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雪只好放弃抵抗,像破布娃娃一样平躺在车座上,望着蛇尾特意留出的光照空隙,整颗心徐徐跌入谷底。
阿书听了半晌,除了肠胃蠕动的声音之外,什么都没有。
整条蛇都快疯了。
她这么多天都在期待着蛇卵的诞生,期待着跟新雪孕育新生命、将自己的基因传递下去。
现在眼看着到了产卵的时候
一切都化为泡影了?
阿书不信邪的在新雪的肚皮上狂闻,想找出自己的气息变浓,证明孩子依旧存在着。
但一切都是徒劳的。
新雪身上,曾经让她无比沉醉的香气成了无法忽略的障碍。
挣扎了半晌之后,她更是只能闻得到她的味道,感觉不出一丝自己的气息了。
阿书像是疯了一样用蛇尾紧缚这辆车子,弄的整个框架都咯吱作响,好像随时要碎掉。
她抬起头,用不善的目光看向新雪,无比绝望道: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呢?
新雪被她弄的一头雾水。
本来看她青天白日忽然发疯不想搭理,现在都不得不开口问道:什么孩子?哪里有孩子?
当然是我们的话到一半,阿书想起什么。
她俯身,眼睛贴着新雪的脸颊一寸一寸的看着她,冰冷的蛇信一一滑过她的脸。
开口问道:在我把你捡回来之前,你见过我吗?
没有。新雪笃定道。
她之前住在独栋别墅的地下室里,周围荒凉的很,也没有多少植物生长。
不但没人,连进化种都没有几个。
要不是母亲消失,自己又生了恶病,在神志不清的状况下把存粮吃完了,她现在估计还在阴暗处苟活着。
那你有没有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阿书不依不饶的继续问道。
像是被人当众扒开衣服,露出里面难看的内衣一样。
新雪想起见到阿书之前的生活,就觉得非常不堪、非常难过。
她肩膀耸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当然吃过你把我捡回来之前,我就生病了,一直饿肚子
挖出来的草根、能抓到的虫子、掉出巢的鸟蛋、捡到的过期食物我都吃过
说起那段回忆,新雪感觉自己又被拉回了悲惨、绝望,想死都死不掉的泥淖。
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的往外淌,顺着太阳穴流进了耳朵,灌得耳朵又湿又粘。
你说你吃过鸟蛋?阿书皱起眉,松开手继续问她:什么样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