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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江未语若是不问,他是不会主动说的,她要是问了,那他实话实说就是。云初微本来就是个十分优秀的女人,心慕她的男子并不止他一个,虽然他已婚,不过这阻止不了他对那个女子的欣赏。
陪陆修远吃完饭,江未语站在他房间的窗边往外看,发现他这边的风景更美。
“喜欢?”陆修远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
江未语吓了一跳,转头瞪他,“你就不会先吭一声?”
“这是我的房间。”陆修远提醒。
江未语暗道一句真小气,理了理袖子要走。
“对了,你怕不怕冷?”就在她快要出门的时候,陆修远突然问。
江未语想到自己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冷的毛病,咽了咽口水,点点头,“怕,怎么了?”
“没事了。”
江未语还以为他能来句暖心的,没成想白期待一场,回到房间不久,天色就暗了下来,外面除了有村落的地方偶尔能看到灯火,其他地方便是黑漆漆一片。
江未语关了窗准备睡觉。
其实这艘船以三天前的速度,早就到江府了,只是因为江未语要赏景,所以陆修远吩咐行得慢了些,这才导致夜里都到不了,照这速度,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苏州靠岸。
如今初冬,虽然还没下雪,不过越接近江南,气候就越偏向湿冷,江未语裹紧了被子,船上不允许的缘故,房间里没有放火盆,更不存在北方的烧地龙。
即便是脚边放了汤婆子,江未语还是觉得冷,半夜的时候受了凉,鼻塞得难受,伺候了一天的丫鬟婆子们都已经睡了,江未语不好意思把人吵醒,撑着精神坐起来,轻轻推开门去往对面,敲响了陆修远的房门。
陆修远穿衣下床推门看到是她,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神色间甚至还透着几分戏谑,“深更半夜的,你想做什么?”
江未语委屈巴巴,“我冷。”
到了现在她才明白他白天为什么问那个问题,想来是经常大冬天的在运河上跑,知道在冬天的船上过夜特别冷所以“好心”地关切了一句。
不过这“好心”真够无耻的,知道冷还不想法子帮她解决。
陆修远没拒绝,开门让她进去。
夜已深,没有热水供应,江未语喝不了热茶,只能捧着暖手炉坐在桌前瑟瑟发抖。
陆修远看她一眼,“不是冷么?来了还不睡觉,准备继续坐着抖一晚上?”
原本还在纠结的江未语一瞬间放弃了挣扎,因为实在是太冷了,他睡热的被窝,总比她那边暖和吧?
这么一想,她拢了拢衣服走过去一头钻进被子里,然后惊奇地发现这床真暖和,不过,就算被陆修远睡过,也不至于暖和成这样吧?
江未语想到了什么,一下坐直起来,看向正在脱衣服的他,“你这床上有什么?”
“你。”他道。
“我跟你说正经的!”江未语磨牙,既没有火盆,又没烧地龙,这床竟然如此舒服,敢说没有猫腻?
他慢条斯理地把脱下来的衣服挂好,这才转身掀开被子躺上来,淡淡地说:“这床的软垫下面是暖玉。”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那间房也给布置一下?”这差别也太大了好吗?
陆修远懒得跟她解释暖玉有多难得,这张床下的不是一整块,而是小块拼接起来的,直接扔俩字给她,“睡觉!”
白天提醒她,原本是想让她就在这边睡的,不过他觉得没那必要,她也不一定肯,若是真冷了,凭她那性子,哪可能傻乎乎地继续待在那间房里,必定会自己找过来,果然,前半夜就来敲门了。
江未语闭了嘴,再一次缩进被子里,这次不冷了。
其实在京城的时候不冷还有另一个原因,每天晚上都是跟他同床共枕两个人睡的,然后突然有一天一个人睡,不适应倒暂时谈不上,关键是冷啊!
而且陆修远身上特别暖和,他睡过的床,就跟太阳晒过似的。
江未语侧身睡,想起自己大晚上从那边折腾到这边,不禁失笑。
陆修远也是个浅眠的人,听到她那细微的动静,蹙蹙眉,“睡不着?”
“就快睡着了。”江未语心虚地道。
陆修远没再揪扯着不放,慢慢陷入了睡眠。
天亮的时候,江未语睁开眼睛,猛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陆修远怀里,脑袋枕着他的手臂,而对方还没醒,呼吸十分的均匀。
这怎么回事儿啊?
江未语满额黑线,明明昨天晚上两个人都是背对着侧身睡的,为什么一觉醒来,她在他怀里?
是她先主动还是他先主动的啊?
江未语脸很烫,她轻轻挪动身子,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退回去,哪曾想这一动,陆修远醒了。
------题外话------
解释一下,原本按照这个番外的大纲,回京以后是阿白cp出现的剧情,但是临时改成单元线,所以衣衣卡文了,混到现在,明天尽量早更吧!
番外二015 回门敲打
江未语在一瞬间闪过闭上眼睛继续装睡的念头。
只可惜,他什么都看到了。
慢条斯理地抽回手,想来是手臂被她压得麻木了,活动了好久才开始穿衣。
他要是责骂一通,江未语可能还好受些,越是没反应,气氛就越是尴尬,到底还是江未语先受不住,支支吾吾地道:“那个,昨天晚上……”
“什么?”他回过头来。
江未语忙改了话口,“我帮夫君更衣吧!”至于到底算作感谢还是补偿,其实她也分不清楚,毕竟昨天晚上谁占了便宜都还不一定呢!
“不必。”说话间,已经利索地穿戴好。
江未语捂了捂脸,长这么大,头一回觉得如此丢脸,她吸吸鼻子,已经不难受了,嗯,一定是床太暖和的缘故,所以不药而愈。拢了拢身上的锦袄,打算去自己房间梳洗一下。
“过来绾发。”陆修远说。
“啊?”江未语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是……在叫她?
低垂着脑袋,木讷地用眼睛丈量着步子走过去,江未语立在他身后,从镜台上拿过梳子轻轻给他梳理那乌黑顺滑的长发。
陆修远趁机靠在椅背上小憩,他昨天晚上没睡好,江未语似乎是在她自己房间的时候就受了凉,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睡梦中也一个劲地翻来覆去,很不安生,陆修远本来不想管她的,可是想想,自己长她十多岁,没必要跟个小丫头过不去,再说,这还是自己发妻,病了不管也太不像话,索性就把她抱进怀里,这还是大婚以来他第一回抱着她睡一晚上,手臂的酸麻就不说了,关键是忍得难受,他是个正常男人,搂个女人睡能没反应吗?可她都病成那样了,碰不得。
府医要留在京城,没办法跟来,隐卫中倒是有一位懂医术的,陆修远原本打算将她捂暖和些再让隐卫进来给她探脉,哪曾想一钻进他怀里她就彻底安静下来,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的样子,她身上的忽冷忽热就都退下去了,一觉安睡到天明。
江未语从铜镜里不经意瞥见他有些乌青的双眼,“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嗯。”声音带着几分疲倦与懒散。
江未语心中讪讪,不敢问他到底咋回事儿,像个做错了事被抓现行的孩子,处处小心谨慎。
要说陆修远心思这么细腻的人真没发现她那点细微的尴尬?他只是懒得挑破罢了,大婚的时候不觉得,洞房花烛夜也不觉得,直到昨天晚上抱着瑟瑟发抖的她,那瘦弱的小身板儿才让他一下子后知后觉,自己原是长了她十来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