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傒漠不关心的瞥他一眼,低声斥道:瞧你那点出息!根本不知老夫所念为何。
他懒得解释,待看完这个月的起居注记录,才道:你可知先王为什么将闻喜留给王上吗?
白乙丙低下头,想了一会儿,老老实实道:这一点,奴也很不明白,自古男女授受不亲,虽说虽说像奴这样的宦官也算不得男人,但与王上相处起来,毕竟不如侍女方便先王为何不找个女官做王宫大侍长?
高傒道:你入王庭年岁短,恐怕不知道如今王上乃遗腹子。先王薨逝前并不知道王上是男孩还是女孩。况且,就算先王提前知道了,也依然会将闻喜留给王上的。
啊这是什么缘由呢?白乙丙很惊讶,原来当今王上是在顾命三公的扶持下登位的么,在先王的国葬上?
他吓的头也不敢抬,奴愚钝,还请相国大夫指点。
高傒幽幽道:原因很简单,闻喜自幼跟随在先王身边,整整三十年,从未犯过任何过错。先王对他荣宠殊盛,非一般宦官可比。
白乙丙更加惊异,在那深宫之内,哪怕行差踏错半步也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该是多么缜密之人,才能整整三十年从未犯错呢?这样一种人,又怎么会简单呢!
行了,还有什么事要报上来吗?没有的话高傒略带嫌弃的叫醒愣在原地的白乙丙,心里暗暗摇头,看来这颗棋,可以不要了。
白乙丙立马道:倒是还有件小事要禀报相国大夫,王上最近闹着点名要归灿大夫授课,奉承司那边暂时给拖延下来了。
高傒问:太师没有过问此事吗?
没有。
高傒的眉头皱了皱,玩味道:他们是想拖到王上及笄之礼后吗哼,归婴不会真的以为王上成年后就能亲政吧。
白乙丙看不出这有什么难度,就道:不出意外的话,只要等王上成年礼,武安侯回来后
如果大将军回不来呢?
高傒的声音淡淡的,白乙丙却听的后背发凉,大将军怎么就回不来呢?
高傒思量半晌,将心中那个庞大计划的每一环都缕过一遍,做出决断:既然王上想要归灿大夫授课,就按她说的办吧,通知奉承司,明日就叫归灿去昭阳殿侍讲。
可是
忘了老夫说的话了吗,王上喜欢,就让她做。高傒再也没瞧白乙丙一眼,他的眼睛盯着虚空,变得幽深而毒辣,补了一句:你今日回去,等候便是,若不叫你,你就不用再来了。
什么?!白乙丙听出话里的意思,惊道:相国大夫,奴好不容易才晋升到王上身边服侍,正是为您效力的好时候,您您怎么能不要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