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是?
女孩没理她,接着讲,中间没有停顿:他打我,我就躲他,躲不开就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一开始我总输,后来和他过手多了,慢慢瞧出些门道来他使的招式总是那么几个。我就想办法,躲开那些招式,慢慢也就不会被他打到了。时间长了,还能学着他的招数,反打他一两次。但我不敢反打他,他要回去向主人告状的,我就惨了。
这是她头一回一口气讲这么多话出来。
郦壬臣一边望着城门那边的动静,一边问:和您一伙的其他人,有没有也渐渐不被他打的?
女孩摇摇头,没有。我也不晓得为什么别人学不来。
她扭头瞅了一眼郦壬臣,像看傻子一样,说:我阿爹不就被打死了吗。
郦壬臣明白了,默默点头,心道真是个天赋奇特的女孩啊,可惜一辈子都在人家家里做奴。
您是因为什么反击过您的小主子?
什么?
郦壬臣趴的时间太久,胸口的肋骨被硬泥硌的生疼,实在忍不住了,因此也翻过身来,背靠在土坡上,缓了缓,问:
方才您说,您不敢总反击他,怕主人知晓了责罚您,但是您毕竟还是反击过一两次的,所以定是有什么特别的缘由叫您不得不大着胆子反击他。
女孩见她翻过身来了,就很有默契的重新趴回去,盯着城门。
郦壬臣注意到女孩此时的眼中有种强烈的情绪,这个问题似乎叫她难以一下子回答出来,她想了好久,才吐出四个字:
因为阿青。
又是阿青郦壬臣隐隐感觉整件事情潜移默化的结成了一张网。
她不着急逼问女孩,因为她大致明白了女孩的个性,越是关键当口,越是不可表现出任何异常。
于是她漫不经心的问了个别的问题:您和我讲了这么多人,这么多事,可偏偏您还未告知我您的名字呢。
女孩的眼睛在黑夜中闪动一下,默然片刻,我叫惊
惊?郦壬臣温和的笑了笑,好吧,我记着了。
奇特的女孩,奇特的名字。
天已经黑透了,惊看不见郦壬臣脸上温和的笑容,但她从郦壬臣的语气中感受到了这份温和雅致。
惊愣住了。
一个士人,一个做主人的,竟会用郑重其事的态度对一个奴隶说我记着你的名字了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