恭敬解释道:“刚才坐在你们邻座的先生伴侣失约了,所以决定把预订好的晚餐随即赠予二位,二位可以自行选择是否接受。”
周冷当然是打算拒绝,但他尚未开口,便听池浔斩钉截铁地说:“倒掉吧,谢谢。”
“好的,请问花呢。”
“麻烦扔掉。”语气里难得有了真实的情绪。
周冷全程神色不动地看着。最后眉梢一挑,话里有话地笑着说:“这叫什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么?”
……
周冷平时也很忙,但每周都会约池浔吃饭,或者去音乐会。
还是那句话。
只要不被明确拒绝,那么就可以继续。
每周五下午三四节他会去听池浔上课,下课后一起走,重复了一个学期后他发现——池浔在躲着某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人就在教室里,所以池浔总是上课打铃才来,下课一打铃就走,但他们默契地不产生任何对话和接触,周冷并不能找出那个人是谁。
有一天,周冷破天荒地忙,没有能按时来接池浔下课,等他到的时候池浔的教室已经空了。
他拨了电话过去,电话一直没挂断。
天色很阴沉,看起来要下暴雨。
周冷又一次打了过去。
接了。
电话里传来压抑的呼吸声和唇齿纠缠着的磕碰舔吮声,他听到池浔在压抑愤怒。
正好下雨了。
他透过暴雨听见他愤怒的挣扎,就像那天晚上酒馆里激越的琴声。
一个响亮的巴掌响起,手机落在了地上,原本清晰的声音变得遥远起来。
他听见一个带着哭腔和绝望的、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滚。”
手机挂断。
雨骤停。
周冷接到一条短信:[我不太舒服,我先回去了。]
周冷想,真有意思。
……
周冷来到琴房。
他重复了几个月前的曲子,指尖的琴键燃烧般响起,想要的音乐终于成型。
他明白池浔琴音里的情绪了。
是一种混乱。
一种愤怒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池浔是个彻头彻尾的虚无主义者。
他伪装,他孤独,他觉得人生无趣,他很空洞很扁平很单一,所以才会弹奏出那样平静又压抑的混乱的曲子。
这个空白的人,不靠一些事物发泄自我就无法存在。就像他自己,是个风流成性的“烂人”,需要炮友,需要性来释放那种虚无感。
他和池浔可以高度共情。
而会在电话里叫着“哥哥”通过强吻宣示占有欲的小孩子,搞不定池浔的。
还是那句话,只要不被拒绝,就有希望。
不过是游戏人间罢了。
……
一年过去。
周冷在池浔的生日晚宴上对池浔表白,他没有隐藏自己双性恋的身份,求爱热烈而大胆,池浔没有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在周冷意料之中。
他为池浔定制了一架钢琴做礼物,他在客人散去后从背后亲吻池浔。池浔没有拒绝。
周冷停下来这个吻:“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接受我的告白。”
池浔反问:“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向我告白。”
周冷听了回答,大笑出了声,去洗澡了。洗完后池浔去洗澡的时候,周冷看到池浔手机上在23点59分收到两封短信。
[哥,我们分开已经7年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再躲着我了。]
[生日快乐。]
池浔洗完澡后,周冷把短信的内容给池浔看。
“是上次抢了你的电话在那边强吻你放给我听的人吗?”
“是已经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冷吐了一口烟,笑了笑没说话,叼着烟坐在钢琴边弹了一首曲子。
“你好虚假。”
周冷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漫不经心地把语言切换成一句法语歌词,从背后圈住池浔,低头敲了敲他的胸口:“你的这儿,空荡荡。”
“不过没关系,我也一样。”
“要来做爱吗?”
……
三年后,周冷去了国外任教。
池浔亲自去机场送他。
周冷说:“亲爱的,记得以后来巴黎找我。”
池浔笑得很温柔,“好,你以后也多回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冷便不再说话了。他们谁都知道这段不算恋情的感情,结束了就不会再见了。
池浔是他打发时间的对象,他是池浔打发别人的帮凶。
这三年里,秉持着开放式恋爱的关系,他和池浔没有性爱,他换过许多男伴女伴,但始终没有和池浔分手。
他知道了池浔的往事,他有一个弟弟,叫季燃舟,在他们学校读硕士,和他同个专业但不同课题组,他见过他几次。
是个乖驯皮相和内在截然不同的野兽,看到自己就会忍不住露出恨意,他越不爽,周冷心里就越快意。他不喜欢探查别人的过去,万事只凭感觉,池浔为什么这么讨厌季燃舟他无所谓,池浔喜不喜欢季燃舟或者喜不喜欢自己他也不在乎。
反倒是季燃舟,曾经扯着他的衣领让他别乱来。
周冷嗤笑着反问:“我不跟他们上床跟谁上,跟你哥吗?”
“你哥知道一切,但他依然愿意跟我在一起,却连看都不想看到你。”
季燃舟脸上的表情变得很精彩。
最终他在拳头快落下的一瞬间放下,恶狠狠道:“你等着。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不会放手的!我一定会把他追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他在那一刹那有些嫉妒。
因为有执念的人是幸福的,季燃舟对池浔近乎偏执的爱体现出强烈的生命力,他渴望得到池浔,他渴望生命能够美好的延续。即便病态、窒息、绝望、痛苦,但是并不孤独和无聊,那是一种虚无主义者最需要的强烈的羁绊的建立。
而池浔和他,缺乏那种强烈的求生欲。他不在乎很多东西,池浔亦然。
但对他们来说,最能引起他们强烈情绪的,就是他们最缺乏的。
……
哎呀哎呀。
真没意思。
……
飞机起航,周冷戴上耳机,播放了一首热烈地摇滚,里面有若隐若现的钢琴声,但最悦耳的却是控制节奏旋律的架子鼓。
——哒哒哒哒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鼓手用力敲响,好像所有的生命都在这被严密控制的振奋中无限存续。
他想到很多年前看过的一部电影《whipsh》,直译为鞭打,中文电影名译为《爆裂鼓手》。居于上位的导师给予学生无情的精神攻讦,一个疯子,用鞭子浇灌了另一个具有执念的疯子。就如同另类的斯德哥尔摩,男主人公天生就等待着魔鬼导师的诞生,就像受虐者天然地等待着适合他的施虐者,他们会有磨合,从不合适,到合适,再到疯狂契合……
听说季燃舟留校读博了,这样的话,季燃舟和池浔将迎来他们“分别”后的第十年。他们会怎么样呢?
疯子会不会再度露出本性,当他迫切想要得到目标的时候,是会隐忍,等待猎物自己送入口中,还是迫不及待张开被他人唤醒的饥饿已久的獠牙呢。
他忽然开始好奇池浔从前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会对他回避这么多年,而季燃舟也巧妙乖驯地保持着野兽背后的平衡。
算了。
无法决绝地斩断一段关系的人,是无法开启新生活的。那就让他来打破这个平衡,他先走一步了。
祝他们好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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