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很奇怪,建新学校并没发生什么事呀!即使发生点小事,也轮不到你市委书记管呀!如果,发生大事,她是分管教育的副市长,不可能不知道!
李向东问:“建新学校的工程公司,为什么不用公开招标的形式选定,而是用指派的形式?”
杨晓丽说:“公开招标也好,指派也好,那只是一种形式而已,其实,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有没有可信度。”
她说,现在指定这家企业,一直都与教育局的关系不错,近几年来,教育局的工程建筑几乎都是他们承建的,不管在工程质量上,还是在交付使用的时间上,都能达到我们的要求。所以,选定他们,也可以说,是顺理成章的。
她说,我还没当副市长的时候,壮局长就一直和他们合作。这次考虑到工程比较大,我还和壮局长特意请示过钟市长,他也同意了的。
李向东说:“这里面就没有某种默契?”
杨晓丽问:“什么默契?”
李向东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他说,现在的土木工程建筑,或者说,建筑老板是最懂是行贿收卖人的。为了得到某项工程,他们可以不惜掷千金,收卖任何有关人员。收卖那些有一定职权,可以把工程交给他们的人,收卖那些检查工程质量的人,凡是与工程有关的人,能卡住他们脖子的人,他们都要收卖。
他说,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呢?因为每一项工程事先都做好预算的。在做预算的时候,那些老板还没有行动,老板们都是很现实的,谁也不会在事情八字还一撇的时候有所行动。所以,那预算做得是公公正正的,没有任何水份的。
他说,那些老板在没有水份的预算里,化了行贿的钱,必然要想办法从工程里收回这笔钱,于是,便要偷工减料,于是又要收卖那些检查工程质量的人,这样,就恶性循环地发展下去,豆腐渣工程也就应运而生。
李向东说:“你们指定某一个建筑老板建新学校,这其中会没有猫腻?为什么就指定他,不指定别人?难道他最有势力?是他给予了你们好处的势力,还是他的建筑队伍本身的实力?”
杨晓丽跳了起来,说:“李向东,你不能这样平白无故地瞎猜想。别人可以瞎猜想,你不能,你是市委书记,你这么瞎猜想,是会冤枉人害死人的!”
李向东说:“不是我瞎猜想,是你们逼我不得不这么想。”
杨晓丽从来就说不过李向东,说不过李向东又气得不行的时候,她不用行动来证明她并不比李向东弱。这会儿就是这样,她被李向东说得哑口无言,却又觉得自己并没有错,于是便用行动反击,便扑了过来。她先是推他,再就用脚踢他,李向东当然不会站在那里任她推,任她踢,就往边上闪,往后退。杨晓丽推不着,踢不到,就更气了,更火了,手上腿上就更用劲了。
开始,杨晓丽多少还是有选择地推,有选择地踢,只是想推他的肩,轻轻象征式地踢几脚。后来,就有些盲目了,有一掌就推到李向东胸口上了,有一脚就踢到李向东的小腿骨上了,那地方没肉,杨晓丽穿的又是很尖很硬的高跟鞋,就把李向东踢得尖叫起来。
李向东已经不是第一次应付杨晓丽这么耍蛮了,每一次遇到她这么对付他时,推没推到,踢没踢痛,都会尖叫,开始,杨晓丽还会被他吓住,还会真以为自己把他推痛了踢痛了,渐渐地,就识穿了他的诡计,所以,李向东这招就不好使了,这会儿真被踢痛了,杨晓丽也不相信了。
她说:“你叫吧,你叫吧。”
嘴上说着,却还在推还在踢。李向东挨了那么一脚,原以为她不会再踢了吧,就停了躲闪的动作,哪知,这一停,又被她推中了,又被她踢中了。这一次,是推得结实的,踢个中着的。李向东便冒火了,大声吼:“杨晓丽,你够了吧?你再这样,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杨晓丽又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说:“好呀!好呀!你对我不客气呀,我看你怎么对我不客气!”
李向东竟被她推得后退了好几步,胸闷得一口气没喘上来,便不停地咳。这一咳,杨晓丽才慌了,才知道自己手上腿上没省劲了。她站在那里,看着他,看他很有些痛苦的样子,心就痛了,嘴上还硬呢,说:“你自找的,谁叫你瞎猜想了?谁叫你把我想成那种人了?”
李向东说:“虐待狂,你是虐待狂!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是虐待狂?”
他蹲了下去,看被她踢的小脚。有一脚踢得真狠,已经瘀黑了,还沁着点点血丝。他说,你也太狠了。杨晓丽是不会服软的,怎么也不会服软的,即使自己做错了,也不会服软。
她说:“这有什么?不就一点皮外伤吗?”
李向东说:“你让我踢踢试试?”
她说:“你只能怨自己,你不躲闪,我会真踢你吗?会踢得这么重吗?”
李向东说:“知道自己踢得重了,也不给点安慰。”
杨晓丽反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还说我虐待你呢,我看,你是不被我虐待就不舒服,就觉得日子不好过。”
她说,你是被虐待狂!
李向东心里“咚”地一跳,想自己真有点那么点意思,想自己自从和杨晓丽在一起以后,真就时不时地被她虐待,越虐待自己反而越觉得爽,或许,就是这样,她才肆无忌惮地时不时地虐待他。
(鲜花鲜花鲜花!)
第十八卷 杀猪刀 第六零六章 自我爆炸
六零六自我爆炸
杨晓丽弄了一块立时得,贴在李向东小腿的伤口上。她说,以后不准你乱猜疑了,我会是那样的人吗?以后再遇到有人说我这方面的坏话,你直接就把他骂回去。我敢保证,我永远都不会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李向东便严肃起来了,说,你自己不干就行了吗?你是分管教育的副市长,你自己不干还不行,还要监督自己下面的人不干,还要用一些得力的方法杜绝下面的人钻空子。杨晓丽看了李向东一眼,这才彻底明白李向东为什么这么紧张这件事了。
她说:“不会吧?壮局长不会那么干吧?”
李向东说:“你不搞公开招投,他就有机会那么干!”
杨晓丽说:“钟市长不是也同意了吗?”
这话一出,她发现问题还更严重了。如果说,这项工程壮局长和她和钟市长都有某种程度的发言权,那么,除了她没得到那建筑老板的好处外,壮局长、钟市长都有可能得到那老板的好处。
李向东说:“现在还不敢肯定他们有没有得到好处,但是,壮局长嫌疑最大。他和那老板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否则,为什么教育系统的建筑工程都交给那老板承建呢?”
他说,以前,可能是一幢教学楼、一幢宿舍楼、或是更小的工程,现在,是建新学校,这工程就大了,他自己也不敢作主了,因此,把你也牵扯进来,再又把钟市长也牵扯进来了。
他说,如果说,你不清楚这其中的奥妙,钟市长却不可能不知道,钟市长同意用指定的形式选定建新学校的老板,很显然,是故意让他去钻这个空子的,让他得到好处的。他那要他钻那个空子,自己是不是也钻了那空子呢?
他说,或许,钟市长不会得到那老板的好处。我还是认为,钟市长没那必要。我一直相信,那些一心还想往上爬的人,是不会轻易干这种事的,倒是像壮局长这样的人,升到头了,也没多少年了,才会那么干。
李向东想清楚这样一个潜在的默契,教师的静坐是否与这事有关呢?钟市长允许壮局长钻这空子,壮局长就在钟市长与他李向东的争斗中,站在钟市长一边,为钟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