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柏然停下车,立即掉头向医院赶去,“阿离,你先别急,我马上回医院,你别急。”医院里的保全措施应该做得很好,没人能轻易将孩子抱走的,也许只是阿离太紧张,孩子一定还好好的在医院里。
莫相离挂了电话,拉着护士质问:“我老公说他没有抱走孩子,到底是谁抱走孩子的?没有出示手续你们就让人把孩子抱走,你们还有没有点责任心?”
护士闻言也着急了,刚才明明有个男人自称是孩子的爸爸,把孩子抱走了的,“莫小姐,你别着急,我去调监控看看。”莫相离连忙跟着护士去了监控室,可是巧的是,医院的监控昨夜坏掉了,今天才找人来修,去监控室时,机器零件拆了一地都是,莫相离满心绝望,一张脸惨白。
景柏然狂奔进医院,终于找到莫相离时,她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景柏然的心一下子沉入不见底的深渊,“阿离。”他双手轻轻搭在她肩上,弯下腰去,紧紧盯着呆愣坐在那里的莫相离眼睛看,“阿离,你看着我。”
莫相离整个人在他的手下颤抖着,连牙齿都传来细碎的清响,她抬起头,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景柏然,眼泪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阿离。”景柏然看到她这样,绝望如同绵延不尽的江水一波波袭来,刚才他还看到了囝囝,她躺在怀里对他笑,那样的可人,那样的乖巧,“孩子呢?找到了吗?”他的声音比三月的春风更温柔轻软,其中藏着的恐惧却深入骨髓。
“不见了,孩子不见了。”莫相离悲凄的道,眼底涌起大片大片荒芜,她想不到会是谁抱走了孩子。她睁大眼睛,眼泪滚滚而下,她站起来向他伸出手,语调几乎是哀伤到泣血。
景柏然缓缓向后退了一步,立即转身奔向监控室,莫相离站起来,大声道:“我去了监控室,监视器昨天坏掉了,看不到是谁带走了囝囝,景柏然,会不会是陷害你入狱的人,或者又是……”
莫相离此刻脑袋乱极了,她极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知道是谁带走了孩子,也不知道这人带走孩子的居心何在,她就算想镇定的想一想,脑海里也千头万绪,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可怜的孩子,刚刚才度过危险,老天为什么这么残忍,竟一天好日子也不让她过?
“阿离,你别急,孩子不会有事的,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动我们的孩子。”景柏然说完,立即拔通银鹰的电话,“银鹰,我让你保护阿离跟孩子,你是怎么保护的,现在囝囝不见了,你要怎么向我交代?”
银鹰那端的声音很嘈杂,还有尖锐的车轮磨擦声与汽车鸣笛声。“Eric,我现在不知道跟你怎么说,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孩子平安的给你带回来。”
“嘟嘟嘟”,电话已经被挂断,景柏然气极,拿起手机就要砸向墙壁,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砸出去,回头见莫相离绝望的脸,他道:“阿离,你别担心,我去问问护士,抱走孩子的人大致长什么模样。”
银鹰似乎已经追着带走孩子的人而去,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静静等待,这些人带走囝囝,一定有目的,不是冲着他来,就是冲着莫相离而来,不管是冲着谁来,他都要知道孩子是谁抱走的。
护士很快将那人的身影形容出来,景柏然越听心越冷,回来时,莫相离还是呆坐在长廊上的椅子上,没有半点反应,孩子失踪,仿佛把她的灵魂都一起带走了般,他看不得她这种模样,伸手将她捞进怀里,“阿离,我先送你回酒店,孩子的事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将囝囝平安的带回来。”
囝囝失踪的事惊动了不少人,池城听说囝囝失踪了,立即将在Y市的势力召集起来,让他们务必查出孩子的去向,而景柏然却像是有口难言,他将莫相离送回酒店,立即赶回别墅,他狂奔到景天云的房间外,使劲瞧门,刘思语听到声响,连忙走过来,道:“Eric,老爷一早就乘班机回了美国,你找他有事?”
沉淀了30年,刘思语对景天云的感情已经慢慢淡下来,在她心中,景天云只是景家的主人,她只希望他不要赶她走,让她从此见不到自己的孩子。
“他什么时候的飞机?”
“八点的飞机,一早就出了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刘思语见他一脸凝重,连忙问道。
“囝囝不见了,医院的护士看到他去过医院,然后抱走了囝囝。”景柏然与景天云长得极像,景天云又保养得好,看起来跟景柏然就像兄弟,如果不仔细看,有时候错认了也是无可厚非的。
“你是怀疑老爷把囝囝带走了?”刘思语低声问,然后想了想,又道:“老爷一直有重男轻女的观念,若相离生的是一个儿子,说不定老爷会这么做,但是是个女儿,他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囝囝什么时候失踪的,老爷八点的飞机,七点的时候老赵送他出门,他不可能有时间去医院抱走孩子。”
景柏然倒希望是景天云把孩子抱走了,这样起码孩子没有危险,现在确定景天云不会抱走孩子,那么到底是谁?他拿起电话,还没拔过去,已经有一通电话进来,他看到池城二字,连忙接起,“Eric,白少棠越狱了,我的人看到他向港口逃去。”
其实景柏然是想说白少棠越狱与他无关,但是想了又想,觉得池城巴巴打这通电话告诉他白少棠越狱,一定有玄机在内,于是便问:“然后呢?”
“他挟持了囝囝。”
池城到现在也想不通白少棠为什么挟持囝囝?他不敢告诉莫相离,只能先告诉景柏然,让他想办法。白少棠的家业都被抄了,商夫人在美国,从白少棠入狱就一直没有消息,一定是不想管他,现在挟持囝囝,用意应该是想要钱让他跑路。
只是现在非20年前,他想跑路,不会那么容易。
景柏然惊得差点将手机砸在地上,难怪在监狱里,白少棠告诉他,他还有最后的筹码,原来他的筹码是囝囝。
莫相离自被景柏然送回酒店后,就一直浑浑噩噩的,时小新看她这样子,只好请家庭医生来给她打了一剂安定,她才勉强睡下来。
…… …… ……
“不要妈妈,要爸爸抱!”娇嫩的童声一叠声的嚷,莫相离无奈,目光落在刚从浴室外走进来的景柏然,他的笑容温柔的几乎滴水,拿过莫相离手里印着灰太狼的浴巾,他小心翼翼的裹好小公主,打横抱了起来。
女儿在他大大的手里只是软软小小的一团,“咯咯咯”不停的笑,小狗一样的甩头发,把水滴甩在景柏然的脸上,景柏然丝毫不以为意,把女儿抛上抛下逗着玩,逗的小姑娘尖叫连连。
忽然,景柏然不见了,女儿在半空中直直坠下,脸上还带着以为会被爸爸稳稳接住的笑容,莫相离尖叫,奋不顾身地扑过去,却好像被什么力量拖住,怎么也过不去……
“醒醒!”莫相离睁开眼时还在尖叫,时小新正抓着她的肩膀轻晃,一只手抚在她的额头上,“怎么了,做噩梦了?”
莫相离摇头,一脑门都是汗,喘了两口气,她目光在房间里逡巡了一圈,这才想起囝囝不见了的事,她腾一声从床上跳下来,被时小新一把按住,“阿离,景柏然说了,让你安安静静在酒店里等着,如果不能平安将孩子带回来,他会以死谢罪。”
景柏然这番话说得让她一阵后怕,现下说给莫相离听,她简直要哭出来,扑到床头颤着手拿过自己的手机,给景柏然打电话,景柏然不接,她再打,却陡然被人按掉。
此后再也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