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骆瑾柔看着她严肃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素烟犹豫了下,如实以告:“听说她早在皇后娘娘过世后便跑到了菊揽院的童昭仪处,只是童昭仪不知是否有意,只让她作了个打扫的宫女,但现在她”
骆瑾柔明白她的意思,无所谓地笑笑:“不用放在心上,这宫里哪个不是借木向上攀的人,只是往后让她少走进里屋就是了。”
“是。”素烟点头,对于心思,娘娘自小就比自己多一份细腻,是她多虑了。
“不过这样一来,我同童昭仪之间就更加说不清了。”她淡淡一笑道。
“娘娘,您再睡会吧,晚上还有花宴呢。”素烟细心地说。
骆瑾柔摇摇头,“不了,总是睡着也怪头痛的,你帮我更衣,过会儿我们去看看炎儿。”她说着往屏风处走去。
“娘娘,不是奴婢说您,我看您啊都把五皇子当成您自个儿生的了。”素烟吃吃地笑着。
“就你这丫儿的跟我贫嘴。”骆瑾柔被说得好不害臊,脸上一阵发热,红彤彤的更突显娇媚。晚间,花宴照例举行,往年的花宴都设定在三月里,只是因为今年的事情过多便给挪到了五月初旬。
花宴,顾名思义是赏花的宴会,但在这里却有了不一般的意义,因为花宴里宴请的人不仅仅有帝后,太后和一些宫里的嫔妃,但凡是有功的,权位高的官员也可带家属参加,算得上是皇帝给予臣下的一种殊荣,另一角度讲,也不失是种怀柔政策。
严格说来,这不是骆瑾柔第一次参加花宴,以前骆瑾凤当皇后时,她也曾几次被邀参加,但以皇妃的身份却真是初次的事。
此刻,她坐在群妃们的中间,头发只是简单的绾着,用一根碧玉簪固定,再佩上几朵小巧的粉色珠花,身上穿着一件淡青色的罗裙,外罩件同色的薄纱,项上带了串细小繁复的珍珠项链,简单雅致而不落俗套。
后宫的妃子们早已坐定,一些大臣们陆续携家带属地到来,霎时间变得热闹非常。
骆瑾柔一个人喝着桌上的酒,有点百无聊赖的样子,听到旁边的妃子妒忌的声音:“郑贵人现在是得意了,生了个公主不说,还连带的
受封为淑仪,想当初,还不是一样是不得皇上的宠爱,现在看看,人家多光彩,皇上还要借着这个宴会给小公主庆满月,真是有够怄气的!”
“是啊,你说说,我当初生大公主的时候也没这种排场,凭什么她生的女儿就高贵,让群臣都来祝贺!”
骆瑾柔默默地喝着酒,默默地听着,后宫的女子都是善妒的,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一人得宠,便有多人跟着失意,这里多得是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可是她又算什么,难道还要维持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过一辈子吗?
举杯再往嘴里倒进一杯酒,立刻被它的辛辣刺激得皱了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的烦心,明明已经释怀,却还会再次勾起心中的痛苦,为什么,明明在这么热闹的场景里,她又一次感觉到了无边的寂寞与孤独,就像那天的早晨,她从梦中醒来,面对地空空的床畔的感觉,既清冷又苦涩的味道。
忽然,门口处一阵骚动,也不知是什么人来了,真是好大的排场,骆瑾柔嘲讽地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门口处站着的萧溯寒,一身华贵的杏色锦袍,手中拿着把上好的面缎折扇,一付翩翩浊世佳公子,果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他的身后跟着精灵俏皮的萧瑞芙。
骆瑾柔似笑非笑地瞧着他,萧溯寒也自然看到了她,只间他微微向她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正待这时,皇上,太后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来到了,众人免不了又是起身三呼万岁。
骆瑾柔看到皇上的神情,如果她没看错,似乎他的眼里闪过一道黯然,但很好的被喜悦掩饰着,正要坐下,却看到太后的身后跟着道纤柔的身影,是淑妃?这种场合出现在如此引人的地方,只怕吃惊的不只是骆瑾柔一人,毕竟平日里在宫中,淑妃都是作为影子般存在,是个很容易让人忽略的女人,只是这次她想干什么?
皇上起身道:“今天借着花宴之际朕有一事宣布,那就是朕决定封淑妃为皇后,七日后举行封后大典!”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无不哗然,有几个事先知情的大臣却没有很大的意外,毕竟皇后过世以久,后宫之位不能这样空虚下去,一些大臣们早就提议过此事,现在听到皇上这一决定,莫不都满意地点头。当然在坐的最喜悦的莫不是淑妃的娘家冯氏一族。
骆瑾柔一时看着殿上的淑妃娇羞地靠着皇上,心里不知着的有股刺痛在慢慢的扩散,难道真的被她猜中了,宫里没有一个女人是软弱的,即使有那也只是一种保护色,她微微眯起眼,这个淑妃为了当上皇后怕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在里面吧,真的是好深的心机和忍耐力。
拿起酒杯的手微许有些晃动,勉强倒入口中,马上被它的酒气熏得有些醉意,脑袋里一片混混沌沌,周遭的恭贺与她无关,热闹的声音再也传不进她的耳朵里。
情伤,人醉!
只是她忽略了远处皇上望向这边的担忧目光,和萧溯寒耐人寻味的探询眼神,这一刻,外面的世界都同她骆瑾柔无关。
从宴会的地方退出来,骆瑾柔来到了云影湖,勉强靠着一个树歇息,也因有了树的阻挡,不至于让他人发现她的存在。
阵阵的凉风扶过燥热的脸颊,唤回了她少许的神志,抬头望着夜色中那处朦胧的月光,清冷的寒意迷茫了人的视线,骆瑾柔对着月儿喃喃自语:“姐姐,你知道吗?今天皇上册封新的皇后了呢…哈哈很好笑是不是?”她忽然轻笑出声。“不对,姐姐你怎么能笑呢,你应该哭的才对。”她嘟嘟嘴,想个孩子般咒骂道:“她很坏,抢了你的位子呢…她是坏蛋!坏蛋!!!”跟着身子一滑险些倒下。
“你喝醉了!”一道低沉又不失温柔的声音扶过耳畔,接着骆瑾柔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胡说,我没醉你…才醉了!”她不服气地反驳,在他的怀里蹭蹭小脑袋,更往温暖的地方靠去。
萧溯寒好笑的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这真是平时高雅端庄的骆瑾柔吗?原来她喝醉酒竟是如此的可爱,他宠溺地环着她,低语:“你知道我是谁吗?”
骆瑾柔找了处地方重新舒服地靠着,撇撇嘴道:“别吵,让我睡。”说完,真的这样无所顾忌地沉沉睡去。
这下子,萧溯寒倒真有些哭笑不得了,看着怀中睡得像小猫般的她,只好安分地不动,好让她睡得舒坦些,他甚至忘了在殿里还等着他的萧瑞芙。
静谧的夜色,柔和的月光下,那湖畔的一双人儿相依拥抱着,水气氤氲,笼罩着这刻如仙境般美奂。
第八章 赌注(完)
往日宁静的毓华宫在今晚却显得忙碌,只因为这里的主人喝醉了酒!
“呕——”又是一阵呕吐声从里屋传出。
皇上走进里屋,就是看到宫女们在一边服侍已经醉得不醒人事的骆瑾柔,等目光接触到她吐得发白的脸时,他再也不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疾步走过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娘娘怎么会喝得这么醉?”
他威严中带着焦急的声音令素烟等人回过头,一看是他,脸色一白,纷纷下跪道:“皇上吉祥!”
“起来!”他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上前一步察看骆瑾柔的情形,只见她吐得全身虚脱,大半个身子挂在床沿,皇上扶起她,让她靠着自己,拍拍她的脸道:“醒醒!”
“皇上,解酒药来了。”素烟接过另一个宫女手中的杯子,递给他。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朕会照顾的。”皇上空出一手接过,又对一班的宫女道。
素烟似乎犹豫了下后便带着一群人退出里屋,只留下骆瑾柔和皇上两人。
皇上看看她,过了会儿才微微叹息道:“唉,你这又是何苦呢。”知道今晚她定是心里不好受就过来看看,想不道她还是把自己灌醉了。
迷糊中的骆瑾柔感觉到有人在耳边吵,不耐烦地晃动着头颅,咕哝一声。
皇上哑然失笑,轻轻地摆正她的位子,他轻哄道:“快起来把这碗药喝了。”也不知人家是否有听进,总之他动作略显笨拙地把药喂进她的嘴里,原谅他这个做皇帝的第一次喂人喝药,一时情急,就让骆瑾柔连连咳嗽。
他慌得想去拍拍骆瑾柔的背,却不想在这个时候她睁开了眼睛,“你醒了?”语气里有着他都没有发现的高兴。
骆瑾柔睁着迷茫地眼神瞅着他;“皇上?”她就这样怔怔地看着他,过了好久,直到她的眼里慢慢地流出眼泪,晶莹的泪珠滑落玉雕般的脸庞
原本被她瞧得有些失神的他,不知有这场景,只是看到她落泪,一付楚楚可怜得被人遗弃的样子,他就慌了,慌得不知所措,“你这是怎么了,别哭,别哭!”他急得把她紧紧抱入怀中呵护。
“你不要我了…不要我了!”她一边哭着一边埋在他怀里指控道,她哭得悲切,哭得可怜,哭得好似把心中的委屈都倾泻。
“朕没有不要你,朕要你,朕永远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