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记愣了一下,仿佛有点明白钟市长为什么总要他喝酒,总想要把他灌醉了。钟市长说,你别这么看我,我说的是实话,当初,李。郑记说,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无意中,我却把钟市长给得罪了。钟市长说,这不叫得罪,这叫技不如人。他说,我说的技,不仅仅是工作能力,这还有当官的技巧。你是省委某领导的人,你就有那个当官的技巧。你们都有当官的技巧,所以,你们都是成功者,我却只能是失败者。
郑记说:“我算什么成功者?我不也败在李记手下了,我那当官的技巧不也不如他。”
钟市长说:“你还年青,你还有大把机会。你前途无量,你不能在乎这一时半会的得失。”
他说,我老实跟你说?我开始也不服气李记,我跟他斗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我现,没必要斗来斗去。大家为什么不能开开心心合作,却偏要伤筋动骨的
。谁赢谁输?其实,斗到底,对谁都没好处!
他说,当有那么一个官位空在那的时候,谁不争谁不抢?不是因为我跟你有仇才争才抢,因此,这种争这种抢,只能暂时的,一旦这位置被人占了,不管是谁占了,你占了也好,李记占了也好,就算是我占了也好,这场争斗就该结束了,彼此之间的矛盾也该结束了。大家还各回各的位,再继续向前。
他说,朋兄弟的感情才是永恒的,工作同事的缘份才是永恒的。
李向东听出钟市长的意思了,他这是在帮自己劝郑记。他说,暂且不说兄弟朋感情,这工作同事缘份就很值得珍惜。他说,来,来。我敬你一杯,敬钟市长一杯。他和钟市长喝了酒,就装着手机响了,掏出手机出去了。他应该离开,让钟市长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好好劝劝郑记。
钟市长说,郑记,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你跟李记的这场争斗,其实,并不是你们之间的争斗,更重要的是你们后面的人在争斗。李记后面的人,
还不仅仅是大记,他省里也有人,到底是谁,我也说不清楚,但是,你也应该估计到,他的实力并不比省委某领导弱。
钟市长说,你别以为我喝多了,我非常清醒。现在大记还在瞪着你,在看你的反应。他把李记推去,当然,还要把他扶起来,如果有人对李记不利,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钟市长说,虽然,大记也奈何不了你什么?不可能把你从现在的位置拉下来,但是,你要去的时候,他一句话,就有可能让你不去。所以,你最好不要得罪他。我们是出来干事的,说得市侩点,我们只是来当官谋权的,没必要斗来斗去!李记已经了一个台阶,跟他斗,吃亏的只是自己。
郑记问:“李向东要你说这些的?”
钟市长说:“是我自己要说的,是我自己的经验总结。”
其实,他这番话,看似在帮李向东,也是在帮自己。既然,李向东已经当了地级市委常委
,那么,他不想他跟郑记生什么不愉快,他要把李向东送到地级市去,只有把他送去,他钟市长才有机会当市县市委记。
今天周末休息,码一章传一章。鲜花鲜花鲜花!
正文 第一零八九章 存在的就是科学的
这天,杨晓丽知道李向东晚有接待,就在江边市府食堂吃了饭才回来。本来,李向东当了地级市委常委,是很值得高兴的,但她竟高兴不起来。
她记得很清楚,几年前,还在电视台当节目策划时,她曾做过一辑节目,那是一个宣传城区向东展的专辑。那时候,李向东代市长分管城建工作,是集力主张城区向东展的。他跑前跑后的忙碌,一会儿请专家从科学的角度谈向东展的好处,一会儿组织大讨论,一会儿进行广泛的民意测验,足足搞了大半年。杨晓丽带着电视台一帮人,也跟他抢新闻前前后后地忙。
刚开始宣传城区要向西展时,杨晓丽没太在意,以为经过这么多年,城区向东展的优势渐渐消失了,新一届领导班子改变城区展方向也情有可原。
后来,杨晓丽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城区向东展,还是向西展是一个长远之计,专家学者面前这个课题,不可能不考虑到当前的展趋势,既然考虑到展趋势,这才过了五六年,向东展怎么
就与形势展不相适应了呢?那些专家学者的眼光也太浅短了?
再后来,杨晓丽多少猜到个中原因,不是专家学者眼光浅短,而是专家学者也成了政府部门的传话筒,昧着良心帮政府说话了。他们名义尊重科学,却一样市侩,拿了谁的钱,就帮谁说话。她想,这届班子是要借香港大亨建商贸中心这个势,盘活老板光那个企业,所以,大搞了这么一场展方向的大讨论活动。她很清楚,这完全是李向东的主意,他是这届班子的核心,这届班子的工作重心都是围绕他的意图进行的。
最后,报纸大肆宣传市县,李向东一下子当了地级市委常委,杨晓丽便知道,李向东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为自己当这个常委做铺垫抢政绩。金钱收卖不了李向东,但权势官职却能让他分不清东南西北。
杨晓丽说:“你就不能踏实踏实为市县干几件实事?”
李向东说:“我没有吗?貌似,我一直都在为市县干实事?”
他说,展镇级经济,不是为市县干实事吗?这在地级市都成了一面旗帜,大家都在学习我的经验。
他说,引进香港大亨,解决旧债问题,兴建商贸中心,这些不是实事吗?即使盘活老板光的企业,使他们加大投资力度,在短时期内建起一座新城区,这也是实事?
他说,只能说,在运作中,我采用了一些非常规手段。
杨晓丽说:“其实,你更多考虑的是你的政绩。为了你的政绩,甚至于蒙骗市县人民。按你的话说,就是采用了非常规手段。”
李向东笑笑说:“没那么严重?”
杨晓丽说:“性质是一样的。”
她说,我承认,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着想,当官的也好,做生意的也好,普通老百姓也好,但前提是,不能损害大众利益。你现在损害的就是大众利益!
她说,明明知道,从生存的角度考虑,向东展更适合于向西展,你也曾为这个不惜努力过,然而,又是你,改变了这个结论,睁大双眼说瞎话,号召大家向西聚集。
她说,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你这是在谋杀,在为自己的利益,谋杀那些响应你的号召向西聚集的人们。虽然,这种谋杀是无形的。
李向东说:“你不要危言耸听,我们不也住在城西吗?不也住在老板光的住宅区里吗?按你的逻辑,我们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他不是不明白杨晓丽话里的意思,但许多事是说不清的,比如珠海那家企业,明知道他是污染型企业,国家为什么不禁止?既然珠海不让他呆下去,为什么还让他转移到其他地方?而且,这一转移,他还成了珠海以外的地方争抢得头破血流的宝贝。
这是一种什么现象?唯政绩现象吗?
许多东西存在的本身,就是科学的合
理的,即使从纯科学的角度去分析,他并不科学并不合理。
杨晓丽说:“不跟你说了,你这是在装糊涂。”
她说不过他,当然,不只是说不过他,她是说不过许许多多社会存在的现象。
然而,很快,她就体会到李向东当了地级市委常委后的好处了。
在她记忆里,老江记从没来过她的办公室,那天,老江记却不声不响地走了进来。班期间,只要杨晓丽在办公室,她那门总敞开的。老江记也没敲门,只是在门口晃了一下,杨晓丽感觉眼前一荫,抬头见是老江记,不禁愣了愣,很笨拙地问:“老江记怎么到我办公室来了?”
老江记笑“哈哈”,说:“不欢迎吗?”
杨晓丽忙迎去,说:“欢迎,欢迎。”
老江记似乎也觉得不
自在,便自嘲地说:“闲着没事,四处走走。”
杨晓丽忙着让坐,忙着冲茶。平时,她是不喝茶的。老江记来了,她不得不壶热茶。老江记嘴里说,不用忙了,坐坐就走,坐坐就走,但也没真制止她。茶的间隙,他说,李记,不,李大常委,这阵没来江边市吗?说你还住在办公室吗?这也太不方便了,李大常委过来,也太不像话了。他说,还是在我们那个接招酒店给你安排一个套间房!不要班下班都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