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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2 / 2)

丢丢塞了满嘴肉,从肉缝间继续吐着言语:“……唔……是啊……记不记得……那次韩嫣比赛……我们给你……庆功……”

肥典瞅他一眼道:“别说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哪壶不开提哪壶。”

丢丢继续大口嚼着肉说:“……没有……什么……小米才不会……计……计较呢……”

说着还偏头朝我问:“……是吧?”啤酒夹着肉腥味扑面而来。

我连忙点头。

那是多么温馨的一刻,那是多么美好的记忆,我已不愿意想起,我只想把满桌的烤全席吃下去。

《如果海龟爱上鱼》第六章(9)

眼尖的丢丢拧了拧我的肩膀说:“你们看!”

顺着他指的方位,我们看见一幅夸张的图景:皓崇和一个女孩子搂抱着往学校里走,那个女孩子不是“洗袜女孩”!!!

一切都变化得太快了。

烧烤摊上的三个人都惊诧无比。其中一个破口大骂:“操!世风日下。”

这个人是肥典。

丢丢沉吟了一会儿,说:“我真替洗袜子的女孩子难过。”

我心念牵动,不知从何说起。我又算什么呢?是不是和他一样?肥典抓起酒瓶,仰着脖子饮了一大口,“啪”地放在桌上:“不能再让好女孩被皓崇糟蹋了,我们一定要拯救她们!”

丢丢问他:“你打算怎么拯救?”

肥典回望他一眼道:“没想好,回宿舍再说。”

我们都倒!

回宿舍的路上,我们大声地唱起了歌:

我是你闲坐窗前的那棵橡树

我是你初次流泪时手边的书

我是你春夜注视的那段蜡烛

我是你秋天穿上的楚楚衣服

我要你打开你挂在夏日的窗

我要你牵我的手在午后徜徉

我要你注视我注视你的目光

默默地告诉我初恋的忧伤……

我们渐渐在恋爱中找准自己的位置,皓崇却在走马灯似的恋爱里开始迷失自我。原来勤奋愁苦的模样现在也是丰采奕奕,枕戈待旦。宿舍现在多了两个节目叫“皓崇洗漱”和“皓崇照镜”。

下面对“皓崇洗漱”的具体参数做一个前后对比。

以前,皓崇起床洗漱的时间为五分钟。现在扩大了六倍,为30分钟。分解如下:起床凝视镜子五分钟,然后洗脸十分钟,期间要涂抹“清洗液”两到三遍,经由双手细细研磨至颈部以上每个毛孔,再次照镜子两分钟,然后敷上至少两种以上的护肤品。脸是脸的,鼻子是鼻子的,手是手的,共费时八分钟,最后梳头五分钟。

“皓崇照镜”一天当中会随机地发生四到五次。每每明镜高悬,皓崇就会像雕塑一样伫立在镜子前,深情凝望着镜中的影像,自言自语地说:“帅,真是帅。”

现在宿舍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点儿不适应他。

原来还希望通过他来教育我的可儿,现在可儿对他更是表现出强烈鄙视。她反复告诫我:“你可不要学习皓崇,会众叛亲离的。”

我嘴上说着“好好好”,心里直犯嘀咕:“你不是还曾教育我要学习他吗,这么快就变了,我哪分得清你哪句真哪句假?”

宿舍对于皓崇的争论还在继续。

丢丢说了一个我们认为很贴切的比喻:肥典和他是无产阶级,精神最为崇高,物质尚不富裕。我和F君是民族资产阶级,受一定的压迫(女朋友),有觉醒意识但不彻底。皓崇是资产阶级,受腐蚀最严重,思想堕落但物质丰富。

所以,丢丢总结道:“我们要走具有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双丰收!”

为此他们决定发动新一轮拯救单纯少女的攻势,称之为“月季攻势”,意思是一个月拿不下来就花一个季度。我想起朝鲜战场上也有一个著名的“礼拜攻势”。但不知道在这次的雷声中他们的切入点在哪里。感情的世界里并没有谁对谁错,我只是希望,皓崇的感情漩涡不要和他头顶上的漩涡一样多。

如果说皓崇俗气的话,其他人就能免俗?

不知什么时候,可儿开始向我要这要那。虽然每次都像是在开玩笑。玩笑开多了,也是会让我转化的。

她有一句文绉绉的名言——“凭心不可见,有礼方为仁”。

我的荷包开始吃紧。熬不住了,家里已经为我额外地负担了一百多元的传呼费了,不好意思再开口。掰着指头数一数,我已经在这个世上只花不赚地赔了二十一个年头,该变化一下了,所谓“穷则思变”,“废则厉行”,怎么样才能改善这种局面呢?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的我又可以靠什么来赚取人生的第一笔财富?

否决了抢银行和要饭等极端选项,我的脑袋里最终留下了洗碗、背沙袋和家教这三种选择。尝试着走进校门旁边的几家饭馆说明来意,竟没有人相信这个腼腆的大学生是要来打工挣零花钱的,一家饭铺的老板娘竟然还笑靥如花地对我说:“等我以后开了公司,来请你当助理哈。”

崩溃。

再自我审视一下不足55公斤的身板,还是不要到壮汉云集的工地上去丢人了吧。

所以在一个没有课的下午,我走出校门,准备迎接第一次靠劳动赢得的酬劳。

我只有一幅用毛笔写下的横幅——“家教,初高中全教!”

60

一个下午,我站在一个据说是家教蹲点常去的立交桥下面,混在贩卖丝袜、手套、打火机的人群里,我的胸前挂着那张“家教,初高中全教”的白纸,远看像要拉去枪毙的犯人。好奇的头颅不时在我的白幅前逡巡一番然后又离去。我在吃够了汽车的尾气和工业文明带来的灰尘后只盼望哪个好心的买主,像挑白菜一样把我领走。

站立了两个小时以后,终于有人来问了!

“你是哪个学校的?学习什么的?”

“我是X大学,学习的是物理。”我回答。

《如果海龟爱上鱼》第六章(10)

“哦,那你的外语成绩怎么样?”

“不错,非常厉害。”怕他不信,我就告诉他我有很多外国朋友,英国的,法国的(我想起打麻将的母老外)。

“这个不重要,你有什么资格证明吗?”

我摇摇头。中年人也摇摇头走了。我用通俗易懂的小辈称呼“欢送”他远去的背影。

不久,又来一位,这次我学乖了,先问她:“您要找哪一科的家教?”

她告诉我:“高中物理。”

哈哈,快哉!送上刀口的鱼肉。

我需要告诉她我清楚麦克斯韦方程吗?我需要问她听说过欧姆、焦耳、库仑和高斯吗?还是把狭义相对论的时空观向她详细地描述一番?

什么都不需要——在她得知我是×大学物理系的大学三年级学生后,她只简单地问了我一句:“多少钱一个小时?”

我说:“15元。”(这是听几个师兄介绍的市场价)

不料她说:“太贵了,能不能再少点儿?”

我试图告诉她知识不能贬值的理由。这样的辩驳只会引发她的比较欲望:“我们家楼下的找了个老师当家教也才是这个价。”言下之意,我不可能和具有丰富教学经验的老师比吧。我心底并不完全认同这种“集体划归法”,老师也有混日子的,学生也有诲人不差的。而且现在的知识结构,有些老师的还没有学生的更新快呢。

我用拒绝这种方式来体现我的自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夕阳即将收起金黄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骑着28寸“大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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