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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呢?你挺可爱的。”陈志不觉得克劳狄娅是个野丫头,尽管和一般女孩相比,她有一点活泼过头。
克劳狄娅耸耸肩,“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出生时,正是战争刚开始的时候,为了让我避开战争对女孩的伤害,我从小被当做男孩养。剪短发、爬树、打架,什么没干过!直到战争快结束的那几年,我才开始留长发,穿长裙。但我的性格已经那样了,怎么也不像女孩,村里的男孩至今仍叫我‘克劳狄乌斯’。父亲说我在村里找不到婆家了,就把我送到叔叔这里,他认为他这个兄弟在罗马人缘广,能为我找到更好的婆家。可我这个叔叔看人的标准就是看钱,他才不管对方什么人,只要有钱就是好人。”克劳狄娅很鄙视。
“别悲观,你是个好女孩,只是欣赏你的人还没有出现。我认识一个女孩,比你年纪大一些,但比你野蛮得多,可是爱她的人都组成百人队了,其中不乏优秀的男人。”
“真的吗?那些男人有多优秀?有像阿非利加努斯那么优秀吗?”
“阿非利加努斯是谁?”
克劳狄娅对他轻笑,“就是西庇阿!现在我们都这样叫他,因为他征服了阿非利加!”
“当然,当然像他那样优秀!”其实陈志想说那个人就是西庇阿,“所以,欣赏你的人会出现的,你一定会找到好归宿。”
“别安慰我了,阿非利加努斯那样的男人世上还有第二个吗?真有这样的男人,他一定早被美女包围,怎么会看上一个野丫头?”克劳狄娅只当他在安慰自己,没当真,提着水桶要去打水。陈志也只是浅笑,看着她的背景,直到她拐了弯,才转身回屋。
正要关门,忽然听见外边吵闹起来。马库斯推着克劳狄娅回到庭院,克劳狄娅很不乐意,直问叔叔怎么回事,马库斯也没空理她,挨着房间敲门。奴隶们也来帮忙,把客人都叫了出来。
“各位!各位!”旅店老板马库斯站在庭院中央,向客人宣布,“请各位今天尽量不要外出,保管好自己的财物,愿朱庇特保佑大家!”
“怎么回事?”旅客们发问。看老板的神情,应该出大事了。
马库斯一脸欠疚,“各位好不容易来罗马,结果遇上这样的事,我作为一个罗马人,感到抱歉。外面的情况有些乱了,城内可能会戒严,大家小心点。我已经关上店门,你们要看好自己的财产,以免丢失……”
“发生暴乱了吗?”克劳狄娅唯恐天下不乱,“我就知道,是那些人……”
“闭嘴!”马库斯训斥她。她的话已经引来不小恐慌,旅店老板连忙安抚客人,“没有暴乱,没有!现在外面是有点乱,只是有点而已,很快会平息,明天就没事了,大家今天就呆在这里吧!我已经吩咐厨子做顿大餐!大家好好休息!”老板说完请客人们回房间,但许多人不愿走,他们依旧围住老板,询问具体情况。他们七嘴八舌,老板都不知该先回答谁。
趁他们忙碌之际,陈志大步出了庭院,直走向旅店紧闭的大门。
老板发现了他的行动,直喊:“你要去哪儿?你要干什么?快拦住他!”
奴隶们围了上去。陈志哪会被他们拦住,轻巧地躲闭开。克劳狄娅惊叹他的身手,突然起了兴趣,也跟了上去。
陈志打开门,迈出门坎。他没料到事态居然演变成这样,可能利略元老早料到了,所以才叫他离开罗马。
大街上的人慌乱地跑来跑去,陈志试着拉住几个路人询问,但他们的答话含糊,也描述不出状况。他急于找一个能冷静告诉他事情经过的人。“喂!在干什么?”突然有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他的腰。陈志太专心事态了,没注意到后面有人,扳开那双手,回头一看,竟是克劳狄娅。
“你怎么跟来了?这里很危险!”陈志要她回去。
克劳狄娅回头望了眼,拉住他的胳膊,往小巷里钻。“快点!我叔叔的人追来了!”他们进了巷子,马库斯的奴隶从巷外跑过,到前面去找人了。
“你叔叔是为你好,快回去!”
“不!你能出来,我为什么不能?”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为了调查出了什么事。”
“你是元老院的密探?”克劳狄娅警惕地瞪大了眼。
陈志叹气,“不,我和元老院没有关系。我只是好奇。”
“看你也不像,没有这么傻的密探。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问我呀!“少女指了指自己,眨了眨眼睛。
第四十一节 元老院前请愿事件
“其实都是那些等着看凯旋式的人搞出来的!”克劳狄娅向他叙述她知道的事情经过,“昨天我不是捉弄了你,害你不能洗澡,也没晚饭吃吗?为了避开叔叔的怒火,我跑出去了,到了广场上。那时候天已经黑了,广场上燃着火,好多人聚在一起,我也挤了进去,听他们在说什么。有人在演讲,他说元老院否决与迦太基的和约是因为对西庇阿不满,他们打算派人替换西庇阿,重签和约,这样功绩就不是西庇阿的了。只要削弱了西庇阿的功绩,他就不会再这么骄傲也就不会再对元老院无礼了。他还说未能举行征服西班牙的凯旋式,也是因为元老院的干涉,以国家的灾难作为拒绝的借口而已。费边只是收复了一座小城便举行了小凯旋式,为什么西庇阿不能举行凯旋呢?明显针对西庇阿!元老院太过份了,为什么要为难他?就因为他年轻吗?西庇阿是我们选出来的将军,当初元老院是反对他上任的,元老院其实是对人民不满!”克劳狄娅越说越激动,她也站在人民这边。
“那个演讲的人是谁?”陈志感到这事很古怪,虽然罗马人喜欢议论政治,但这个演说者更像一个煽动家,而不是意见表达者。
克劳狄娅摇头,“不认识。”
“然后呢?”
“我不知道了!大家都很愤怒,元老院根没把人民放在眼里,他们想甩开人民实行寡头统治!”
“不,事实并不是如此……”陈志想到可能是西庇阿的派系策划了这次骚动。想到这,他不便说话了。
“那么事实是怎样?”克劳狄娅好奇地问。
陈志不知该怎样答,“我送你回去。”
“不!我不回去!”克劳狄娅甩开陈志的手,在陈志抓住她之前溜走,窜入了人群中。陈志追出小巷,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很多人开始向元老院聚集。陈志混在他们之中,人们的热情已经战胜了理智,或许他们只是想向元老院要个说法,但形势随时有失控的可能。
此时正是元老院每日常例会议时间,不满的群众将前门后门堵了个严实,把这里团团包围住了,守门的卫兵退了进去,紧闭大门。陈志为里面的元老担心,特别是利略元老,他年纪大,行动已不方面,假如真的闹出大事,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陈志担心归担心,但又不能现身,他已向元老院请假回乡下了,如果此时出现在闹事现场,肯定会被怀疑参与了阴谋。既然现在的状况有人策划,那么组织者与煽动者应该还在附近,陈志四处张望,希望能在人群中找出他们。
大门开了条缝,几名身着紫边托加的元老院成员挤了出来。他们请人民安静,询问他们怎么回事,有什么要求。围住元老院的平民立刻各说各的,嘈杂声让人什么也听不清。吵了好一阵,保民官来了,他们来得太慢。保民官代表人民说,人民希望得到和平,他们要求元老院结束战争,同意西庇阿提出的和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