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前我也挺相信感情的。我刚到广东的时候才十九岁,工厂里有好多男孩子追我,其中有一个还每天送花给我,后来我就和他交上了朋友,三个月后我就跟他同居了。可是没过一年,他却去追我们老板的女儿去了,那个女孩要是比我漂亮我也不生气,杨伟你知道吗,那个女孩胖得跟猪似的,最少有180多斤。从那以后我在也不和男孩子谈什么感情了,有感觉就在一起,没感觉就拉倒,感情这东西也就是那么回事。”
我发呆地看着眼前这个二十二岁的女孩,我真的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么沧桑的话来,我不想和她去争论,也没办法去和她争论,和她相比我的感情生活要比她简单的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雪莉不再讨论感情的话题,我们只是去游玩、去购物,雪莉又恢复了她天真浪漫的一面,总之那几天我俩都很开心。有时我甚至感觉好像和她是在渡蜜月一样,每天晚上回到那个间小屋后,雪莉总是要躺在我的怀里,让我给她讲笑话。彭志友那几天晚上就只能打游击,换着去朋友那里借宿。
临行前的那个晚上,雪莉躺在我的怀里对我说:“杨伟其实有点喜欢上你了,可是你知道我受过伤害,我真的怕再谈什么真感情,所以明天我就不想去车站送你,以后我也不会主动和你联系,请你不要怪我,你自己多保重,有缘的话我们还能再见面的。”
听完雪莉的话我也很伤心,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一向认为自己挺能说的,可是那一刻我感到自己的语言很贫乏,最后我想了半天才说出了一句话,“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其实我知道自己这样说也只是自我安慰一下罢了。
“咱们不说这些了,杨伟你再给我讲个笑话吧。”
我想了一下,说:“好,说有个人生在一个钟表世家,有一天他的朋友问他,你家做的手表质量一定很好吧。这个人就回答说,我家做的手表质量当然没问题了。他的朋友又问,那你家的手表,掉到水里的时候会不会停呢?这个人回答说,当然不会停了,它会一直掉下去。”
“哈哈,真好玩,杨伟你再讲一个。” 雪莉笑着说。
就这样我不知道给她讲了多少个笑话,后来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了,雪莉才饶过我。
第二天一早,彭志友回来帮我收拾东西,然后打了一辆出租车陪我去了车站。雪莉只是在出租车开动的时候,跟我说了一声“保重”。这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两个字,我感到自己的鼻子很酸,但我努力没让自己的泪水流下来。我想说些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得出来,我只是向她挥了挥手。出租车就已经载着我离开了雪莉的视线。
到车站的时候,我的心情还是很不好,彭志友自作多情地认为我是因为要离开他而感到难过,还不断地安慰我,说:“没事,咱们有的是见面的机会。说不定哪天我就回去看看,到时候咱哥俩再好好喝一顿。”
“行,那我上车了,咱们电话联系吧。”说完,我从彭志友的手里接过行李,走进了车厢。
当列车起动的一刹那,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任由自己的眼水夺眶而出。那一刻,我感到自己的心凉得像冰雪一样,我甚至有一种想法,就是跳下车去找雪莉,但是飞快运转的车轮无情地打消了我这个念头。看着窗外那转瞬消失的景物,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再见了北京,再见了这个美丽的城市,和一个让我终生难忘的美丽女孩。
第十三章 重逢陈雪
回到省城后不久,我接到了彭志友打来的一个电话。他告诉我,雪莉在我走后的第二天就辞职了,也没和大家告别,所以谁都不知道她去哪了。放下电话,我和领导说有点不舒服,请了个假就回家了。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拿出了在北京和雪莉合影的相片,一遍遍地翻看着。我忽然觉得雪莉就像是夜空中的流星,她在我的生活中只做了短暂的停留,但她却把最绚丽的部分给了我。
毛丽娜要结婚了。
这个消息是她自己告诉我的。其实她也没想这么早就结婚,这是她父母的意思。
一个周末,凌云到毛家去吃饭,饭后他们开了个家庭会议。
“小凌啊,有件事情我想和你们商量商量。”毛丽娜的父亲说。
“叔叔,有什么事您就说吧。”凌云笑了笑说。
“是这样,你和小娜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现在呢小娜有时候到你那里去住,你呢偶尔也来家里住,” 毛丽娜的父亲,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口茶,接着说,“本来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们当老人的不该管得太宽,但我是个领导干部,总是要注意一下影响吗,让别人因为这件事,说三道四的总是不太好。”
“叔叔,那您的意思是……”凌云实在是猜不出他这位未来岳丈的想法。
“小娜他爸的意思是,你们干脆五一就把婚事办了,也免得给别人下口舌。” 毛丽娜的母亲抢着说。
凌云听了这话,差点没笑出声来,他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想,这下好了,我他妈的马上就是省长大人的女婿了,我看谁还敢看不起我。他心里这么想,可嘴上却说:“既然叔叔、阿姨都想好了,我这里当然没意见了。过两天我就回乡下去,把我的父母接来和您二老见个面,好把日子定下来,这财礼总还是要给的。”
“你是应该和你父母商量一下,不过财礼就免了,新事新办吗。” 毛丽娜的父亲摆了摆手说。
那天晚上,凌云从毛家出来,高兴地要死,他感觉自己应当庆祝一下。于是他找了个大排挡又喝起酒来了。凌云不住地对自己说:“我他妈的是省长女婿了,我看以后谁还敢瞧不起我!哈、哈、哈!”凌云的笑声,引得他旁边的几个人都转过头来看他,大排挡的老板以为他喝多了,走过来说:“我说兄弟,差不多别喝了,再喝你就醉了。”
“谁喝多了,我这是高兴,高兴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老板忍着气说。
“你知道什么呀?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跟你也说不清楚,好了,结帐。”凌云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什么玩意,呸!”老板对着凌云的背影说。
一个周六的下午,我奉母亲大人的命令,去给家里的厨房买一块地板革回来。家具市场里的人不是很多,我正逛着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凌云和毛丽娜朝我这边走过来,他们看上去很亲密。我本想绕开,但毛丽娜此时也看到了我,叫道:“哎,杨伟你也来买家具呀。”我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说:“哦,我来给家里买块地板革,你们这是……”
“我和凌云来……来看看家具。” 毛丽娜吱吱唔唔地说。
“我和丽娜五一就要结婚了。”凌云抢着说,脸上挂满了胜利者的喜悦。
我的心里像有千万子猫爪子在抓我,那种心情远不能用难过来形容。但我还是咧嘴笑了一下,说:“是吗,那我这里就先恭喜你们了,可别忘了请我喝喜酒啊。”
“行,没问题,到时候把你女朋友也带上。”凌云说。
“我,我还没有女朋友呢。”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可能,像你这么帅还能没有女孩追?是你挑花眼了吧,啊哈哈……”凌云的笑声提醒了我,他是在故意气我。小人得志,我心里想。
“凌云说什么呢你,好了杨伟你给我留个单位的电话,到时候我通知你啊。”毛丽娜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我从口袋里找了张纸,写上了电话交给了她,说:“那我先走了,拜拜!”
“你干吗那么跟杨伟说话,怎么说咱们也是同学一场吗。”毛丽娜见我走远了,不高兴地对凌云说。
“我也就是开个玩笑吗,你也不用这么认真吗,是不是旧情难忘啊。”凌云说。
“凌云你恶俗!”
“我恶俗、我恶俗,我这都是因为太喜欢你了吗,好了我错了行了吧,”见毛丽娜余怒未消,凌云接着说:“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刚才看见个沙发不错,走咱们去瞧瞧。”
有一件事我很后悔,就是我在一次吃晚饭的时候,跟家里人说了毛丽娜要结婚的事,害的我母亲埋怨了我半天。
“儿子,不是我说你,你说人家毛丽娜是多好的一个姑娘,你怎么就和人家分手了呢?你看看人家,要模样有模样,要文凭有文凭,人家那点配不上你。”
“妈,你少说两句行不行,不是你儿子看不上人家,是人家父母看不上你儿子,人家要找个门当户对的。”我故意赌气地说。
“这都怪你爸没本事,到现在才当个处长,要不,咳……”
“你说儿子怎么又撤上我了,我看小伟没和毛丽娜成了也好,这男人吗就得找个比自己学历底点的,要不怎么能管得住自己的媳妇呢。”父亲说完,对我眨了眨眼睛。
我连忙接着说:“我爸这话对,现在的女博士找对象多困难呀,敢娶她们的非得念个博士后不行。”
“谬论!我看你们爷俩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