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盯着他爸妈的坟,忽然闭起眼睛,想周月初进门时候慌张的样子,笑:“比就比。”
周月看着大灶里的火发呆,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把自己弄到这境地了,难怪人说桃花是劫,敢情是因为桃花要么不开,要么就朵朵开,奶奶的,咬牙切齿。
表情太怪异,吓到了堂妹,问她:“姐,你抽风啦?”
“你才抽风呢,哎,快点加点柴,火要灭了。”
“姐,我都看出来了,这叫情海生波。”
周月瞪着眼睛看妹妹:“你真是火星来的吧?这都知道。”
“我比较喜欢老周,你那个同事就是样子好点,忒嫩。”
“切,你是喜欢他拍你马屁。”
“这么说你喜欢那个嫩仔了?”
“也不是,说不上来,只是和他比较亲近。”
“亲近,算好感的一种吗?”
“算吧。”
“那么爱情呢?”
“不知道啊,说不清,我早就过了你们憧憬爱情的年纪。”
“我也不憧憬那玩意儿,我就想一个人过,等我毕业了先去找个特偏僻的山里做支教,再到城里当白领,和你一样,然后吧,赚足了养老金就退休,到时候领养个小孩子,带着他环游世界。”
周月哈哈笑,摸摸妹妹的头:“你真是个小孩儿。”
“谁说的?现在的女人完全可以不依靠男人选择自己要的生活,我干嘛非要找个人牵绊一辈子?何况,还不一定一辈子呢,男男女女,生生死死的年头已经过去了。”
“可是如果有个人,不高兴的时候可以陪着说说话,高兴的时候也可以和你分享,也是很愉快的。”
“姐,你要是就这个要求,还是老周算了,他的嘴比较能说,也能哄你开心,而且吧,小说里都那样写,玩世不恭的男人往往很专情。”
“呵呵。小丫头片子,还头头是道的,专情不是说的,是做的,如果每天都能始终如一地待你,到老的时候回过头看,就是一辈子了。如果就是一时'炫+书+网',那么就算是像琼瑶的书里面那样说尽了天底下的甜言蜜语指天发誓,做尽了酸到牙齿能掉下来的事儿,还是白搭。”
“老姐你还是个完美主义者。”
“这就算完美主义吗?我要这么对别人,当然要求对方也这样对我,这是公平主义。”
灶膛里的火光映在周月脸上,周泽偏着头看她,忽然靠在她肩膀上:“姐,我现在觉得,我妈让我跟着你多学点是对的了。”
吃了午饭,田园领着几个人到附近的山上玩了玩儿,天太冷,实在不适合户外运动,周月看看田园:“你小子怎么才穿这么点儿?”
“习惯了,刚来那天受不了,这几天已经适应了。”
“要不,跟我们回去吧?”周月问他,“你的车呢?”
“在山下呢。”他看了一眼周立中,那厮和周泽两人走到前头去了,“我要过了初五才走。”
周月忽然拍一下脑袋:“哦,对了,初五是你爸妈……”拍拍田园,“自己注意点儿。”
“我会。”伸手去拉她的手,握着,“等我回去,好好谈谈。”
周月的脸头一次红成这样,想把手抽回来,看一眼前面俩人确定他们没回头:“嘿,你,胆儿大了呀!回去再说,还有,不许因为我不是你boss了就随便吃我豆腐。”
田园一笑,放手:“走吧,我送你们一段。”
20
周月在回去的车上睡不着了,心里跟有个小兔子蹦跶似的,看得周立中挺别扭:“我说妹儿,你要是这一回就这样给那小子拿下了,我不得悔得肠子都断啦?别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好吧?你在我这块儿挺能的呀,爱理不理啊,人不就脸白一点么,你可不能这么待我,好歹也让我和那小子PK一个,你再瞧瞧不是。”
周月把座位往后调了一下,看了看周泽,小丫头大概是玩累了,已经靠在后座上睡着了,她再看看周立中,问:“你累不累?要不到休息区换我吧。”
周立中挺怪异地瞟她一眼:“别,突然这么善解人意起来真叫人受不了,开回去还没什么问题。”
“哦,那行,要不放个音乐啥的,免得一会儿犯困。”伸手去遮阳板后面拿CD,问他,“爱听中文的英文的现代的古典的有词儿的还是没词儿的。”
周立中哈哈一乐:“来段郭德纲的相声吧,有不?”
“没有,不过有个电台老放,我给你搜搜。”
就去搜,哪儿哪儿都是过年的喜庆频道,要不就在把春晚的节目播了又播,周立中忽然伸手去拉她:“别找了,陪我说说话得了,不会真睡着。”可是拽着她的手并没有松开,“周月,我恐怕当真看上你了,如果你肯,我们尝试看看,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那时候汽车刚好下一座桥,跳了一下,周泽就这么颠醒了,乍听到这么一句,立马闭上眼睛继续装睡,顺便偷听,过一会儿听见姐姐的声音:“让我想想吧。”
“好,我等你的答复。”
“有个问题。”
“说吧。”
“我们其实不算了解,你怎么确定呢?万一你搞错了,怎么办?”
“是你不了解我,不是我不了解你。我已经不需要了解更多了,现在这样子我觉得足够了,倒是你,根本不愿意尝试了解我。”
“也可以这么说。如果要我说实话的话,我会说我刚被未婚夫甩了,就冒出两个追求者来,这世道,变换太快,让人难以接受,男人到底要什么,想怎样,一时的虚荣还是一辈子的承诺,我分不清楚,甚至于,我会想,如果再来一次,陷得更深,是不是还能像现在这样哭哭笑笑就过去了。”
“只能说你那个前未婚夫手气不是太好,刚要升值就抛售了,功亏一篑。”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
“做生意无非是谋生手段,就像你认为你的技术是你的最后依靠一样,只是混口饭吃,犯不着觉得商人如何如何,一个职业罢了。”
“呵呵。”周月笑笑,扯开话题,“快到服务区了,还是换我吧。”
车进服务区,周泽“正好”醒过来,说:“哇!这么③üww。сōm快,都到休息区了,姐,陪我去洗手间吧。”
周泽其实不想上厕所,她就是想告诉姐姐自己偷听了,而且有个人观点,所以趁着洗手的当儿,说:“我其实早就醒了。”
周月挑高了一边的眉毛:“你个丫头,都听到什么了?”
“额,从他说可以结婚开始,都听到了,姐,你不觉得你在他面前更加自然吗?快乐不快乐的,疑惑犹豫或者反感,你都能全部表现出来。”
周月把冲干净的手甩一下,拿出手帕来擦手:“你不觉得这个时侯最好让我自己考虑吗?小泽,婚姻不是过家家,我也不是不恋爱毋宁死,当两朵桃花盛开在我面前,我应该慎重考虑是否要采,要采哪一朵,或者都不要。”
“姐,你把自己形容的好像采花大盗哦!”
“去你的,走吧。我承认,那人不算差,至少我今天是这样感觉的,可是真要恋爱,不是一朝一夕的,慢慢来吧,他都不心急,你怎么急了?”
周立中还是靠在车门上抽烟,看见周月和周泽出来了就递给两人饼干和水,把车门打开:“吃点吧,还有段路,到家了再找地儿吃饭吧。”
周月很执意地换人开车,于是周立中放弃坚持,让位于她。接下来一大段路都安静,三个人竟没有一个先开口说话的。
进了城,已经过了10点,街上没几家店还开着,周立中自个儿的店都已经当日结业了,他打算继续打电话问附近还有哪儿开着,周月开口:“算了,要是不嫌弃,去我那儿吧,昨天从我妈那儿带了不少好吃的,还有点面条,凑活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