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东问：“你能保证，那些钢筋就是建副楼用的吗？”
小郝记者说：“已经用了。我还去看过副楼第一层的棚顶。昨天，还没有浇灌水泥，今天，已经浇灌完了。那些不足型号的钢筋已经被水泥封盖住了。”
李向东问：“你怎么现在才报告？”
小郝记者说：“昨晚天黑我才混进去的，浇灌水泥的时候，他们严格限制外人出入，所以，我在工棚呆到今天一早，水泥全部浇灌后，他们收工了，我才找到机会溜出来。”
李向东马上通知分管城市建设的副市长和建设局长到他办公室来，他只是说，要了解场馆建设的进展情况，他还通知副书记和纪委书记也到他办公室。大家都到齐后，李向东说，我们先去现场。
因为昨晚忙了一个通宵，建筑工都休息了，这会儿，场馆现场显得很清静。
李向东问建设局长：“这第一层棚顶的水泥是刚浇灌的吧？”
建设局长说：“我也不清楚。”
李向东说：“你是建设局长，连这点常识都不懂吗？”
他在市县代理副市长时分管过城建，还是了解建筑的一些普通常识的。他说，浇灌水泥前，质检部门检查验收过吗？被水泥掩盖的钢筋适合建筑要求的型号吗？建设局长说，应该检查验收过吧！李向东笑了笑，说，你了解一下，是那位专家检查验收的，叫他马上过来。这么说，他就向那些暂时搭建的工棚走去。在小郝记者告诉他的第三号工棚停下来。
他问程老板：“可以打开门进去看看吗？”
程老板一脸的笑，说：“大家忙了一个通宵，都回去休息了，看管仓库的是本地人，回家了。”
李向东说：“打电话叫他回来。”
程老板面有难色，说：“他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可以才刚睡下，不好又叫他回来吧？”
李向东说：“不一定劳烦他回来，你可以找个人去他家拿仓库钥匙。”
副市长问：“发生什么事了？”
李向东说：“没发生什么事，只是想看看，想看得详细一点。”
程老板说：“到我的公司去坐坐吧！这里脏兮兮的，走步路都不方便。”
副书记说：“没关系，我们这是实地考察了解情况。”
虽然，他不知道李向东的真实目的，但他还是感觉到李向东一定发现什么问题了，否则，李向东不会那么目的明确。
先是负责跟踪场馆建设的质检工程人员赶到了现场。李向东询问，副楼一层棚顶的钢筋规定用什么型号？问浇灌水泥前，他们有没有检查验收？使用的钢筋是否适合规格？
质检负责人很坚决地说：“浇灌水泥前，我们检查验收过了，所用的钢筋完全符合规定要求。”
李向东没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他早就预料到质检部门会这么回答他。到了这时刻，钢筋都被覆盖了，谁还会承认自己的过失？何况这种过失还有可能不仅仅是渎职。
副书记说：“你要为自己的话负责。”
质检负责人拍着胸口说：“我完全可以负责。每一次检查验收，我们都有详细的备案记录。”
纪委书记说：“可以让我们看看你的记录吗？”
质检负责人说：“可以，完全可以。”
李向东还是没有说话。
派去拿仓库钥匙的人回来了，说找不到那位仓库保管，说他不在家，说他家里人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手机也关了机。程老板便笑着对李向东说，可能跑去那个按摩室按摩了。他说，这些建筑工劳累了一夜，好些人都习惯一完工就往按摩室里钻，去桑拿松骨，或许，就直接在按摩室里睡觉了。他又说，他们去的完全是那种正规的按摩室。我们也经常教育员工不要靠近更不要沾染黄赌毒。
纪委书记说：“我们不是来扫黄的，也不是来检查你们教育员工的情况。”
李向东说：“这样吧！我们如果怀疑这副楼顶棚的钢筋型号不足，除了必要的备案记录外，你能不能拿出让我们更信服的实物证明？”
程老板说：“总不能撬开水泥吧？质检部门也不是没有查检验收过了。”
李向东说：“如果，我觉得有这个必要呢？”
他把脸转向质检负责人，问，你应该不会没有办法吧！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他只相信实物证明。质检负责人见李向东那么坚决，哪敢有半句怨言，说，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很麻烦。副书记说，再麻烦也要做，这是百年工程，不能有半点马虎。程老板说，没有这个必要吧？这不仅是不相信我的问题，也怀疑你们质检部门工作没做到家，还怀疑建设部门工作没做到家。这么说，建设局长和分管副市长脸色都变得更难看了。
李向东说：“你们有没有听到社会上的一些传闻？”
他说，我今天一早就听到了这方面的传闻了，或者说，是这方面的举报。如果，不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这个举报是无中生有，问题有可能会越闹越大。这样，反而对你程老板不利，对建设部门不利，甚至于对市委市政府都不利。
他说，这项工程不仅真正关心的全市人民都睁大眼睛看着，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也睁大双眼看着。你程老板可以忍辱负重，但市委市政府却经受不住这样的折腾，如果，哪一位别有用心的人把这些传闻爆料给新闻媒体，责任就不仅仅是你程老板一个人了，而是一大片，包括建设局长、分管副市长，甚至还包括我和班长书记。
李向东耍了一个小花招，让他们去猜测李向东的消息来源，让他们考虑他们周边别有用心的人。这包括程老板的竞争者，也包括建设局长、分管副市长的竞争者，比如女常委。当然，还包括程老板可能照顾不周的一些直接参与者。
正文 第1683章 钻孔检测
一直没有说话的副市长走近李向东，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现在关于场馆建设的传闻很多，从场馆动工那天开始，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不断制造不利于场馆建设的传闻，几乎每天都能听到一次道听途说。ｋｅｎｗｅｎ．ｃｏｍ李向东把自己的脸侧向另一边，让自己的鼻子离那副市长远一点。他很讨厌副市长嘴里喷出的一股难闻的烟草味。
程老板却没有副市长那么顾忌李向东，笑着说：“李市长也知道许多各种各样的人关心这项工程。因此，什么传闻都有，如果太在意，一听到这样那样的传闻，就想方设法澄清，这场馆就不用建了，我们成天忙澄清就够了。”
李向东却问建设局长：“你有什么看法？”
这项工程会出现什么质量问题，建设局长可以不知道，但程老板的为人，是不是一个老实的承建商？他却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他是那种刻意巴结有关部门的老板，希望各有关部门在工程建设等各方面能网开一面，建设局长不可能不知道。至少，他会巴结笼络你这个建设局长，至于你会不会掉进他的陷阱？却是另一回事。
建设局长很敏感地意识到李向东问他的含意，毫不犹豫地说：“既然是传闻，我们也不能掉于轻心，我们也应该做好应对措施。”
他说，我相信，质检部门在这方面是做足功夫的。
他说，这是全市最大的工程项目，质检部门不可能掉于轻心。我们一直都强调质量问题，包括我，包括副市长，可以说，大会小会，会上会下，只要商议有关场馆的建设，就会谈到质量问题，还特别要求质检部门尽忠职守，做好工程各个时期的质量检查工作，不得有半点马虎。
他说，所以，我对质检部门的工作还是放心的，对他们提供的备案数据还是比较认同的。
副市长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