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傒笑了笑,不用那孩子张嘴,他也能猜出来这些话是由哪些人传到她耳朵里的。
在旁人看不见的暗处,高傒的表情变得冷酷,归氏啊归氏,看来你们的嫡长子很心急嘛。
他朝上拜了一拜,又恢复笑容,王上放心,圣诞之事由老臣全权掌理,定不负您的厚望。正准备离开,却听刘枢道:相国大夫,寡人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愚臣谨听王命。
刘枢道:寡人从今日起,不想再学习关于礼制的课业了,相国没有异议吧?
高傒心头浮起一阵狐疑,不知道高座上的小女孩意欲何为,嘴上却满口答应:这王上想做的,臣自然没有异议。
那就好。刘枢高兴的笑笑,心想相国还是好说话的。
高傒又试探道:王上是否觉得进学太累了,需要精简条目?
是啊,乏味无聊的很呐。刘枢搁下笔,道:寡人就知道,相国是最体贴寡人,所以才先和你说一声。那就劳烦你去向太师解释此事吧,寡人可不想听到太师的絮叨。
高傒微微一笑,正要答应下来,却听刘枢继续道:至于原本学习礼制课业的时辰,换成学习律令司法就好了。
什么?!高傒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王上为何突然想学律法?
这句略显急迫的问话中夹杂着一丝咄咄逼人,刘枢一愣,顿了一瞬才道:
刚才相国不是还在说寡人及笄之礼的事情?依汉国传统,君王无论男女,只要成年便可以考虑亲政,侍讲大夫们都说天下哪有即将亲政却还不明本国律法的君王呢?
她歪头想了想,又道:只不过啊,寡人前几日想找几位精通律法的大夫来问话,廷尉那里却一直抽不出人来,真是麻烦呢。
高傒这算是听明白了,心中暗笑,侍讲大夫们都说?怕不是只有归灿会这样说吧!
他的语气恢复了平常,甚至带了点苦口婆心的意味:王上,依臣之愚见,放眼天下,律法都是低贱的刀笔吏和讼狱之官才需要熟悉的事情,圣贤有言,刑法酷吏,不得已而用之,非明主所执。王上贵为一国之君,怎么能屈尊去研习这等鄙陋的学问呢?老臣竟不知是哪位侍讲大夫居心叵测,意欲玷污王上,要教王上这种东西!
啊这刘枢被高傒一通说的不知所措,那按相国所言,为王者该学什么呢?
高傒不假思索:王者所学,当然该是汉国之基石礼法。古语云,礼教有定,四时称美,无为而治,海晏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