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2 / 2)

“我们追踪魔人头领而来。丧尸已经蔓延到附近几个城市,陆路交通被封锁了,我们就走水路来的。昨天刚到海城,我一路都在与你发通信,你没回应,”谷梁米道,“到了之后我们才发现,这座城的大气里似乎有灵力波动干扰通信。”

“幸好看到了惊雷阵,否则不知怎么才能找到你们。”谷梁米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到的时候只见到你和随便倒在地上,周围都是魔人尸体。”

惊雷阵?

爆头微皱了眉,只觉得头脑晕眩,什么都想不起来。

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不记得什么惊雷阵。只记得……五号!

他只记得五号那个贱人。只记得五号突然倒戈,伤了随便,杀了季逸林,拧断了他的手臂。只记得五号笑着跟他说,我爱他,所以他该死,你该庆幸我爱的不是你。只记得五号说谢谢你帮我瞒住随便,你真像一条听话的狗。他当时又疼痛又愤怒,眼前越来越模糊,后来就失去了意识……

是了,五号杀了季逸林,随便发了疯,想必是不要命地再次发动了惊雷阵。

那是耗灵耗血折损寿命的咒术啊!

他一阵心揪,再次激烈呛咳起来,气都喘不过,却挣扎着问,“咳咳……咳……随便他……”

“他还没醒,”谷梁米道,“你放心,他没事,只是灵力虚脱。”

“咳……可是他的伤!”爆头挣扎着要下床,他犹记得随便大吼着拔出胸口长剑。那剑穿胸而过,又被倒着拔出来!

“他的伤没什么大碍,”谷梁米却按住他道,“反倒是你,全身上下就没一处好地方!肋骨断掉差一点就插进肺里了知道么?!快别动了,躺回去……呃!”

他被挣扎的爆头打到眼睛,闷哼了声捂着脸蹲下去。爆头一愣停了动作。

他吃力地将自己完好的右臂举到眼前,抓握活动了一下被包成木乃伊的手指。

虽然吃力酸痛,但仍能活动。

可他明明记得五号踏着他的胸口,狠重地折断了它!

“我的手……”

“你的左手断了,”揉着眼睛的谷梁米嘶着气道,“正固定着,别乱动!这只?右手没事!只是肩上脱臼,趁你晕着给你拆回去了。”

只是脱臼?

那样狠重的神情与动作,那样狰狞的骨节错落声响,只是脱臼??

爆头一时难以置信呆在那里,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

那王八蛋为什么手下留情?他明明捅了随便一剑,还杀了季逸林!

爆头觉得自己对五号犯了足够多次的贱,再多贱一次他就把自己脑袋吃下去,他绝对不会往那贱人对他情有独钟单独放水这个方向去想。

一定是有别的原因,为什么……

他又吃力挣扎起来,半个身子翻下沙发,长腿刚一着地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大山一般往旁边轰然倒塌,他那么虎背熊腰的大个子,谷梁米一个人差点架不住他,扶着他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带到随便那边。

随便面色青白地在那里躺着,上身□,胸口缠绕着绷带。

“咳……他的伤,咳咳……有把剑穿了过去……”爆头喘息着道。

“胸口是有伤,”谷梁米安慰道,“但伤口不深,而且伤他的武器极其薄细。我还在想是什么武器,原来是剑?什么剑?”

“咳,咳……是影系的剑……”爆头答道,突然顿住。

影剑剑刃无形,由幻影化成,薄如蝉翼,可长可短,全凭操纵者意识。

难道说五号故意将剑……

可是为什么?

他正在头脑混乱之际,突然随便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接着赫然睁眼,仿佛遭了噩梦般猛地弹坐了起来!

随便双手抱着头,激烈地喘着气,面上神情惊惧又虚弱。良久,才缓缓地偏头看向周围。

见他醒了,爆头惊喜地迎着他有些微涣散木然的目光,刚要唤他,突然眼前一黑。

虎虎的一拳迎面而来,直把爆头整个人直接向后砸到地上!

随便随即豹子一般冲了上来,跪倒在地摁住爆头头脸,碰地又是一拳!

高挺鼻梁下当即迸出血里,爆头脸被打得歪折一边,哇地呕出一口血。他回头虚弱地看着随便,却半点躲闪反抗也无。

周围人都给惊呆了,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

随便瞪着眼睛双目赤红,完全失了神智一般,揪住爆头的头发又是一拳打过去。

这次他的手却被人抓住了。

赶上来的戎子苍白着脸低喝道,“随便!住手!你要打死他?!”

随便喘着粗气抬头看他,因为太过用力,胸口伤口已经开裂,绷带被血浸湿,他却丝毫不觉得疼痛一般,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看了戎子一会儿,似乎辨认出这是谁,却并不答话,只是低了头去,重新看向奄奄一息的爆头。

爆头被他揍了个够呛,一脸的血污,仰头看着随便。

“……你早知道他不是林林。”随便道。

爆头没说话。

“你早就知道。你却不说……”随便哑声道,颤抖的声音里满溢着恨意,“为什么?你与他单独在一起三天,你知道他多少秘密?你跟他什么关系?你跟他串谋了什么?你得了什么好处!!”

“随前辈,你冷静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爆头不是这样的人。”谷梁米在一旁劝道。

爆头仍是一言不发。

随便看着鲜血从他口鼻中不断地淌出来,年轻的除魔师满身渗血的新旧伤痕,歪折无力的左臂,被海水泡得浮肿青白的皮肤,瘦削的苍白脸颊。曾经的高大健硕仿佛在短短两周内迅速亏空成了骨架。只一双形状凶残凉薄的雕眼还剩着光亮,眼神倔强而固执,一副老子的确做错了事被你打死也活该的样子。

随便静默地看着他,良久,突然一点一点地苦笑了出来。

他收了那因一时的愤怒疯狂而生的恨意与杀意,然后那张疲惫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就只剩下无奈的苦笑。

“你不说出来,是因为你以为,当我发现这个灵魂不是林林,当我知道没有灵魂离体的童话、丧尸仍旧是丧尸、永远都不会变回来的时候,我会绝望,会崩溃。你怕我发疯,怕我想不开,是么?”他轻声道。

爆头沙哑着声道,“……他说他爱你,我以为他不会害你。”

“所以你以为,他就可以替代林林,陪我一起走下去,是么?”

爆头沉默着。

随便苦笑道,“你错了。没有人可以替代林林,不管任何人。我宁愿知道真相痛苦一辈子,也不要自欺欺人哪怕一天。”

爆头仍是沉默着,失血和脱力让他的眼神有些涣散。

他知道。他知道自己应该意识到这一点。他知道随便是怎样的人,知道他和季逸林之间的感情是怎样。他只要仔细想一想,都该知道的。

可他还是犹豫了,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他认错。所以就算被随便打死,他也心甘情愿。

然而随便却没有再打他。只是抬手疲惫不堪地捂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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