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市县,有这么一种说法,凡是漂亮的女孩子都嫁到国外去了。
还有一种情况,便是兄弟或姐妹随配偶移居国外了。本来移居时,年纪就不小的,再等到能申请自己的兄弟姐妹,又经过十几年的移居排期,排到移居了,那要移居人也老了,想想自己这把年纪到国外还能干什么呢?干不了什么?出去又有什么用的?然而,此时却是由不得你了。因为你不移居,家里那一大帮人的移居梦就断了,所以,你不想走也得走,你不要为那一大帮人考虑。
在洛杉矶,李向东他们就遇到这么样一个人。在市县,副市长当得好好的,突然就接到移民通知了,走不走呢?对他个人来说,当然不想走,在市县,住公楼开公车,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去那旅游可以去那旅游,日子过得风光无限,然而,家里人吵着要他走。
老婆说,你不能太自私,不能只为自己,你一个人风光,其他人却呆在家里过苦日子。
孩子们说,你还能风光几年,一旦你退了,就什么也没有了。你现在都不能给我们什么好处,以后我们更没指望了。如果,你把我们带出去,我们就不用你考虑我们以后的生活了。
丈母娘、大舅小姨子等娘家人也过来劝,先是劝妹劝姐,说你一定要叫他走,他不走,你走不了,我们就更没希望了。后就直接劝那副市长,说你当副市长再努力,也解决不了这一大家子的事,但你一个人牺牲了,这一大家子都活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应该比我们还懂!
那副市长是个好官是个老实人,不懂得利用手里的权为家里人谋利,为丈母娘家里人办事,所以,想想,只能走这条路了。丈母娘那边不说,自己的孩子却怎么也比呆在市县好的,孙字辈更是百好而无一害。他们可以在那边读书,受那边的教育,融入美国就能过一种真正的美国的生活了。于是,便撤职移民不当那副市长了。
移居国外的副市长什么都得重新开始,这种重新开始比在国内的重新开始还艰难。在国内毕竟还能说能听能看,到了国外,这年纪,想学也学不来了,就只能干些体力活,也不是什么体力活都干得来的,就干些貌似老太太干的活,在服装厂里剪线头。衣服缝制好了,就用剪刀剪那露在外面的线头,官场上的梦是不敢想了,只想着哪一天,孩子孙子们能在这新国度出人头地。那出人头地的概念也很模糊,只想着孩子孙子们能离开唐人街,融入真正的美国人生活。
李向东跟这副市长算是有点交情,便要壮局长想办法约他出来见个面,这么大老远的都来了,不见个面总说不过去。壮局长似乎不太愿意,但毕竟是李向东的指示,再不愿意也得执行,就想了许多办法,通过社团的侨领找到了那副市长的电话。
电话打过去,那副市长一听到李向东的声音,显得很激动,说话的语气让李向东感觉到他似乎已老泪丛横,但一提到要见他,他就犹豫了,支支吾吾了大半天,最后说,我向老板请假,不知老板准不准我假。他说,等一会,我再打电话给你吧!
李向东放下电话,壮局长便说,一定是不来了。他说,凡是市县的人要见他,他都不会见的。可能是觉得没颜面见大家吧,以前是一个副市长,呼风唤雨的,一下子变成打工的,虽然挣的工钱折合人民币是高了许多,除此之外,便没一样能和以前比了。他说,听说,他和以前已经大变样了,肚腩没有了,头秃了,腰也弯了,这也是不想见市县人的原因吧?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响了。这次,不是那副市长打来的,而是他老婆打来的,语气很凶说,你们为什么总要来找他?你们让他安静不得吗?让他忘记过去的事不行吗?他不会去见你们的,决不会去见你们的!
李向东拿着电话,久久地呆在那里,为那副市长感到凄楚和悲凉,想人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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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卷 杀猪刀 第六一七章 规范建校管理
渐渐地,李向东发现,壮局长在华侨乡亲中是很有些位置的,一则他在市县当教育局副局长局长这么多年,帮了许多人,一则各社团捐资兴建学校,与他接触得多,再就是壮局长很得人心的讲话。他不像李向东说的是一种客套呆板的大道理。他说的是家常话,且到了哪个社团,都能如数家珍般说出人家为家乡建设做出的贡献,说得那些华侨乡亲眉开眼笑,心里喜滋滋的。
李向东还发现,华侨侨领们跟自己在一起,多少是有些儿巴结的意思,想你是市县的第一猛人,自己能凑个近乎也是能抬高一下自己的身份,想哪一天回到市县,见见你,你也有个印象,因此,总拥在你前后,但那话说得却是拘束的,甚至也没什么话要说,多是些天气哈哈之类的。
但是,与壮局长在一起,他们的话匣子就打开了,说什么都自如了,说家乡的事,说国外的事,说彼此的熟人,有时竟说得眉飞色舞,搭肩拍背的,很自家人似的,那壮局长便比那统战部长还统战部长了。
李向东不是那种嫉才的人,倒觉得壮局长在这方面有他的长处,只是这个人圆滑一点,小动作多了一点。一个人,你不能要求他十全十美,不能要求他没做过错事,问题在于,你能不能控制他拘束他,发挥好他的长处。
这时候,李向东想的就是这个,他觉得,只要能控制壮局长,在建新学校时,健全必要的制度,防止他钻空子,他还是一个可用之人的。
参观完金门大桥回到酒店,李向东就跟壮局长谈华侨捐资建学校的事,说这么多年来,华侨乡亲对家乡的支持其实是很大,但是,这些年,却没见建成一所像模样的学校。
壮局长连说:“是的,是的。”
他说,华侨对家乡建设很大因素还停留在一种对土地的眷恋。他们更热衷于所在村,所在镇的捐建学校,因为他们年青年少时曾在那里生活过,对那片土地有着一种特殊的热爱。
他说,再一个原因,就是在村在镇,要办一件事,化的钱不多,比如建一所村级小学,镇级学校,没市区建一所学校投入那么多,一个人独资捐建也能承受得了,名声又好听,特别是村一级的小学,因此,这些年,华侨乡亲捐建的多是这一类小学。
壮局长说:“现在,搞村一级学校,已经是一种浪费了。”
他说,市县在发挥华侨优势这方面,似乎走进了一个怪圈,不是有目的进行引导,而是任由华侨自由发挥,好像有钱就能说了算,想在哪建学校就建学校。但是,建一所学校是要考虑生源的,考虑人口分布情况。你在一个小村子里捐建一所学校,政府要派出相应的师资,但生源足不足呢?生源不足,就是一种浪费。华侨捐资建的学校达不到最大的利用率,政府派出的师资也发挥不到最好的效果。
他说,计划生育后,人口生长率的下降,以及农村居住人口逐渐向城市迁移,他们教育部门也不提倡在下面建学校。他现在在市区搞一所这样的学校,就是希望用一种引导的行为,改变过去那种情况。
李向东听得连连点头,想这壮局长还是很有自己一套的。
这时候,杨晓丽过来了,问他们在谈什么?李向东说,谈华侨乡亲捐资建校的事,谈市县村镇学校饱和的情况,谈如何引导华侨乡亲在市区建新学校的探索。
杨晓丽见他们谈的是正事,就收敛了笑。这时候,李向东和壮局长都半躺在床上,头枕着枕头,杨晓丽在李向东的床上坐下来。
她说:“怎么引导呢?华侨想要在哪建学校,我们能引导吗?非要人家到市区去建学校人家未必愿意,人家建学校有为家乡办公益的慈善之心,但也不要否认,还想挣点面子,有一种光崇耀祖的意思。如果在市区建学校,一是捐的钱很可能不够建一所学校,二是失去了光崇耀祖的意义。”
李向东说:“所以,就要引导呀!就像这次建新学校一样,先把新学校的规划弄出来,然后按每幢教学楼的建造价进行募捐,谁募捐了某一幢教学楼,那幢教学楼说以他的名字命名。”
杨晓丽笑了,说:“有人愿意这样,但更多的人不愿这样。他们更喜欢捐整座学校,捐同一样的钱,在市区只能建一幢教学楼,还不如在镇村建一座学校影响更大。”
李向东说:“村镇现在的学校不是饱和了吗?”
杨晓丽说:“那我们也不能打击华侨捐资家乡办公益的热情呀!”
李向东说:“捐资为家乡建学校,本是一件好事,但这不再是好事,而是一种浪费时,那就失去了他本来的意义了。”
杨晓丽说:“人家把钱送到你手里,我还说人家是浪费,人家会怎么想?你说引导,那是好听的,人家认为你那是在指挥人家,要求人家。乞丐倒比施舍的还大气了。”
她说,这次来,不是不有好几个社团和华侨要捐资在自己乡下建学校吗?你怎么引导,你说个不字,人家这钱就不捐给你了。
李向东笑笑说:“首先你这个分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