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手还是像捏了个烫山芋似得,让他恨不得直接甩开景裕。
蔺南星独自对着景裕时,哪怕伺候景裕洗澡也不觉得尴尬,可此时沐九如就在他身边,看着这一切……他顿时觉得如坐针毡,伺候景裕也不是,不伺候也不是。
他甚至不敢多碰景裕一下。
问就是心虚极了,他根本不想让沐九如见识到他还贴身伺候过别人!
蔺南星现在是真有些希望景裕人在井里了,最好不要完全掉下去,人也不要沾到水,不然病了死了都不好。
就那么头朝上,四肢撑着井璧,卡在井里就行,等他和沐九如发现院子里没有异样,回柴房了,景裕再一个人爬出水井,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幻想很美,但现实是残酷的。
景裕现在醉得路都不走不动,估计自个儿回宫也是做不到的,蔺南星只能一直伺候着这人,直到宫里的奴婢们发现万岁爷不见了,来找人为止……
蔺南星这会儿又在心里埋怨起了秦屹知,侍个寝怎的把景裕的人都侍丢了。
太极宫里的那些奴婢们也是,一个个都不像话,和吃干饭的一样。
蔺南星你侬我侬的生辰被搅,心里把能骂的人都骂了一圈,这才道:“陛下,当心脚下……不然陛下先歇会儿,醒了酒再回宫?”
他视线看向凉棚下的双人躺椅,略过那把,再锁定了他平日洗衣洗菜坐的小板凳:“陛下在这儿……”
他话没说完,手就被轻轻拍了一下,是沐九如。
人美心善的夫郎很小声地道:“喝了酒若是着凉,易犯头风,要不留圣上一起吃个饭?”
蔺南星眨了眨眼,动了两下嘴唇,一时拿不定主意。
景裕见蔺南星和沐九如两人偷偷地打哑谜,顿时不高兴了,晃着身子道:“坐哪儿呢?不管坐哪儿,蔺南星你得陪着朕。”
沐九如见小相公依然没有主意,闷闷地不吱声了,便替人拿了主意,对景裕道:“陛下进屋里来坐会儿吧?臣妾给您请个脉,再煮些醒酒汤喝。”
景裕见开口的是沐九如,就有些嫌弃,但进屋里肯定比坐凉棚舒服些,他憋了会儿气,忍不住问蔺南星道:“你也想让朕来做客么?”
这皇宫分明是景裕的,怎么反倒成了景裕来做客了?
蔺南星带着些微疑惑瞥了眼提问的人,却只见万岁爷那张脸都醉成了个红到发紫的猴子屁股,眼神也迷迷蒙蒙的。
和醉鬼还打什么语言官司呢?
既然沐九如都金口玉律让景裕进屋了,蔺南星自然要夫唱夫随的,他点点头道:“嗯,请陛下拨冗移驾。”
景裕这下满意了,矜持地点点头,道:“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