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2 / 2)

司马家是在温县,几日前司马朗父亲忽有要事,便命二子司马懿前来许昌与司马朗商议。待兄弟两人已商议完,司马朗忽然想到一直劝说司马懿入曹营为官无果,便提出带领他前来校场一观曹营精兵。

却不知曹植骤闻此名,脑中陡然出现“大赢家”三字。

“大赢家……”曹植呼吸一窒,他喃喃自语,“司马懿……?”

不久前他才确定自己知晓这乱世要事,之后忽然又出现一个人,甚至被他标榜为“大赢家”……

曹植心中波澜起伏,下意识攥紧了铁剑。

司马朗瞧着小少年似陷入沉思,正欲躬身告辞,便听得曹植忽然道:“你斗蛐蛐么?”

“……?”

此言一出,三人之间只余难堪沉默。

司马朗怔忡之下,下意识去看曹植。只见小小少年一手握剑,仰着清俊的小脸定定凝视自家二弟,眸中仿佛闪过一丝诡谲,但定睛去看却什么都没了。

司马朗便忍不住轻咳一声:“四公子为何这么问?”

曹植瞧着司马懿不变的神色,心跳愈快。他歪头想了想,可爱一笑:“因为他和菜市场那边斗蛐蛐的叔叔长的好像。”

却不想司马懿居然笑了起来。

人常说他少有奇节,聪明多大略,博学洽闻,常慨然有忧天下心。如此盛名之下,他自然也自视甚高。如今曹植此言,几乎可以算得上侮辱了。

“叔叔?”司马懿笑了片刻,风淡云清俯视小少年。不知为何,曹植竟然觉得他的神色里有不容人道的狰狞:“懿方及冠,有这么老?”

“……”

他见小少年微笑瞬间僵硬,才轻慢道:“懿长居温县,如今奉家父之命前来探望大哥,何似四公子所言之人?”

“啊……是曹植认错了么?”

司马微微颔首,笑意愈深:“想来定是四公子看错了。”

曹植似不好意思垂下了头,眸光跃动。

何谓大赢家呢?任何人第一印象,怕都是赌博罢。但他一个十岁小孩如何出入赌场呢,也唯有斗蛐蛐才能符合他这般年纪。然司马懿这般反应,恐怕与一般赌博全无关系。

这几乎可以算是他第一次试探已贴标签的人物,可惜答案却非他所猜测。

那么,他又赢了什么?

曹植思索计较,司马兄弟自是不知。司马懿只淡淡负手凝视曹植离去背影,目中三分讥诮七分不屑。

“暂且不论大哥你在这个年纪做了些什么,便是我,早已熟读诗书。听他此言,可知他定常去那种污糟之地与人斗蛐蛐……呵。”他微做停顿,而后才在司马朗惆怅中继续道,“如今大汉国运已微,曹公虽为枭雄,挟天子以令诸侯便是不忠不义。再见这等顽劣不堪公子,看来曹公为父也不过尔尔。”

他说罢,轻笑起来。

“这等人物,何以令我司马懿屈居?”

建安六年九月,温县县长举司马懿为上计椽。时曹操闻其名,命其前往许昌任职。司马懿借口风痹之病,不愿就职。曹操派人夜探究竟,见司马懿当真如风痹一般,此事才掠过不提。

五日后,曹操亲征刘备。

☆、17如此兴趣

若说同袁绍相争,众人是带了破釜沉舟之心,那么这一次亲征刘备,可以算得上十分轻松了。

此时刘备正屯兵汝南,闻曹操率两万大军前来,不战而奔荆州。如今大势,袁绍式微,江东内乱不歇。刘表此人心性多疑,是以曹袁相争不愿出兵,唯据荆州爱民养士,从容自保。

刘备既然前来投靠,刘表便令刘备屯驻新野,以防曹操。

如今袁绍大败,但营中依然聚拢了几万兵马,因此曹操此行是为震慑,他决不可能于此时与刘表开战。

曹操走后,偌大府邸又陷入温和与沉寂。这一月曹植时常偶遇的几位夫人们大多蜗居于自家小院,鲜少出来了;与自己并不亲厚的兄弟们亦各自读书了,再无需刻意假装。

曹植继续日复一日念书练剑。

自古以来,剑乃短兵之祖,兵中圣品。剑以道艺精深,遂入玄传奇。兼携之轻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故历朝王公帝侯、文士侠客、商贾庶民,莫不以持之为荣。

曹植练习拔剑、收剑两年有余,几乎已将出剑速度练至极致,甚至剑出鞘入鞘都能默然无声。且他持剑之平稳,反应之迅捷也是少有。

但他毕竟年纪尚幼,他与王奇对练,到底只能守而无法攻。

王奇出剑速度很快,曹植时常无法反应格挡。他便目不转睛盯着王奇出剑之手,捕捉出手痕迹。

此刻王奇这一剑趋势,其实是往右的。然王奇居然打破沉默,疾声道:“右肩。”

曹植乍闻此言,陡然退出聚精会神之境,转而一惊。他下意识愣了愣,眼睁睁瞧着剑循着原先轨迹打在右肩上,耳畔也听得啪的一声,而后便感觉一阵刺痛。

王奇冷笑道:“我告诉你了。”

曹植唯能揉着肩膀苦笑。

没错,王奇是告诉他了。也正是这出其不意的一声惊呼,使得自己忘了反应。

对练自然还需继续,王奇一剑刺来,又道:“头。”

曹植举剑格挡,生生瞧着剑偏离原先轨迹,击中大腿。

“……”

王奇再道:“头。”

曹植怒极,扫腿欲绊王奇,怎知王奇居然似知晓他动作立步一挡,反而曹植自己脑门再被木板啪得击中,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印子。

这一下打的可真疼了。曹植退后几步,捂着脑袋,可怜兮兮凝视自家算是无耻的老师。

王奇淡定直面这等眼神,镇定自若道:“与人对战,切忌轻信他人。”

王奇说完这一句话,命曹植继续练剑,自己则拿起酒葫芦,悠悠闲闲得喝了起来。

曹植在一旁挥剑刺剑,瞧着自家老师惬意模样,忍不住提醒道:“老师,你今天已经喝掉一葫芦了。”

王奇喝了一口,闭眼品味良久,才有心思应付曹植:“我不能再喝一葫芦?”

“可是你今天喝了,明天就没了。”

“你去给我买。”

曹植动作顿了顿,垂下脑袋伤心道:“学生没钱了……”

“哪去了?”

“……”说起这事,曹植又是两行泪。“被一个坏蛋骗走了。”

王奇抱胸嗤笑一声:“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个什么话。如若被骗,便去骗回来。”

这话说的轻巧,曹植抽着嘴角——若他能从郭奉孝手中骗出一年酒的,早无需如此学习了。

他便不再说话了,认真练剑。

王奇喝完了酒,将酒葫芦别回腰间。他瞧着曹植稚嫩而坚定的小脸,想到初见他的那一夜,这个养尊处优的孩子居然能用冻僵的手攀着夜香车底轴来回出城,便敛下眼皮,似漫不经心道:“小鬼,我总觉得你不是个十岁小鬼。”

曹植心跳几乎漏了一拍:“先生何出此言?”

“普通小孩在你这个年纪,应当是在抓鸡摸鱼上山下水野得痛快,”王奇淡道:“而你居然耐得住寂寞整日读书练剑——如此年少老成。和你这死小孩呆一起,实在太闷了。”

曹植沉默片刻,才幽幽道:“所以,这就是你们老欺负我的最终原因么?”

“呵呵,”王奇起身,走到他身边,笑容可掬地弯腰摸了摸他的头,“你知道的太多了。”

“……”

王奇这一番话,曹植虽表现的毫不在意,心中却颇不安宁。

他虽有了前世记忆,但残缺不齐,有或没有也差不了多少。他发现自己遇事总是很冷静,有时更以着这一份冷静做出多种假装,以至于母亲卞氏都从不怀疑他自那次坠马之后习性改变的原由。

冷静虽好,却也是一种怪异。也许正是这一种怪异,使得杨修与郭嘉注意到了他。

建安年初曹昂战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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