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外却陡然传来了仆人的大喝声:“小黄门蹇硕,蹇将军到。”
随着这声叫喊,王旭和荀攸皆是脸色一变,但随即便恢复过来。而与此同时,门外也传来密集的脚步声,王旭立刻就辨认出那是身着铠甲的士兵,才能踏出的声音。看来这蹇硕倒是很喜欢摆场面。
当即和荀攸对望了一眼,便同时站起了身来,快步迎了出去。
“蹇将军来访,王旭有失远迎,还望见谅。”见到在众士卒的簇拥下,大步走进别院的中年人,王旭立刻便拱手笑道。不用想,这人就是蹇硕,只不过与王旭想象中那瘦小、猥琐的样子不同。恰恰相反,这人身形高大,体态壮硕,看上去很有男子气概,只不过面白无须,却证明了他是宦官的事实。
而一旁的荀攸也是紧跟着行礼道:“下官见过蹇将军。”
这蹇硕虽无正式的军职,可目前已经得到皇帝授命,参天下军事,并统管禁军。所以除了大将军和三公以外,其它的任何官员见到他都需要行礼。
“呵呵!免礼,免礼!”脸上还挂着笑意,但这蹇硕的眼睛却是微微一眯,看向了荀攸道:“荀侍郎,本将军来看望王旭,没想到竟然能碰到你,还真是巧啊!”
闻言,荀攸面不改色,微笑着回道:“是啊!久闻王将军大名,一直都想结交一番,没想到蹇将军也来了。”
说着,便故作识趣地看了看王旭,又看了看蹇硕,拱手道:“既然蹇将军也来了,那想必是有话要谈,在下就先行告退。”说完,还转过身来看着王旭客套道:“王将军,今日与阁下探讨战阵之道,颇有所得,改日定要再来拜访!”
王旭也是配合着笑了笑,拱手回道:“哪里,公达的才智也是极为不凡,今后在下倒还要多多请教。”
“呵呵!那当然是求之不得,不过今天,在下就先行告辞了!”随着话音,荀攸对着两人微微一礼,便转身离开。
蹇硕在看着荀攸走后,却是有些轻蔑地撇了撇嘴:“这荀侍郎也懂得兵事?”
王旭笑了笑,倒是顺着蹇硕的话道:“略懂一些。”
说着,也不等蹇硕接话,便已经客气地转开了话题:“蹇将军屋里请吧!”
“呵呵!王将军不用客气。”蹇硕倒也不是太骄横,客气地回了一句,只不过那声音越听越不是个味,很是别扭。
第二百二十章 祸事连连
进屋之后,那蹇硕却是快步越过了王旭,当仁不让地坐到了上首。
王旭也不与他一般见识,坐到了之前荀攸的位置,微微笑道:“蹇将军今日亲自来访,实在让末将受宠若惊啊!”
闻言,那蹇硕却是不紧不慢地瞥了王旭一眼,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道:“本将军参天下军事,而你又是平南将军,现在回京述职,前来看望乃是本将军分内之事,你觉得呢?”说话的时候,这蹇硕还加重了分内一词的语调,若有深意地望了过来。
这蹇硕倒是比荀攸直接多了,根本就没有和王旭客套,张口就是直奔主题而去。他这话说得隐晦,但王旭哪里听不出来其中韵味。参天下军事听起来很吓人,可事实上参军这东西,根本就没什么实权。这蹇硕之所以嚣张,不外乎就是因为受到灵帝宠幸,并且获得了南军各部,也就是禁军的指挥权。最多也就是监察、限制何进而已。
真正说来,他和各地将领根本没有统属关系。所以,能够说是分内之事的,只有统领权下兵马的大将军和总管天下兵事的太尉。而他硬要把这说成分内之事,实际上就是借此来让王旭表态罢了。
不过他有张良计,王旭也有过墙梯。考虑到这句话本身没什么含义,将来也可以推脱,王旭立刻便微笑着附和道:“嗯!蹇将军言之有理。将军既然参天下军事,和所有将领交流也再正常不过了。”
听到前半截,蹇硕还比较开心,但后半截可就有点揪心了。这话模凌两可,根本就没有达到他预定的目的。只不过王旭一脸奉承的样子,也让他找不出什么破绽来。想了想,却又转而问道:“对了,西北之事已经拖了数年,一直未能平定。此事朝中已经商议多时,但却未曾有结果。最近我思来想去,却觉得唯有何大将军亲自带兵出征,方有胜算,你觉得呢?”
这话一出,王旭却是瞬间做出了诚惶诚恐地摸样,满脸感动地道:“蹇将军如此信任末将,竟然将此军国大事告知,末将实在太荣幸了!”
说到这里,又突然迟疑起来,装出没有听懂其中的真正含义:“只是这等大事,末将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就我个人观点,大将军亲征,那士气定然大振,配以勇将谋臣相辅佐,西凉倒是可定。而战术上,最好是将粮草辎重屯驻在陈仓,然后分兵三路,一路从……”
随着王旭侃侃而谈,将自己出兵的见解说得淋漓尽致,蹇硕却被气得睁大了眼睛,胸口起伏不定。其实他的意思,根本就是要把何进调离京师,然后由他来掌权,看王旭支不支持。只要简单的一句好,或者不好就行。可王旭直接给扯到了战略战术上,让他这番话完全失去了效用,怎能不气?
可是看王旭那模样,不像作假,确实是没有听懂。心中不由暗骂了一句匹夫,当即打断道:“好了,你的想法我已经清楚,以后会当作参考。”
说着,不由深吸了口气,平复下心中的情绪。同时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静静地看着满脸疑惑的王旭,想看出究竟是装傻还是真傻。可王旭始终战战兢兢的坐在布褥上,看不出任何端倪,让他变得非常烦躁。
脑中飞速思考了半晌,却是陡然心生一计,当即便开口笑道:“王旭,此次你升任平南将军,乃是大将军裁定功勋而保举的!但我觉得以你的功劳,完全可以再升上一级,为你特置安南将军一职也不为过。而且只要你接受我的好意,那么镇南将军也不是难事。如何?”
这蹇硕还真是不死心,探不出个所以然,竟然就开始利诱了。不过王旭哪里可能上当,脑中迅速思量一番,已有定计。立刻装出喜悦的模样,激动地道:“蹇将军如此器重末将,末将必定更加努力,报效国家,绝对不负陛下和将军之望。”
这话一出,蹇硕险些当场气得喷血。回想起当初蹇荣的回报,顿时对王旭的观感低到了极点。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便站了起来:“王旭,你究竟是装傻还是真傻,我好意待你,你竟然如此装疯,究竟是何道理?你和荆州刺史王睿斗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犯傻?”
“将军何故动怒啊?”王旭顿时满脸焦急,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将军说我和王睿斗?这话从何说起?王睿是刺史,他要我退兵,我就立刻退兵。因为贼寇势大,所以我这才又出兵,没有做过任何事情啊?若说唯一的拒绝,那就是他向我要粮,当时我零陵经过匪患,自己的军队尚没得吃,哪里来给他?我们自己都还是靠着各家族出钱出粮,四处筹集才能勉强度日啊!”
说着,王旭顿时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恶狠狠地道:“这个王睿,肯定是在将军面前诬告于我,实在可恨!将军,你可千万不要听信小人的谗言啊!实情是这样的,他先是想要单独平贼,独占功劳,我就依了他。后来他打不过,我才又出兵剿灭,其间没有做过任何其它事情,哪有相争一说?更何况他要粮草我也确实没有,他这根本因为嫉妒,而**裸的陷害。”
这些话,除了粮草来源,全都是真的,自然不可能有什么破绽。再加上王旭那悲愤的模样,蹇硕也不由怀疑起来。联想到王睿报告的前后情况,也隐隐觉得很有可能。当即不由将语气略为放缓:“王旭,这样的委屈确实很难受。放心吧,只要你诚心支持我,替我拉拢各方官员,那今后就绝不会再受这种委屈。”
这话一出,王旭顿时大为惊讶,这蹇硕可实在是胆大包天,竟然什么都不管,直接提出了要求。不过王旭也不傻,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