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哈哈,勒九玄,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除了你,任何人的生死与我无关!!哪怕我自己!!!”她笑得狷狂,我心沉重。
果然七日后的归隐门,婴婴为我挡住那一剑。
呵,我的傻婴婴。
她那一剑根本不是刺我,她知道你定会奋不顾身的去挡,而你真的去了。
“要怎样,你才会放了她。”她是婴婴的朋友,所以我不能去伤害,才会一直忍到现在。
“我就不信她爱你爱到失去了理智!女人都是善妒,你敢不敢陪我演场戏!若她不原谅你那你以后都不许和她在一起!如果!如果她依然选择爱你,那么,我放手!”
“敢。”我没有犹豫便答应。
当我和她坐在床榻上时,婴婴看了几秒便离开,我知道她看到了我,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我知道我赢了。
“勒九玄!”离开时她在身后喊我,停步,我却没回眸看她。
“我放手不代表我不爱你,你懂的。”她哭,我停都没停便离开。
为她,我愿负天下人。
聚贤庄那夜,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乱,当我看到黑压压的人群里没有她。
“哈哈,她已经死了!”笑苍狞笑着,红色的面具在火光印照下更桔诡。
那刻,我心中涌上杀念,像海浪一样拍打着心尖,欲汹涌出。
笑苍欲继续的话生生停下,往后退了几步,身边人开始依次倒下,像睡着了般安详。
我并未动手,他们因我身上散发的煞气而死。
直到,眼角余光暼到那朝我望来的闪烁视线。
“在不走,我就要吃醋了。”她在这只会让我更担心,哪怕身边还有他,只要安全。
“勒九玄!你若是让别的女人碰你一下,你以后就休想碰我!”她像个孩子般任性,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向我撒娇。
傻婴婴,我是你的,又怎会让别的女子触碰?
大开杀戒的那刻,我心中的佛是她。
那夜,巫族人前来抓我,和聚贤庄的人对抗上,两边厮杀,结果惨烈。
后来我去青楼看到衣衫不整的他和她。
“没事就好。”
这是我唯一关心的事。
离开后看到出走的莲舍,而巫族的人正抓着他,婴婴对他,有很深的亏欠……
“你先走。”我对娆光说,然后主动跟巫族的人离开,莲舍身已受他们下的蛊,若不离开,只怕……
傻婴婴,你欠他的,我替你还。
“将我血喝去。”隔开手腕凑到他唇边,我微笑。
莲舍一脸凝色,冷笑反嘲:“你不是很爱她?就不怕自己死了?”
“你死了,她会更难过。”我笑意不减。
“你休想从我口中听到半句祝福你们的话!”说完他开始吸我的血。
不知过了多久,我昏迷而去,睡前拉住他:“好好照顾她。”那被我抓住的手僵了,良久,才挺他哑声道。
“勒九玄,整个江湖就只有你还算个男人。”
就像失了知觉的活死人般,终日躺着。
“对不起,勒九玄,我违背了承诺。”林无澜的声音响在耳边,胸口微微起伏了下,她要把我带到哪里?婴婴呢?我想开口却发现嘴根本动不了,只能躺着。
“放心,不会在有任何人找到我们。”她抱紧我一遍又一遍的说。
此后,我整日躺在这张床上,听她倾诉。
“勒九玄,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爹爹当年叫我放弃你,我不肯,于是他说如果不肯放弃那我此生永远都别着女装,呵呵,我答应了,所以我现在男不男,女不女,终日男装,住在这儿。一日爱你,便一日扮男,我已扮了七年。”
听着她哀伤深情的对白,我却无动于衷。
“没关系,明日我便带你离开,去一个谁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这句话犹在耳边,醒来时,看到的却是那个昏倒在地的女子,眸含泪水,脸颊染满鲜血,脸颊似忍受什么痛苦紧皱在一起。而她身边的月影惊呼出声。
“勒九玄!”
第四卷 莫道相思
《任是无情也动人》第一章 九玄醒了
睁开眼的第一刻看到的漫漫飞雪。
肆虐于天地间,皑皑不绝。
那背着我的人步履沉稳的向前,一步一步,任寒风扑面亦未闪躲,轮廓分明的五官在这苍茫天地间,更多了几分坚毅,和勃勃英气。
“勒九玄……”心里刚想到,这几个字便从唇里吐出,不同于往日的狂喜,我的声音异常虚弱,风一吹,就散了。那背着我的人身体微震,紧接着,暖若旭阳的声音响起。
“婴婴。”剪短的二个字,饱含着无数我无法读懂的喜悦和喜欢。
泪跌落下,我更加搂进他,小声哽咽。
我想起来他昏迷不醒的日子我有多绝望。
我想了莲舍在我眼前消失的悲绝。
我想了,全部想起,原本虚弱的呼吸更因此更加困难。
“傻婴婴,你还有我。”他回头望我,黝亮的眸中氤氲薄雾,所有寒气皆在那刻化为温柔,几乎能看见它丝丝融化,原本迷蒙眸渐渐透亮,清澈,印着我苍白失血的脸颊。
手,不动声色的和我紧扣着。
十指紧扣。
风雪汹涌,心却很暖。
我哽咽着落泪,傻笑问他:“你要带我去哪儿?”
勒九玄见我笑眸底那丝忧色瞬间散开,淡笑道:“去找雪山龙王。”
“他不是死了吗?”狂风在身边凛冽刮过,勒九玄细心的伸手捂住我的脸颊,却又不敢碰上我的**,怕他冰冷的手指会冰到我。
“虽然心被我挖走,但是他还没死,雪山龙王只有离开雪才会死。”
“你带我去找他干嘛?”我声音因感动而颤抖了,努力想看清他的容颜,却被手掌挡住只能模糊看到那双遂亮的眸,凝视我时,总像缭绕了云雾般温柔。
“集到七滴仇人的血,你才能好。”说到底,他握紧了我的手,像很多年前那样,拇指轻轻摩挲我的掌心,温暖的颤栗。
脑中赫然想起莲舍死前说的那句话:三年须集齐仇人的七滴血,否则,你只有死。
眸慌乱的望向他,越来越多的液体从里涌出,我抽噎着说不出话。
所以,所以他才会背着我翻跃重重雪山,只为找曾经被他杀过的人。
“傻瓜,我们上路了,你若是哭,我也哭。”他轻哄着侧过脸吻了吻我额头,然后将我背紧了些,一步一步朝前。
前方,路途漫长,唯能看到大片大片雪花飘飘洒洒,朦胧了眼睛。
他就这么背着我走了五天四夜,除了偶尔停下为我裹裹衣衫,吃干粮或是喝水,别的时间都在走,而空雪则跟在我身后,我问他为什么不骑着空雪去,他说既是请求别人,便要有诚意。眼睛刚湿润便看到他染血的膝盖,因长时间走动僵硬,加之寒气太重,裂出血来,他却什么都没说,甚至像往常一样的哄着我笑。
“还记得那年在大佛寺,你想捉弄我的那件事吗?”似是听到我在哭,勒九玄开口,朗朗笑意像是晨曦初绽的阳光,几欲将雪融化。
我吸了吸鼻子,渐渐忘了那些难过,迷糊道:“我捉弄你这么多次,不知是哪次?”
“哈哈。”他畅快是笑,黑眸含着几分宠溺之色看了我一眼,勾起唇,几分邪气,几分不羁:“那你说说你都捉弄过我几次?”
“我……”长期冰凉的脸颊竟有丝温热,咬了咬唇,我羞羞的将过的事抖出:“就是每次你代替老纳和师兄弟们讲课时,我都会将你的书换成《金瓶梅》……”
所以每次他在上面将时,下面的师兄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晕倒一片。有几次还吓到几个来上香的女子,勒九玄却优哉游哉,丝毫不被影响。
“还有呢?”他声音开始有了笑意,是心疼,是宠爱,是……喜欢。
“还有,还有我总是爱在你的碗里放泻药,就是那次在厨房没有捉弄到你的那一次,于是我怀恨在心,每次都会……”我声音渐小,像是想到上面又骤然放大:“可是为什么每次上当的不是你?而是大师兄?”我放的是泻药,没理由一直跑茅厕的是大师兄呀?!
勒九玄“噗嗤”笑出声,透着几分沙哑:“因为他总是趁我不注意和我交换碗。”
“为什么?!”
“因为他觉得我的碗比他大,饭自然装的比他多。”
说完,两人默契的笑出声,想起大师兄接连着上茅厕的模样,我更是忍不住放大声音,笑着笑着胸口一堵,开始咳嗽。勒九玄立刻停下脚步将我搂进怀中轻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