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几点了?”
“十点半。”
薛济然倒是找到了手机,看了时间,看了三四个未接来电,又颓颓地一甩。
会是错过去了。
错过去了,那就接着躺着吧。
薛济然把胳膊横在额头上,掩着眼睛,“我活这么大,从来没迟到过。”只是他接着又说,“就权当我死了吧,我也不乐意见他们。”
沉七獭忽然发觉这人是个妙人,忍不住笑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躺着,吃饭,睡午觉,一觉到傍晚。
薛济然很久没有这么歇过了,每块骨头都在发酸。沉七獭拍醒他,他懵懵地起来,她递眼镜给他,又扯开窗帘让他看夕阳。
太阳西垂,金色的,似乎是又要下雨了,天空灰红一片。
太阳的光局限成小小的一个亮圆,亮圆底下的建筑街道车流好像都掸了一层蒙蒙的灰粉。
城市喧嚣,神不爱世人。
薛济然就坐在那儿愣愣地看,雷声响起来,阴沉沉地滚动过来,他还是愣愣地坐着,等雨似的,一言不发。
沉七獭过去,站在他面前。薛济然伸手环住了她的腰,把脸轻轻地往她身前贴。
她摸摸他头发,是有空闲又有人爱的年轻人在怜悯忙忙碌碌又痛失所爱的中年人。
神不爱世人,沉七獭爱。
薛济然难得有休假,闲不住,解压方式就是把窦之元家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打扫了一遍。沉七獭在旁边看着都觉得累,所以就扭过脸去,索性不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风风火火地收拾完了,夜晚又到,于是就拿着车钥匙又准备回家去。
沉七獭就是个小孩儿,不见人时候不想,见了人就想一直留人家在身边,玩恋了说的就是她。她摇摇薛济然胳膊,“别走嘛。”
“明天是咱们那个项目中期汇报,不光我去,你也得去的,窦之元没跟你说?”
“可能说了,但是我可能忘了。”她异常诚恳,“你不在的话我肯定起不来的,那明天就没人做我们实验室的代表了。”
“你师门别人去倒是也一样。”
“不一样不一样,他们哪有我好看,不行。”
沉七獭没想明白他为什么急着走,直到留下了他,才发现这老家伙脸上带着点儿得逞的笑。他是故意让沉七獭留他的。体面人,不好意思死乞白赖地在这儿,只是还想待着,就只能让她开口。
拉拉扯扯她就吃了亏。
没关系,人间的事,拉拉扯扯,吃亏是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夜里下雨,沉七獭翻身,薛济然在她脖子下面垫条胳膊,又搂她到怀里。沉七獭作他,一会儿一口地亲他。薛济然被亲醒了,吻回去一下,沉七獭就更放肆,直接翻到他身上去了,坐在他腰上,又弯下身子来贴着他,树懒抱树干一样在他身上赖着。
薛济然手在枕头下面来回摸了几下,又伸着胳膊去床头柜里摸。沉七獭手没闲着,在脱他睡衣裤子,嘴也不闲着,告诉他别找了,窦之元家没有避孕套的。
薛济然还是有点懵,“我去找找我车里有没有,我下趟楼。”
“不用了老家伙。谢谢你来陪我,给你一点诚意吧。”
“我不要,你等我会儿。”
薛济然懵头懵脑地推她,动作挺轻地,没推动。沉七獭已经在摸着他肉棒反复地揉了。
薛济然一下子醒了,很认真地说:“你这样子不行的,沉七獭。你不能这么作践自己。”
“你有病?”
他语气变凶,“你才有病!你才几岁就这样?”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想敲诈你,回头我就说我怀孕了,去你们学院闹,不给我个三五百万你别想脱身。”
她终于是从薛济然身上下去了,又颓颓地窝在床头,絮絮叨叨地胡说八道。
薛济然边穿裤子边说我巴不得你生,我脱什么身?我做了什么好事你要奖励我?但是生也得光明正大地生,双方得有名分,得身体健康,得都有空。这样子匆匆忙忙临时起意的像什么话?窦之元看着挺正经,也任着你胡闹?我回头一定要说说他。我下去了。
沉七獭还是窝着,听见门“咣”地一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忽然觉得心里又酸又甜说不出话,只觉得薛济然心里是真的有她,明明是她交往过所有男人里最该贪香浸玉的,但是还真就是个蛮好的人,负责任,没想着在这事上占她的便宜。
接下来的事发生得足够顺利,薛济然没找着,去便利店现买的。跑了一趟上楼,沉七獭还在等他,没睡着,也还乐意睡他,愿意像一只树懒一样缠到他身上。换了几个姿势做了多久反正是黑天也不重要了,两个人都赌气似的不讲话,其实又都不是赌气。薛济然是恨她不好好对待自己身体,心疼到生气,沉七獭是在想很多漫无边际的事情,在被薛济然插着的时候忽然想起窦之元,想起窦之元如今虽然足够好,但终归是算计过她,她原本觉得没什么,甚至没怪过他,只是如今有了薛济然这一出,她才又发现,这事是很严重的,而她也是有理由伤心的。
她觉得伤心,越想越难过,趴着撅着被操的时候就断断续续地小声哭了起来。
薛济然吓得停了,凑过去问她怎么了?
她搂着薛济然脖子不松手,边哭边说我觉得你说得真对啊薛老师!他就是不在乎我。他跟我扯什么想跟我结婚啊,他从一开始就没好好对待我。
“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想别的男人?”
“可是我们在别的男人家里做着呢!”
沉七獭难过得收不住了,薛济然起初是摸不清情况,听清了之后就觉得她真是看着精明其实傻得很可爱一个小孩,忍不住要搂搂她。
她还挺犟,一定要做完,坐在他身上挺努力地动,薛济然能借着窗外一点点暗暗的光看清她的脸,伸手替她擦眼泪,又小声地笑话她,“你看你这点出息。”
“我就是没出息。”
“好好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完事了。
沉七獭去洗她一张哭花了的猫脸,薛济然跟着她去,又抽洗脸巾递给了她。沉七獭看看薛济然,又想起她已经亲口跟窦之元说她原谅他了,一下又委屈得要掉眼泪。
“要不咱把窦老师叫回来呢?他坐高铁回来的话估计也快,你当他面哭,让他也心疼心疼,别折磨我一个人。”
沉七獭憋住了,吸吸鼻子,红着眼睛问薛济然,“我为什么不是你女儿呢?我家里没人跟我说过这种话。”
“做我女儿可不好,我很严格的。不漂亮的,不机灵的,我都不喜欢,都会被我发配到国外上学的,留不在我身边。”
他是开玩笑的语气,却把沉七獭揽到怀里去了,轻轻拍她后背。
沉七獭在他怀里默默地想,人生该交的学费真是一分都差不了。
早慧的果子最晚熟。
沉七獭立志减肥,原本就挺瘦的一个人立志要变成人干。买了一箱鸡胸肉,上午下单下午到,吃到第一口就觉得自己中毒了,立刻吃了一袋奥利奥解毒,勉强才撑了过来。
薛济然听闻此事,觉得沉七獭的精神状态相当抽象。
他晚上有局,原本没想带着沉七獭去,车开了一半又改了主意,接她来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加上他俩一共叁人,另一位是薛济然过来出差的侄子薛鹤玢,他二哥的儿子,长得倒是很像他的。
小薛看看薛济然,又看看沉七獭,蹙着眉笑话他,“有钱真的能这么为所欲为吗四叔?这也太像了。”
沉七獭不在乎这个,依旧在狂吃解毒。
薛鹤玢和薛济然聊起来。
薛鹤玢说,爷爷病了,就想见你。你也不回去。
“然后呢?”
“反正等着等着你他就好了,恢复得还不错。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把遗嘱改了,不知道改成什么了。”
“总不能是去世之后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薛济然低头笑笑,满不在乎,“他又不是没断过。你妈最近还行?”
“还行。”薛鹤玢觉得沉七獭埋头吃饭真是太可爱了,就琢磨着逗逗她,“小婶子。”
“叫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旁边那个姓薛的给没给你讲过,他原本定的亲,最后变成他嫂子这事?就是我妈。”
沉七獭眼睛圆了,又扁了,是笑,“没有。他怎么会让我抓这种把柄。”
“他追求恋爱自由婚姻自由,跑了,我们家就把我爸献出去了。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不回家?家里日子不好过?”
沉七獭把想问的话咽了回去,就是傻乐。
回去路上她还是没忍住,问了薛济然,“这个婚不结不行吗?”
“我们家欠人家人情。我叔叔大爷,包括我爸,都不争气,我爷爷觉得家里不能这么往下走,好不容易爬上来的,就想让我和他老战友的孙女在一起。我最开始也乐意,但是后来谁让我出来读书了呢,我就发现人原来可以活得很轻松的,即使是我,也可以自由自在的。”
“那我比你强点。”
“嗯?”
“我从小就知道,人最珍贵的东西,就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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