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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哈巴尔还没有从碰面的惊讶中恢复过来,“没有使者吗?那么那个印章……”
“进去再说!进去再说!这是我朋友!”王玉婷将赵弄潮拉了过来。
马哈巴尔虽然没弄懂怎么回事,但知道这是件重要的事,立刻为他们带路。
走在封闭的弯曲的港内长廊中,王玉婷的心情既喜悦又忐忑不安。不知不觉间,马哈巴尔的步伐停下了。“将军在里面等我们。”说完,骑兵统领先进了门。
王玉婷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拉着赵弄潮一起进。“等等!”赵弄潮将手从她的手里挣脱开,“我还是不进去了。”他说着,把西庇阿的戒指塞入她的手中。王玉婷考虑到他的身份,也感到最好如此,于是收下戒指,进了房间。
“你的朋友呢?”看见进来的只有王玉婷一人,马哈巴尔问。
“他虽是我的朋友,但终究是外人。有些话是不能让外人听见的,对吧?”王玉婷解释。
她随即留意起这个房间,这里只是间普通屋子,军港里到处都是,陈设也十分简单,只有几张木凳,文书、地图都不在这儿,看来只是个短暂停留的地方。因而,她的所有注意力立刻投到了一处——站在她对面的男人身上。
他的发丝依旧金黄,微笑依然温和,仿若什么也没有改变;但仔细看,那五官间却有了若隐若现的细纹。一只神采依旧,一只黯淡无光的双眼中多了岁月的沧桑。王玉婷盯着他看,同如注视着许久不见的朋友,也同如注视陌生人。
“不认识我了吗?”还是汉尼拔首先开了口。
“不。不,我是说当然认识你。”听他说话,王玉婷连忙应答。她有许多话要说,但等着汉尼拔先说,汉尼拔知道她要说话,因而什么也不说。突然间,房内陷入了沉默。
马哈巴尔感到尴尬,插话道:“离开我们这几年,你还好吧?”他问王玉婷。
“她当然好了。不好也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汉尼拔说。
“我……”说到这儿,王玉婷什么喜悦都没了,慢慢垂下头,“我对不起你!”
“为什么对不起我?”汉尼拔问。
王玉婷咬着唇,“我辜负了你的期望!我知道,你让我回迦太基是要我守住这里,可是我没能阻止罗马人……”
“迦太基不是还在吗?”汉尼拔微笑着说,“只要迦太基还在就好,你已经尽力了。”
“刚回来,已经有人不断向将军报告你的情况了。”马哈巴尔说,“你呀!运气还不错,居然没被抓住。吉斯科就倒霉了。”
“我就要谈这件事!请救救吉斯科!”王玉婷向汉尼拔请求,这是她急着来见汉尼拔的原因。
汉尼拔海参崴有答应,但也看不出有反对意图。“西庇阿的戒指怎么在你手里?”他问了个与此无关的问题。
“这个吗?”王玉婷拿出戒指。在赵弄潮把戒指交给她时,她已经想到该怎么解释了。她做了个鬼脸,“是我抢来的!这是我的战利品!你们应该听说过了,我曾把西庇阿困在山谷里,差点抓住了他。他逃跑的时候丢下了许多东西,我在里面找到了这枚戒指。”
“我听说过你的战绩,那次真是太可惜了,如果没有下雨……”马哈巴尔非常遗憾。
王玉婷大叹了口气,“人倒了霉,什么事都会遇上。自从让西庇阿逃走后,我就一直倒霉,直落到现在的境地。吉斯科虽然不能算好人,但就这么死于议会之手,实在让我为他感到冤枉。”她看向汉尼拔,“虽然吉斯科以前老是与你作对,但议会里的老头儿更加可恶。你必须拉他一把,那些老儿连吉斯科都要害,以后一定会对你不利!如果你与吉斯科和好,这样你们就可以联合起来对付那些老不死的了!”
“我没打算与吉斯科联合。”汉尼拔没她那样着急,反而坐下了。
“喂!不打算联合,也该救人啊!”王玉婷三两步奔至他身边。
“小姐,小姐!”马哈巴尔打断她的怒气,“先听我说!其实将在得知吉斯科事件的第一时间,已经给议会写信,请求赦免吉斯科了。”
“什么?你已经行动了?”王玉婷很惊讶。
汉尼拔看着她说:“从前,在我出生之前,议会不断以败仗为由处死了许多将军,这似乎已经成了个传统。吉斯科即使与议会关系亲近,也逃不过这个命运。你说,这是个好传统吗?”
“好个屁!”
“既然是个屁,那就吹走它,别再让它熏人了。”汉尼拔对着她笑了。
王玉婷也笑了,“你变粗俗了,居然会说‘屁’!”她推了下汉尼拔的肩。
“在西法克斯的王宫里住了那么长时间,宫廷礼仪也没把你教成淑女嘛!”
“哈,宫廷礼仪算个屁!”
王玉婷大笑起来。
房中传出了三个人的大笑声。
第六节 赦免
汉尼拔的军营建在哈德鲁密敦郊外,王玉婷也着搬进去了。她平日里无所事事,汉尼拔空闲的时候,她就给他讲故事,讲的都是离开意大利后,她的历险记。昨天刚讲完她在伊比利亚与西庇阿斗智斗勇,今天该讲她回到迦太基后的故事了。
“我只是叫你向我汇报你的经历,你却讲起故事了。不过也挺有趣,我允许你继续讲下去。”汉尼拔见王玉婷又将开始,先行打断,“先等等!我得先问你一件事。我听说马戈的军队已经回来了,但马戈却不与我联系,这很奇怪。”
王玉婷一愣,立刻觉察到汉尼拔可能不知道马戈的事。“是啊!是很奇怪。”她回答,“你可以给他写信啊!”
“我写了,但没有回信。”汉尼拔说,“听说汉诺是借马戈的名义骗你和吉斯科上当的,对吗?”
“是的,那是个陷阱,太卑鄙了。”
“会不会是马戈已经被议会控制住了?他不可能不与你联系。”马哈巴尔十分疑惑,“我们或许应向议会问问。”
汉尼拔只是沉思,没有作答。
王玉婷的心慌得“扑通”直跳,她将脸转向一边,思考着要不要揭露真相。如果告之实情,汉尼拔一定会受很大打击;如果瞒着不说,又有瞒多久呢?
“马哈巴尔,你亲自去见马戈,一定要见到他本人。我觉得这件事有古怪。”汉尼拔下令了,马哈巴尔立刻受命。
到哪儿去见他本人 ?'…3uww'王玉婷心乱如麻。
“好了,继续你的故事吧!”汉尼拔对她说。
王玉婷勉强地拉出笑容。“好,今天就讲我怎么挤走吉斯科,取代他的位子。”
……
王玉婷一直心不在焉,故事讲得极平淡,草草便结束了。她回到房里,心里还想着马戈的事,马哈巴尔一调查就会知道真相了,一定瞒不过汉尼拔,与其让他等到那时才知道真相,不如早些告诉他,也少些伤心。但要怎么开口?王玉婷却一直拿不定主意,这个问题也一直苦恼着她。随后,竟苦恼了几天。
有人从迦太基送来了急信,王玉婷得知消息后,非常惊恐,担心是马哈巴尔的回信,立刻赶到汉尼拔身边。
汉尼拔没有悲伤,反而高兴。他见到王玉婷,对她说:“你来得太好了,省去我派人找你。这里有好消息。”他给了王玉婷一封信。
看见残缺的蜡封,王玉婷立刻认出盖在上边的是议会的标志,悬吊的心竟然放下大半。读了里面的内容,她也笑了起来。
“议会已经决定对你和吉斯科犯下的错误不与追究,并且恢复了你们的职位。”汉尼拔高兴地说。
王玉婷也很高兴,“多亏有你帮忙!我就知道,现在的议会对你百依百顺。这下我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了。吉斯科也放出来了吧?”
“是的,议会既然已将决定公布全国,那么就不会再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