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行,我不喜欢他们说的这些,尤其是带上你。
钟清淑哼了一声,娇憨的模样和二十年前两人认识时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苏摩无奈摇了摇头,对於新闻上说的也不在意。
反正他生命就剩三年时间,再让他改变世界也很难做到了。
半个小时后。
桌子上摆满了家常菜,不仅有苏摩说的那几道,还有很多其他菜。
个个色香味俱全,让人直流口水。
並且意识到今天日子不一般,钟清淑大度的拿出啤酒杯,给他倒了一小杯。
先回答问题,今天我为什么要做这么多菜?
誒?又来?苏摩头往前伸了伸。
快说。
十九年了,我们当时租下来的房子今天还在。
还有呢?
十六年前,明天就是我们新房交接的日子。
没了?
当然有啊。苏摩笑著,目光中全是爱意:二十三天前,是苏心...
闭嘴,你个老不正经的!
明明已经嫁为人妇十几年,钟清淑仍旧羞红了脸。
她粗暴的将啤酒杯拿起,堵住苏摩的嘴,看著酒花沾了苏摩一脸,哈哈笑了起来。
回答我的问题,你爱我吗?
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久很久之前!
那是什么时候?钟清淑眼神亮了亮。
一个晚上,我记得你穿著夜行衣,我们要去一个狗头人城堡干大事!
你扯吧,我们?你確定不是我带你这个植物人去干大事?
似乎习惯了这些年苏摩的胡言乱语,钟清淑並不意外,眼神在轮椅上瞥了眼。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苏摩歪著头想了下:也可能是你们家开了个小店,我去你们店打工,那个时候开始的?
你这么说,我一直以来都想开个小店。
钟清淑仍然不信,抬起筷子开始餵苏摩吃饭。
速度很慢,但她却很有耐心,每一次的频率都几近相同。
唔...清淑,其实我早就能离开了。苏摩含糊不清的说道。
什么?
我说。苏摩用眼神示意她停下:我弹起来的时候,就可以走了。
不行,你还没吃完饭,你要去哪里?
仍然以为苏摩在说笑,钟清淑自顾自说道:你说要逛一逛的时候,我就把苏心送去国外旅游了,你不会想跟著她去吧?
没有,我哪里有她那么野。
说起女儿,苏摩的眼神中闪过几分留恋,那是他心底隱藏最深的温柔。
你还记得弹球吗?
什么?
你曾经告诉过我的人生弹球理论,跌落到谷底,就会弹起来!
苏摩用眼神上下示意,逗得女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然记得,我那时候只是安慰你,没想到你还真给我弹起来了。
嘿,那你知道弹到最高处,会发生什么吗?
又掉下来?
答对了。苏摩露出讚赏的眼神,她还是那么聪明,任何时候。
其实我以前一直都不明白弹起来,掉下去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更不明白为什么要去波及一些无辜的人?
你说。
钟清淑不懂,但她喜欢倾听这些,有种莫名其妙但又有道理的感觉。
尤其是苏摩说这些的时候,他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
给人一种整个世界都在围绕著他转动的感觉。
因为我们总有一些不能停下的理由。
那...谁是你的理由?
要么说女人的脑迴路不一样,钟清淑想了想,竟然吃醋的问道。
你猜。
我猜...一定是一个不嫌弃植物人的优秀老婆!
哈哈,以后不会了,下次不会了。
苏摩被逗笑了,二十年了,我总算是有些想明白,我们为什么总会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遇见了。
话音落下,已经应用了摩天柱结构的阳光公寓竟然晃动了起来。
幅度之大,简直要将整座楼翻转过来。
与此同时,全球所有地方也都在摇晃,但奇怪的是人类都被莫名其妙的定在了原地,全身上下能动弹的只有颈部以上。
包括钟清淑,她抬起的右手也定在空中,眼神中全是慌乱。
怎么回事?她急道。
放轻鬆,应该是让所有人体验体验植物人的感觉。
苏摩说了句调皮话,但下一秒,他却在钟清淑震惊的眼神中站了起来。
是的,这一刻,只有苏摩能站起来。
只见他佝僂的背不在弯曲,苍老的面容快速恢復年轻,眨眼间便回到了两人刚认识的时候。
並且隨著他的起身,一股难以言喻的能量波动骤然间瀰漫开来,周遭的空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扰动,变得不再稳定。
空气开始轻微地扭曲,就如同水面被石子轻轻打破后的涟漪,一圈圈无形的波纹向四周扩散。
光线也在这一刻变得诡异起来,忽明忽暗,像是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所牵引,连光线本身都在挣扎,试图维持原有的秩序。
发现苏摩低下身子,单膝跪在地上,钟清淑眼角开始有止不住的泪滴落下。
二十二年来,这是除了求婚那一天,他第一次这么做,也是第一次能这么做。
像是变戏法似的,一律光芒出现在苏摩手中,並被他弯曲成戒指模样。
他微笑著,将女人的手牵起来,轻轻套在左手的无名指上。
下一次,换我去找你!
空间彻底破碎,一切化作虚无。
一股炽热的感觉从身体附近传来,急促的滴滴声在耳边不断响起。
声音之大,简直能把人吵聋。
醒了,他醒了,爹,堂伯终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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