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和你闹吗?”
“她还能怎么闹,顶多也就是摔两样东西。况且我已经说过我们只是一般朋友关系,她应该也不会再去找你麻烦了,放心吧。”
向天然望着给自己系领带的沈华清,时间对她就像是净化器,过滤掉了所有不安焦躁喋喋不休。时隔数年再见,她出落得像午夜昙花般让自己惊喜。
“你说当年要是咱们俩结婚,那现在是不是就完全不同了。”
华清轻笑,随即小力拉扯领带,
“那现在给你系领带的就不是我了。”
向天然不予至否,最后在华清嘴唇上小啄一口,开门出去了。
南希因为上午与林海争执的事而在门口踌躇了近半个钟头。曾经的敢作敢为,脸皮厚度堪比城墙的时代已经远去了上百年。犹豫再三,南希开了门。在看到厨房蹲在下面拧煤气的林海后,一秒都不曾犹豫,飞速上前一脚踹开了林海,迅速拧紧了煤气开关。
林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彻底踹蒙了。斜躺在地板上呆了好一会儿才惊恐的调转头。
“你······刚刚是不是你踹的我?”
“踹你?我恨不能踹死你!就因为说你几句竟然就想开煤气,疯了吧你!”
林海张望四周,再看南希一脸戒备的挡在煤气罐前,陡得明白了。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要开煤气自杀什么的吧?”
“不然呢?你是想烧菜嘛。”
南希丝毫不松懈。要知道开煤气这种事她可算是行家。这点高格可以证明。
林海从地板爬起来,扳过挣扎着的南希。
“这是什么?”
香菇?洋葱?土豆片?
南希转过头,这才注意到林海身上围着的那件印有小熊图案的围裙。
“没话说了吧。”林海转过身,撅着屁股对着南希,“你看你看!这脚印印得这么清楚,足以看出你是狠了心要把我往死里踹啊。你这狠毒心肠的老女人。”
“······”
已经不记得是从哪本书上看到过,大抵是十八九岁的时候。
有让你哭得人必然就有让你笑的。
眼前林海吱吱哇哇跟个小鼠似地叫唤着要南希陪精神损失费的摸样就像是接连几天阴雨天里陡然出现的一缕阳光。穿过层层阻碍,照进雨滴,映射出了甘苦后的彩虹。
“让开啦。”林海推开南希,“要是不好吃就全是你的责任。”
“你还会烧菜?”南希表示怀疑。
林海忍不住翻一白眼。
“不然你以为你每天回来冰箱里的那些都是谁烧的。”
······
一直以为是叫的外卖······
南希拿过一边已经切好的香菇片递给林海。
“我们今晚吃什么?”
林海接过香菇,一胳膊拦住企图上前闻香气的南希,
“这就想糊弄过关啦。上午那么说我,刚刚还踹我一脚,现在就是我们了。女人翻脸的速度真是想不服都不行。”
“上午是我不对,说的话是有些过分,我向你致以十二分的歉意。”
南希说话时一脸诚恳,林海正待心软,刚想安慰两句,南希话锋一转,一马归一马。
“不过你去我公司上班的事还是没得商量。”
“······”
老妈饭前打来电话。电话是南希接的,老妈二话不说直接要求换林海。
南希拿着电话走到厨房。
“找你的,我们小海~~~”
从小到大从来没听老妈对自己说过我们小希什么什么的,林海一来,每次打来电话必定要与其聊上几句。事实再一次证明,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南希酸溜溜的把电话递给林海。
“是阿姨吗?”说完手在围裙上擦干,这才接过电话往客厅走。
“两人是在交往嘛,打个电话还搞得这么神秘。”
南希嘀咕着,回头见边上摆着一盒豆腐,于是拿勺子挖了挖,一股脑倒进锅里。
林海挂完电话走过来,看到锅边的空盒子愣了几秒。
“我的豆腐呢?”
南希对着锅努努嘴,
“已经帮你倒进去了。”
“······”
十分钟后,两人对着桌上那盘青菜炒豆腐面面相觑。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南希岔开注意力,偷偷将青菜换到林海面前。
“说某人除了对煤气开关孰能生巧外其他一律不知。”
“······”
林海回国已近两月,两人除了刚搬来那会楼下餐馆吃的那顿就基本没再正儿八经面对面坐着,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僵硬。
林海清清嗓子,打破沉默。
“新换上司的感觉怎么样?”
南希抬头看了眼林海,头顶昏黄的灯光连睫毛都照的看起来比平时长得多的多。
“还能怎样,光是看到就来气。这点上来说你们俩半斤八两。你说我不懂梦想,他说在我身上看不到希望。”
“他竟然这么说你!太过分了!”林海立马摆出一副特别恼火的样子,握着拳头,“这家伙要给他点教训了。”
说完见南希不吱声,于是贼溜溜的望了四周,用手遮着嘴对南希说,
“不如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繁华的街道静的只有塑料袋偶尔飘过,隔壁老王家的猫啊呜啊呜的叫唤路口的猫来家过夜,空旷的马路貌似只有树叶摇摆发出的沙沙声。终于,路边居民小区内出现了两个身影。两人整齐划一,就像是刚从某个高级葬礼回来身着一身黑,远看还以为是哪个建筑投下的阴影。
两人对此期盼已久,仗着四下无人,以手做枪对着道路两边无辜的树每棵都来了发虚拟的子弹。完了潇洒的一吹“枪口”,詹姆斯邦德已然附身。
是的!你没看错,这两个精神病重症患者正是南希和林海。
南希如此兴奋的理由是因为林小狼想出了绝佳报复高格的方法。分手以后的种种由高格带来的不快终于可以借由今晚得到一丝丝的缓解。
林海兴奋的理由则是源于广大现任对前任的深恶痛绝。
“他今晚不在家。”
在林海提议后,南希如是说。
五年的时间终于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
密码没变,摆设没变。
南希轻车熟路,灯都不用开直奔卧室。
林海打着随身带来的手电,扶着墙去了卫生间。
洗手槽、床、衣柜、厨架、书桌、机房······凡是有组装的地方就有两人愤怒拧螺丝的身影。两人配合默契拧松了几乎屋内所有的螺丝。(······)
所谓悄悄的来就要悄悄的走,为防高格起疑心,南希反复检查,确定一切如常后,这才蹑手蹑脚心满意足的跟着林海逃离了现场。
曾经以为就此远去的青春岁月在似曾相识的玩命奔跑中重新归来。远去的只会是岁月,惊心动魄的青春随时都会回来。这一刻南希恍惚觉得自己一脚跨越时空,回到了高中漫长的八百米长跑,看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转头就能看到,一切都无比怀念美好。除了前方二十米开外林海那过分敏捷迅速的身影······电影里干了坏事拉着手跑的画面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